470. 噩夢
穿行諸多世界，他人的生死，他早已看得相當淡漠。
系統可沒有提供記憶清洗服務，每經歷一段人生，如若不及時絕斷，割裂，被過往記憶纏繞，一定早早思維錯亂。
……
陳石對秦廣王淡淡道：“你好像變聰明瞭。”
“那當然。”Q版秦廣王得意洋洋。
數十秒後，它似乎理解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於是大怒：“你是在說我以前很笨麼？我一直都這麼聰明好不好？！”
Q版秦廣王如一顆跳豆般在精神海空間裏亂蹦起來，大肆發泄心中的不滿。
“哼哼，要不是我和你的綁定，你的身體早涼了好不好？忘恩負義的傢伙！”
陳石按按眉心，穩定了一下精神海，“敢問你之前對我的抽成一直是多少？符合你們穿越類系統的正常標準麼？”
“這個——”Q版秦廣王支支吾吾回答，金色眼睛亂轉，“當然符合標準了。”
“哦。”
陳石不予置評。
嗯，新版秦廣王性格當真變了許多。
嘛，更衝動，也更好騙了。
應該是在上次的深眠症世界裏，吸收了某些東西。這些原本欠缺之物令它自沉睡中醒來，性格卻與以前大相徑庭。
換作之前高冷的那位，它可不會說這麼多。
出生藍星的陳石可是讀過與秦廣王相關的傳說。地府十王之一，位高權重，又豈是這身爲被支配命運的系統可比。
哪怕，它叫秦廣王
只是，兩者之前必定有着什麼聯繫。
或是無數分身之一？或是向望秦廣王權柄，自行命名？
有夢想總是好的。
彷彿依稀察覺到了什麼，原本縮入精神海的Q版秦廣王氣鼓鼓的重新冒了頭，“你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對不對？”
語帶疑惑，神情篤定。脹了肚子
“啊，你竟然還笑？過分！我生氣了！”
陳石微微搖了搖頭，在精神海內幻化出意識體，輕輕拍拍它：“一起加油。”
……
C城。
大雨落下。
鋪天蓋地。
衆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身體縮在了垃圾桶後。染有重重油漬的舊桌布遮住了他消瘦的身形。腐爛惡臭的味道一陣陣衝進他鼻腔內，他卻毫不在意。
歸來雲，夢見，她們都被抓住了嗎？
衆甫死死咬着嘴脣，指甲深深抓進了肉裏。
傾盆大雨洗去了他奔行而來留下的痕跡。
“是在這裏失蹤的。”
“仔細搜一下。”
兩名全幅武裝的犬頭人突然出現在街道上，雨水從他們的護目鏡上滑落。身上揹着的巨大麻醉極是搶眼。
衆甫捏緊了手裏的半截木棍。
雖然，他微弱的反抗可能於事。
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
衆甫咬緊牙關。只待頭頂桌布被揭開，他便爆起。
街道對面卻遠遠響起哐啷一聲響，接着是焦急的奔逃聲，最後，是一聲驚叫。
雖然有些陌生，卻屬於人類無疑。
是這個世界的本土居民，還是同來自地星的同伴？
衆甫的心跳猛的加快了幾分。
“分頭去看看，你這，我那。”
他聽到犬頭人那發音略有些古怪的語調。
一個腳步聲漸漸遠離。
那麼，他面對的威脅只有一個。
可以一拼。
衆甫握緊武器。
“砰！”一聲悶響幾乎就在頭頂上方響起，接着便是重物倒地聲。
衆甫身上的桌面也被帶到一邊。
他有些惶然的眨眨眼，便見到一名犬頭人已經栽倒在他腳前。後腦赫然一個大包。
“跑！”
熟悉的語調與發音方式。
一隻溫熱的手拉住了他，帶着他飛奔。
衆甫有些艱難的轉過臉，便見到一張帶笑的年輕面孔，同樣含笑的眼睛靈活且親切。
天空灑落的雨不知何時變成牛毛般綿綿細細。衆甫眨了眨眼，他這是，得救了麼？
驀地想起了什麼，他掙扎着甩開拉住他的手，急聲指向來時的方向，“那邊，還有同伴！”
……
“終究，還是沒能救得了。”
“只差一步。”
熊熊火光外，布江山與謝浮夢神色悵然。
“連之前救的那個人也未能保住嗎？”劉少看着自己的手，低聲自語。
亦凌酒咬牙給自己受傷的手臂裹上紗布，狠狠啐了一口，“這些獸頭人真是越來越沒底線。眼看抓不回去，便直接射殺？！”
“什麼麻醉槍，裏面的子彈全都淬了毒。”
陳石微微皺了皺眉，損失了即將到手的一千五百諸天榮譽值這件事，實在有點可惜。
雙手合什，衆人朝火光方向默默立了三十秒。
至少，他們在這個世界的軀殼沒落到獸頭人手裏。這算是最後勉爲其難的安慰？
希望，一切不要像他們最惡劣的想象那般。
所有在這個世界殞落的地星人類，再睜眼時，能驚魂未定的發現，所有可怕的經歷，只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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