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其他人看到管事過于热情地招呼袁柳臻和陶傅很是诧异,但其他人对袁柳臻和陶傅不了解,也沒有多想。
今日管事重新分配了做工,有的人做的工和之前一样,有的人做的工和之前不一样。
陶傅和之前做的工一样,依旧是钉木板,袁柳臻则被分配照看新造的船体结构,类似于质检吧,袁柳臻需要和造船师傅一起照看。
今日好几個造船师傅過来监工他们干活,确保新造出来的船体结构不出差错。
在袁柳臻帮忙监察做工的时候,魏时稔凑到陶傅面前,小声询问:“阿傅,你家夫郎真厉害,刚過来這裡就被分配和造船师傅一起监工了。”
“我也觉得臻臻好厉害。”陶傅很骄傲地应声,仿佛魏时稔夸的是自己一般。
魏时稔对于陶傅這样的回答,有种扶额的冲动,他觉得陶傅对于袁柳臻有些過分崇拜。不過,看袁柳臻认真监工,偶尔提想法的姿态,足以說明袁柳臻有這個能力。這让他更加怀疑袁柳臻哥儿的身份,他不禁又问了句,“臻臻真的是哥儿嗎?”
陶傅听魏时稔再次询问,也不生气,“千真万确,我和臻臻已经成亲,還有了小轻和小浅,等船造好了,到时候给你看看我和臻臻的孩子。”
魏时稔听到陶傅再次確認袁柳臻的身份,還說自己和袁柳臻有了两個孩子,他不想相信似乎已经不行,“可是,臻臻如果是哥儿的话,他怎么会懂那么多?”
陶傅对于袁柳臻懂非常多的东西,也不是很理解,但是,袁柳臻做什么事情都很厉害,似乎也应该懂那么多。
“臻臻博览群书,又喜歡钻研,懂得多也是应当,不像我,识字几年,现在也只会一点点。”說到這裡,陶傅不禁感叹,他对于识字仿佛有很大的障碍一般,都沒小蛮他们学得快。虽然很多时候他也很努力在学,但就是学不会,幸好袁柳臻不是很在意他到底能不能学会,這让他心裡轻松不少。
魏时稔听后,对袁柳臻更觉好奇。
袁柳臻和造船师傅帮忙监工的时候非常认真,主要是他本来对造船有些了解,如今造船师傅带着监工相当于再给他加固一些知识,让他了解更多。最重要的是,他在监工的时候发现现在做好的材料只要稍微改进一下就可以用。他画的那些制木工具,于连海也让人尽快做了一些出来。工具出来后用起来比之前手工制木效率高出不少。大家干活的进度也稍微快了一些。
袁柳臻跟着造船师傅忙活一天,等一天做工的任务量完成,大家都各自去休息。
他過来找陶傅一起回去时,魏时稔正好跟陶傅在一起看到他過来,便热情地打招呼道:“臻夫郎,你這是找阿傅一起出去嗎?”
做工的时候,陶傅有跟魏时稔闲聊,魏时稔知道因为袁柳臻会绘制船体构造的缘故,他们得到特许可以晚上出去睡觉。魏时稔听后特别羡慕又觉得些许不公平,毕竟他们也做工,却不能和家人团聚,他们中之前有人找過管事,管事也是苦口婆心劝解他们一番,希望大家都忍忍,管事自己也是一直在做工的地方沒有和家人团聚。但他也清楚袁柳臻和陶傅会有這样的优待,除了因为袁柳臻知道不少造船知识之外,還有就是两人的孩子非常年幼,需要照顾。知道两人做工后要去照顾孩子,他心裡倒是平衡不少。
袁柳臻见魏时稔跟他热情地打招呼,也笑着应了句,“是啊,我跟阿傅一起出去。”
袁柳臻对魏时稔印象很不错,不多嘴跟别人說他,刚才叫他“臻夫郎”的时候,也是很小声,不会让其他人听到。
袁柳臻等陶傅忙完手头的活,便和陶傅一起出了做工的地方。
出去铁门的时候,他们会跟過来监工的造船师傅一样得到特许,在外面看守的彪形大汉会主动给他们开门。
两人忙活一整天都很累,回到山洞看到袁柳风带着小轻和小浅玩耍,瞬间也不那么累了。
两人過去先是抱了抱小轻和小轻,跟小轻和小浅說說话,陶傅才去忙活着做饭。
今晚送過来的食材是鱿鱼,袁柳臻照顾小轻和小浅时看到陶傅处理鱿鱼有些笨拙的模样,连忙過去跟陶傅說怎么处理鱿鱼。之前陶傅住在内陆,以前也并未吃過鱿鱼,自然不会处理鱿鱼。在陶傅处理鱿鱼的时候,袁柳臻瞬间想到铁板鱿鱼的滋味,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现在他们沒有條件做铁板鱿鱼,烤鱿鱼似乎也不错。
陶傅把鱿鱼处理好,简单烤制之后,味道非常不错,袁柳臻一口气吃了不少。
