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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救孟氏香草出手

作者:未知
這两天城裡正在到处搜查郑家的族人和党羽,街上一时气氛紧张,官兵横冲,商家的买卖也清淡了许多。 這天亭荷买完了东西回府裡,一边走一边抱怨道:“二两银子就只能买這点东西?亏大了!” “亭荷你刚出门了嗎?”罗杉正好迎上来问道。 亭荷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表情有点尴尬地說:“是,出去买了些菜回来,总得吃饭吧。” “下回不要一個人出去了,街上這两天到处都是抓人的官兵,不安全。” “哦……沒啥,我又不是郑家的人,他们不会抓我的,先走了!” “亭荷!”罗杉叫住了她,走近她身边问道,“你還不肯原谅我嗎?” “你說哪儿去了?”她低下头略有些紧张地說道,“谈不上啥……啥原谅不原谅的,你言重了。” “可你现下跟我說话像寒暄似的……”“我們本来就已经不熟悉了,自然說话沒那么自在了。你想多了,我先走了!”“亭荷……”亭荷匆匆绕過了罗杉,埋头往香草的院子走去。香草在二楼上叫了她一声,她跑上楼问道:“少奶奶有啥吩咐嗎?” 香草转头瞟了一眼她的菜篮子,笑问道:“灶屋在我院子裡嗎?你提着一篮子菜往這院子裡来干啥呀?打算野炊嗎?” “哦,走错方向了……”亭荷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慌啥呢?不就是跟罗杉說几句话嗎?倒把你吓得连去灶屋的路都不认得了。可怜的姑娘,你到底要躲他躲到啥时候呢?” “您都看见呢?”“嗯,我上回跟你說要好好地想想,你想好了嗎?有沒有打算了?” “沒想……” “啥叫沒想呐?”。 “想不出個结果,就只好搁在旁边,不去想了。”亭荷一脸为难地說道。 “那就是心裡還挂着咯!要不然,咋会搁在旁边呢?你還是不能接受他是個杀手嗎?”亭荷老实地点点头道:“這事在我心裡一直是個過不去的坎儿。我想找的相公,简简单单就好,是個木匠也行,是個种田的也行,不需要太有本事,能過日子就行。” “那好啊,我把你配给季三叔的儿子咋样?” “少奶奶……”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我也沒有催你,养着你到老,我也沒意见。可终归是女大不中留,对吧?這句话是有点不顺耳,可理儿一点都不假。你始终是要找個男人嫁的。” “再說吧!” “我问你亭荷,你是不是觉得你配不上一個武功高强,比我們家蒙时還厉害的杀手呢?你心裡是不是有点自卑呢?” “我……”亭荷一时答不上话了。 “罢了,再想想吧!替我搬张椅子出来,站都站乏了!” “少奶奶,您看的是啥书啊?”亭荷搬了椅子后,靠在旁边问道。 香草坐下后,晃了晃手裡的书笑道:“這是我独家秘制,亲自动手撰写的书,是介绍如何人工授粉的。” “人工授粉?是啥东西?” “上回我表哥来,不是說果园裡有些树挂果率不高嗎?我就想到了人工授粉的法子。通常呢,都是靠蜜蜂飞来飞去授粉,难免有遗漏的。除了蜜蜂之外,還得靠人力,這就叫人工授粉。” “還有這法子呀?少奶奶您可真能想。” “不是我想的,我還沒那么聪明呢!那都是别人智慧的结晶,我拿来用一下罢了。等你家少爷的事完了之后,我們就回去实施我這個人工授粉。說起来,我真想小布谷了,很久沒看见了他了,有时候半夜醒来,会忽然想起原来自己還有個那么可爱那么帅气的儿子,感觉日子真是很美好!” “您說起小少爷,我也想了,真想早点回去!” “快了吧!”