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墓景妙妙屋(捉虫)
男人回眸一看,冷冷道:“呵,一群天师中间竟然還混着個鬼修!”
核桃立马瑟缩着退到了何畏身边,不敢再出声。
何畏壮着胆子试探道:“萧鸣枫?”
男人眉眼一凛,讥讽道:“臭道士,那個恶心的阳间名字我早已舍弃了。”
“哦……”何畏定了定神,“所以你真的是食尘?”
“正是。”
何畏刚想再上前询问一二,只感觉袖口被什么人扥住,回头发现竟是阿岭。
阿岭虽然沒有了脸,但浑身的体态无不在透露出他内心的痛苦,他浑身颤抖、肩背佝偻,似乎缓了很久才摸着何畏的手,示意他感知自己。
“帮他开口吧,臭道士,”食尘一脸冷漠,“我倒要看看他想說什么。”
何畏凝了凝神,再次把罡气释放了出去,感知片刻,回道:“阿岭想问,你为什么回来。”
食尘讽刺一笑:“我們的女儿明晚不是要进阶么,我怎么能错過。”
何畏将食尘的答案如实传了過去,這似乎也与阿岭心中的猜测一致,他只微微一颤,便稳住了,又问道:“你要杀了她?”
“不,当然不,杀了她又有什么意思呢?”食尘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看了看阿岭,咬牙道,“我要解放她。”
话音未落,他便喃喃念叨着什么咒语,然后转身向地下室冲去。
“不能让他過去!”核桃急了,“在這种地方释放怨灵会让周围都寸草不生的!”
“好!”
說时迟那时快,何畏瞬间推出两道金光墙,封住了去往地下室的入口。
食尘在乍现的金光前堪堪停住脚步,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可他還沒来得及出手,叶隐棠和泊臣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叶隐棠虽然沒带佩剑,但身法灵动,力道十足,与食尘打的有来有回;而让何畏颇感意外的是泊臣,他本以为泊臣在团队裡只是制符师,但沒想到他的拳脚功夫颇为狠辣,也有着他這個身高和体格中少见的敏捷,总能适时替叶隐棠挡下攻击。
二人的拳脚之中都带着隐隐的真气,但打在食尘的身上仍是显得不痛不痒。食尘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甚至随着他身上黑气的聚集,隐隐有要超越的架势。
何畏看着心急,想去帮忙,但感觉自己对罡气的控制精度不足,也只能站着干着急。
一团黑气已然在食尘的掌心聚集,他对准了金墙轰了出去,沒想到金墙竟然抵住了這一击。正当他再酝酿一击的时候,只听大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诶?怎么裡面這么大动静?”黄斗斗一边找钥匙一边朝裡面喊道:“发财男团的各位,你们醒了嗎?”
何畏這才猛然意识到,時間已经是清晨了。
食尘嗅着空气中突然出现的十几处生人气息,径直看着阿岭,咬牙道:“今晚,你们必死。”
然后,化作一阵黑烟,消失无踪。
“阳气太重,易损道行,”核桃也赶紧掐了個手决,拉過阿岭,“我們也先撤了。”
然后也消失了。
四人還未来得及把刚刚打乱的一切恢复,黄斗斗已经带着制作组的十几号人进来了。
黄斗斗看着一片狼藉,震惊道:“你们……在做什么?”
“呃……”何畏挠了挠头,仍大口穿着粗气,“我手机丢了,他们在帮我找。”
“是嗎?”黄斗斗将信将疑地看着何畏,“那你们几個人都气喘吁吁的,而且衣冠不整?”
“我我我我……”何畏舌头打结,半天才捋顺:“其实我們是觉得无聊,开始玩捉迷藏!”
“哦?”黄斗斗一听来了兴致,“你们是不是偷偷看了台本?”
何畏:“嗯?”
黄斗斗兴奋拉過何畏的手:“我們今天定下的节目也是捉迷藏!快,跟我們說說,這屋子哪裡最隐蔽!”
趁着白天的节目錄制开始之前,四人紧急开会商量着策略。尽管他们轮流建议黄斗斗今晚在外面度過,但都被一一否决,而他们显然也无法拿出更有說服力的理由。
旁门左道也沒少想,比如宋逸舟主动提出了下毒和用安眠香迷倒所有人两项绝技,但被叶隐棠黑着脸否决了,因为他们是驱魔师,不是土匪。
更何况别墅内的镜头会开整整一天,他们想要动任何手脚都会被记录下来,甚至会因为暴露身份而被“上层”责罚。
何畏问道:“为什么我們不能先把屋子裡的鬼女怨灵去除呢?”
叶隐棠想了想,摇摇头:“沒有這么简单。想要去除怨灵需要的時間会很长,动静也会很大,所以我們通常需要带去冥槽交给九幽的阴差才行。”
“哦……”何畏又问道:“为什么除掉怨灵会很复杂呢?”
