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啊,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沒注意分寸……”說到這裡白苜蓿突然顿住,虽說自己說的這句话是实话,但怎么听都感觉自带嘲讽之意,有点装逼的感觉。
呃,一定是她的错觉。
显然被打落在地的那個偷袭者就是這么认为的,听到這句话后脸上不可遏制的浮现怒气,捂住发疼的胸口道:“可恶,臭丫头!别以为有点实力就能为所欲为,交出‘涌泉之壶’就放你安全离开!”
涌泉之壶是获取难度a级的卡牌。方才他用‘透视’的咒语卡查看了那個女人的指定口袋,其中有几张他们团队沒有。不過a级以下的還可以自己再找找看,但那张‘涌泉之壶’是要翻過一座巨山,打败看守圣泉的怪物才能拿到,他们团队筹划了很久都找不到打败那個怪物的方法,现在好不容易逮到夺取的机会,怎么能放過?
众所周知,這個游戏只有傻子才认认真真玩游戏,通過游戏来获得卡牌,待久的人都知道,只有靠掠夺其他玩家的卡牌才能离通关更进一步。
不過……能得到這张卡的人实力一定不弱,至少比他们强很多。
想到這裡,偷袭者紧张地用力吞咽口水。
不,不怕,他们有好几個人的,那些人马上就来。更何况這個游戏主要靠得不是实力,而是咒语卡牌的使用。
只要他拖住他,等同伙到……
“交换也行,我們這裡也有a级难度的卡牌……”
白苜蓿盯着对面那個男人看,对方明明充满忌惮,却拼命和她說话,明面上說是想交换卡牌却沒有任何行动,怎么看怎么像拖延時間。
估计在等同伙。
這個月已经第五波夺卡的人找上她了,是不是都觉得她一個人单干很适合打劫?
唔,虽然也沒错,毕竟這個游戏比起自身实力更加看重咒语卡牌的使用能力,就算实力强,如果沒有防御类的咒语卡,自身的卡牌也会被敌人用可以掠夺的咒语夺走。
实力强大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但前提是不把人命当人命、完全无视游戏规则。比如炸弹魔甘舒等人炸人头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把人物尽其用后就炸了。比如幻影旅团,一进游戏就干起杀烧夺掠的老本行。
白苜蓿虽然沒办法把這個任务当做一场游戏进行,几乎除了必要的休息時間都在收集卡牌沒享受過集卡的乐趣,但也沒想過通過杀掠来抢夺,這种情况下实力就很受限制,和人发生冲突的话对她不利。
白苜蓿看了眼還在和她說话企图留住她的男人,拍拍身上因摘花而沾上的草屑。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很忙,下次再說。”
說着白苜蓿用咒语卡牌【倒回】回到山贼老巢。
山贼老巢就是之前那些生病的村民所居住的地方,因为她医好了全村的村民,所以村民对她都很热情,有时候有玩家跟踪她来抢夺卡牌时村民也会帮她。
“勇者大人,你回来了啊,需要茶水嗎?”一位村民对她热情道。
“不用不用。”白苜蓿摆摆手,“不麻烦你们,我就去后山待一会。”
后山是個很安静的地方,几乎沒有玩家经過,特别适合用来休息,不過她来這裡并不是为了休息。
白苜蓿看看手表,离约定的時間還有5分钟。
思忖片刻打开系统的界面。
太宰治摸索出来的那個神奇‘通话视频’局限很大,如果两個人不凑巧沒有在同個時間段内开着那‘全知视角’就无法使用,這也是白苜蓿一直沒有发现這個功能的原因,她就沒有和谁凑巧一起开着‘全知视角’過。
不過她還是觉得主要原因在系统。
這個系统是真的踢一下才动弹一下,她不问就不答。系统面板很简单,沒有什么多余的可以让白苜蓿摸索的按钮,搞得她一直把系统当成一個简答的任务颁发和抽卡的工具栏,可谁知最近系统越来越多隐藏的功能被莫名解锁。
她严重怀疑很多功能是系统临时补的,就像個满是漏洞的游戏,玩家提一点意见补一点,浑身上下都是敲敲打打的补丁。
【請不要质疑系统的严谨性。】
瞧,一到這种怀疑的时候只会說一些无力的话,一点实际行动都沒有。
想着白苜蓿半开玩笑的问:“既然有‘通话视频’,那发邮件的功能有沒有?”
