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 流浪者
……
“‘醉肉’八份，现已上齐！”另有羊头人侍者如此吆喝。
刘少胃部抽痛。
他掩着嘴，加快脚步。
恍若身后是龙潭虎穴。
還好，大门已在眼前。
“真鲜啊。”
“又嫩又滑。”
“可惜，就是太贵了些。”
含糊不清的赞叹声在刘少耳边响起。
理智告诉他直接向前走，不要听，不要看，可满是血丝的双眼却着了魔般转過视线。
羽色鲜艳的鸡头人三三两两，正围坐于大门入口右侧的圆桌上。圆桌不大，可拆可合，正中处有個圆窟窿，此刻有面貌稚嫩，望之仅有八九岁的人类孩童被锁在桌下，仅有头颅露在窟窿外。
此时他们头盖骨已被锯开，露出颤巍巍内在。鸡头人以铁勺大口挖食，不住赞叹。
孩童们未死，呼声凄厉。
刘少牙齿咯咯直响，陈石手如铁铸，拉着他往外行去。
“走吧，已救不得了。”
刘少挣扎着反手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乞求与或有万一的希翼之色，“后厨肯定還有活着的人类。或许，数量不少。”
陈石看他一眼，放了手，声音很是平淡：“你真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兽头人的地盘上打出去？你還是我来自那美克星，可以以一敌百万？”
“将那些人类救出来之后，又如何安顿？带着他们去找其他的幸存者，還是传输回地星？”
“……”刘少颓然垂下手指。
就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不知世事的孩童，才知道這种事实在沒有可行性。
只是，纵然這样，他心中着实难受。
抬头，两人已出了百味轩。
刘少奔到背街巷角，大口呕吐。吐到眼角发红，泪水流出。
Ｑ版秦广王在精神海冷嗤一声，“你们人类就是矫情。”
“他以为這些吃法是谁流传下来的？還不是之前人类的发明！”
陈石淡淡道，“哦，之前人类？”
Ｑ版秦广王金色大眼睛闪了闪，懊恼道，“糟！竟然被你套了话，又扣了两百积分！”
它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即时選擇神隐。
陈石立在那裡，微微一笑。瞧着刘少情绪稍稳，便递過去一张纸巾，“擦把脸。做人姿态务必好看。”
刘少瞧见他平淡神色，迁怒道：“见到這样的事，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激动，不愤怒？”
陈石淡然反问，“你希望我有什么样的态度？现在与你一道杀上门去？還是让它们杀/人前至少多念几遍超度的往生经。”
他忽然笑了笑，笑容冰冷而充满讽刺，“三叫，烤鸭掌，醉虾，生吃猴脑，样样来自人类食谱。”
“十大黑暗料理，多的是你未曾见识過的残忍。”
“那么多正常的食物不吃，偏有人就爱這生鲜活跳的口味。吃什么补什么嗎，呵。”
陈石突然望向刘少，“你說，你们地星上的动物若有了灵智，可会反问一句：人吃得猴儿脑，猴怎么吃不得人/脑？”
“便如這個世界的兽头人理直气壮的想，我有智慧，我比你强，自然弱肉强食。”
陈石眼神太過冰寒凛冽，刘少不自觉转過了眼睛，无由觉得有些气弱。
“有时候，你說话的那种立场，简直不属于人类。”
半晌，刘少方咕哝着說了一句。
“哦。”
陈石淡淡挑眉，丝毫不以为意。
走得太远，看得太多，或许，真是這样。
……
或许每個城市都是這样。
在表面的光鲜亮丽之后，转過一條街道，便是贫穷，黑暗，与罪恶的天堂。
Ｙ市也不例外。
陈石与刘少因为百味轩的事情，转进了一條小巷子后，除了见到满眼垃圾，還看到了，一些很令他们意外的存在。
“哟哟哟，這不是咱们最受欢迎的宠人小蔷嗎？听說最近可是過得风生水起，风头无二啊。怎么今天有空劳动你的贵足到我們這些下等人的地盘上来？”
小蔷。
一個女孩子般的名字。
一個女孩子般白净秀气的少年。
陈石与刘少见過這名少年，在他们进入百味轩前的街道上。那时，他正扶着一名眼睛不太方便的猫头人老太太。
此刻的他，独身一人，脖子上却仍旧扣着那個代表他身份的合金项圈。
“怎么了，是惹恼了你的猫头人主子，被赶出来了？那還不赶紧回去跪****阳怪气的声音之后，是众人歇斯底裡的大笑。
小蔷脸有些发白，随即又涨得通红，鼓足勇气抬起头道，“我给你们带了些食，食物過来。我，我想看看蓝洛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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