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要教徒弟以后再教 作者:凡十二 虽然在温泉地指点過万豪一番,但在经過兴城县时,众人非但沒去已经荒废的万府转上一圈,甚至都沒进入兴城县,直接就绕城而過了。() 至于說万府为什么会荒废? 這当然与大世子图仂当时在万府中的乱拆有关。 虽然图仂当时只是拆掉了万府前院,還有就是动了一些万府后院的几個主要房间。但有图仂做榜样,知道不是什么官员都能像易嬴和太子母亲一样“廉洁”,万大户在离开兴城县前就直接搬空了万府。 而在万府被搬空后,虽然沒人再去拆万府房子,但由于不再有人看管,万府自然而然就迅速破败下来。 当然,乔姐和小瑶不愿多走一趟万府的原因乃是因为两人早就因为焦玉的事情去過一趟万府,而同样由于焦玉的原因,穆勤也对万府這個造成焦玉与余容走在一起的罪魁祸首非常不喜。 所以孟薇儿、莲青等人虽然有心参观一下万府,但由于乔姐、穆勤都不想前去万府,自然就沒人能改变少师府队伍的行程。 然后队伍继续行进了一、两天,依旧是由焦杰在前面领路。 只是這個领路并非探路,仅仅只是走在前面带领队伍而已。這或许对其他人沒什么吸引力,但对焦杰却是难得的美差。 因为,在不可能有人敢袭击少师府队伍的状况下,走在队伍前面不仅气势十足,更能提早发现异常状况。 而說什么就来什么,正当焦杰意气风发地率先奔上一道缓坡时,立即就在马上看到前面一口池塘旁站着的一名女子正在望過来。可不仅女子身上沒携带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物件,例如富贵人家的丝巾、穷人家的提篮、锄头,江湖人的刀剑等等,池塘另一边却就是個稀疏树林。 即便对方只是一名女子,即便這样的稀疏树林并不能藏兵埋伏,焦杰還是大喝一声,耀武扬威地赶上前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少师府队伍正要经過此地嗎?你是不是想要拦阻少师府队伍……” “乔在哪裡。” 面对奔過来的焦杰,赛花红的婆婆脸上却沒任何表情,只是冷冷說了一句。 不是說赛花红婆婆的脸色让焦杰不安,而是赛花红婆婆的问话让焦杰顿了一顿,当即拉住马匹喝道:“你是何人,怎知道乔女侠在少师府队伍中。” “乔,给老身滚出来。” 焦杰的态度及问话虽然在一般人面前沒什么問題,但赛花红婆婆的眉头却迅速一挑,望着焦杰過来的缓坡后面就大喝了一声。 而在赛花红婆婆大喝出声时,跟在焦杰身后的少师府队伍才刚刚走上缓坡。不過身为盂州军,突然听到這中气十足的呼喝声還是立即反应過来,不用任何人下令,“呼啦啦”一下就直接在缓坡上摆出了防御阵型。 這就是盂州军的强悍之处。 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主将,不仅进攻时绝对不会违反命令,一旦有人想要向他们的主将下手,队伍立即就会按照预定的防御程序行动起来。 虽然這支盂州军的首领乃是铁三,但至少在他们前往京城途中,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主将乃是乔姐。 何况一個敢朝乔姐呛声的敌人,他们又怎敢慢怠。 不過,随着盂州军的迅速动作,不仅看在眼中的赛花红婆婆就双眼怔了怔,焦杰更是二话不說就拨马往回跑。 因为不仅是铁三,焦杰也曾见识過乔姐一剑破百人阵的威猛,现在居然有人敢朝乔姐叫阵,焦杰自然知道還是保命更重要。 而当赛花红婆婆的声音传到后面的少师府队伍中时,乔姐却正在马车内教导小瑶一些天英门的“不传之秘”。或许其他人是不敢在這种地方教导弟子,但乔姐却不同,所有天英门弟子也不同。 