半晌。
【有。】
白苜蓿:“……”
她只是随口說說的……
但好奇心使然還是问道:“在哪裡?怎么用?”
【点开一個指定人物的面板,双击好感度。】
白苜蓿照做,果然在双击好感度之后一個空白的邮件输入框跳了出来,其样子很像很久之前齐木楠雄给她发的邮件。
白苜蓿:“……”
真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這是哪裡出产的系统?为什么那些被召唤者比她這個拥有者還熟悉系统?
這合适嗎?
不,应该是這合理嗎?
【一切功能都由各人物自行发掘。齐木楠雄因为自身的能力,本系统在他面前和你们人类在他面前是一样的,沒有能遮蔽的东西,所以他对系统的所有功能都了解。至于太宰治……】
系统诡异的沉默了好久才道。
【或许是吃的空?】
“……”
太宰治他知道你背后嚼他耳根嗎?
嘀嘀——
就在這时,电子表設置的時間到了发出提示音,白苜蓿匆忙打开与面向太宰治的‘全知视角’。
太宰治走之前和她约定好一個星期整的時間后‘开视频’。尽管两個世界的時間流速相同,但具体時間并不相同,无法用具体的日期约定,便只好大致的用天数约定。
白苜蓿按照约定的時間打开界面,一打开就看见太宰治近乎贴上‘屏幕’的脸。
“好久不见呀~”
白苜蓿刚想說才不過分开一個星期而已就看见太宰治身边站着一位面色不太好的女人。
“与……与谢野老师?”分明知道那就是与谢野晶子,但惊讶不已的白苜蓿還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她真的沒想到居然能以這种方式见到与谢野晶子。
“太宰治!你骗我?!”
与白苜蓿的惊喜不同,与谢野晶子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這個新人混蛋给骗了。
因为太宰治那独特的异能,她的‘請君勿死’异能对他用不了,今天他约她研究让她的异能生效的方法,說是他想到了一個可行度颇高的方法或许可以解决。
他說他能让心脏停跳制造假死,或许能让她的异能生效。
想着自己怎么說都是社内的专职医生,虽然有点嫌弃這個不正经的家伙,但她還是同意了。
结果她一到房间刚准备和太宰治试试這方法时,对方就点开了那個她巨熟悉无比的界面!
下一秒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猝不及防的闯进她的眼底。
“怎么会。”太宰治一脸惊讶,“确实是想约与谢野医生研究一下如何让异能生效的。唔,這個是顺带。”
白苜蓿左边瞅瞅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的太宰治,右边瞅瞅看起来很生气的与谢野晶子,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尖。
“我是不是来得不凑巧,我這就……”
“不关你的事!”生气边缘的与谢野晶子沒忍住拨高了声音盖過白苜蓿的话。她和這個未见面的少女单方面相识近乎两年,可以說对方假笑的方式有几种都能数出来,自然知道那傻子又觉得是自己有错。
刚吼完与谢野晶子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白苜蓿明显的抖了一下,显然是被她唬到了。
与谢野晶子一時間不知道该說什么,只能狠狠瞪向太宰治那個坏心眼的家伙。
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不想见对方的原因是什么。
坏心眼的家伙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坏心眼,還觉得自己在做大善事,对白苜蓿笑眯眯道:“小白啊,你上次不是想知道和与谢野小姐道谢嗎?现在本人就在你面前哦,有什么话尽管說。”
白苜蓿犹犹豫豫,一時間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与谢野晶子好像在气头上,源头可能是因为她。但随后一想,对方生气并不是她不对帮助過自己的人道谢的借口,于是开口道:“那個,与谢野老师,我知道光一句谢谢远远不够,但我现在沒办法回报什么,能做的事情就是道谢……”
一开始說话结结巴巴的還有些尴尬,但越說越顺,回忆起那段被危险撵着跑的日子,沒有与谢野晶子给予的技能在身,以她受伤的频率轻则断胳膊断腿,严重点早死了,死在一個无人问津的异世界裡。
想到這裡,白苜蓿眼眶微微发热,她真的好想见见這個帮助了她许久的人,然后一遍遍道谢。
“谢谢……”
眼眶发红的不止白苜蓿一個,還有与谢野晶子,相较白苜蓿的坦诚,与谢野晶子死死咬唇,生怕沒崩住在人面前做出掉泪這种蠢事。
不行,看着那张脸绷不住情绪。
于是与谢野晶子干脆转头死死盯着太宰治,果然有效,眼眶還是红的,不過不是要掉眼泪的那种,而是被气的那种。
這坏心眼的家伙,明知道她不想主动出现在那個人面前還让她毫无准备就和对方撞面。
被认为是坏心眼的太宰治假装不知道对方被气得牙痒痒,故意道:“哎呀,与谢野医生,人家在和你道谢哦,不回应对方是不是不太好?”
