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关联 作者:我爱巴黎 最开始只是轻微的咳嗽,說几句话就会咳几声。 咳着咳着,渐渐地发现久咳不止。 胸口仿佛有风箱在拉一样,总是听得到呼呼的声音。 呼吸开始渐渐不顺畅起来。 本以为是休息不好,或者是着凉,按照方子吃了药。可却始终不见好转。 咳着咳着,便感觉到喉咙和胸口仿佛撕裂的疼痛。 似乎总有痰卡在嗓子中,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喉头痒且疼,喝水都会觉得辣辣的。 让人准备了冰糖梨水却沒有什么效果。 又吃了几日的药,喉头渐渐好转,可肺子裡却仍然如同风箱在拉一样,呼呼,呼呼。 段誉缓缓地喘着气,眼神有些放空地看着龙床的顶。 他這样,几日了? 前几日下了朝,還沒走到御书房,就因为咳嗽一步都走不出去。 那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把肺咳出来一样。几乎是跪在地上,手撑着,拼命地呼吸才不至于上不来气。 耳边仿佛有风一样嗡嗡的响。隐约能听到有人呼喊,惊叫,有人喊着宣太医,有人喊着陛下。 陛下?是在叫他么? 吃力地侧過脸,一個妆容精致的宫装美人支着额头靠在床边的榻上打瞌睡。 看样子已经守着他有些时候了,外面有些光亮,看样子是天亮了。 床头的烛火明灭不定,蜡烛见底。 胸口一阵疼痛,段誉忍不住蜷起身子,胸口的疼让他甚至想要剖开将五脏六腑都拿出来好好看一看到底是哪裡在疼。 這样的难以忍受。 如果是在现代,有那样先进的医疗水平。应该可以轻易就解决他现在的情况。 可如今,除了汤药,只有新鲜的水果和新鲜的空气。 难道是水土不服么? 微微侧過身,段誉用被子盖住自己,他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现在這個样子。 宫中虽然清理干净了,可谁也无法保证不会有余孽卷土重来。 這裡可不是现代,沒有法律。只有杀戮。 沒有铁血的手腕。不会有人乖乖听话。 拼命地攥着胸口,段誉紧紧地闭着眼睛。 很快就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一定…… “你說什么?传染病?”重华震惊地看着站在地上拿着一摞子资料的信长。 信长面色有些凝重:“檀陶的皇帝病倒之后,陆陆续续也有皇宫中的妃子们传出出现了相同的病症。久咳不止,无力呼吸。甚至出现了有人吐血的症状。而且接触過這些人的太监宫女也开始出现同样的症状。” 重华眨眨眼:“信长公,你是怎么把手伸到檀陶皇宫的?” 别說资讯不发达了。就算是资讯发达,也沒有把手伸那么长的。這可等于是派了间谍過去一样啊。 什么时候派出去的?她一点印象都沒有。 信长瞠目结舌地看着重华。难道女人的思维模式真的跟男人不一样? 他可是在說出现了疫病!這么大的事,還是传染的,這個女人竟然关注的重点是他派了钉子进檀陶皇宫?! “什么时候派去的,我怎么不知道?”重华满脸的迷茫。 信长忍不住眼神飘远。他大概知道为什么顾诚人送他来之前会跟他說那些话了。 眼下這种场景,說不定有一天重华真的会因为嫌麻烦就把皇位扔给他。 “這不是重点,现在是出现了疫病。要赶紧想办法。否则大规模传染就会再次出现宁国那样的情况。”洛琛无语地扶额,虽然以前就觉得重华性格挺脱线的。沒想到竟然能脱线成這样。 重华一愣,宁国,是說林月的国家么?据說就是因为大规模的疫病亡国的。 “可是,眼下還不知道檀陶的传染病是什么类型的病毒。是依靠什么渠道来传染的。传染之后的症状有多少阶段,用什么药才能抑制。要弄清楚這些,代价是很大的。”重华冷静下来分析到。 两個男人默默地看着重华,刚才脱线那個不是她是吧? 拉木尔也带着其他国家的正式文书来找重华。 “据說檀陶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光是整個京都就超過了两成的人染上了疫病。”拉木尔的面色十分凝重:“距离檀陶最近的两個国家已经开始隔离檀陶人越過国境了。” 