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无心之過 作者:凤亦柔 古代言情 安王大步朝前走,满脑子想着事情,宫中太医院他们也安插有人,他父皇身体不是很好,却沒想到有如此严重,明珠的话不容置疑,他被震撼了,立即就想去一趟德辉院,有了這個真相,许多事情都能看得明白,他得和谋士们商讨一番。 走近院门,守门的婆子也正走,准备关门,看见他,忙低头退到一边,意即先让他再把门关上。 安王目光落在两扇红色的门扇上,心裡忽地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停住脚步,猛然转身,用来时的迅速朝内院又走了,守门婆子楞楞地看着他的背影,停了一晌,终是将门关上了。 走回到上房门口,明珠脆如珠玉的声音敲击着他的耳膜你们给我听着:王爷今天出了這個院门,此后這院裡就沒有他的立足之地谁要是放他进来,我绝不轻饶教守门的婆子跟他說:他若自恃尊大,不听阻拦,擅自撞进来,我一定不住這安王府我算数,若食言……” 明珠坐在榻沿,气呼呼地对着屋子裡一群侍女发泄,還沒說完呢,眼前人影一闪,安王急赤白脸出现在眼前,伸长了手,一把捂住她的嘴。 “不许胡說!我……我了”他声音焦灼,透着深深的悔意我急着要出去,那样推了你一把,因想着這软榻上垫了厚厚的锦毯,你那一侧還有棉被靠着,应该沒事的吧?无不少字” 秋痕在旁低着头,小声却清晰地說道王妃右手折了一下,刚刚還疼得直哭呢” 秦妈妈也上前一步說道王爷,王妃如今可不同以往,身子不灵便,走路都该些才是,怎经得王爷推一把?” 安王心如刀绞,急忙要抓明珠的手来看,明珠把右手往背后一藏,泪珠纷纷滴落不要你看假惺惺哄谁呢?你這個大骗子,对我好都是假的這种时候就不把我当回事,紧要关头、生死之际我還能期望你?” 安王紧紧抓住明珠的肩,脸色苍白,额上沁出汗来明珠你、你說這样的话,是要我的命” “你的命值钱得很,谁要得起”明珠接過秋痕送上的帕巾拭泪,顺手要推开安王,却哪裡推得动他: “我可是发過话的,出了院门,你再不能进来” 安王回头看秦妈妈去把今天守门的婆子叫来,她可以为我作证,我沒出過院门” 守门的容妈妈不一会被带进来,俯身垂首道禀王妃娘娘:王爷真沒出院门老奴一直站在那儿等着王爷出去好关门呢,王爷却又不去,转身了,老奴才刚关了门不久” 明珠不作声,心裡好受了些,這家伙能马上掉头跑,還算有点良心,刚才真的把她给气坏了,恨死他,想着他要是不管不顾就那样走掉,绝不能原谅這会儿他紧贴在她身边,让她靠着他,胸口那一腔怒气不知不觉竟消散了。 安王微松了口气,吩咐道都下去吧” 琴棋书画福一福身,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秋痕却站在明珠身边不动,安王低声說道秋痕姑娘也下去吧” 明珠說不去,在這儿陪我” 安王挤着她坐下,将她搂进怀裡,生怕她跑了似的有我,我陪你” 明珠也不挣扎,由着他抱,說道你不是着急要出去嗎?忙去吧,我累了,想歇着,秋痕叫她们备水,我要沐浴” 秋痕說热水已经端进去了,奴婢去准备,一会就好” 秋痕走进内室,安王握起明珠的右手,仔细看了看,轻轻揉捏,眼睛红了: “還痛嗎?”无错不跳字。 “一点点。” “对不起……你要出气都不为過,要不打我几下?” 明珠干笑一声我并不爱打人,也沒那力气了刚才你为不直接走掉?” “我做了”安王很难過我到了门边就迈不开脚,想到我推了你一把,又那样匆忙离开,你会想,指不定生气了,就赶紧转……明珠,是我焦急之下无意所为,你那样做是不对的,夫妻沒有隔夜仇,你怎能为此发誓赌咒?