白苜蓿听到這句话连忙摆手:“啊,不用不用。”
系统設置的好感度60是及格线,這样听起来会觉得79這种数值很高,按理說根本不用担心对方是不是讨厌自己。
其实不尽然,60的好感度仅限于‘我认识你,觉得你人不错能当朋友能帮忙’,却并不代表‘我喜歡你’。
80是一道难以突破的坎,以上和以下是两個概念,她可以坚定的說伏黑津美纪喜歡她,却无法确定与谢野晶子是不是讨厌她身上某個行为。
其实白苜蓿并不是那种在意别人眼光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她原来的那個世界裡任由别人說她坏话,将自己和那些人隔绝开来,只有在被人欺负得狠时狠狠咬回去,不会在意自己這么做在他们眼裡是不是個疯子、亦或是怪物。
她不在意那些讨厌自己的人,但她特别在意那些对自己好的人。大概是越稀少的东西越被人珍惜,真心待她好的人太少,少到一只手就数得過来,虽然来到异世界后对她好的人好像越来越多,多得她诚惶诚恐,但刻在骨子裡那种‘要珍惜待自己好的人’的行为已经抹不去了。
她不想被与谢野晶子讨厌,這是她现在的想法。
如果与谢野晶子是不耐烦见她,那么自知之明离开是最正确的做法。
“你们有事要忙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我……”
“不打扰。”与谢野晶子深呼吸后打断白苜蓿的话。她知道如果她這次依旧選擇回避,那么对面那個胆小的傻子肯定再也不敢‘打扰’她第二次。
太宰治這先斩后奏的做法固然可很,但若非如此,可能到连接她们之间的這個东西消失她也不会主动一步。
看着画面对面怔住的白苜蓿,已经好久沒在和与人对视时害羞過的与谢野晶子刚看见那双眼睛就匆匆移开视线,十分不自在的撇過头去,一转头就见到太宰治那看戏的样子,毫不犹豫将头侧到另一边。
“和我說话的时候沒必要小心翼翼,我沒讨厌你。”与谢野晶子顿了顿又道,“就算讨厌旁边這個家伙也不会讨厌你,你比他讨喜多了。”
白苜蓿:“?”
太宰治:“?”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拉踩他?
“那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去你那個世界而已,又危险又沒意思。所以拜托,唔……”与谢野晶子本来想說的是‘所以拜托那個声音压住好感度的增加’,话到嘴边才发现她好像并不知道那個东西叫什么。
“我不讨厌你,你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我……咳,偶尔几次也是……嗯,看過的。”与谢野晶子话虽說得含含糊糊,很多话沒好意思展开,但躲避的眼神不知何时慢慢对上了那双眼睛。
“总之。”画到最后,与谢野晶子深呼口气,“你送的花、送的点心我都很喜歡……”包括你這個人。
终归与谢野晶子并不是那种会毫无保留表达爱意的人,见惯生死和人心的她早就失去了袒露爱意的能力和热情,說出‘我不讨厌你’這种话大概是她能說出的最好听的话了。
“我也喜歡与谢野老师!”
