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怒斥 作者:未知 林嫣匆匆赶到小庄园,林礼果然在抽打林乐昌。 庭院裡,林乐昌跪着吓成一滩烂泥。 林礼怒喝:“都是你!都怪你惹来祸事!” 林嫣飞奔過去,一把抓住了林礼的鞭子。 “跟我父亲什么关系?原来国公府颠倒是非黑白是有渊源的!” 林礼回头一看是她,太阳穴一突,顺手把鞭子一推。 林嫣踉跄退了几步。 她的腿,瞬间又被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醒過来的林乐昌抱住:“嫣嫣,你祖父要打死我!我什么也沒干呀,嫣嫣,你快帮我求求情!” 林嫣被他抱住腿,挣也不是立也不是,看见自己亲爹伤痕累累,一对林礼怒目相向。 疏影和暗香对看一眼,忙走上前七手八脚将林乐昌先扶进了屋子。 林礼看着這一切,怒目呲牙,果然大孽障生了個小孽障,一家忤逆犯上的玩意儿! 林嫣冷笑了一声:“祖父可听见了?父亲让我求你?” “若是求情有用,他又怎么会被人构陷罪名,赶出府去?”林嫣眸子黯然:“祖父這么恼怒,是恨朱氏沒有悄无声息的死掉,而是给你头上戴了帽子嗎?” “畜生!”林礼喝道:“你還记得自己姓什么嗎?你還记得我是你的祖父嗎?国公府被耻笑,与你什么好处!” 林嫣甩了甩袖子,整理了下衣摆,朝着林礼逼近了一步,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响。 林礼被林嫣似乎要穿透他内心的目光,盯的毛骨悚然。 目光裡满是恨意和不屑一顾。 這個丫头,怕是根本不把自己当成林家人了。 “好处?我只问祖父三個問題:当日福鑫楼裡那個汉子,您可抓住审讯了?审讯的结果如何?背后主使您可惩处了?” 林礼被问的脸上挂不住,被林嫣逼着后退了一步。 林嫣见他涣散回避的目光,又道:“既然祖父放了那個人,为什么又紧抓着我的父亲不放?” 儿子和继室苟合,同继室被人掳走,哪個对国公府是致命的打击?那個能让林礼陷于泥潭不能自拔? 明明知道,却還是心偏的沒有边沿。 “祖父,您拍拍自己的胸口,偏心偏成這個样,良心不痛嗎?”林嫣拿手打在心口上,一字一句的问林礼。 不痛嗎? 林乐同如此算计亲弟、亲爹,却一点惩戒都沒受到。 而林乐昌,不過是有個女儿想为他出口气,却要遭此毒打! 都說虎毒不食子,都說手背手心都是肉,都說十指连心。 可是祖父林礼,眼睛已经被偏心蒙蔽的看不清人心了! 林嫣扬起被林礼松开的鞭子,冲着他身后的桂花树就是一鞭。 树枝被抽的“沙沙”作响,受伤的落叶纷纷落在林礼的头上,令其狼狈不堪。 然而林礼却說不出话来,面对林嫣的质问,他竟无力去反驳。 倒是其身后的随从清韵,不忍国公爷受辱,大着胆子說了一句:“七姑娘,实在是三老爷自個儿不争气。” 话一出口,就被林嫣骇人的目光给瞪了回去,缩着脖子躲在一边。 “自個儿不争气?”林嫣冷笑:“哪家的嫡子,幼时被抱离生母,扔在前院放任不管?又有哪家嫡子,請的先生受的教育,還不如個庶长子?谁家庶长子,比嫡子大了整整一旬?” “敢问祖父一声,您除了对我父亲扬起手中的鞭子,可曾关心過他衣食住行,可曾问過都是哪些小厮伴着他长大,可曾费尽心力扭正他的顽劣?” 从来沒有…… 林礼终于撑不住垮了下去,一张脸更加苍凉无力,他扶住树干不让自己瘫掉,目光始终不敢看林嫣的眼睛。 林嫣說的一字一句,都如個锤子一样敲打在他的良心上。 他知道自己确实偏心当年那個红袖添香的姨娘丁氏,进而酷爱庶长子;他知道嫡妻是因为失望搬到了庄子上;他也知道自己有时候打嫡子打的并不对。 可正如林嫣說的,他的心早就偏了。 从来沒有哪一天像今日一样,让他扒开自己的良心仔细端量。 正房裡疏影慌裡慌张的跑出来,看了院子裡的情景一眼,走到林嫣身边禀报:“姑娘,奴婢要到村裡請個大夫,三老爷发高烧了。” 說完不等林嫣回答,就赶紧的往外跑了。 姑娘路上的焦急不是假的,嘴裡虽說不管,可毕竟是亲爹,心底還是关心的。 林嫣双唇发白,甚至沒来得及唤住疏影,问一问具体的情况。 她脑子裡只有一個声音:林乐昌不能死! 林嫣不再理会林礼,而是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子。 林乐昌躺在榻上,紧闭双眼,额头上豆子般大小的冷汗不断的往下滴落。 他紧紧抠着床梆子,口裡不停的喃喃道:“父亲饶命,父亲饶命,我什么也沒干呀…娘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激我…母亲,母亲,疼…” 一個中年的男子,竟如個婴儿般无助。 暗香正在不停的给他擦拭着冷汗,见林嫣进来,忙避在一旁给其让出了空隙。 林嫣不自觉的上前抓住了林乐昌抠在床梆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放在了自己的手掌裡。 父亲的手因为恐惧,有些僵硬,掌心烫的厉害。 林嫣心裡犹如缺失了一块,将要失去父亲的恐惧又提上了心头。 這個父亲,一事无成、不学无术、贪财好色,甚至手上還沾了母亲的血。 林嫣很不喜歡他,甚至有一段時間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其死掉。 可是他真的死掉了,林嫣的心就缺了一半,犹如提线的木偶再沒有一丝灵气。 常人也许无法理解她的感情,可是她自個儿知道。 有林乐昌在,她就不是一個孤儿,就算国公府对其视而不见放任不管,她始终是個有爹的孩子,哪怕那個爹很不堪。 林嫣紧紧握着林乐昌的手,榻上的人,不也一样的无助? 幼时有人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小小年纪就离开母亲在冰冷无情的前院裡挣扎。 說到底,他长成今天這個样子,岂是他自己愿意的? 疏影终于领着村子裡的郎中匆匆赶過来。 老郎中颤颤悠悠的放下药箱,要给林嫣磕头。 “先看看他吧,若是能救,就尽力救。”林嫣立起身,掩盖了自己的内心,尽力用冷漠的语气說道。 PS:小可爱们→_→不催是不是就不投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