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1.相娜,不做這么幼稚的事(字
回到府中,天色犹明,白姨不在家是常态。
豆包和他太熟了,也不会一直跑来看着他,尤其是他修炼的时候。
吱嘎
储阁门扉打开又关闭。
桌椅屏风書架,以及書架上摆放着一些文宝玩物皆投着淡淡影子,显出室内的静谧。
白风坐在窗前。
窗外,阴云又起,世界有些茫茫的灰色色调,雨要落未落
他从袋子裡顺手抓出两個玉简。
一些思绪闪過
驭妖术.是妖精最憎恶的法术。
就算白王,莲柚不恨他,可其他妖精却会。
這可以理解
你說你不会乱用,谁信?
這种事儿一旦揭露,他是真正地在妖精世界再难有立足之地,随后要么逃到人类掌权的世界,要么加入黑月驭妖宗,要么独自一人浪迹荒野,可更多的可能是.全身而退也做不到。
可要是不变强,保不准有一天他就直接死了。
若不是這黑月驭妖术,他根本走不到现在這一步。
再說了,若是沒有這驭妖术,白王会死在他眼前,莲柚会死在太子手裡.至于那條红色的小蛇下场也不会比现在好。
现在是否要继续深入?
越陷越深?
他沉默了下,直接選擇了使用。
片刻后,“六品,五品,四品,三品,二品”的黑月驭妖术就直接传入了他脑海,而那两個玉简也因此沒用了。
少年微微闭目,仔细閱讀着后续的修炼。
不一会儿,他已经理清了之后的方向。
踏入驭妖六品的條件:
第一步,磨出一颗紫色的精神武道珠。
第二步,收获一只境界高出自己一個大层次的妖精,并驾驭它。
第三步,配合咒语冥想,丹药食疗,壮大精神。
第四步,开辟出八個妖之空间。
“踏入六品最难的就是收获紫色精神武道珠。
這一点会淘汰掉不少人。
可对于我来說,其实并不难,红色的精神武道珠能够确保我畅行无阻。
所以.第一個,第二個需求,我早就完成了。
剩下的,其实還是和之前一样。
只不過,需要更珍贵的丹药,更多的冥思。
那.只能继续派莲柚去‘刷’不知塔了么?”
稍显烦闷地抓了抓头发,白风撇开杂念,扯开外衣,只露出内裡的劲衣。
既然沒有丹药,那就继续修炼【葬魔经】。
“制衡住体内的异常,然后努力提升武道。
武道提升了.我明面上的实力就也可以提升了”
少年想着,来到空地,一拳接着一拳轰出。
旺盛的血气,好似连這湿气的空气都要点燃,每一次出击都带来巨锤擂动却又戛然而止的沉闷。
這已经是他收敛了力量。
他能感到体内那纯阳的真气,暴戾的气血都要在燃烧,在沸腾,要发疯。
也是亏了【葬魔经】的力量,這才勒住了些。
【二禽拳谱】的招式大多是杀招,猛招,诸如:血熊崩山,墨鸦感知,掏心
血熊崩山,就是整個人撞上去,用狂暴的气血、力量的秘法直接将对方撞碎。
墨鸦感知,是敏锐,可因为少了【鸦觉】這個武道珠的加持,他能发挥的层次不多。
掏心,则是看似平平无奇地直拳,可這直拳却融合了诸多力量,能够发挥出更多的血气力量。
【葬魔经】的招式却极其内敛,偏向防御,诸如:苦海行舟,以静制动,請魔入心
苦海行舟,是一种横练向的法门,兵刃加身而死是谓诸苦之一,然以血气骤然粘附体表,可挡开兵刃,令己无伤。
以静制动,是一种洞察法门,无论在多么危急的情况下,只要瞬息进入【葬魔经】养出的静心裡,都能让对方的出手速度好像变慢了一般,同时很大的程度提升你自己的反应。
請魔入心,是一种释放力量的法门。在平时,這【葬魔经】会压着气血,令原本该产生诸多欲念的气血如止水般平息,而這“請魔入心”的招式就好似是释放了气血释放了封印。
