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后果 作者:未知 按說如今春光明媚,晌午正是最暖的时分。 偏偏督察院的人路過宁王暂住的三进小院的时候,禁不住的打寒颤,忍不住就赶紧的快走几步离這裡远远的。 小院裡的空气更加的冷。 墨宁扫视着青砖上跪着的三個人,脸色就沒有白過,一直黑着。 林嫣低着头,余光看看左边的单晓敬。 单晓敬哭丧着脸,一副苦大仇深欠揍的模样。 她又偷偷看看右边的李瑞。 李瑞脊背笔直,垂手肃穆,眼观鼻鼻观心。 呃…李瑞的姿势,应该是面对宁王生气时候的最佳姿势吧。 林嫣挺了挺背,可惜時間有点长,跪的膝盖太疼。 她耷拉着眼皮,手一点一点的往膝盖上挪,企图用指腹揉一揉。 她自以为小动作沒人发现,其实墨宁全看在眼裡。 李瑞已经把情况大致說了一遍。 墨宁是看林嫣太闲,漫天撒網毫无目标的找人心裡不屑。 所以他随便找了個借口,派林嫣跟单晓敬出公差,希望她能发现单晓敬身上的秘密。 谁知道林嫣真是给他好大一個惊喜。 不但揪出了盐商幕后的势力周旻,還寻到对方的温柔乡,妄想将其一刀斩杀在沧州。 早知道她那么能干,直接跟着他掏商会老巢岂不更好? 墨宁强压住心裡火气,看着林嫣各种小动作。 一点贵女的规矩也沒有,跪沒個跪相,竟然還跑去花楼闹腾。 那裡是一個闺阁女子该进的地方嗎?辣到眼睛怎么办? 若是他知道林嫣已经敲开好多门,看见不少活春宫,一定更加愤怒。 墨宁望着林嫣已经包扎好的手腕,眯了眯眼睛,幸亏暗器不是打在她脑子上或胸口上。 目光随着所想又滑過林嫣的胸口,太平了吧。 墨宁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自然的动了动屁股。 闫福荣以为他有什么吩咐,往前侧了侧身子。 墨宁却重新坐稳,问单晓敬:“单参议也把经過讲一遍吧。” 单晓敬擦了把冷汗,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同燕兄弟,不,燕公公一起去暗访商会。” “燕公公提议,兴许商会在花楼裡偷偷聚集。” “我們就一路奔到了凤娇楼,燕公公一进去就找头牌沈卿卿,引来了花楼的打手。” “我赶忙出来叫人,之后燕公公不知道怎么就同淮阳候世子对上了。” 是這样說沒错吧,他单晓敬对天发誓,自個儿真的是被牵连,才受了這无妄之灾。 墨宁脸色更沉,看向林嫣。 林嫣歪头惊讶的看了眼单晓敬。 這是把错都推她身上了?厉害,佩服。 這就是官场倾轧吧,有功的时候上去抢,一旦发现不对头,就慌不择路的往外推卸责任。 单晓敬不亏为文官,黑厚学研究的不错。 林嫣做不来這种沒脸沒皮的事情,再說事情确实是她引起的。 她索性硬起了脖子,开口道:“沒错,单参议說的沒错!而且,我是真的想把周旻直接斩杀的!” “我让你說话了沒有?”墨宁看着林嫣不服气的申請,莫名想起朝堂之上六安候的倔脾气来。 林嫣立刻闭上嘴巴,气焰矮了下去。 墨宁沉默一会,又說道:“燕七,站起来好好交代!” 他实在看不過眼林嫣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 林嫣這回特别机敏,耳朵听到站起来,立马起身立正站好。 虽然因为腿麻不小心歪了两下,不過她很快恢复了垂手肃穆,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可是只听见“站起来”三個字了,咳咳,宁王让她站起来做啥子噻? 墨宁默了默,沒等到林嫣的回答,耐着性子放缓语气,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想斩杀周旻?” 林嫣回答:“违背国令,私贩私盐本就是重罪。周旻身为勋贵不但知法犯法,且鼓动不良商人阻碍公务,聚众闹事,难道不该杀嗎?” 她抬起头,眼睛明亮:“况且,我悄悄把他斩杀,就是皇后要怪罪,也沒有真凭实据。反而周旻留着,后患无穷。” 有些话守着其他人不好說,她也闹不懂宁王的性子到底如何。 淮阳候子嗣单薄,只周旻一個独子,宠的无法无天。 若是周旻死了,淮阴侯再无继承人,周皇后就是想拿宁王抵命,也得看建元帝愿不愿意。 一個薅朝廷羊毛的亲戚,同一個能力超群的儿子,建元帝虽然某些事上棒槌,可不代表他傻。 能算计着鼎盛的济宁候一族全灭,只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娃娃,然后捧起一個身家性命全依赖他的淮阴侯。 建元帝,心思缜密的很。 外面疯传建元帝在登基前逼死太子妃杨氏,只为给周氏扫清后位障碍一說,林嫣是不信的。 這是建元帝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装什么一往情深! 若林嫣真的悄悄把周旻斩杀与凤娇楼,等于断了淮阴侯的命根,墨宁也能震慑朝中一群观望的大臣。 可是若放周旻安然无恙的回去,不但助长了后族一脉的势力,又显的宁王面对皇后时无能为力,沒有本事。 林嫣想起前世,宁王沧州归京后,很是萧條了一段時間。 直到几年后建元帝病重,宁王才借着西南地动一案,重新对淮阴侯发难。 结果如何林嫣并不知道,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喝酒喝的快死了。 反正当断不断其害必现,這是舅舅常說的一句话。 再說了,想想周旻的特殊癖好及以后爆出来的事情。 林嫣认为自己杀死周旻,简直就是全朝已婚妇女的大救星。 林嫣說的清楚,墨宁听的明白,目光就露出赞赏之色。 他沒让林嫣再跪下,反而听完话后静默了许久。 他心裡可惜错失了斩杀周旻的好时机,也许自己做事,真的還不够果断。 “你先下去吧,手上有伤不要碰水,让张传喜伺候你。”墨宁半天,憋出了這么一句软话。 林嫣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她看见闫福荣一副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的样子,旁边的李瑞也僵了一下。 墨宁看她又露出一副蠢样子,简直多看一眼都少活一年,一挥手:“還不走!” 林嫣怕等会墨宁再改了主意,赶紧的一行礼,疾步退了出去。 墨宁看的牙疼,真怕她又磕在门槛上摔個狗爬。 好在這回林嫣安全的出了门,墨宁终于放心,开始将目光投向地上的两個人。 墨宁余光看着脸肿成猪头的单晓敬,心裡估算了一下。 他问李瑞:“我让你干什么去了?” “保护燕七。”李瑞闷声回答。 “结果呢?”墨宁问的李瑞哑口无言。 结果燕七受伤了。 “执行任务不利,自己领罚去吧。”墨宁抚摸着手裡的玉环,面无表情的說道。 “是!”李瑞一抱拳,问都沒多问一句就出门领罚。 墨宁眼风扫過单晓敬,对方后背已经汵透了冷汗,脸色犹如开了染坊,五颜六色轮流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