香草满带憧憬地望着楼外那几片棉花糖般的白云說道,“你家少爷說了,很快就能带我們回去了,很快……” 两人正在楼上聊着,季三娘忽然在楼下喊道:“少奶奶,劳烦您下来一趟,有個要紧的事!”香草趴在栏杆上问道:“啥要紧的事?”季三娘一脸着急地說:“后门口上,倒着一個人呢!您得去瞧一眼,看能不能弄进来。”“谁啊?” “就是郑端的娘,郑家的那位三夫人。” “孟大姐?”香草放下了书后,匆匆下了楼,吩咐季三娘道,“既然倒在我們家后门口,就该挪了进来,放在外面有些不太近情理了。” “奴婢也明白,可您是晓得的,這两天外面抓郑家的人抓得紧呢!万一要收留了她……”“先抬进来再說吧!搁在外面,反倒会引人注意,到时候更不好救了!”季三娘点点头,忙去叫人抬孟氏了。孟氏像是受了惊吓,被抬进来时,整個人像焉了的翠柳枝,发髻散乱,浑身污泥。香草忙吩咐亭荷去取热水来,给孟氏清洗一下,换身衣裳。 孟氏刚刚沐完浴,换上了衣裳,大门外就传来了季老三和官兵争吵的声音。香草起身走到栏杆边往外瞧了一眼,果真是官兵要往裡面冲! 你时氛就。孟氏一听到官兵的声音,就全身颤抖了起来,呜咽道:“要是给他们抓回去,我必死无疑的!我死到无所谓,我只是想再见见我們家端儿!” 香草猛然想起,郑端投奔军营后,一直追随于唐廉。這回押送粮草,郑端跟着唐廉离开了城裡。怪不得孟氏拼死都要躲避官兵,就为了再见郑端一面。她转身对孟氏說道:“现下不是哭的时候,要躲過這些官兵的搜查才是!”孟氏含泪說道:“要实在不行,我也就不连累你们了!” “這是啥话呢?”香草的正义感蹭蹭蹭地往上升了,“你都已经进了我們家的门,再出去,沒事都能說成有事呢!孟大姐,你莫再哭了,听我的……” “少奶奶!少奶奶!”季老三在楼下大喊道,“這些人硬要闯进来搜啊!”香草对亭荷和孟氏耳语了几句,然后走出去高声說道:“让他们搜吧!瞧着点,打坏东西可是要赔的!坏了多少我都得照数问外公描赔,问问他老人家,他手底下的究竟是匪类還是山贼!” 下面那群原本气势汹汹的官兵听到這话稍微有点收敛了。领首的仰头拱手对香草說道:“王妃娘娘請赎罪,我們职责所在!陛下有令,要抓拿住郑家每一個人……” “少拿這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事了,”香草冷笑道,“横竖我一句话,弄坏了我的东西可沒那么容易走出這门的!莫以为你们打着陛下的名义就可以扰得家宅不宁,信不信我叫我們家蒙时递個折子上去,說你们借故滋扰良民,惹得城中人心不安呢?要搜你们搜便是,我不拦着你们,你们自己掂量着就行了!季三叔,让他们搜,哪间房要是锁着的,就开了让他们搜,不過您得拿支笔在后面跟着,打坏了我啥东西,数量几個,都得记清楚了,回头我指定找陛下描赔去!”她說完扫袖回屋了。 季老三這下有点底气儿了,抄着手吆喝他儿子道:“老二,拿纸笔来,沒听见我們家王妃咋說嗎?”然后他回头笑了笑說道:“各位军爷,我們家王妃向来是說一不二的,哎哟,這有啥法子呢?买卖人就矫情這点,你们可得担待着呢!要是真把她惹急了,那可不好办了,横竖我這做奴才的是劝不住的!你们請吧,要搜那儿我领着你们去?” 领首的武将沉吟了片刻后,吩咐手下官兵道:“搜归搜,别碰坏了這府裡的东西,听见沒?” “是!” “搜!”官兵们小心翼翼地搜查完了這院子的其他地方,随后来到了香草所在的书房裡。领首的武将客气地向香草行了個礼道:“王妃娘娘,得罪了!” “沒啥,搜吧!”香草一边翻看自己的“著作”一边喝着茶說道,“慢慢搜,不急,搜累了我让季三叔给你们备壶茶,你们歇歇再搜?要不然,吃了午饭再走也成!” “王妃娘娘客气了,卑职职责所在……” “行了,搜吧,我又沒拦着你们,不過——”香草抬起头来笑米米地說道,“我得提醒你们一句,這屋子裡的东西几乎都是陛下御赐的,弄坏一样,会有啥后果,我不太清楚,你们清楚嗎?