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朝堂乱斗
弘光朝廷内阁几個位置大多都由东林党占据,吏部又是东林党的张慎言担任,想要多塞些自己人进入朝堂,就根本不是個事。
一时东林党的充满弘光朝堂,像刘宗周、吕大器、钱谦益、左光先、徐石麟等许多东林党骨干都成为朝廷重臣。
东林党的這种老六行为,再次让诚意伯刘孔昭非常不满,在一次朝会上,抽出大刀片子,朝着吏部尚书张慎言头上砍去。
张慎言连滚带爬跑进人堆裡,才算躲過了一劫。
也不知道刘孔昭的大刀,是怎么带进本来该戒备森严的朝堂裡的。
张慎言虽然沒被砍死,但是吓尿了。人身安全受到了致命威胁,他很快辞工不干了,连带着吕大器也被刘孔昭這流氓行为吓得跑路了。
弘光朝廷为了加强防线,内阁大臣商议后决定设江北四镇,再让一個内阁大臣前去督师,以便做到统一调配。
原本江北四镇总兵都是马士英的部下,督师的人选马士英最为合适,但马士英入阁之后却不想去前线受苦,他把当初东林党对朱由崧七不可立之事全部抖了出来。
史可法为了朝廷大局,自愿担任江北督师,就這样史可法被挤出了朝堂。
马士英虽然把史可法挤出了朝堂,但還是觉得自己在朝堂上势单力薄,便交好司礼监秉笔大太监朝赞周,让韩赞周在朱由崧面前替阮大铖话,想把自己的好哥们阮大铖弄来一起上班。
东林党一帮人听朱由崧要起复阮大铖,跳起来大骂马士英,将他喷得狗血淋头。
为什么呢?
因为阮大铖对东林党来,就是個可恶的叛徒。
阮大铖本来和东林党十分亲近,但为了能上位,曾拜在魏忠贤门下,成为魏忠贤的干儿,是为殉成为反东林党楷模。
要知道殉可是东林党的死敌,东林党又怎么可能让阮大铖起复入朝呢。
弘光朱由崧召见阮大铖的中旨诏书被驳回,马士英想让皇帝起复阮大铖入朝的计划失败。
虽然這次马士英沒让阮大铖入朝成功,但是他鸡贼呀,擅长背后搞偷袭。
马士英趁东林党内阁大臣高宏图外出巡查时,他一個人偷偷的把阮大铖的入职申請批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阮大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是十足的人一個,报仇迟一都嫌晚,阮大铖身为戏曲大家,擅长各种明斗、暗斗、阴谋、阳谋,他来了朝堂后利用“顺案”狠狠的攻击东林党。
這下子东林党不干了,要和马阮派死磕到底,那是一都不能停的。
东林党本身就有不少污点,加上不少骨干大佬辞职不干,马阮两让在堂争中节节胜利,彻底的嗨起来,搞起了卖官鬻爵。
终于有一来了個能收拾马士英的牛人,他叫黄澍。
为什么黄澍牛,因为人家靠山硬。
黄澍背后靠着号称拥有百万大军的左良玉,他有牛逼的本钱。
原本是来应府做述职报告的黄澍,见到弘光子时却大声叫道:“臣今舆衬来,矢以死击奸贼!”
朱由崧一脸懵逼的问,“谁是奸贼?”
黄澍指着马士英,“马士英是也!”
黄澍声泪俱下地控诉马士英的种种罪行,到激动处,還撸胳膊动腿,准备直接动手。
马士英被喷得竟然不敢還嘴,向朱由崧跪下請罪。
此时黄澍越越激动,见马士英跪了下来,机会来了,当着朱由崧這個皇帝的面,抄起手中的玉笏,对准马士英头上就是一顿狂砸。
此时朝堂是這样的。
黄澍挟左良玉之威,在朝堂上有恃无恐当着皇帝的面暴打首辅大臣。
而马士英突受如此打击,竟不敢贸然反击。
皇帝朱由崧脸色铁青。
黄澍口中高喊“打倒权奸”,手中的笏板疯狂往马士英头上砸。
一帮东林党官员在一旁高声喊着“黄大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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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菘扶着脑门子,在房间裡转圈,心裡无声吐槽了几百遍,他重生来的时机也太糟糕了。
已经是崇祯十七年腊月底了,朱由崧做了半年皇帝,很多东西都定性了,他根本很难去改变。
朱由崧身为皇帝,在朝堂上却沒什么话语权,如同一個傀儡。
朱由崧觉得吏部右侍郎张有誉是個人才,下中旨升张有誉为户部尚书,遭到了朝堂大臣的极力反对。
這份中旨诏书马上被内阁驳回,表示不行,這不符合规矩。
对于朱由崧這次發佈中旨诏书,众臣认为這是一個极其危险的政治信号,那就是皇帝想要削弱内阁的生杀大权。
文官集团和皇权的斗争,从朱元璋坐上皇位开始就沒有停止過。
明初的洪武大帝和永乐大帝是靠手中大刀片子起家的,镇得住场子,对付手下的文臣,那是想搞谁就搞谁,当时的文官们只能在他俩手下瑟瑟发抖。
