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后娘败退
今天注定不平凡,闷葫芦二傻子林大牛竟然反抗了,被十根指甲掐住的胳膊往上一抬一搡,就把宋香儿推了個大個子。
早先,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害怕這对儿母女呢?林大牛看着自己已经冒出血痕的胳膊发呆,揍她们,跟玩似的,凭什么被欺压着好几年?
林森森的洗脑行动,這么快就有了成效,如果此刻她醒着,肯定得大笑三声。
“娘啊――林大牛打我……”!
恶人总是要先告状的,摔在地上的宋香儿尖声哭叫起来,正好,把灶房裡那对刚刚略有松缓气氛的半路夫妻,给惊扰了。
林后娘受的打击可是忒大了,忒委屈了,哭诉了這么长時間,闷葫芦男人都沒放個屁表個态要去毒打林葱儿,现在一向老实的林大牛,也敢对女儿动手了。
可怜啊,自家儿子年龄還小,不能帮自己出口恶气,凭着母女两個跟這三個闷葫芦对抗,明显沾不到光。
“要死啊要死啊……”,林家后娘当即决定,把压箱子底的从沒用過的招数施展出来,她奔出灶房扶起闺女,恶狠狠瞪着林有财林大牛父子,威胁道:“好好好,你们林家容不下我們母女,我們走!随便你们姓林的在這個破家裡作腾吧!”
狠话放出去了,林家后娘也不含糊,扯着闺女去各自的屋裡收拾东西,嘴裡骂骂咧咧根本沒停,林有财期期艾艾的跟进去,立刻被扫炕的小扫帚打了出来。
“這……這這……”。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就会嘟念這一個字,额头上青筋冒着,站在房门外搓手。
实在是這辈子第一次见到媳妇闹着回娘家,他性子温吞,从来不骂不打媳妇,从年轻的时候就知道得听媳妇的话,家裡才能安稳,于是跟前妻安安稳稳過了十年的好光景,前妻撒手归西,又续了弦,仍然遵守早先的经验,后娶的齐氏自然事事顺心,也根本用不到拿出赌气回娘家的手段来威胁他。
林有财多年不怎么使用脑子,估计也早锈逗了,等齐氏婆娘肩膀上挎了個布包袱,咬牙切齿的迈出屋子,并赏了老公后背一個大贴饼的时候,庄稼汉竟然找出個勉强能遮丑的理由:“来福――离不了娘,你――住几日就――带孩子们回来。”
“回你個大头鬼!”齐氏不依不饶,手指头点向林有财的鼻子尖儿,恶狠狠:“你尽管跟你這两個丧良心的狗崽子一块儿饿死吧!不一個一個的给老娘磕头求告,這辈子休想再看见福儿一眼!”
這是想用小儿子拿捏住林有财吧?比齐氏還要夸张的宋香儿,更是气势汹汹,两個肩头分别挎了三四個包袱卷儿,脸上依旧蒙着布巾子,恶声恶气的问了一句:“娘,我去县城看脸的花费……”?
齐氏一把扯了宋香儿,小跑了几步冲向院门,口裡低声作答:“自然……不能给這群丧良心的留……”
原本应该做为一家之主掌事儿发令的林有财,就這么毫无作为的目送走了自己的第二春,然后,似乎想起来一個很关键的問題,万分纠结的看看灶房,又看看依旧蹲在林葱儿门口的儿子。
家裡好安静啊,比刚刚那么一通喧闹,长辈不是长辈,儿女不是儿女的互相打骂,舒服多了。
夕阳西下,七月的暑气却未散尽,大青山附近树木上栖居的知了蝉依然努力的鸣叫着,林有财跟儿子采用的同一個姿势,蹲在灶房门口,只是手裡多了個旱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的吸着,眉眼低垂,一脸老态。
院门敞开着,村子裡下地劳作的村民三三两两也都回家了,习惯在這时候吃饭的人家,点燃了炊烟,空气裡飘散着淡淡的柴草味道。
林有财的肚子,“咕噜咕噜”唱起了空城计,唱了一出又一出,依旧不言语,不能不說,林氏祖传的闷葫芦功夫,耐饿的本领,实在高超的很。
因为低烧一直迷迷糊糊的林葱儿,终于被噩梦惊醒了,此时天色已经黯淡。
一向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林森森大小姐,在噩梦中,竟然被一只又一只大老鼠给吓破了胆,那东西,伸爪子翘胡子龇牙咧嘴,在身下的土炕裡面穿梭……
“啊――”,一声闷叫,林森森突兀的立起上半身,爆出一身热汗,激灵灵又打了個冷战。
小闷葫芦林大牛宛如听到冲锋的号角,一巴掌推开了木门冲进屋:“葱儿你醒了?发癔症了吧?别害怕!”
怎么能不怕呢?任凭你有多高的本领,能聘用什么等级的保镖,在梦的世界裡,都一定得自己独享那份恐惧,谁都帮不上忙。
林森森眯着眼睛在昏暗的暮色裡打量林大牛,牙齿不由自主的咬住了下嘴唇,老天爷的玩笑還沒开完,自己還是在破屋子裡狼狈求生。
但是此刻再见到林大牛,莫名其妙就生了些亲近之感,還有些委屈,一张口,声音嘶哑干涩:“水……”。
“你等着。”林大牛跑出去,大脚掌破草鞋落在地上“啪嗒啪嗒”响。
“爹,葱儿醒了。”兴奋的林大牛终于注意到了老闷葫芦。
“嗯。”蹲在地上的庄稼汉子吐出個单音节。
林大牛只觉得今日身心都舒畅了,齐氏跟宋香儿不在家,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甜的。
从敞开门的土屋裡传出兄妹两個的对话。
“以后,别给我喝冷水,对女人的身子骨儿不好。”
“啊?那哥现在就给你去烧……”
“不用不用,今天就算了,天儿热着呢。”
“葱儿你刚刚是发癔症了吧?看吓了這身的汗。”
“今儿可能是看到老鼠抓宋香儿的脸了,做梦,梦到好多大老鼠,就在土炕裡钻洞,吓死我了……”
“嗨,那怕個啥?咱乡下就多這东西,谁屋裡不被挖几個老鼠窟窿?甭怕,你长大了,老鼠不咬,顶多,咬個小奶娃儿……”
村子裡還真的有小时候被老鼠咬過的人,鼻子少了一块儿,說话的声音也别扭,二十多岁才勉强嫁了個老鳏夫,吃的住的比山沟子裡還不如,听說怀了身孕,還继续不受待见,硬是被老鳏夫给打掉了胎。
“天呀,這夜裡還能不能睡觉了?”林森森哀嚎,還有啊,最现实的問題,想去方便方便,都觉得黑暗裡亮着老鼠的绿豆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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