不過,在听到赛花红婆婆声音时,首先反应過来的却并不是乔姐,而是小瑶。 一掌翻出时,小瑶沒打中正与自己对掌的乔姐,却被乔姐一掌拍在了胸口上。即便两人都沒在手掌上加诸功力,小瑶還是立即泪眼花花的說道:“這,這谁啊突然来這么一声……” 可拍完小瑶胸脯,乔姐同样怔了一怔道:“……不会吧难道是在叫妾身?” “……叫师父?” 小瑶也好像刚刚反应過来道:“对哦对方喊的好像的确是师父的名字“乔”,但這個“老身”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对方很老嗎?” “去看看……” 虽然不可能从小瑶嘴中得出答案,也不可能看到還在缓坡后面的赛花红婆婆,但由于双耳一直在注意整個队伍的动静,乔姐自然知道队伍停下及盂州军开始布阵的原因。 只是她虽然知道对方位置,但却不可能知道对方长相。 而随着乔姐、小瑶从马车内钻出,已经扭头過来的铁三也不再急着赶上前去了。而对于队伍中的其他人来說,很多人都還沒反应過来。 毕竟赛花红婆婆只是喊了一声,谁又知道队伍停下的原因是什么。 然后一路赶到队伍前面,看着站在池塘边的赛花红婆婆,乔姐就一下說不出话了。 脸上有激动,但同样也好像隐隐有些困苦和为难,可就是沒有高兴、憎怒等真正的正面或负面情绪。 同样看着赛花红婆婆,小瑶却沒等乔姐做出反应,立即就在乔姐身侧嘀咕道:“呀,好像是個练家子,是师父你在江湖上认识的人嗎?” 虽然小瑶的话语只有偷偷站在两人身边的焦杰听到了,但如果同样话语落入赛花红耳中,赛花红肯定不会相信。因为,不說赛花红的婆婆从沒在她面前展现過什么练家子的能力,真像赛花红婆婆一样每天都只是在祠堂中祈福,再是练家子也会变得柔弱无比。 当然,這种事并沒发生在赛花红婆婆身上,不然小瑶也不会看出对方是练家子。 只是拥有小瑶這种眼力的江湖人非常少,好像焦杰听到小瑶话语时,脸上也是不敢尽信的表情。 不過,随着小瑶一声嘀咕,乔姐却迅速反应過来,脸上一阵扭捏道:“师父,你居然還沒死啊” “娘匹的,见面就咒师父死,你是存心找抽是不是。” 师父? 听到乔姐对赛花红婆婆的称呼,小瑶立即瞪大了双眼。可随着赛花红婆婆一声“娘匹的”,小瑶的双脸又很快平静下来。 因为乔姐口中无德时最喜歡說什么,那就是“娘匹的”。 可小瑶能在這裡胡思乱想,乔姐却做不到。 随着赛花红婆婆一声“找抽”,乔姐立即扭身就跑。而赛花红的婆婆也好像早知道乔姐会有什么反应一样,双脚往前一踏,整個身体不仅立即往少师府队伍的方向冲過来,那宛如沒有一丝体重的身体也直接飞上了空中,竟是从空中向乔姐直直追過去。 而乔姐的话语即便在队伍后面是听不到,但队伍前面的那些盂州军却听得清清楚楚。 师父? 虽然不知乔姐和赛花红婆婆的师徒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却都不会再去拦截赛花红的婆婆了。当然,由于赛花红的婆婆乃是从空中追向乔姐,他们也不可能拦下赛花红婆婆。 只是双眼一起望向小瑶,不知她又打算怎样。 而小瑶的反应也极为迅速,沒有跑上空中去堵截赛花红婆婆,而是跟着乔姐身后蹿向少师府队伍中道:“师父,师父,那真是师祖嗎?” “什么师祖,那就是一個疯婆子。” 虽然赛花红的婆婆只是在空中追着乔姐,并沒向正在地面的少师府队伍中逃窜的乔姐出手。可不知是在担心還是在害怕什么,乔姐却是一個劲往队伍中人多、障碍多的地方钻。 甚至于在乔姐快从少师府队伍的后方逃出时,她又会“哧溜”一下回头继续往队伍中钻。 而赛花红的婆婆虽然在空中沒有任何借力之处,但也只是力竭时才会落下用脚底点一下少师府队伍中的马车顶棚,继续在空中吊着乔姐。 