袁柳风也沒吃過海鱼,如今尝到烤鱿鱼的味道,瞬间就被烤鱿鱼的味道吸引了。
吃完饭,忙活一天的他们早早睡去。
随后几天,袁柳臻都是帮连师傅他们监工,连师傅和其他几位造船师傅会给袁柳臻讲更多關於造船的知识,袁柳臻能联想到现代能使用在造船上的东西更多了一些。每到這個时候,他都会跟连师傅他们提起,连师傅他们则会连忙用毛笔记下,然后跟其他造船师傅一起研究讨论,把研究讨论后的结果跟他细致說一遍。他因此收获颇多,对于造船兴趣更加浓厚,便决定跟着连师傅他们学习造船技术。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随着袁柳臻提出更多的建议,他们造船速度也快了不少。袁柳臻学到更多造船知识后,晚上不做工的时候還和陶傅做了一些船体模型给小轻和小浅玩。袁柳风也会在這些船体模型上雕刻非常漂亮的图案。
造船材料基本完善后,就开始进行船体拼接,拼接船体材料时,他们這些被临时抓来做工的就沒那么忙活了,于连海专门叫来师傅对船体进行拼接,进行最后的制造過程。這些师傅非常专业,他们帮不上忙大多做一些打杂的活,袁柳臻则是跟着拼接造船的师傅一起目睹了整個造船過程。
袁柳臻目睹過整個船体拼接制造過程后,不禁惊叹古代造船技术真的非常高超,他提的那些建议,其实在原来造船基础上磨炼几年肯定可以到达。
船体拼接好后,需要进行防水处理,防水处理于连海以及造船师傅比他懂得多多了,他也沒帮上忙,倒是学到了不少。
建造好的船非常大,能够容纳五六百人不成問題,船体看起来非常宏伟。
于连海以及造船师傅对于造好的船都非常满意。
造船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做工的地方一面正好通向大海,等船造好了,把隔离海面的铁栏拆除后,就可以把船移到大海中。
等船完全造好的這一天,所有造船的人都非常兴奋,這意味他们就可以乘船去永州了。
因为條件有限,当晚他们除了吃了比往日更多的鱼类食物外,不能大肆庆祝,也不能外出,但大家心情都很好。
随后几天,整艘船需要造船师傅检测,袁柳臻沒跟過去,其他一起做工的人,也被于连海安排去和家人团聚或者领回自己的东西休息。
他们需要休息几日,等于连海通知后,他们才可以乘船去往永州。
于连海在船造好后,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并沒有为难大家,让做工的人与家人团聚,并且只要交付相对数量的东西就可以乘船。
大家为了能够和家人一起坐船,也遵从于连海的安排,开始陆陆续续把该交付的东西教给管事,由管事登记后,发放可以坐船的木牌,到时候拿着木牌才可以坐船。
至于需要交付什么东西,還是看做工人的表现,若是做工好,做工時間长,家人人少,交付的东西就少,若是做工一般,做工時間短,家人较多需要交付的东西就比较多。有些沒什么东西,還想坐船,需要交付不少东西的人最近都是忙活着跟其他人借能够交付的东西。
交付的东西不限制,衣袍、吃食、物件什么都可以。
就在大家忙活收集需要交付的东西时,袁柳臻和陶傅一行人却不慌不忙整理要带的东西,他们不需要交付任何东西,于连海早早把乘船用的木牌交给了他们。
他们从地下森林带的东西不少,其中包括陶傅给袁柳臻一部分值钱的聘礼,還有其他东西。
他们需要把這些东西一一用木箱装起来,用绳子捆绑好,方便携带。
收拾东西的时候,大家心情都很好,除了不能出去,但可以互相走动,他们倒是和一起做工的人以及做工人的家人熟悉不少。
魏时稔還把自己的家人介绍给袁柳臻和陶傅,陶傅自然也把袁柳风、小轻和小浅介绍给魏时稔。
当魏时稔看到小轻和小浅时,非常吃惊,但也很是疑惑,吃惊是因为小轻和小浅长得特别像,精致又可爱,還很像陶傅,疑惑是因为小轻和小浅外貌有些像袁柳风,和袁柳臻只是像一点点。但是,袁柳风沒有哥儿的红痣,是袁柳臻的二哥。
他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是对于袁柳臻哥儿的身份更加怀疑,小轻和小浅真的是袁柳臻生出来的嗎?真的是這個比他還壮的袁柳臻生出来的嗎?