“咳……咳咳。”看到对面那個前一刻還唯唯诺诺、满脸写着‘我好差劲、一定是我的错’的人,此刻笑容根本抑制不住,說的话也直接大胆,大胆到让与谢野措不及防的突然被呛住了。
她差点以为是自己把心裡话說出来了,仔细想想确定自己沒說。所以她为什么用‘也’?
沒人能在被一個人专注看着的时候能淡然自若,与谢野晶子的脸不可控制的微微泛红:“你,你在說什么!”
“我說我也喜歡与谢野老师!”
与谢野晶子:“……”
她刚刚那句话原本的意思是說不要乱說话,可对方一根筋的還真以为她沒听见、是想再问一遍說了什么。
“我不是這意思,我……”与谢野晶子想解释,看到对方一脸不解的样子又不知从何解释,“我可沒說過喜歡你!”所以用什么‘也’,搞得她们是双向表白一样,很羞耻好不好。
“哦……”白苜蓿缩了缩脖子。
沒有說嗎?
难道真的是她听错了?
可是与谢野老师在說那些话的时候、那双眼睛裡分明有這個意思。很多时候說的话可以骗到人,但眼睛不会。
如果嫌恶一個人,就算再怎么掩盖也不能完全掩盖掉。同样的,喜歡一個人,就算再怎么压抑,那喜爱之意也会一点一点溢出来然后被人察觉。
之前与谢野晶子一直不看她,還很生气的样子,她就以为对方不喜歡她,可刚刚說那些话的时候,她看她的眼睛裡分明說着‘我喜歡你’。
所以是她理解错了嗎?
好尴尬哦。
她這种经常会错意的行为什么时候能改改。
想到這裡白苜蓿小声地补充一句:“沒关系,我喜歡你就好了。”
“你——”
好久沒被這么直接表白過的与谢野晶子真的脸都臊了起来。半天除了一個‘你’字居然蹦不出其他字。
“噗——抱歉抱歉,沒忍住。”
忍不住发笑的太宰治连忙和眼睛瞪過来的与谢野晶子道歉。
白苜蓿听不懂她的委婉之意,一直看戏的他怎么会听不懂。想到刚刚两人牛头不在马嘴的画面他就觉得好笑。
难道不知道对待這种直球选手时不能拐弯抹角嗎?
這类人的感情很直接,喜歡就是喜歡,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可能会因各种情况不敢或不能直接表露,但绝不会死鸭子嘴硬說什么‘才沒有喜歡,少自作多情了’那种令人挠心的话。
想到這裡,太宰治突然冒出一個念头。
“那我呢?”太宰治问向屏幕对面那個人,“那小白喜歡我嗎?”
哼哼,肯定也是喜歡吧,怎么說他都‘帮’了她那么多忙,以她的性格对待帮過她的人绝对是特别感激的。
结果对面思忖片刻,开口道:“应该吧……”
太宰治:“……”
他收回‘這类人表达感情直接,喜歡就是喜歡’,這句‘应该吧’的话是认真的嗎?!真的很伤人哦。
似乎觉得自己這么說不太好,赶紧接上:“偏喜歡的。”
太宰治:“……”
接着补充:“太宰先生大多时候都很好,但有时候会让人控制不住恨得牙痒痒的……”特别是在被捉弄的时候。
太宰治:“……”
不如不解释,解释完更让人伤心了。
“噗——”
這回轮到与谢野晶子笑了,见太宰治看她便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說道:“抱歉抱歉,沒忍住。”
“……”
好熟悉的话,他刚刚是不是也說過?
大概是向来都是膈应别人、让人气急又无可奈何的那一方,突然角色颠倒有些不适应。
不過嘛,他太宰治是谁?怎么会在意這种小事呢。
主要是這两個人太伤人了,如果沒有他,怎么会有這么皆大欢喜的局面呢?
唉,只有一点点小伤心,真的就一点点。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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