如果這样的追逐只持续一会,众人都不会多說什么,然而等到乔姐和赛花红的婆婆這样前前后后倒腾了四、五個来回后,众人都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别說赛花红的婆婆這样一直飘在空中需要耗费多少功力,又是多么引人注目。既然赛花红的婆婆丝毫都沒流露過出手拦截乔姐的态度,众人就都有些不明白乔姐为什么一定要奔逃了。 何况两人虽然一直都是一声不吭,小瑶却是一直紧跟在乔姐身后嚷嚷道:“师父,她真是师祖嗎?可你总這样跑又是为了什么” “你不懂,那就是一個疯婆子。” 疯婆子? 虽然不知乔姐和赛花红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這话,早觉得不对劲而聚在一起的穆勤也說道:“柳姨,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天上飘来飘去的女人真是乔女侠的师父嗎?但她们這究竟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但她至少是一名值得我們敬仰,乃至值得乔女侠敬重的武林高手吧不然对方即便再怎么疯,乔女侠也不会只逃跑不反击。” 只逃跑不反击? 听到這话,众人就一了点头。因为仅凭乔姐在青花阁的所作所为,她又怎可能是甘愿受這种气的人。 但乔姐既然愿给赛花红的婆婆追着跑,虽然不知两人究竟是什么回事,众人也隐隐相信赛花红婆婆应该就是乔姐的师父了。 不過,知道两人关系是一回事,两人现在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沒人明白。 而随着乔姐的不断逃窜,虽然乔姐并沒撞伤一個人、撞坏一辆马车,乃至是撞到任何一個物件。可给乔姐這样跑多了,不是說不胜其烦,众人也会开始担心起来。 担心万一撞到怎么办? 那可是天英门弟子,少师府队伍的主脑,大家赔都沒地方赔。 因此不管有意還是无意,少师府队伍還是渐渐开始向道路两旁拉开,希望能避开乔姐的逃窜。 這种行动一开始或许還不算什么,但随着有人干脆退到道路下面,乔姐却并沒往道路下面逃时,几乎所有人都变得福灵心至地开始往道路两旁让去了。 在无法阻止,也不知该不该阻止的状况下,穆勤等人于是也开始往道路两旁躲去。 而随着躲下道路的人马越来越多,整個道路也变得越来越空旷。 可即便是如此,乔姐居然什么都沒抗议,甚至也沒阻止,只是在队伍中的所有人马退下道路前拼命逃窜着。 然后终于道路一空时,乔姐也不再逃了,站在原地就冲着空中骂道:“疯婆子,你闹够沒有。每次都這样,你有完沒完……” “轰”一声。 虽然乔姐一边逃蹿就在一边朝空中尾随的赛花红婆婆乱骂,但乔姐固然不会逃下道路,赛花红的婆婆却并不妨碍继续借助在道路两旁的马车再次升到空中。然后在乔姐最后一声怒吼下,赛花红婆婆的右手也一掌朝乔姐拍了下来。 而眼睁睁看着赛花红婆婆的右掌拍下,乔姐却沒有丝毫躲闪,只是抬起双手护住脑门怒喝道:“疯婆子,你就是這世上最疯的婆子。” 但不管是最疯還是更疯,由于乔姐沒有躲闪,赛花红婆婆的一掌也由空中狠狠拍了下来。 然后随着一阵烟尘炸开,众人虽然都沒想到赛花红婆婆竟然真会对乔姐出手,但還是全都抬起衣袖掩住了口鼻。 只是沒等烟尘散去,烟尘中却又传来乔姐的惊讶道:“咦,师父你的功力怎么退化了?” “谁說老身功力退化了,你应该感谢這個小家伙替你挡了一掌。” 虽然在空中向乔姐挥出了一掌,說话间赛花红的婆婆却一脸若无其事地降落到地面上。直接一挥掌,竟然将道路上還沒完全散开的烟尘给挥开了。 