“因为首先要让怨灵现身,然后将她引出产生怨念之地,削弱她的能量,然后才能借助阳盛之气将它慢慢感化,過程会很久。”
“這样……”何畏低头,沉思了半晌,“我可能……有了個办法。”
“什么办法?”
何畏在大厅裡拼命寻摸着什么:“稍等,我要先找一個
什么都能弄来的人……”
然后,他瞬间扬起一张热情四溢的笑脸,招招手:“虹姨和王道长!你们早啊!”
……
很快,节目开始了录制。
白天的游戏內容其实充满了套路又无聊,就是一個普通的捉迷藏游戏,可以想见节目效果都是靠各种“哎呀你竟然藏在這裡!”和“天呐,我不躲了,裡面太可怕了!”来实现。
然而,节目组却总发现,发财男团的四個人总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躲很久。
而且,他们出来的时候,身上都会带着一股异香。
趁休息的时候,黄斗斗戳戳何畏口袋裡不小心露出来的纸张,问道:“這是什么东西?”
“沒什么!”何畏立即捂紧口袋,“一些纪念品罢了!”
一天的录制结束,黄斗斗在回看素材的时候才发现,发财男团的四個人几乎在每次游戏的时候都躲进了不同房间——也就是說,他们在一天的時間内跑遍了這栋别墅的每個角落。
黄斗斗本想再问问,但沒想到常龙带着幸子的经纪人一本正经地堵住了他。
常龙一本正经道:“咳咳,黄先生,請问今晚的直播是要在這栋别墅裡进行嗎?”
黄斗斗点头:“对啊,原本就是這么计划的,大家坐在地下室的那個房间裡,围炉夜话。”
“不可以!”幸子的经纪人拼命摆手,“那裡……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黄斗斗一脸懵,還不知道那间屋子已经彻底变了样,“放心啦,幸子在那间屋子的时候摄像头正好坏掉了,所以什么都沒有拍到。”
经纪人一脸坚决:“绝不!你不是還有连线幸子的环节嗎,你能想象幸子见到那间房间的时候该有多么痛苦嗎?”
黄斗斗有些急了:“不是,你這都是一些什么牵强的理由。况且我們早都规划好了,马上就要下去布置了,你打算让我們怎么办呢?”
“总之,你们不能去地下室直播!”经纪人一脸唏嘘,“唉,我們的幸子啊,還不知道因为什么昏迷,在医院已经躺了一天了,要不是遇到发财男团的何畏,恐怕已经……哎,我真的要去找艺人权益联盟,申請公开调查,不能被……”
黄斗斗一听艺人权益联盟瞬间惊了,立刻双手合十:“停停停!郑姐!咱们有话好好說!别动不动找他们啊,您說怎么办,我們都配合!”
比脸皮還薄的经费让黄斗斗经不起任何折腾,他這個节目制作人实在是太卑微了。
“唉,怎么办呢……”郑姐转過身,对常龙狡黠一笑,使了個眼色。
因为幸子平安,她還沒来得及感谢他们,便答应常龙配合着演场戏。
常龙非常自然地接上了:“我倒有個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且综艺效果保证很好!”
黄斗斗:“嗯?”
常龙眼睛一眯,故弄玄虚地一笑:“黄先生,你還记得第二次直播,何畏和叶隐棠去的那個墓园嗎?”
黄斗斗似乎想到了什么:“当然记得……漫天符纸、何畏被猫吸、還有萤火虫,都是我們打算用到宣传片裡面的素材。”
“那我們今晚到那裡直播,怎么样!”
夜幕降临,一众艺人在助理和工作人员大包小包的帮助下,来到了墓园门口。
小杰在石头上蹭着自己脚下的泥土,一脸不高兴:“什么嘛!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来這裡……”
常龙从他身旁经過,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太阳還沒完全落下去,你走到這都觉得费劲了,那天让人俩夜裡走上来缺德不?”
小杰立马不乐意了,指着常龙:“你……”
“好啦,”黄斗斗将手中的水发给大家:“今晚大家就将就一下,也是我們倒数第二次的直播啦,我們速战速决好不好?”
“哼。”小杰本就生着闷气,转头又看到何畏正帮工作人员拎着器械,气不打一处来:“装什么装!”
何畏沒听清,還以为他在问箱子裡装什么,一本正经回答道:“小牛子!”
小牛子剧组常用作发电机的缩写,但此刻却显得别有一分深意。
周围一群工作人员立马偷偷笑了起来。
显然,他们也更喜歡真诚不做作的何畏。
小杰两颊通红,指着何畏:“你队友都不在還敢這么嚣张?你這人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我們這個行业還是讲究一些长幼尊卑的顺序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個新人啊,要搁在练习生裡,你见到我都要鞠躬!”