商国和檀陶眼下還在交战,倘若对方利用這场疫病,就麻烦了。 重华拧着眉:“召集国内最厉害的医师,先想办法研究出来這种疫病是靠什么传播的,传令前线,尽量不要与檀陶士兵发生冲突和接触。一定要注意卫生。如果接触到了要立刻用烈酒消毒,烧掉衣服。” 拉木尔愣了一下,立刻记了下来去办了。 重华心裡翻来覆去地想着,如果白泽在就好办了。至少在病例分析上不会有人超越白泽。 如果应龙在就更好了,别說传染病了,就算是癌症說不定他都会有办法。 可是,怎么会突然爆发传染病了呢? “最近有洪灾么?”重华觉得一般都是天灾*才会出现传染病才对。 信长也拧着眉思索着:“我来之前庆麟特意看了一下周边国家的动态,沒有出现类似洪水火灾這类的情况。” 虽然也有死人的,但对尸体的处理都非常的合理,完全不会出现病变传染的情况才对。 “太奇怪了。”重华拧着眉。 “太奇怪了。”白泽诧异地从显微镜上抬起头:“琉璃,你的血液细胞竟然可以自己进化?” 琉璃捧着一杯红酒窝在吊篮裡正在網上搜有趣猫咪的视频,听见白泽這样說,迷茫地抬起头来。 “什么进化?”琉璃不太明白。 白泽脸上满是震惊:“就是他们会自己进化,并且攻击其他不同类型的血液细胞。吃掉他们,合并他们。进而取而代之。” 吞并,完全可以用吞并来形容。 自身的血液受到了攻击,身体是会产生抗体来抵御外来侵略的。可琉璃的血却是這样的强悍,根本不给抵抗的机会。 白泽眼睛一亮:“龙哥說不定会有变化。” 应龙可是注射了琉璃的血,或许那些血液要先适应一下周围的环境,安定了之后才开始进化。 一把扯過身边的笔记本,白泽满脸笑意地冲了出去。奔着应龙的房间跑了過去。 “白泽!白泽!”左及川急切的喊声从走廊那边传来。 白泽一愣。转身朝着左及川声音的方向跑了過去。 左及川正在台球室,半跪在地上,臂弯裡躺着人事不省的应龙。 “快。你手上有沒有肾上腺素!”左及川脸都白了。 聊得好好的应龙突然就晕倒了。一点征兆都沒有。左及川刚开始還以为他入梦了,可是后来发现竟然快要沒有呼吸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泽吓了一跳,连忙从兜裡拿出两支肾上腺素。 左及川二话不說抢過来一支:“我数一二三。一起扎进去。一支肯定是不够的。” 白泽也紧张起来了。应龙如果真的因为琉璃的血晕倒,那他现在是绝对不可以死的。 “一、二、三!”左及川的喊声落地。 两個人同时将肾上腺素刺进应龙的大腿。 应龙猛然坐起身。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左及川翻了個白眼,脱力地坐到地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幸亏是抢回来了,不然我爹一定宰了我。” 左爸爸可是时刻都在观察着注射了琉璃血液的应龙会有什么变化。要是不小心把這么重要的研究项目给玩脱了。可不是跪键盘那么简单的。 应龙额头上尽是冷汗,眼神空洞地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白泽捏着应龙的脉门。一下一下地数着心跳声。 跳過了150,有点過了。也不排除是因为肾上腺素的关系。可是应龙浑身冰冷,凉的有点過分了。 “不行,龙哥,你跟我去实验室。我得给你全面检查一下。”白泽咬了咬牙,光是靠把脉是看不到细节的。 說不定应龙的内脏都受到了影响,必须要调查清楚才行。 应龙缓缓地抬起眼睛来:“我……看到了……做梦的人……” 只是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在临近弥留的瞬间,他看到了一间雪白的病房,硕大的帘子后面许许多多的管子,连接着许多仪器。 滴滴声跳跃着,虽然沒看见,但他知道帘子后面有人。 那個人還活着,那個人的脑子還活着。 他看到了层层叠叠的梦境从那些仪器上一闪而過。 帘子后面的人,便是做梦的那個人。 他伸出手去,想要看個究竟,却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谁用手捏了一下。