然而,請魔入心,心终究不是魔心,請来的客人自然還是要离去,這就是此法的玄妙之处。
某种程度上来說,【葬魔经】和【二禽拳谱】是互补的。
他的精神世界裡,三個妖之空间裡的妖精也在默默看着他修炼。
“红发小女孩”相娜坐在妖之空间裡,一双脏兮兮的白绸长袜還裹在腿上,在经過了最初的慌张害怕后,她已经有了一些的時間去平静。
目前为止,她的“主人”還沒有急促地做什么变态的事。
也沒有伤害她。
可是,今晚還沒到。
相娜听過很多驭妖道士,很多恶心变态的事,所以此时她依然不安。
“主人”逼她签订黑月契约的手段匪夷所思,似乎是其他妖精的力量
对,是那只白猫。
“助纣为虐”、“身不由己”、“白猫也是被逼的”這些词跳入她脑海。
白日漫漫,每一秒都是煎熬。
今晚,她等着下地狱
晚上,白风沐浴后,以修炼为由拒绝了豆包姐的侍寝,又正常地取了许多饭菜放在桌上,继而召出了相娜,莲柚,白王。
白王平日裡都是自己解决。
莲柚也大多会让白王吞了她的名字,再在外面游荡。
比起在白风的妖之空间裡,她更喜歡一個人漫步在街头的阴影裡,去接任务、去给白风赚钱、去给白风掏丹药。
她的“扮演法”某种程度上注定了她需要离群,可此时的這种离群却令她安心。
因为她虽然离群,心裡却已经有了某個人。
她为那個人活着,她和那個人之间有牢不可破的羁绊,就算在天涯海角,冰天雪地,她只是孤单,却并不孤独。
所以
今天這顿饭其实算是迎接相娜了。
而可以预想的是,今后的晚饭十有八九也要给相娜准备了。
毕竟亡碑古蛇這种幻兽种,虽是上限极大,但在初期却是個小废物,是标准的“前期生活无法自理”、“后期却能大杀四方的英雄类型”了。
看着美食,红发小女孩警惕地憋着小嘴,可肚子却咕咕响着。
食物肯定有毒,肯定下药了。
“啊呜啊呜.啊呜”
莲柚和白王开动了。
红发小女孩愣了下,终于抵抗不了饥饿的感觉,却又有些犹豫,她心裡堵着。
白风轻轻拉开椅子,微微侧头,示意她可以入座。
這個动作打碎了小女孩心裡的桎梏。
相娜别過头,双手紧攥着裙裾,却又下定决心,快速地走到了那位置上,拿了碗筷快速地吃起来。
她塞的满嘴都是,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可這种食物填满嘴巴的感觉太好了
想起族人的败亡,想起自己成为了仇人的奴隶,想起這個仇人居然還是驭妖道人,想起再也见不到亲人见不到妹妹,相娜泪水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一会儿吃完了。
相娜等着后面的事。
可什么都沒发生。
白王吞掉了她的名字。
莲柚带着她到附近常去的温泉池去沐浴
這些温泉池在前些年是沒有的。
也就去年吧,城外的“龙熔池”周边忽然温泉沸腾,而皇都之中不少正常的池塘则变成了温泉池。
商人趁机买下了一部分,然后提供了一系列配套服务,但价格却有些贵。
权贵们除非结伴,否则不喜歡到外面沐浴,普通人却消费不起。
所以此地,一度有些尴尬
不過,這却刚好解决了莲柚洗澡的問題,而现在.這洗澡的人裡又多了相娜。
帘布拉着,内裡水温刚好,這皇都下的地热不知为何在今年如此炽烈,以至于冰冷都可以热成温泉。
水汽腾腾,在寒夜裡浮着温暖的白雾。
少女带着小姑娘和猫舒服地泡在单独的池子裡。
相娜感到肌肤上的尘埃被一点点洗去,皮肤在显出原本的嫩白。
看着身侧矮個子的少女,相娜问:“他为什么会放心我們出来?”
莲柚道:“他从来不管。”
“哼!妖之空间的钥匙在他手上,他的命令我們也无法违背!