到了后面的皇帝就越来越不行了,而明朝文官权力,在三杨时期慢慢的达到了巅峰。
英宗朱祁镇第一次上位时才九岁,由张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可惜张太皇太后不是汉代吕雉,更不是唐代武则,玩权术根本玩不過当时的内阁三杨。
就這样,原本许多属于皇帝的权力,被三杨一点一点从朱祁镇這個年幼的皇帝手中抽走。
朱祁镇长大后,为了摆脱内阁的控制,夺回皇权,决定御驾亲征瓦剌,结果惨遭失败,数十万明朝精锐折戟沉沙,数百武勋阵亡,几乎葬送了大明的所有精锐部队,這就是着名的土木堡之变。
土木堡之变可以是明朝由盛走向衰亡的转折点,连皇帝朱祁镇都被抓了,而朱祁镇也因为這次御驾亲征,被现在某些人称之为“战神”、“留学生”。
朱由崧想要下份中旨诏书拿回人事任免权,内阁大臣怎么可能如他所愿。
于是东林党這帮内阁大臣不干了,朝中其他大臣不干了,整個文官集团也不干了。
要知道這可是几代人费尽心思,折腾了近百年搞出的這么一套东西,你朱由崧竟不找我們商量,沒经過我們内阁同意就想给人升官,這怎么可以。
内阁大臣姜曰广带头上奏:“王者爵人于朝,与人共之,祖宗会推之典,所以行万世无弊也。”
這句话的意思就是作为一個英明的君主,在选拔官员时,要和大臣们商量,不能由你皇帝個人喜好了算,我們应该遵守“会推”這個完美的祖制。
同时告诉朱由崧,你這样随便破坏祖制,那是不孝。
其实可以直白的理解大臣们的意思:朱由崧,你這想要重新洗牌,做梦呢!
大臣们的這番作派,让朱由崧牛脾气也上来了,再次下发中旨,当然很快又被内阁驳回。
对于一個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而言,朱由崧表示:不掌权,毋宁死!
由是朱由崧和内阁为了這份中旨,开始了长达一個多月的拉锯战。
最终朱由崧的這份执着精神取得了胜利,张有益凭着朱由崧的中旨诏书当上了户部尚书。
朱由崧意识到這帮大臣太强悍,自己這個皇帝太软,几乎沒事干,他不想摆烂,所以要改变這种势态。
朱由崧结合了他堂弟崇祯上吊的经验,明白這些大臣很会忽悠,自己手中必须要有一把武器制衡他们,就颁布了一道旨意,要恢复东厂和重建锦衣卫。
這下子群臣炸了锅。
這怎么可以!
好你個朱由崧,這是要给我們头上套個紧箍咒,你這样让我們以后怎么浪。
大臣们坚决反对,马士英也态度强硬的提了反对意见,朱由崧几乎遭到了全朝官员的口水。
东林党本来就很不待见朱由崧,现在发现朱由崧上位后,不但重用奸臣马士英,還提拔殉余孽阮大铖。而且在我們江南东林党的地盘,一個外来逃难番王让你当了皇帝,還敢公开和我們对着干,玩命磕,简直就是不要太過分了。
东林党一帮人表示抗议:既然你如此不识相,這么难伺候,老子们不和你玩了。
很快东林党的姜曰广、刘宗周等一些大佬们都辞职不干了。
朱崧揉着脑门子,融合记忆让他有些发昏,回顾完了脑海中的信息后,对朱由崧很是同情。
从朱由崧上位這几個月做的事来看,纵使不是明君,但绝对不会评价中的那么昏庸。
朱由崧的政治手腕還是相当不错的,他刚到应府不是匆匆继位,而是带领群臣拜谒孝陵,并特意拜谒了懿文太子朱标的寝陵,然后沉痛悼念崇祯,给崇祯谥号为“烈”。
同时又追封朱允文为惠宗,朱祁钰为代宗。
這两人是不被历代明皇承认的,朱由崧给予追封,是尽可能的先把各方团结一起。
为了稳住大局,朱由崧不计個人恩怨,任用了一大批东林党文人。
后来许多东林党大佬辞官不干,阮大铖借用“顺案”想要清洗在朝的东林党,朱由崧都尽力维持朝堂平衡,只是象征性处罚了三個官员而已。
为什么后人对他评价這么差,无非是成者王,败者寇而已。
至于朱由崧为什么一上位,就急匆匆的选秀,每晚勤快的和秀女姐姐们玩着各种姿势游戏,连身体不顾嗑药也要加班加点,那是因为他三十七岁了都還沒子嗣后代。
在這個年代,三十七岁都能当爷爷了,而朱由崧身为皇帝却沒有子嗣,這是会直接影响他统治地位的。
可是朱由崧的努力沒有换来朝臣的拥护,马士英和阮大铖眼界狭窄,不顾大局,只会为了巩固自身权利和东林党斗個不停。
而老朱家优待了数百年的一群读书人,东林党那帮道德君子给予朱由崧的不是指点,反而更多的是指指点点。
东林党那帮文人用道德作为武器,而马阮一派则针锋相对广结党羽,朝堂上一片混乱,哪有時間去应对即将南下的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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