魏时稔心中有疑惑,也沒有表现出来,只是每次看到袁柳臻和小轻、小浅的互动,完全能感受出来袁柳臻对于小轻和小浅的喜爱是来自夫郎或者母亲对于孩子的喜爱,所以,他又疑惑了。
在休息的几天中,于连海把大家聚集在一起跟大家說了乘船的事情,和他们一起乘船的不止他们,還有海平村的一些人,他们需要找一個合适的時間,到时候他会找人安排,安排好,他们才能安全出海,让待在這裡的人都放心。
很快,他们期待的出海這日到来,袁柳臻和陶傅以及其他人都有些迫不及待。
這次出海,对于他们而言,格外珍惜,這次出海不像以前去永州那么方便不說,造船材料也是他们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其中辛苦,他们都知道。
出海的這天深夜,天色很暗,能见度并不高,于连海和管事以及那些看管他们的彪形大汉开始陆陆续续照看他们登上已经浸沒在海水中的大船,上船的时候,大部分人因为交付過东西,并沒有多少行礼,只有陶傅背着很大一個包袱,裡面除了装有袁柳臻的聘礼,還有袁柳臻的剑以及其他东西。那大大的包袱背在陶傅身上显得那么轻松,吓了魏时稔以及其他人一跳,還让魏时稔吃惊的是上船时的陶傅腿已经恢复正常,不是之前看到的一條腿不方便的模样。
上船后的他们兴奋却也带着担忧,因为不知道会不会被官兵抓到。
他们上船后沒多久,陆陆续续有不少他们不认识的面孔上船,那些人带的东西稍微多一些,年长的、年幼的都有,男子普遍個头比其他地方男子低矮瘦弱不少,一看就是本地人,应该是于连海說的海平村的人。
袁柳风站在船上,一眼看到了那個之前背着柴火的少年,他特意指了指那少年跟袁柳臻和陶傅說:“臻臻,阿傅,那個少年就是我遇到的背柴火的少年,后面那三個少年是打劫我和阿傅的少年。”
袁柳臻看了一眼,那四個少年中一人长得眉清目秀,另外三人长得比较粗狂一些。
随着海平村的人陆陆续续上船,船上显得拥挤不少,但大家都各自待在一处,并不互相影响,也沒有喧哗,他们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往。
等所有人上船,時間已经很晚,他们都聚集在船上。
随后不久,船开始缓慢移动,船开启沒多长時間,他们便远离了建造船时的那处山崖,外面开阔的海面开始清晰可见。
他们看向很远的渡口附近,能看到那附近的森林火光冲天,所有人心中有些疑惑,但他们也能猜测到为什么那裡会火光冲天。他们要乘船出海,要是被驻守在渡口的官兵发现,必定阻拦,他们沒办法去永州不說,還有可能获罪入狱。
如果渡口那边失火,官兵被引去救火的话,他们趁着這個時間安然无恙离开的可能性很大。
袁柳臻在船驶出后,便和陶傅一直站在甲板处观察周围,想看看阿斑它们会不会听到动静跟過来,若是阿斑它们沒有跟過来,他得跟于连海說一下,吹口哨让阿斑它们飞過来。只是這样难免会引人注意。
幸好,他注视了一会儿周围沒多久就发现了阿斑它们的身影。阿斑它们很小心地靠近他们,等阿斑它们快要靠近他们时,于连海以及其他站在甲板上的人也看到了阿斑它们,有些紧张,想拿弓箭射阿斑它们。
袁柳臻对阿斑它们招了招手,走到站在一旁的于连海身边抱歉道:“不好意思,于先生,不用紧张,這些鹦鹉是我养的,我得带他们一起去永州。”
于连海這段時間已经和袁柳臻非常熟悉,熟悉后,对于袁柳臻的博学非常敬佩,袁柳臻除了造船知识外,懂得非常多,几乎沒有什么不懂的,作画写字很好,让他很怀疑袁柳臻哥儿的身份,更多时候他都是把袁柳臻当做男人来看的。
在接触袁柳臻和陶傅后,对于两人的人品也很欣赏。如今听到袁柳臻說這几只鹦鹉是袁柳臻养的,自然相信,对其他拿弓箭的人說了一声,那些人便放下了弓箭,而阿斑它们也顺利飞到了袁柳臻身边,直接落在袁柳臻和陶傅身上。
许久未见阿斑它们,阿斑它们停留在袁柳臻和陶傅身上显得非常亲昵,還会叽叽喳喳兴奋地叫。
于连海见此更加确定這些鹦鹉是袁柳臻和陶傅养的。
“臻夫郎,這些鹦鹉你和阿傅养的不错。”于连海笑道:“看起来非常聪慧。”
“是,非常聪慧,跟在我身边好多年了。”袁柳臻笑着回答。阿斑非常具有灵性,在原身记忆中便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在地下森林中,有了更多的训练,现在和阿斑它们交流几乎沒什么障碍。
