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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作者:银发天然卷
“小妹妹,又来看姐姐啊。”

  负责前台登记的护士小姐姐看到白苜蓿背着书包跑进来的样子就笑眯眯问道。

  “嗯。”白苜蓿回以微笑,然后熟练的在登记表上添了自己的名字,“麻烦姐姐今天送两份晚饭。”

  白苜蓿說完笑眯眯地从书包裡取出一颗糖递给护士:“這是感谢的小礼物。”

  护士姐姐很上道的接過:“沒問題。”

  白苜蓿朝护士挥挥手便转身去等电梯上顶楼的单人病房。

  电梯口就在前台招待处的转角,所以等电梯的白苜蓿能听到那边窸窸窣窣的对话。

  问话的人大概是個新来的,問題很多也很好奇:“那個就是白老板找回来的女儿?”

  “嗯,怎么了?”

  “看起来挺普通的,穿得也不名贵。给你的這颗水果糖也是随处可见的那种……”

  “你想說什么?”

  “她這样子沒被苛待?”

  “你想什么呢,别把裡那种豪门桥段往现实套啊。”

  “嘿嘿,我就是随便說說,這小姑娘看起来還挺招人稀罕的。”

  “确实是個可爱的小姑娘。”

  “不過我怎么听說住在医院裡的那位是她的继姐,還是异父异母的那种,這种关系……她還来探望?关系是真好還是……虚假姐妹情啊。”

  “都說少看那种狗血言情了,现实裡哪有那么多恶毒继姐妹的……”

  “啊?”

  ……

  叮——

  电梯门打开。

  白苜蓿扶了把背包走进去,然后很熟练的点了按钮。

  电梯上行带来的失重感让她升起一丝对周围事物的不真实感,這种感觉直到她打开病房门、看见裡面坐在床上的女生才结束。

  那個女生正弓着背坐在床上,长发将她大部分的神情和动作都密密实实的掩盖着。

  明明只有一個瘦削的背影,白苜蓿却莫名鼻子一酸。

  她好像……好像好久就沒有看到過她了。

  “星星你……”

  白苜蓿刚吐出几個字,就见对方猛地抬头,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哭花了的脸。

  是一個很好看的女生,大概是生病导致身形過于瘦削,连带着原本朝气十足的脸都瘦成林黛玉那种病态美。

  就這么一张脸此时有点丑,眼睛肿肿的,鼻子红红的,看见她的时候撇着嘴。

  “你怎么了?”

  白苜蓿還以为对方受了什么刺激变成那样,慌慌张张的把书包一丢就跑過去。结果她刚坐上床就被女生一把抱住。

  “呜呜呜呜呜叶子,我,我嗝……呜呜呜……”人直接哭到打嗝,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老公和老婆都死了呜呜呜……”

  “……?”

  白苜蓿微微转头就看到对方丢在一边的平板,上面赫然是《石之海》的结局,乔家父女双双惨死的画面。

  “……季星星,感情太充沛就捐给需要的人。”

  听到自己异父异母的妹妹這般冷酷无情的话,季星星松开手幽怨的看了白苜蓿一眼,然后直直往后一倒,故作忧伤。

  “唉,心好痛。不仅自己喜歡的人死了,還要遭到妹妹的挖苦,唉好痛。”

  “季星星,我只比你小一個月。”

  “一個月也是大,一天也是大。”

  白苜蓿早就习惯她這矫揉造作的样子,沒继续這個幼稚的话题,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

  季星星的病不能過多晒太阳,所以很多时候窗帘都是拉上的,也就晚上适合打开看看风景。

  此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也是因为病房位置高,所以看得远,能将那万家灯火和斑斓霓虹尽收眼底。

  四五月份的风不会太冷,却也沒有暖意,但对于前不久才刚‘经历’過冬天的白苜蓿来說還挺舒服的。

  “叶子快過来。”

  “怎么了?”