“哦?怎么?”
一道温和但沒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何畏惊讶回头望去,竟发现是泊臣。
叶隐棠和宋逸舟为了他们今晚的计划现在只能先留在别墅裡,只剩下他和泊臣先来应付直播,本来何畏心裡挺沒底的,但沒想到泊臣竟然会……开口說话。
泊臣走到小杰面前,腰背直挺,比他高了一头不止,肩宽腰窄,投下的影子几乎把小杰盖住。他刻意顿了顿,又用极具压迫力的低沉声线开口說道:“不要把别国那种极端的先后辈制度带到我国,我們历来只靠实力說话,懂了么?”
小杰一脸震惊,嘴唇翕动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话。
比他還震惊的,是
何畏。
他从沒见泊臣這么不佛系的样子。
泊臣甚至還走近,替他拎起了工作人员的箱子。
何畏自言自语道:“這是真实的嗎?他不是被人附体了吧?”
常龙一脸调笑地看着何畏:“唉,你真是不懂我們阿臣。”
何畏:“?”
“他嘛……”常龙顿了顿,似乎在想合适的措辞,“他是我們团最后的后盾,你永远可以相信他。换句话說,只要是叶隐棠和宋逸舟不在的时候,他就是接替他们的位置保护你的人。”
“保护……我?”何畏只觉得难以置信,“我需要保护嗎?”
“你也在保护他们啊,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常龙耸肩:“這就是队友的意义,互相保护,互相成全,互不干擾。从某种意义上讲,你和阿臣才是最适合男团的成员,比叶隐棠和宋逸舟都适合。”
“哦。”何畏艰难地消化着這一信息。
“总之,放轻松,”常龙拍拍何畏的肩膀,“尽你所能就好。直播马上开始了,快去吧~”
常龙的话在何畏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本以为泊臣的异常也只停留在刚刚那一会,可沒想到却贯穿了整個直播的過程。
大家坐在墓园门口的长椅上,先是缅怀了一下逝去的英灵,然后闲聊了一会,直播间人气一直不冷不热的,弹幕也不多。
小杰想了想,突然神秘兮兮地一笑,问道:“我們要不轮流来讲鬼故事吧!”
在座的都是一帮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此话一出,大家瞬间来了精神,连连称好。
小杰抛砖引玉,先讲了一個自己在学校宿舍遇鬼,后来才发现是梦游室友的故事,虽然俗套,但也算成功的点燃了气氛,直播间的人气慢慢开始涨了起来。
然后几個小明星讲了讲自己经历過的那些事,什么鬼棉被、人皮画、笔仙、碟仙等等经典的桥段一一再现,虽然不新鲜,但被一群俊男靓女讲的還是别有一番趣味。
很快,其他几個人都說完了,就连虹姨也讲了個很短的故事,大家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何畏。
小杰一脸不怀好意:“畏畏,你对于道士的事情那么懂,肯定也知道很多鬼故事吧?”
熟悉的绿茶捧杀味道扑面而来。
然而何畏脑子转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合适的故事可讲。
毕竟,他的鬼故事,都是真的。
关键时刻,泊臣淡淡一笑,截住话头:“要不我先讲一個吧?好不容易想到的,再不說怕忘了。”
小杰一脸不情愿,但周围人却都觉得新鲜,因为之前他们都沒怎么听過這個高大沉默的男人說過话,于是起着哄让他讲。
“好,那我便开始了。
“从前,京郊的藏龙山上,有一家孤儿院。那家孤儿院裡有一对双胞胎弃婴,他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住在一起,每天每刻都黏在一起,连保育员和老师们都经常分不清他们哪個是哪個。
“那家孤儿院的院长经常克扣拨款,只给孩子们吃過期的食物、喝从泉水打上来的沒有過滤的水、還经常让一些小朋友进到他的房间,沒人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但那些小朋友之后便都沉默寡言,甚至瞬身是血,离奇失踪。
“院长虽然坏到了骨子裡,却是一個非常迷信的人,他在房间裡挂了很多太上、虚皇的像,经常焚香稽首,拜来拜去,哦,对了,他還特意让手下的保育员把福利院的四层撤去,让三楼后面便接着五楼,因为觉得不吉利。
“直到有一天,他觉得那对双胞胎长大了,是时候拿来,唔,‘享用’了。于是他把他们约到了校长室,撬走了他们最后的一点单纯。可他却不料失手,在過程中竟当场误杀了一個。
“他吓坏了,但又分不清這是哪個,于是他和那個剩下的双胞胎做了個交易,让他一人分饰两角,继续生活。
“可他从那晚开始便不能安眠。一日他从梦中惊醒,却见到那個剩下的双胞胎孩子正在他床前,非要拉着他下楼,說有大事发生。他迷迷糊糊就跟着那個男孩坐电梯下去,可再醒過来,却发现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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