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合離的打算
一大家子正在喫午膳。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涇渭分明。
就在這時,只見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摸着他那修理整齊的鬍鬚,一臉欣慰地看向坐於他身旁,二十多歲的男子,開口道:
“家明啊,雖說這一次,你沒有考中秀才,但是,你年紀還小,如今更是大好年華,想要考中秀才,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說着,朝着女子那一桌,陰陽怪氣道:
“家明媳婦兒,身爲我們何家長媳,你要學會多體諒家明讀書的辛苦,身爲有本事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況家明只不過是在你們懷有身孕期間,想納一人紅袖添香罷了,作爲正妻,你要學會大度些。”
他的話音一落,就見一三十多歲的婦人,接着道:
“要我說啊,親家母,你就是太嬌縱家明媳婦兒了,一點兒都沒有女子該有的德行,整日就知道拈酸喫醋的......如今,我們家明已今非昔比,這可是童生老爺啊,家明媳婦兒,你可不能總帶着你那商人般的小家子氣,不然,別人會笑話我們家的。”
趙金珠看着公婆這樣埋汰她,氣得臉色發白,正當她想站起來時,就被她娘李冬梅給按了下去。
“呦,瞧親家公親家母說得,如若你們不說是家明考中了童生,瞧你們這大張旗鼓的樣,我還以爲家明考中了狀元呢,二十好幾了,還考了十多次,再不考中,面子上也不好看,你們說是嗎?”
所以,嘚瑟個什麼勁兒,哼!
“親家母有所不知,讀書人能考中童生就已經是光宗耀祖之事了,就說有些讀書人吧,考了一輩子,也沒見他們考中一個功名出來,更何況我們家明,今年才二十三,可以說將來也是前途無量了。”
何耀祖忍着怒氣,耐心給李冬梅解釋着。
畢竟,在他心裏,他們這個親家只不過是無知婦人罷了。
“哦,是嗎?這樣難考?”
就見她皺眉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疑惑道:
“不應該啊,如若這般難考,我家寶珠未來親家叔叔的孩子,怎麼九歲就考中了童生呢,還是縣案首和府案首。
我還以爲,家明之所以遲遲考不中,都是沒有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呢?”
陰陽怪氣,就跟誰不會一樣。
反正,經過這幾次的相處,李冬梅可算是知道自家女兒是嫁進了怎樣的狼窩。
總之,能過就過,不能過,趁着她女兒懷有身孕,剛好帶上嫁妝和離回家,這樣下來,她們家還能因此多得個孩子呢
豈不兩全其美。
李冬梅美滋滋地想着,還是林四娘這個主意好。
她以前怎麼就沒有往這上面想呢?
還因着,大女兒和夫家關係不和,從而害怕會影響另一個女兒的親事。
想到這裏,李冬梅恨不得把從前那個自己的腦子撬開看看,裏面都是裝了什麼玩意兒。
竟然,讓她女兒委屈了這麼多年。
這時,原本還很沉默的何家明,聽着他丈母孃的話,先是愣了愣,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這纔開口道:
“岳母,這位府案首,可是諸葛雲疏。”
李冬梅見此,得意一笑:
“正是,我家寶珠未來夫家的親堂妹。”
趙金珠的公公何耀祖聽了這話,不屑地開口:
“原來是個小丫頭片子,就算考中了童生又如何,要我說啊,也不過是僥倖而已,在我們大夏,有多少少年天才,最終也都泯然與衆人,不像我們家明,厚積薄發,要是再好好準備幾年,定然可以考上秀才......”
可惜,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兒子給打斷了:
“爹,你懂什麼?這位府案首,雖說年紀小,但是寫得一手好文章,就連我們夫子看了也時常感嘆,其的筆力老練,可不像一個只有九歲的稚兒能寫出來的。”
他的話音一落,何耀祖不禁轉了轉眼珠子,只見他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兒子,你說,她會不會是......畢竟要是運氣好的話,之前剛好壓中了幾道考題,然後背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對於他爹的未盡之語,何家明以沉默表明他自己的態度。
這可把李冬梅和趙金珠氣個半死。
這都什麼人啊!
他們自己見識淺薄,卻總是自以爲是地對別人指手畫腳。
正當李冬梅想說些什麼時,就被一名小廝打扮的人給打斷了:
“老爺、夫人,少奶奶的妹妹來了。”
他的話剛傳完,趙寶珠就帶着兩名小廝和兩名丫鬟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親家伯父伯母安好,姐夫安好,家父讓小女今日前來,接家母和姐姐回家一聚......”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金珠的婆婆搶先了一步,道:
“接親家母回去就行了,怎麼還帶上你姐姐,要知道,她如今還懷着孩子呢,可禁不起這一路上的顛簸。”
雖說,算命先生說了,自家這兒媳肚子裏是個孫女,可是那也是他們何家的血脈啊,如若出了什麼意外,她也是會心疼的,好嗎。
聽着她這虛僞的話,李冬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點路程哪有我家金珠還懷着身子呢,就被你這‘好’婆婆,喊去身前伺候着......”
她決定了,只要把大女兒接回家,就給這家人寄一份和離書。
只不過,具體事宜,還要等她回家後和她丈夫商議一番,至於現在,她又不傻,肯定是不能露出半點風聲出來的。
趙寶珠看她娘和她姐那樣,也看出來了,這幾日兩人在何家過得並不好。
於是,上前一步,恭敬道:
“親家伯母,這一次之所以把姐姐也接回去,是因爲家中有了大喜事,這不,我未來夫家的堂妹,於這次院試,考中了院案首,算起前兩次,還是個小三元呢,這樣的榮耀,我爹說了,作爲親家,定然要一家人都過去慶祝一番,以表重視
想必,這一點親家伯父和姐夫作爲讀書人,應當最懂這方面的規矩了,要不然,也不會因爲姐夫童生那次,指着我家人罵不知禮數了。”
趙寶珠說到這裏,頓了頓,這纔看着何家明道:
“瞧我這腦子,竟然忘記了姐夫這次也同去漢樂府參加院試了,姐夫你考上秀才沒?成績如何?是不是也準備慶祝一番?難道和小妹未來夫家堂妹的好日子撞了,也是在後日......”
此時,何家衆人就見趙寶珠的嘴說個不停,特別是最後那幾問,每說出一個,何家明的腦袋就垂的更低一些。
恨不得,把整個頭都給埋在膝蓋間,以此來掩飾他的尷尬。
要知道,院試第一場結束,他就灰溜溜地回了臨溪縣,實在是院試的題目出得太難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諸葛雲疏在院試上的成績。
更何況,自從漢樂府回來之後,他因着院試的不順,所以這段時日一直和友人醉生夢死於溫柔鄉,因此對於外界的那些傳聞,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