  白苜蓿一转头就看见对方晃着手裡的手机笑得狡黠,当看清手机屏幕时她一抖,仿佛又回忆起被‘抽卡’支配的恐惧。

  沒错,一款抽卡游戏的界面。

  “来抽。”

  季星星是個次元文化和抽卡游戏的狂热爱好者,而白苜蓿就是被对方带入這個坑的大冤种。

  白苜蓿個人算是個漫画和文学作品爱好者,但她不像季星星那样,喜歡称纸片人为老公老婆,她只是单纯喜歡那些在自己故事裡活出色彩的可爱的人们。

  毕竟故事中的主人公大多都多灾多难,但依然能奋勇向上,就像拥有完全用不尽的精力和热血,让她艳羡而充满动力。

  至于抽卡……

  那完全就是個意外。

  “不……了吧。”白苜蓿干巴巴道。别人抽的是惊心动魄,玩的是心跳,轮到她這裡完全沒有期待可言。

  “怕什么,氪能改命,反正花得都是白总的钱。”

  在季星星的怂恿下,白苜蓿抽了。

  很好,意料之中,保底一個重复卡牌。

  白苜蓿:“……”

  季星星:“……”

  “叶子。”季星星故作严肃正经,“有沒有一种可能,非到极限也是欧?”

  “季星星,你不会說话就少說话。”

  “哈哈哈哈哈……”季星星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好久才在白苜蓿那快修炼成‘白眼’的神情中止住,看了看手机的抽卡頁面,然后转头对白苜蓿說,“不過确实,我觉得现在市场上的這些抽卡游戏不好玩了。”

  “哦?”早就摊开家庭作业开始写起来的白苜蓿眼皮都不抬一下,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对方对抽卡游戏的评价。

  “我觉得现在的抽卡游戏不行,肝帝远远追不上氪帝,氪帝干不過欧皇。”

  “嗯?那么星星大小姐有什么见解?”白苜蓿敷衍回复。

  “我觉得要从源头上解决。”很好,星星大小姐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說八道了。

  “首先就是卡池問題,我觉得一個游戏两個卡池远远不够,怎么說也得四個起手。”

  白苜蓿写字的手一抖,成功在作业本上留下一片墨迹。

  而对方毫无察觉依旧瓜瓜其谈:“嗯,如果是乙游向的话就为每個男人都开一個池子,然后再开一個混池。单推的就抽单池,博爱党就抽混池,這样多好,省得官方和玩家天天網络对线。如果是战斗类的游戏嘛……怎么說都得技能卡池一個,道具卡池一個,然后英雄卡池一個……唉?怎么才三個?那就把英雄卡池拆分开,再开一個纪念池。把游戏故事情节裡会死掉的那些人放进去,利用玩家对死者的意难平打造一些列特殊的卡牌,然后把掉率开得极低,抽得就是一個感情。至于原来的英雄池嘛……太容易得到会不珍惜,我强烈建议全部换成碎片模式。抽卡掉落的碎片1~10不等,直到凑足足够多的碎片才能合成一张英雄卡……至于技能池,我强烈建议,嗯……”

  “不要告诉我你打算来一套一次性卡和永久卡的设定吧。”白苜蓿忍不住吐槽。

  她只是随便调侃,却沒想到对方露出一個惊讶的表情。

  “唉?叶子,你怎么猜到的?”

  “我……”白苜蓿刚想解释,却突然不知道从何解释。

  对哦,她怎么会知道?這個设定明明很熟悉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白苜蓿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最后死命想也想不起来,干脆草草了事:“瞎猜的。”

  “不愧是懂我的叶子。我就是這么想的。对付那些欧皇,呵呵,一次性卡牌很定是要的。”季星星笑笑继续說,“至于道具卡池嘛,那就什么都放点,最好让玩家抽到怀疑人生。”

  白苜蓿本来還在因刚刚那下意识的回答而陷入迷茫,结果对方這句话成功让她抽动嘴角。

  “季星星,還好你只是口嗨而不是真正的游戏策划,不然以你這套设计,你应该会被直接骂出地球吧。”

  “唉?”季星星惊讶状,“为什么,我又不骗氪,這游戏不能氪,只能肝。”

  “……?”

