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哦豁,小青梅跑了
宋晗之纵然再早慧,在得知陆芷清跟着陆少羽离开京城,归期未定时,脑子裡還是出现了一阵轰鸣声。
季颂诚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玩過火了吧?”
“我不想她跟着冒险。”宋晗之蹙眉,“就算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也会這样選擇。”
“行,那现在人不见了,怎么办?”季颂诚耸耸肩,“你的毒是解了,现在高高兴兴地回来找她了,但是她却不一定要见你了。”
“清儿還在气头上,等她消气了,总会回来的。”宋晗之說道,“现在最重要的還是向陆王汇报江湖上的那些事情。”
两人前来陆府拜见,陆府的仆人拦住宋晗之,說道:“王爷离京许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那我见王妃。”
“王妃此时也不在京城。”仆人看着宋晗之,“宋公子,你刚回京城,许多事情還不知道,你回去问问府裡的仆人就知道了。”
宋晗之先回陆府,从仆人那裡知道了京城近期发生的事情,說道:“我們得找到陆王爷。”
“有沒有可能他躲在暗处故意不出来?”季颂诚道。
“京城如此混乱,就算陆王爷躲在暗处不出现,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他也有可能处于什么危险之中,需要有人去救他。”
“我看你是得罪了小的,想要讨好老的。等那受气包回来了,知道你立了大功,必然会網开一面给你一個全尸。”季颂诚說道,“对吧?”
陆王在哪裡,全京城的人都在问,也在找。总有人觉得這是個升官发财的好机会,想尽办法在陆王和齐霄失踪的地方找。
在整個京城混乱不已的时候,陆羿回来了。
陆羿不是一個人回来的,還带回来一個少年。
那少年长得精神健壮,只不過看起来憨厚老实。
陆羿刚回府,文武百官递上帖子拜访。陆羿一律回绝,只有几個好友和唯一的弟弟见着了他。
齐臻拜访时,陆羿沒有拒绝。
齐臻的仆人送上各种礼物。
陆羿示意手下的人接了。
“齐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受了点伤,现在還沒有养好,怕是只有坐在床上招呼你了。”
“陆王爷千万不要客气,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怎么能說這样见外的话?不過,今日来此也是有事想要询问。我那堂弟齐霄此时在何处?”
“我猜你也是为了齐霄兄来的。”陆羿說道,“齐霄兄旧疾复发,此时正在一個偏僻的村裡养伤,短時間内怕是回不来。不過沒問題,本王回来了,這朝中之事有本王,想必也不会乱到哪裡去。齐大人,你說对吧?”
“当然。”齐臻淡笑,“霄弟沒事,我這個当大哥的就放心了。那小子到现在還不愿意成亲,我還真是为他愁啊!”
“齐霄兄心中有大爱,当然就装不下小爱。”陆羿說道,“齐大人无需挂怀,以齐霄兄的品貌,天下女子谁不心动,怎么会找不到心仪之人?”
齐臻又问:“陆王這是怎么伤的?”
“别提了,那日被人突袭,本来九死一生的,不曾想被個小孩救了,也是命不该绝。只不過昏迷了几個月,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
齐臻走后,陆羿对下人說道:“刚才齐大人送的是什么?”
“人参,灵芝,還有一些上品药材。”
“交给大夫检查一下,要是沒有問題的话就收起来。”
齐臻沒有那么蠢,不会在自己送的药材裡下毒。不過以防万一,检查一下总是沒错的。
陆轩从耳室走出来,說道:“大哥,齐霄兄真的沒事?”
“他真沒事,但是他动用了内力,需要调理身体是真的。要是再不调理,那张好看的俊脸怕是只有变成骷髅了,因为他会死。”陆羿沒好气地說道,“一大把年纪了,還当自己是铁打的。他的身体早就损耗得七七八八,要不是這次刺杀事件,连我都不知道他快要油尽灯枯。”
“那你這么久才回来,到底是真的需要养伤,還是有别的原因?”
“的确养了半個月的伤,但是之后我去了别的地方。”陆羿說道,“你知道月神教嗎?”
“那是什么东西?”
月神教只在小地方活动,不会出现在京城。陆轩作为京城官员,当然沒有听說過了。
陆羿這次要不是离京了一段時間,怕是也不会发现這個组织的存在。
“這個月神教有意思,在民间越来越猖獗,可是我們在各地的眼线却沒有回来汇报,這代表着什么?”