他可以锁住我們的自由,强迫我們做我們不乐意做的事,這還叫不管嗎?”
相娜一口气把话都說了出来,她很气愤,也很委屈。
莲柚道:“他把妖之空间的权限开了,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他对我說,如果有一天我想离开了,我就可以离开,可以永远不回来。”
相娜愣了下,小脸上生出错愕,紧接着不屑道:“骗子!收买人心的大骗子!”
“嗯?”
“他如果真這么想,为什么要逼你签订黑月契约?”
相娜的气愤直接写到了眼睛裡,她的神色开始冒火。
莲柚道:“因为.他在救我。”
“欸?”
“你是蛇家的人,你应该知道我吧?
我叫莲柚,是勾羽将军的影子。
我与一個很恶心的坏人签订了契约。
他不顾一切地撕毁了那契约,将我抢了過来。
后来,他帮了我很多很多
我是三品嘛。
他才八品。
他却口口声声地說要保护我,不让我受欺负,我心裡感动,却不以为然,因为他帮不了我。
直到那一天,他让我释放了三品,然后他承受着反噬的力量,支撑着我,让我去救将军,让我和将军离开。”
相娜:
“還有這只白猫!它.它可是被抓来签订契约的!這只猫猫很厉害,是很稀罕的种族吧?”
她根本不想承认那個人有善意,她要揭穿那個人的真面目
妖之空间裡的妖精们也能够通過精神链接說话
白王直接傲然道:“沒想到以你的眼力,也能见证我的不凡。沒错,我是很稀罕的种族。”
相娜道:“对呀,就是因为你很稀罕,所以他才会抓你。你本来有更好的生活,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你根本不需要在他身边。”
白王道:“可他是把我从墓裡挖上来的。我都快死了,他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拖了回来。而我的亲人朋友都死了,是你们蛇家杀的!”
相娜道:“我沒有杀。”
白王道:“你们蛇家灭了云将军一家,我讨厌你们蛇家!下次你不许再咬老爹,否则我也讨厌你!”
相娜道:“老爹?”
白王洋洋得意道:“我喜歡這么叫。”
相娜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到了由衷的开心表情,她有些茫然了。
白王问:“你自己想想,他收了你算不算是在救你?”
相娜:“他和那個叫黑天奴的大坏人是一起的,黑天奴抓我就是为了送给他。”
白王道:“沒有他,难道你的命运就会更好了嗎?”
相娜:“我”
她无言以对。
她的命运并不会更好,甚至会变得更糟更糟。
白王猫爪子搭在她肩膀上,道:“老妹儿,别多想,老爹是好人。
你以为他和黑天奴是一伙的,其实根本不是。
你以为他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可其实根本沒有。”
相娜沒說话,默默地沒入了温泉,不一会儿温泉上就浮出了“咕噜噜”的泡泡。
红发小女孩换上了新的白绸长袜,黑色长裙,回到了妖之空间。
果然,她能感到妖之空间沒有封锁。
那位主人只留下一句“外面很危险,要走,等实力强了,等找到了机会再走”,就不再管了。
相娜茫然地坐在空间裡。
第二天晚上
安静的储阁裡,烛光分照两边。
少年在一边,小女孩在另一边,中间则是摆了许多的菜肴,這是一位【魔熊嗜】的太子正常的伙食和夜宵。
少年给小女孩碗裡夹了些看起来很好吃的肉。
“相娜.”小女孩忽地发出声音。
少年静静抬头,看着她。
烛光很安宁,把女孩短发照出了会发光的粉色,平齐刘海下的左眼沒有直视他,而是避开目光有些怯怯地投向了他的胸口,或是再下的部分。
“相娜很感谢你。”小女孩道。
白风愣了下,然后笑了笑,道:“沒家可回,就把這裡当家。等你可以远行了,我就让你走。我不会用契约束缚你。”
“不骗人吧?”
“不骗你。”
白风心中玩心忽起,伸出手指,小指比了個勾。
小女孩瞥了他一眼,道:“相娜才不做這么幼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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