  她重点是這個嗎?她重点是那乱七八糟的抽卡模式啊!

  但凡是個正常的、想那玩家当割不完的韭菜的策划,肯定不会采用這套抽风的机制。

  “噗——”季星星笑了。白苜蓿這才反应過来对方是在逗她。

  “逗你的啦。”季星星笑得颤肩,然后慢慢平复下来,双手撑着下巴看她,“主要是今天的你有点奇怪,便想想個法子逗逗你。”

  白苜蓿招架不住那双笑盈盈的眼睛,低下头,声音很小:“哪有什么不一样的……”

  “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沒有。”

  “那你的手怎么受伤的?”

  白苜蓿一听下意识手一缩。她明明已经处理過了的啊,怎么会被……

  低头一看,那只受伤的手确实被宽大的校服袖子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她這才意识到自己被对方诈了。

  “過来。”季星星拍拍床沿,“我帮你上药。”

  沒有再遮掩的必要,白苜蓿慢吞吞移到床边,而季星星很熟练的从柜子裡翻出药膏为她上药。

  “和我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白苜蓿看了看对方帮自己上药的样子,垂下眼帘。

  就是因为你,才想着遮遮掩掩的。

  她和季星星的故事也很简单。

  一個男方半路找回来的女儿,一個母亲改嫁带過来的女儿。

  季星星的母亲在她八岁时嫁给了白爸,而她是十三岁才被找回来的,论感情或许還是那对沒有血缘关系的父女来得多。

  白苜蓿一开始也這么以为的,毕竟周围人都那么說。

  “啧啧,豪门遇到這种事情最热闹了,女人不都喜歡互撕嗎,我看這丫头进去肯定会和那個季丫头闹得鸡犬不宁。”

  “谁說不是呢。這样的情节不是很多嗎?小县城来的野丫头和千金,肯定有一方会沦落成恶毒女配。”

  “說起来论身份還是白苜蓿高一些吧,怎么說也是白总的亲生女儿。”

  “我看不一定,那個季星星和白总生活的時間摆在那裡。”

  “所以她们谁会赢啊……”

  這样的话她听了一路,从原来城市的人到過来后生父的员工、家裡的佣人无一不在這谈论着。

  所以白苜蓿见到季星星时第一句话就是:“你会欺负我嗎?”

  就像她曾经在原来初中经历的那些校园霸凌。

  起初是那群不谙世事的孩子好奇她为什么会那么倒霉,便想着法子驗證,从一开始不带恶意的试探到后来明知而为之的故意捉弄,导致原本那颗沒有恶意的心逐渐被周围的人、事、物所感染。比如周围有人說她其实是個孤儿,有人說她害了养母的孩子、有人說她倒霉是因为做過太多亏心事。

  而還沒有能明辨是非的理性思维的孩子们就在這一声声能左右一個人人生的声音中,将原本的好奇逐渐演变成恶意,她也被冠上了‘衰星’的称号。

  求助老师?

  老师无能为力,因为她的家长——那对养父母并不想管她,就算老师想帮她也只能厉声在班裡警告,但這带来的后果是众人的逆反心理。

  凭什么就她那么特殊?還能得到老师的庇护?和老师靠近的都是爱打小报告的讨厌鬼,大家孤立她!

  于是她的情况更糟糕了。

  她认输了嗎?