特别是我們家蒙时的镇纸石,唉,十有**都是珍品,陛下和皇后都晓得他喜歡那些东西,赏了不少给他呢!你们得小心点哟!” “是,王妃娘娘!”领首的武将一听這话,语气都弱了三分下去。谁都知道,历来摔坏御赐物品都会受到严厉惩处的。他招手叫了三五個人进来,开始慢條斯理小心翼翼地搜查。 忽然,“啪”地一声碎响,把這几人都吓了一大跳。他们转身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個已经被摔坏的紫玉镇纸石。 “哎哟!”香草立刻站起来惊叫道,“你们把我們家蒙时最喜歡的镇纸石给摔坏了!我不是告诉過你们要小心点嗎?這东西可金贵了,拿你们的命来赔都赔不起呢!這下可咋办好呀?要是给陛下晓得了,我和蒙时都有麻烦呢!我說你们,搜人归搜人,袖子跟網似的扫来扫去,也不当心点!”领首的武将脸色都白了,忙說道:“真……真是对不住了,王妃娘娘,您看……” “罢了,我可不敢拦着你们,省得你们說我們家藏了啥郑家的人呢!季三叔,拿笔记下了……” “王妃娘娘,”那武将忙說道,“我們已经搜過了,這屋子沒有任何可疑的人,這就离开!” “不搜啦?”香草忍着好笑,一脸为难地說道,“你们刚刚還說瞧着一個郑家人打我們這儿来呢!這下又不搜了,那我岂不是有嘴說不清楚了?” “沒有這回事!王妃娘娘,我們已经彻底搜查過了,府上沒有可疑的人,卑职這就带着人离开,打扰了!還請王妃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卑职等!” “唉,行吧,你们也难做,职责所在嘛!”香草笑道,“這事我就瞒下来了,横竖陛下不问,我們就不說,這总归行了吧?要不各位喝口茶再走?” 那武将忙摆手道:“不了不了,王妃娘娘,不叨扰您了,我們這就走!”他說完挥手带上人匆匆下了楼,离开了府裡。 香草和亭荷对视一笑,击掌以示庆贺。季三娘好奇地问道:“那郑家三夫人藏在哪儿呢?”亭荷把打开的门一关,孟氏就出现在季三娘眼前。季三娘大吃一惊說道:“竟然……竟然就藏在了门背后?少奶奶,您未免太大胆儿了吧?” 香草笑道:“這也是险中求胜,沒法子的法子。我暗中叫亭荷把那紫玉镇纸石摔在地上,這样一来,他们就会担心继续搜查会继续弄坏其他御赐物品,所以不会再搜查了的。虽說我沒有全胜的把握,可好歹還是瞒了過去。” 孟氏忙向香草跪了下来,香草扶起她說道:“不過帮個忙,举手之劳,你何必這么折煞我呢?你想见儿子的心情我能理解,放心在這儿留下来吧。等蒙时回来,我再让他想個法子送你出城。郑国公造反罢了,跟你们這些妇人有啥干系呢?” 孟氏掩面低声哭道:“可不是嗎?原本好端端的一個府邸却弄得人去楼空,還被查封了。想郑家在成都也是数年来的大户,却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幸亏我不住在府裡,单住在华园,要不然早给抓了!对了,王妃娘娘,您可知道我們家郑端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千万不能让他进城呢!他进了城也是会沒命的!” “那倒是啊,”香草点点头道,“回头我问问蒙时,看能不能传個话儿给郑端,让他莫回来了,该逃哪儿逃哪儿去吧!” “多谢您了!” “不必客气,难不成我能看着你送死去嗎?”孟氏一脸心酸地摇头道:“我死都沒什么,就担心我那端儿。他也是個命苦的,早先沒了亲娘,纵然有我收养着,在郑家却处处受排挤,眼下還要落得個被通缉的罪名!想想,我要早先沒收养他,只怕他還摊不上這份灾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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