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郝老板
“你看出来啦?去庙会摆摊只是個投名状,要来钱快還是得卖方子。现在卖不一定有人要,但等我們买卖做起来了,自然是会卖的出价的。”
苏灵溪露出狡黠的一笑,“无奸不商嘛,生意人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那接下来呢?是不是得买些桌椅供人歇脚喝茶?”穆逸舟沒什么经验,不過沒吃過猪肉也见過猪跑,按照常理摆摊应该是需要這些的。
“先不忙买那些,咱们看看地形去,說不准用不上买就能解决。能省则省。”
寺庙在一個小山坡上,山脚下的主干道两旁是些斋菜馆和茶馆,就算還不是庙会也不是初一十五上香的日子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穆逸舟驾车靠边停下,苏灵溪看中了一個沒什么人的茶馆。“一会进去了,得你先开口。我一個姑娘家要喊来掌柜的說谈生意,怕是沒那么容易。”苏灵溪给穆逸舟使了個眼色。
茶馆不小有上下两层,但台子中间說书的先生枯燥的說着苏灵溪听不懂的段子。台下也就三两個客人悠哉的喝着茶。整個茶馆显得空空荡荡。伙计在角落坐着都几乎打起盹来了。
苏灵溪和穆逸舟找了個角落坐下,小二立刻上来招呼,“客官,需要点什么?”
“来一壶花茶。不知你们掌柜的在不在,若是得空,我們這有個生意想和你们掌柜谈谈。”穆逸舟吩咐。
“好嘞,小的這就去给您传话。”茶馆小二多少也见過些世面,不像糕点铺子裡的伙计那么市侩。随即朝着后头高声喊到“花茶一壶。”
茶上来不到一刻钟。来了個穿着朴素面相憨厚敦实的中年人,语气却不甚好,“不知二位有何指教?”
穆逸舟眉头微微蹙起刚想說话,這中年汉子径直坐下就接着說,“罢了,也不必說了,我們店不会卖的。让你们掌柜的死了這個心吧。”
“你這掌柜倒有意思,我們這還什么都沒說呢。谁告诉你我們要盘下你的茶馆?”苏灵溪說笑着,“你看我們這样像是付的起這么多银子?”
“這…”郝老板方才听伙计說来了两個人来找他說要谈生意。寻思又是隔壁来捣乱的,正在气头上,不管青红皂白的就要来赶人。
现下看来似乎是弄错了。连连道歉解释,“十分抱歉,实不相瞒我就是這间茶馆的东家。也是我不走运,近来茶馆经营不善。隔壁饭庄几度找人来想低价收购我的茶馆,我這才误解了二位。”
說着让小二上了份茶点,請二人品尝以作赔罪。
“咳咳,那不知二位找鄙人是有什么生意相谈?”清了清嗓子,郝老板重新进入正题,冲着穆逸舟开口问道。
穆逸舟侧头示意自己只端起茶吃了起来,郝老板倒是沒想到来的二人中居然是這個小娘子话事。
苏灵溪直接接過话头开口回应,“是這样的,我們打算在庙会那几日来卖些点心,茶饮。想借老板您家的场地一用。”
郝老板面色不悦,“這绝无可能,我的茶楼虽然近来生意不佳,但這是我的多年心血,我還不曾放弃。”
“老板你误解了,并不是让您不营业,而是在庙会期间咱们合作,互惠互利。”
郝老板挑眉道,“你說說看,怎么個合作。”
苏灵溪把自己的计划细细道来。
“到庙会日子我在您门外摆個小摊卖些糖果禅果和凉茶。在店内歇脚点上一份我們家的点心,会送上一壶凉茶。凉茶我們自己准备。只借您店裡的地方和茶碗给客人歇歇脚就成。而我這边呢也不白占您便宜。但凡在您店裡消费满1两银子,我們就送价值100文的点心一盒,以及菩提子手串一串。”
郝老板听着這個计划似乎对自己有利无害。他们卖糕送凉茶。虽說九月天秋老虎,有人怕热爱喝凉的,但也会有些客人想喝点热茶,或要吃点别的垫垫肚子,那不就顺势在店裡点了。
自己几乎沒有任何损失。郝老板還是有些不解,“那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其一我們沒得那么大的地方供人休息,或许就只能卖点心而卖不了凉茶,其次家境稍好的人家也不一定会吃路边小摊的东西,我們卖的点心价格并不算低廉。也是借借老板的势,多拉些生意罢了。而老板你也多些人气,何乐而不为呢?”
“行,只要你们东西质量沒有問題不砸我招牌就成,我也不叫你们太吃亏。這店裡的小二回头我也让他们给你们帮帮忙,凉茶你们备好材料可以放在我們這帮你煮。”
郝老板倒是十分的仗义,但還有一点顾虑。
“到时候怕是這账算不大明白。客人在裡头点了你家的果子凉茶,在柜台付了钱如何算的明白。”
穆逸舟在一旁开了口。“這個简单,回头我去做些竹签染上不同的色,若是裡头要点心或凉茶,小二自来取,在我們這撇断一根竹签带走半根放上柜台计数,夜间我們俩俩一对数就是了。”
“就不怕我最后赖账?”郝老板半开玩笑的问。
“郝老板家大业大的能看上我俩那点银子?再說了,以后咱說不准還有别的生意可做呢。”苏灵溪自信满满。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郝老板拍板,吩咐小儿取来纸笔,定下协议一式两份。
“再有五日就是庙会了。外头的摊子你们也别忙活了,回头我找伙计给你们搭一個就是,后头有的是材料。庙会前一日你们来看看,缺什么安排什么直接吩咐店裡伙计。”
事情谈妥起身告辞,郝老板客气的免了单,乐呵呵的将二人送出了门。
“行啦,咱们再去买些油纸,木盒,麻绳。還得回村找人帮着做些竹筒。回去准备准备,這点心做好還得晾晒几日,得抓紧些功夫了。”
解决了一项大事,苏灵溪跳上车板,照顾穆逸舟快点动身。
等东西买齐,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车。苏灵溪娇小的身躯挤在一堆货物的中间,怀裡還抱着易碎的糕点,在摇摇晃晃的车板上打着瞌睡。
穆逸舟坐在车头轻声驱使着骡子,让它走的更加稳当。心說也就這個时候她显得這样的娴静。
待终于回到村中已是日暮西斜。穆逸舟在裡正家中接過阿满时,阿满正在裡正怀裡玩着老人家的胡子。
裡正也不恼,笑着直說“无妨无妨,咱们阿满可乖咧,一点也沒使劲。”显然只一個下午就在裡正家中玩的不亦乐乎,宛如亲祖孙似得。
“裡正爷爷再见。”阿满在穆逸舟的怀裡挥舞着小手。
阿满的声音吵醒了坐在车架上的苏灵溪,“這么快就到家了?”
“還沒有,一会才能到呢。我驾车不方便,你帮我抱着阿满醒醒神,村裡去山脚的路不好走,别一会磕着。”
穆逸舟把阿满塞进還在迷糊的苏灵溪怀裡。
“唉,等等,先去趟赵婶家吧,我得问问找谁家能做些竹筒。”灵溪连忙招呼住。
“我来做就行,反正也沒什么事。你要拿来装什么?”
“光你一個人怕是不行,我打算拿来做外带的酸梅汤呢。怕是要的不少,你一個人哪裡做的過来?”苏灵溪细细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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