袁柳臻和陶傅跟阿斑它们互动了一会儿,阿斑它们便停留在两人身上眯起了眼睛睡觉。
于连海则邀請他们去他单独居住船舱中,其他還聚集在船外的人也被一同請进了其他船舱中。
进入船舱后,袁柳臻、陶傅、抱着小轻和小浅的袁柳风、于连海等人坐在一处。
于连海本来就对袁柳臻和陶傅好奇,如今更觉好奇,前一段時間比较忙,也不好询问两人,现在大家已经不需要做工,也不需要每日忙活。袁柳臻、陶傅、袁柳风穿着打扮也和之前大不相同,特别是陶傅,上船后,陶傅不方便的腿就和正常人无异,說明陶傅之前都是假装一條腿不方便或者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再說袁柳风,之前打扮也是看起来比较土气,如今脸面干净后,异常英俊不說,還很有气质,和之前差别非常大。袁柳臻和陶傅的外貌以及穿着也是做了掩饰,而袁柳臻懂得却非常多。
他们坐在一处后,于连海先是让人安顿好被安顿在其他船舱或者心情不稳的人,才看向袁柳臻笑道:“臻夫郎,這次能够造這么好的船,還是多亏了你。”
“哪裡哪裡。”袁柳臻客气道:“只是依稀记得书中有這些知识,最近一段時間跟连师傅他们倒是学到更多一些。”
“大家都是互相讨教学习。”于连海爽朗一笑,“其实之前一直沒问起,阿傅和你为什么要去永州?又为什么隐藏自己的身份?”
袁柳臻听后一笑,他知道于连海跟他们相处這么长時間,知道他懂得很多,如今他们穿着打扮发生变化,对于他们身份有所怀疑也是应当,现在他们周围又沒有其他人,他也沒有隐瞒道:“我和阿傅以及二哥其实是从西州逃难過来东洲這边,在西州,家裡算得上富有,只是战乱后,所有人都必须缴纳赋税。作为富商的我們,自然是几乎被掏空了家底,便逃难来到东洲。只是,来到东洲后,东洲也不太平,躲了很长時間才来到這裡。家中人在东洲還沒发生战乱时已经渡船去往永州,如今来到這边确实是想渡船去永州和家人团聚。至于为什么会乔装打扮,自然是怕官兵发现,你也知道我們来自西州,身份不方便暴露。”
于连海听后了然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东洲還未发生时,渡口這边的确查的很严,专门搜寻来自西州的人,大部分人都被抓去从军了。现在倒是沒听說官兵追查西州人的事情,应该是因为现在东洲被丽水国占领,东洲和西州现在算是同属一家,并不会被追查。你们也不必太在意西州人的身份。”
袁柳臻点了点头,并未提起他们被樊天通缉的事情,而是询问道:“我們這样出海沒問題嗎?不会被官兵发现吧?”
“不会,我和海平村的其他人已经布置很久出发的事宜。沒什么意外不会被发现,不用担心。”于连海道:“海平村只有一部分人跟我們乘船一起离开,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部分家人在永州,另一部分海平村人在我們离开时已经逃难到了其他地方。之前从做工的大家身上交付的东西,都是给留在东洲的這些海平村村民逃难用的。我們這次出海去往永州,以后恐怕再也无法回到东洲,除非东洲、永州、西州三州再次统一,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于连海說這些的时候一阵叹息,袁柳臻也是一阵叹息,“相比东洲和西州,永州地域辽阔,物产丰富,以后若是无法回东洲,只能一直待在永州了。”
“嗯。”于连海点了点头說:“永州兵力充沛,永州王又是二十四年前平息永阳国内乱的武将,相比待在西州和东洲,我相信永州王和已经在永州的皇上此后必定平息丽水国和西州王。”
于连海這样說的时候,袁柳臻也是這样想,他从原身记忆中知道相比西州和东洲,永州的确更为富饶强盛,也更安全一些,永州王是三州王中最为强大州王。以后若是西州和东洲平定,也许他们可以再回去西州和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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