你不理我,我要办?” “我沒想那么多,只看到你把我当棉被一样掀开,我依靠着你,毫无防备,手腕折到了,痛得钻心……如果你還在旁边,问一声,安慰一下,我或许不会那么生气,可是你风一样跑了你嗎?那感觉很不好,我好伤心好气愤,你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所有的好,都不可信” 安王心痛地抱紧她,脸摩挲着她的头发你,你怎会有這种想法?我怎会不把你当回事?我那样着急,是因为事关重大……你总为庆王着想,這样大的事情瞒着我,這件事你若不說出来,我們有可能陷于被动局面,我不愿意那样——父皇有不测,登上大宝的必须是太子,否则我們都活不了我不想死,不想失去权势,死去就见不着你,失去权势更会失去你所以我不能大意,不能有失,必须拼力争取” 明珠听他說完,淡然道即便沒有我,你同样会拼力去争取——放开我吧,我该去洗澡了。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說了。我身子日渐沉重起来,你和我一起住着有点不方便,今晚起我們分开睡吧,隔壁、书房、德辉院,你想住哪裡都可以的” 安王微微喘气,胸脯起伏,好不容易压抑住,柔声道我抱你进去。” “不用,我需要多走走,总不动以后很难生,弄不好会难产” 明珠站起身,安王忍无可忍,紧紧抓住她的手,瞪着一双兔子眼看她: “你又开始折磨我,就因为我一個无心的” 明珠一双凤眼明润如墨玉,与他对视只是放你自由那件事我答应過庆王不說的,那是从前,我未与你交心之时。也许现在說你觉得太迟了些,那是我的朝局我不是很懂,但皇上的健康状况掌握在我手裡……庆王当初說他要一年的,皇上能撑住一年,他和刘皇后就有致胜的机会……我就說這些,你近期肯定很忙,不必挂念我。从今以后,我安安份份养胎,你该忙尽管去忙,去哪裡,做都不必跟我說,我也不想,孕妇宜修身养性,忌烦躁和不安定情绪,你在外边经历的事太多,难免会带些戾气,为免影响到我,分开住是明智的。” 秋痕从内室出来請王妃沐浴奴婢给王妃做了花瓣浴” 明珠绽开笑容好,你陪我进去吧” 安王看着她们主仆相携走进内室,独自闷闷地坐着,听琴冀冀地端了杯茶进来放在他面前矮几上,他像看不见,過了好一会不见明珠出来,只好站起身,出门往德辉院去了。 是夜,德辉院议事厅灯火不灭,直到四更天,才见人散去。 安王习惯性地走回芷蘅院,廊下值夜的仆妇们在打瞌睡,他伸手推门,竟然推不开,一颗心蓦地冰凉,怔怔地站在那裡,化石般动也不动。 明珠真的做得决绝,說分开就分开 赏画从上房隔壁小房间走出来,对他行了一礼,轻声說道: “依王妃吩咐,为王爷整理好隔壁睡房,书房那边也收拾過了,王爷要歇在哪裡?” 安王不作声,手還放在门上,心潮起伏,思量再三,终是收回手,轻叹口气,往上房左侧亮着灯的睡房走去。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等到明珠起床,陪着她一道用過早饭,眼见她精神很好,情绪稳定,和贞玉說說笑笑平和愉快,便放下心来,亲耳听见她催他去办的事了,才肯离开。 分房两個晚上,明珠就适应了,她放了几條棉被在床上,靠躺搭都行,睡姿可以毫无形象,只要舒服,她身体好,沒有睡眠障碍,静下心躺一会就能进入梦乡。 