“各地眼线這么多,断不可能全都叛变了,只能說负责统计情报和送情报的人之中出现了奸细,把月神教的情报压了下来。”
陆羿回京沒多久,谢承锦這個女婿就派上用场了。
他把清查陆家情报網的事情交给了谢承锦這個凤临国皇帝处理。
谢承锦一日不回国,留在這裡也无事。当然了,凤临国朝中也有事情,重要的八百裡加急送過来了,不重要的临走之前交给了丞相。
說起這個丞相,那可是大有来头。那是谢承锦在惠国入狱的时候遇见的那個庄费彦。
当初惠国想尽办法拉拢這個庄费彦,但是他宁愿在牢裡呆着也不愿意入朝为官。谢承锦与范元溪合作灭了良国之后,与范元溪提了庄费彦,之后庄费彦就被送到了凤临国。
之后凤临国的治国都有這位庄相的扶持,而在短短的几年時間,经济和国力快速提升。
陆芷云隐瞒陆羿失踪的事情,与慕思雨說的是凤临国那边有紧急的要事需要她回去商量,所以她要先一步赶回惠国京城。
慕思雨沒有怀疑,安排了人送陆芷云回去。
這次也有秦家的商队相送,只不過秦文涵安排的是自己的心腹,這样一路上有人带路和照顾,慕思雨也能放心些。
船头上,郑书玉看着陆芷云的身影,說道:“孩子们长大了,渐渐远去,我們老了,见一次少一次。”
慕思雨为她拢了拢披风,沒好气地說道:“你最近总是說這种丧气话。不過是中過蛊毒嘛,好像谁沒有受過苦似的。之前大夫怎么說你的?說你心思重,那些都是心病。只要你放宽心,再加上有药王谷的大夫为你调理,不說活到一百岁,九十九也是有可能的。你以后還得抱孙子,抱曾孙子。”
“想得美。”郑书玉說道,“我這残破的身体還想抱重孙子?再說了,那时候我也抱不动了,不想抱。要是能看见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今天我想休息一天,等会儿我們出去走走。”
“对了,有件事情忘记给你說了,红姝要来了。”郑书玉說道,“這么多年沒见,也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了。李红姝,你還记得嗎?”
“怎么不记得?”慕思雨說道,“现在想起她,恍如隔世。上次见的时候,她還年轻,我也年轻,现在嘛……”
沪北城毕竟是慕思雨睁开眼睛便生活的地方。這裡有她的发家史,有她的感情史,有她生儿育女的痕迹。
刚开始只是为了游乐场,然而這些日子越来越觉得還是故乡好。哪怕這個故乡也只是第二故乡,但是第一故乡回不去,留在第二故乡也是极好的。
慕思雨看着郑书玉额间头发有些白色,再看她面色憔悴,眼神恍惚,心中忧虑。
郑书玉的情况的确不太好。
大夫沒說错,她当初得的是心病。
然而有句话叫做身体的病痛容易治疗,心病却是最不容易治疗的。時間长了,居然给她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思雨,”郑书玉看着她,“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要是我哪天不在了,你把囡囡带走吧!”郑书玉苦笑,“收她做個义女,视她为半個女儿。”
“說什么傻话?”
“我是认真的。”郑书玉說道,“我不知道他爹会不会再娶,但是他整天忙生意,怕是也沒有時間照顾孩子。儿子也就罢了,糙点好养活。女儿的话,我总是不放心的。你不一样,你看看你带出来的女儿多出色啊!囡囡要是跟了你,差不了。”
慕思雨有种不妙的预感。
面对郑书玉的眼神,她只有答应下来:“好。”
郑书玉轻轻地笑了:“谢了。”
“不過书玉,你還年轻,不要胡思乱想。”
“不年轻了。”郑书玉看着大海的方向,“四十了呀,思雨。”
在這個时代,四十不年轻了。
郑书玉的母亲便是三十沒的,而四五十离世在這個时代是家常便饭,毕竟大家都活得不容易,多活几年少活几年的也沒什么稀奇。
李红姝带着一儿一女回到了沪北城。
她刚沒了丈夫,穿着素服,戴着白花。
同样是四十岁,李红姝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只不過丈夫新丧,她眉宇间多了几分轻愁。
郑书玉接待了她,邀請他们一家人在秦府住下来。
“不了。”李红姝柔声說道,“我让下人去看了宅子,把我家之前的宅子买下来了。书玉,你怎么看起来這么憔悴?”
“前段時間病了一场,到现在還沒有好齐全。你以前一直跟我比,比漂亮比身段,现在看我老了這么多,高兴了吧?”郑书玉逗她。
“年轻时候的不懂事,你還记着呢!”李红姝失笑,“我們现在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可能還那样幼稚?瞧你這样憔悴,我都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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