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殷勤的公主 作者:未知 随着车外声音响起,林嫣顶着疏影和红裳惊讶的目光,笑眯眯地掀开了车帘:“温姐姐,好久不见。” 另一辆马车上,也同样的露出一张明丽漂亮的脸来,听到林嫣的招呼,从鼻子裡“哼”了一声:“到我车上来!” 对方车上下来两個秀美的丫鬟,笑盈盈的帮着林嫣掀开车帘。 林嫣迅速的钻到对方车架坐稳,望着对面有些温怒的少女,裂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魏国公家的千金,小国公爷的亲妹子,林修和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温昕雨。 前世裡,哥哥杳无音信,温家姐姐从豆蔻等到双十年华。 人人劝她不要再等,甚至林嫣也跟着劝了两回。 温昕雨拿着剪刀,扬言若是等不到林修和,就剪了头发往庵裡做姑子去。 姑子沒有做成,温家姐姐却在一年长似一年的岁月裡,慢慢消磨了最好的年岁。 林嫣突然笑不下去了,原来這么多人跟着她一起受罪、悲伤、无望。 温昕雨本要好好說道說道林嫣,连着几個月也不去找她。 六安候說她被信国公家那個不要脸的林娴气病了,她温昕雨可不信。 从来都是林嫣把别人气的面黑心焦,哪個還能把她气病? 但是此刻望着林嫣突然由喜转悲,温昕雨倒无措起来:“怎么了這是?好好的就要落起泪来?” 林七姑娘,可不是伤风悲月,对着落花就流泪的娇弱美人。 “沒事,我看见姐姐高兴的。”林嫣忙别過眼,微微抬高了头,将眼泪收了回去。 “……” 温昕雨一时无语,這是拿她耍了吧? 她伸出手掐住林嫣半张脸:“在家嗑瓜子嗑傻了吧?让我看看你的瓜子牙蹦沒蹦?” “疼!疼!疼!”嘴裡虽叫着疼,林嫣的眉稍眼角全是笑意。 她挣扎开温昕雨的手,一下扑倒在温昕雨身上,紧紧抱住对方道:“好姐姐,想死我了!” 温昕雨哭笑不得,一把将林嫣推来,抚平了被她弄皱的衣服:“刚上身的百褶裙,你沒把鼻涕抹上面吧?” 林嫣经此一闹,也缓和了乍一见温昕雨的激动,只靠在她肩上,小声說道:“温姐姐,你不知道我多委屈。” 温昕雨朝她斜了一眼:“就知道你有事,几個月都不出门。上门去找你,舅母說你去庄子上养病;我要去庄子上,舅母又說怕過了病气儿!” 說到此处,她压低了声音,伏在林嫣耳朵上道:“听我哥哥說,舅舅和信国公最近针尖对麦芒的,可是因为你?” 温昕雨也是突遭家庭变故,虽說比林嫣好那么一点,也不過是住着沒有生气的大宅子罢了。 因为同林嫣关系好,又是从小跟林修和定的亲事,已经過了小定,因此也随着林嫣唤六安侯夫妇做舅舅、舅母。 林嫣想了想,便对温昕雨說了這一段時間的变故,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只隐下了同宁王的一段牵扯。 不過只朱月兰同林乐同的联手算计,已经使温昕雨一惊一乍的在马车裡叫开了。 幸亏丫鬟们全上了林嫣的马车。 任是如此,林嫣還是要不时的捂住温昕雨的嘴,防止被车夫听了去。 温昕雨又捏了捏林嫣的脸,心疼的說道:“怪不得看着瘦了,竟遭了這罪!” 林嫣道:“姐姐只听着就是,且不可同温哥哥說。” 小魏国公自家裡遭了变故,似乎一心一意往纨绔的道路上奔了。 斗狗遛鸟、喝酒听曲,除了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似乎也沒什么纨绔做的事情他沒做過了。 不過魏国公府老祖宗孙老太君,似乎对此望而不见,還怕小国公爷银子不够用,又塞给他几個门面和庄子。 关键是,魏国公温子萧那张嘴,是個大喇叭,长期包着福鑫楼一個雅间。 他知道的事情,就代表全京城都知道了。 温昕雨自然知道哥哥這個毛病,一听林嫣提醒,便正色道:“這是必须的,不過,嫣嫣…听哥哥說,他碰到好几次临江侯世子同林娴在一处說话。” 其实温子萧的原话是:“专拣沒人的地方去,依我纨绔多年的经验,一看就是男盗女娼,沒干好事!” 若不是碍着林嫣的婚约,他早在福鑫楼嚷嚷开了。 林嫣闻言怔了怔,迟疑的說道:“其实,我是不喜歡這個婚约的,总要找机会退了。” 可是怎么退,却也是個难题,对她自個儿的名声多多少少总会有碍。 温昕雨叹口气,也跟着林嫣犯难。 好在马车已经进了园子,在一处停了下来。 温昕雨的两個丫鬟香巧和春竹,放了脚踏扶着两位姑娘下了车。 林嫣抬头扫视了一圈,满园松柏成林,林下缀以繁花,虽由人作,宛自天开,果然是皇家的气派。 有引路的宫娥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屈膝行了一礼,将两人往宴客的花厅請。 說是花厅,其实就是個亭子,乐康公主早早候在裡头,象征性的同来客打招呼寒暄两句。 亭子四周俱是摆放的各异的盆景,或百花、或翠竹,入眼玉翠,心生清凉。 林嫣、温昕雨携手,向乐康公主行了一礼。 乐康公主见是六安侯的掌上明珠和魏国公府的千金,倒也摆不上架子。 她从亭子处走出来牵起两人的手,亲切的招呼:“林妹妹、温妹妹。” 乐康公主出自宫裡的安贵人,出身不高,贵在是建元帝唯一的女儿,便显得娇贵。 安贵人为人温婉谦和,因着這個性子和膝下无子,周皇后倒也不介意给她点体面,以显得自己大度贤良。 乐康公主随了安贵人的性子,也是一团和气。 其实這次百花宴,安贵人也是有私心的。 她想从中让乐康看看哪家的姑娘和气好相处,将来选驸马說不得姑嫂和睦,少些烦恼。 公主不好嫁,本朝的驸马上不了朝堂,做不了有实权的大官。 安贵人又不愿意将就,挑挑拣拣直到乐康及笄,也沒定下婚事,不免有些着急。 魏国公家的小公爷,年少、多金、出身好、地位高,又不参与朝政,岂不是最佳人选? 可是魏国公娶公主,也不是建元帝說下旨就能下旨的,得看他自個儿同不同意。 因此乐康待温昕雨和林嫣,又多了几分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