胎儿在肚子裡开始有了些微妙的动静,好像轻轻挠抓,又像试探性的轻叩,她屏息静气,独自感受着這轻微得几乎难以觉察的奇异动作,体验孕育生命的奇妙,内心柔软而幸福——這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血凝结而成,她会好好爱他,给予他一個母亲所能给的疼惜和保护 安王自那日分房睡之后,就忙碌起来,好几天不见人影是常有的事,他睡得晚,起得早,又时常泡在德辉院,一日三餐基本上也不在芷蘅院吃了,但他会时常遣人来向明珠报告行踪,明珠每天早上起来照常收到侍女转述的安王的问候和关心,他每天坚持回芷蘅院住,在德辉院忙到深夜也要,进不了明珠房间,总会到门口站一站,轻轻推一推门,确定推不开,才离开。 贞玉陪明珠用饭,一日三餐,细心周到地照顾她的饮食情况,每每替她添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說着安王常說的话這個要吃,非得吃下去,你不喜歡,宝宝若爱吃呢?多吃些,你长胖了宝宝才会长得好长得快啊” 侍女们不时把一些好玩的好吃的放在她面前,還有精致绝美的首饰、珠宝,色泽或鲜艳绮丽或清新淡雅的各式绸缎布料,甚至书店裡新出的各种书籍,源源不断地搬进她房裡,明珠忍不住好笑,這可不像安王的风格,应是他手下人帮着采买来的。他向来不会花心思给人送礼,即便是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他也沒送過她哪怕一朵绢花儿,明珠一想起他牵着她走在墨香楼藏宝阁,指着满屋子宝贝說:你想要,尽管拿去吧就囧得慌,那场景让她感觉像在演现代舞台剧,安王是富足悲悯的国王,而她是贫穷的民女,做了某件好事得到奖赏,就有了那一句台词。 明珠笑对秦妈妈說王爷突然喜歡给我送礼,這些首饰衣料谁替他选的?倒也不” 秦妈妈哎呀了一声,說道娘娘可别不信王爷的眼光,娘娘嫁进王府,长大了不少,個儿也高了,以前从娘家带来的衣裳大多都换下,重新做的這些,新打的首饰,各样精细物品,可都是王爷亲自過问订制的呢” 明珠奇道我记得宫裡派了姑姑来替我量身,說是奉了皇后之命,之后送了许多衣裳来,都是我喜歡的颜色款式,绣品衣料精致上等,穿都穿不,不是皇后赐给的嗎?”无错不跳字。 秦妈妈說皇后娘娘确实赐下不少衣裳,王爷一概不让用,统统收起来,王爷顺着王妃喜好挑选衣料绣品另外让人精工缝制,王妃喜歡的几套头面,也不是原先皇后娘娘给的那些,而是王爷亲自在宫裡司珍坊订制,因为不放心,怕有人动手脚,派了侍卫一步不离守着姑姑们做好,送到王妃娘娘面前就說是皇后赐的” 明珠沉默了一下,叹口气道王爷对我,真的很好呢” 秦妈妈笑得眉眼弯弯王爷和王妃如此般配,原该恩恩爱爱奴婢们就沒见過似您二人這般好的” 明珠笑了一下,沒說。 特意疏远安王,既为他着想,也是为了。 怀孕之后她觉着感情变得脆弱,過份依赖安王,一分一秒都不愿和他分开,她霸着他,不让他外出办事,侍卫们被拦在院门外,连太子来传,她也较劲,让安王在太子和她之间選擇,那一份霸道任性连都看不過眼去,但她就那样做了,還以胜出为荣,洋洋得意地把他缠够了才放他出去,规定时候一定得回到她身边,否则就不理他云云。 過份宠溺,肆意无度的痴缠,最终导致這样的结果。 受不得他一丁点无意的疏忽,更何况由此而来的伤害,虽然只是小小的痛,可以說微不足道,但却足够伤心伤情了。 蜜糖太甜会腻,美酒過度会醉,再美的花朵天天看着也觉得平常,她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得冷静一下,和他保持距离,趁着眼下他忙乱的时候,好好梳整调理,放感情一個假。 是由无错会员,更多章節請到網址: 如有处置不当之处請来信告之,我們会第一時間处理,给您带来不带敬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