但在听到赛花红婆婆话语时,乔姐却怔了怔,回头一望才发现小瑶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后,還同自己摆出了一模一样的防御姿势。 显然小瑶并沒妄想要去保护自己师父,而是以保存自己优先。 或许這落在一般人眼中会不满小瑶的“自私”,但乔姐却立即笑逐颜开地拍了拍還沒放下双手的小瑶肩膀道:“小瑶,干得好。” “扑”一声。 虽然在赛花红婆婆的一掌攻完后,小瑶都沒有任何动作,可随着乔姐轻轻一拍,小瑶却立即从口中喷出一鲜血道:“师父,她真是小瑶的师祖嗎?为什么要向我們出手。” “……這不算什么,這不算什么。” 小瑶的脸上虽然在吐過血后就有些衰弱之色,但乔姐竟然沒有丝毫关切的样子,只是依旧满不在乎道:“她就是這样的疯婆子,每次见面都要打为师一掌,還非得让为师吐一血才行” “当然,這在她自己的解释来說是要称量为师的功力什么……” “幸好這次有你在师父身边,她才会依照小瑶你的功力来出掌。不然换成师父,那就不好相与了。” 不好相与? 听到乔姐话语,不仅小瑶,甚至少师府队伍中的众人都呆了呆。 因为她们怎么都想不到,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样的师徒关系。显然正是小瑶冲到乔姐身边,赛花红婆婆就只能依照小瑶的功力来出掌了。 不然真按能打到乔姐吐血的功力来出掌,小瑶就非死不可了,难怪乔姐会說不好相与。 但一边向小瑶解释,乔姐却依旧一脸满足的笑眯眯道:“原本师父還以为她几十年不见,是不是已经死在什么地方了,但沒想到她现在居然又跑出来欺负人了。” “那小瑶你要听好哦以后千万别离开师父,千万别离开师……” “……不,不要。” 听到乔姐要求,不仅众人全都睁大了双眼,甚至小瑶的双脸也立即苦了下来。 因为很明显,乔姐会要小瑶千万别离开自己可不是为了保护小瑶,而是在遇到赛花红婆婆时,希望小瑶能像现在一样替自己挡灾。 那样吐血的就会一直是小瑶,乔姐自己就不会遭到吐血的罪了。 這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有什么样的徒弟,或者說,什么样的师祖就会有什么样的师父。 虽然乔姐以前从沒這样对待過小瑶,但两人以后如果還会碰上赛花红婆婆,那肯定就与今天的状况沒有两样了。 不過,随着小瑶有苦說不出,甚至都到了想要换一個师父的地步,赛花红的婆婆却冷冷說道:“乔,你不要再在這裡瞎扯了,要教徒弟以后再教,我們换個地方說话。” 要教徒弟以后再教? 虽然這话一般人听在耳中不会感到有什么不对,但柳如絮的双眼却微微惊讶了一下。因为从赛花红婆婆說话时流露出的情绪和态度中,很显然她只是将小瑶当成了乔姐的徒弟,却沒当成自己的徒孙。 不過,不等柳如絮想明白赛花红婆婆到底是怎样的人,赛花红婆婆的身体却向后一纵,直接就钻入了一辆停在道路下的马车中。 千巧万巧,那正是乔姐、小瑶原本乘坐的马车,好像赛花红的婆婆早就知道這点一样。 只是神色变化一下,乔姐却不去管小瑶還沒从苦涩中恢复的双脸,直接转向柳如絮說道:“柳姑娘,虽然玳的确是妾身的师父不错,但你们以后也不用对她客气,直接叫她疯婆子就好了。反正她也只会欺负妾身這個徒弟,不会将你们這些普通人放在眼中。” “乔女侠過虑了,妾身怎敢对玳女侠不敬。” 一边答复着乔姐的话语,柳如絮心中却微微一松。 因为,柳如絮虽然不知乔姐为什么要对自己說這话,還是只想介绍一下玳,但乔姐這话既然只对柳如絮說出来,却不对穆勤或是铁三、孟薇儿等人說出来,明显表示這支队伍中只有柳如絮的身份最重要。 這或许对其他人不算什么,但对柳如絮来說却不可谓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