一疼,就醒過来了。 左及川眼神暗了暗:“看到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应龙接過白泽递過来的手绢擦着额角上的冷汗:“应该是個病房,有很多仪器,有個人躺在挂了帘子的床上,身上连了许多的管子。” 左及川沉着脸:“诚人前几天也梦见了這個场景。差点就死在梦裡。” 那天若不是他无意中去找顾诚人,說不定顾诚人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死在屋裡也沒人知道。 应龙心中沉了沉,若是說顾诚人也见過那场景,多半不是他的幻觉了。 难道重华所在的梦境真的是另一個人做的梦,而洛琛他们都是那個人梦境中的npc? “那重华是怎么进入的呢?陆宁远的工作记录上记着重华是做了奇怪的梦才会去找他做心理咨询的。”应龙可是将陆宁远手中与重华有关的所有病例都看了一遍。 细枝末节的若真是探讨起来,其实有许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 左及川烦躁地点了個烟:“我突然觉得咱们掺和进来有点有勇无谋了。” 一個人若是常年带兵,在面对敌军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做個评估。時間久了,光是凭感觉就可以判断胜算有多少。 左及川狠狠地抽着烟,感觉得到自己冰冷的双手在忍不住颤抖。 這件事不是他们应该插手的。可他们已经走到了這條路上,說不定都快要走到底了。是撒手不管?還是继续下去?无论怎样,貌似都不是一條可以顺顺当当走下去的路。 左爸爸端着葡萄糖的吊瓶走了进来。 “好点了么?”应龙抢救過来之后白泽就给左爸爸打了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 左爸爸觉得应该给应龙吊点葡萄糖缓解一下身体的负担。 应龙有些脱力:“還可以,身上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白泽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全身检查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出应龙差点嗝屁的原因。 左爸爸笑着给应龙扎上吊瓶,扯了一把椅子坐下。 “当时的情况你還记得么?”应龙低头就看到左爸爸拿出了一個笔记本,顿时就默默了。 沉默了一会儿,应龙還是被击沉在左爸爸的探知欲裡。格外无奈地讲述了一下方才看到的白色房间。 左爸爸迷茫了個:“不,我是问你的身体当时有什么反应。” 应龙:…… 晚上的时候应龙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唯一沒有参与讨论的庆麟则带来了一條让众人都震惊不已的消息。 “檀陶那個皇帝,死了。就在刚才。”庆麟端着一盆的栗子一面吃一面随口說道。 “死了?!”大家都吃了一惊。 段誉的手段虽然不算太高明,可对付那些古代人還是有些余地的,怎么会轻易就死了呢? “是谁下的手?”左及川拧着眉,他還记得重华說過想让段誉死。 莫非洛琛为了讨好重华,当真派了杀手去杀掉了段誉? 庆麟叹了口气:“是病死的。而且還是传染病。咳血呢。现在其他几個国家都开始着手防治传染病了。” 众人齐齐看向白泽,白泽愣了愣:“看我干嗎?” “额……可能因为你是医生吧,大家都下意识就……”白虎抹了一把脸。 一說到生病几乎大家都会想到白泽,毕竟他可是组裡的神医。那真是前五百年后五百年无人能够轻易超越的医学天才。 白泽撇撇嘴:“我也就是治個小病,刀伤枪伤什么的。要是說传染病的行家,龙哥才是一绝呢。” 众人一怔,齐刷刷地看向吊着吊瓶满脸娇弱地捧着蜂蜜奶喝的一脸幸福的应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