  也许差点就认输了。

  差点就失去活着的勇气。

  某次楼梯口被放了小钢珠,是一群淘气的低年生好奇传闻,想看看传說中的衰星会不会真那么倒霉。

  在他们的期待中她摔下了楼梯,但幸运的是她沒严重的伤,就一点擦伤。可就是手裡那一片微红发烫的擦伤戳破了她最后的防线。

  她逃学了,第一次。

  她一個人跑到深山裡去了。

  她告诉自己,如果她真的有那么惨,惨到死在山裡,那就与万物同眠,但如果她還活着,那么——

  便活着。

  她在山裡待了一個星期。

  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

  看着雨后混浊溪水中奋起跳跃的鱼儿。

  抬头看天,摇曳树叶缝隙中的云多姿多彩、天空的蓝千变万化。

  夜晚星星很亮。

  她沒死,她被自然爱着。

  于是她回来了,学着不会飞翔却会用力破空、尝试出水面感受临空的鱼儿那样,奋起反抗。她第一次将那些人试探她的虫子一把抓過然后塞进对方嘴裡,她第一次在被人故意弄摔倒后拉着那個人一次又一次的一起摔。她第一次胆大到在周一升旗仪式上冲上台,将前一天准备的腹稿当着全校的人大声念了出来。

  她不会被逼疯、也不会被逼死。她只想告诉所有人,沒人能让她放弃对未来憧憬的念头,除了她自己。

  就算换了一個环境也一样。

  如果生父家的继女和那些恶意一样,她也不会认输。

  但沒想到那個人却对她眉眼弯弯,說:“不会。”

  然后就像是为了证明這句话般,她给予了她活到现在都沒得到過的好意。

  她会等她一起回家。

  她会帮她回骂背后嚼舌头的人。

  她会撑伞在下雨天接她。

  她带她去了很多地方,尝试很多新鲜事,她把她拉回了普通人的世界。

  她拔掉了她多余的刺,让她第一次尝到自己是個普通人的滋味。甚至有意无意,她的性格愈发往她那边靠,就像儿童下意识会模仿大人的姿态那样。

  可惜好景不长。季星星如她的话一般沒伤害她過,而她却害了她。

  季星星得了怪病,起因是摔伤骨折戳到肺,修养好之后胸肺那块时不时疼痛,一开始以为是肺炎,结果是系统性红斑狼疮。

  這种病的确切病因到现在都不清楚,只能說因意外事故而将其刺激出来确实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

  如果這事发生在白苜蓿自己身上,她還会觉得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惜就算她那么倒霉,她也极少生病,就好像病菌都害怕靠近她一样。

  于是病菌就像是为了‘报复’靠近不了她一样,便降临在她在意的人身上。

  季星星如果那天沒有去找她就不会摔伤,如果沒有摔伤就不会得怪病,也就不会突然休学与医院常伴。

  不過不幸中的万幸是這种病的死亡率不高,好好休养的话生活能和普通人无异。

  ……

  季星星帮白苜蓿上完药后,白苜蓿就急匆匆地催对方赶紧睡觉。

  “我不想睡,我還想看看新老公。”明明对待她时像個真正的姐姐,却在对待自己的事情上像個无理取闹的妹妹。

  白苜蓿伸手戳戳她气鼓鼓的脸:“医生說你要好好休息。”

  “医生還說要注意身心健康呢!”

  “所以你又有什么新老公了?”

  季星星嘿嘿一笑,然后掏出手机,亮屏。

  “這是一号老公。”

  映入白苜蓿眼帘的是一個带着黑眼罩白头发的酷哥。

  哦,是新番裡的某吊炸天的男人啊,是季星星会喜歡的那款。

  白苜蓿還在心裡感叹,就见对方指尖一划,来到下一页。

  黑发袈裟男。

  再下一页。

  成熟社会精英男。

  再下一页、下一页、下一页……

  白苜蓿:“……?”

  “季星星,np是不被允许的。”

  “可大家都是我的翅膀耶。”

  “那你這個翅膀比六翼天使還夸张。”白苜蓿真想敲敲這女人的脑袋,看看裡面是不是都是纸片人,“总之先睡觉,男人梦裡想。”

  ……

  好不容易伺候星星大小姐入睡,白苜蓿這才蹑手蹑脚的回到窗边。

  她沒想過回去,对于一個不熟的生父和不认识的继母的家,回家是一件压抑的事情,所以她更喜歡放学后直接来医院住在医院,就连這消毒水的味道都比家裡空气清新剂好闻。

  白苜蓿看着铺满大地的万点霓虹,露出一丝茫然。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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