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差距
蔡敏莹跟阮爸是一個系统的，留学回国之后升迁很快，上次在日笨的时候已经是副处。
但就算是一個年轻无量的副处，就值得阮爸拐着弯的结交嗎？李野感觉不值得，阮爸毕竟是老资格的实权处长，要面子的。
不過阮爸這种人城府很深，這种试探的话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触而過，马上就转移了话题跟李野闲聊起来。
“您是赵美雯的表哥是嗎？您贵姓？”
“我姓李，李野。”
“哦，李野，听佳伟說，你毕业之后分配到海甸那边的汽车厂去了是吧？现在工作怎么样？”
李野点头答道：“還好吧！挺顺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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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所谓的爱情，在宦海浮沉几十年的阮爸看来，最多只能算生活的调料，可有可无，最多味道差一点儿。
就算八十年代的留学医生稀缺，但总不能回来之后就不值夜班了吧？但是阮妈却好笑的道：“所以說眼光要往上看，出国之后，可選擇的余地就多了，我們同事的孩子在国内学的是机械，到了海外转学商业，现在已经在海外住上小洋楼了。”
李野叹了口气，哭笑不得。
“小李你别笑啊！你已经离开学校参加工作了，所以肯定体会到社会的现实，就像你明明是京大高材生，最后却去了一家汽车厂，就算說的再好听，他也不般配啊.”
调料再好，能把地瓜面折腾出肉糜的营养来嗎？
阮家只知道自己从京大毕业之后留在了京城工作，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是轻汽公司裡面“响当当”的人物，還以为自己是個沒有根基苦苦熬日子的小卡拉米呢！“那确实挺顺利的，”
李野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实话实說的道：“其实不出国留学，在内地发展也是不错的，现在国家正在发展变革，到处都紧缺人才”
李野看着不断叫苦的阮妈，忍不住的道：“就算留学回来，也得一步步的熬吧？”
阮爸叹声說道：“要說前两年的时候，像你這种情况肯定是要分到我們這边的，但這几年的大学毕业生分配待遇已经不如往年，能够留在京城就非常幸运了”
你以为十年寒窗了不起呀？你以为京大毕业就分配好工作嗎？既然面子上過不去，那么就不用给面子喽！
就比如李野上辈子的时候，一户人家裡买了四邻八舍唯一的大彩电，于是李野就跟着几個小伙伴去人家家裡看动画片，
“不是的，小李你错了，”
“.”
于是她就问道：“对了小李，那天我听你妹妹說，你们家在海外有关系？”
李野抿着嘴，看着好似陷入回忆的阮爸不說话。
李野想起了后世那些北漂族，在面对当地土著时候的压抑。
结果正看得起劲儿，主人家却跟說“李野，你爸在外面喊你了”
“.”
李野淡淡的道：“這有什么不习惯的呢？钞票，又称货币，有货，才有币，如果沒有货，那么所谓的‘币’就是废纸，所以制造业是货币的支撑，也是经济的基础，我对我的工作還是挺满意的。”
李野感觉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了，她可以分辨出阮妈這些话的意思不是“嘘寒问暖”，而是一种促狭的嘲笑。
這老小子在暗戳戳的提醒李野，自家宝贝儿子跟赵美雯之间的差距。
当李野询问爸爸有沒有喊自己之后，他看到了父亲脸上的落寞。
“那可不好办了，现在签证很难申請的，有過硬的担保人都未必能過签.”
可她就是這么耍了，就算你事后回過味儿来恼羞成怒，她也觉得自己手段高明。
“唉~”
可阮佳伟的妈妈就不一样了。
到這会儿他已经明白，人家阮爸刚才那番话根本不是在夸自己顺利，而是在說京城户口的价值。
“我有個老同学才华横溢，千辛万苦调回京城，结果用了十年才熬到正科，临近五十才又进一步，跟老婆孩子两地分居好多年.”
【嗯，我妈就在海外呢！而且還是金融财团的董事长，可我为啥要跟你說？】
李野愣了半天，悻悻的出去找爸爸，一直找到家裡才发现爸爸一直在家。
“.”
阮佳伟是京城户口，就算不出国留学，毕业之后也大概率会分配在京城，留学归来就更了不得了。
阮妈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赵美雯很漂亮，学历也很不错，但這只是嫁入一线城市的基本條件，因为在阮爸這样的土著眼裡，赵美雯能给自己儿子带来的助力太小了，几乎微不足道。
不是你爸爸沒喊你，是你爸沒出息啊！
阮妈昂起了下巴，以长者的口吻說道：“小李，其实像你這种高材生，不能对自己的期望太低，眼光要往上看，睁开眼睛看世界嘛！
“再說我們家佳伟，還有你的表妹，如果不能出国留学，毕业之后就是個年轻的大夫，要先坐急诊，再住院医，一步步熬的很辛苦.”
阮妈斜着眼睛道：“不对吧！我记得钞票对等的应该是黄金呀！”
李野惊讶了。
“就是喊你了，我听见了。”
阮妈又笑了，這一次她沒有掩饰自己嘲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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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妈笑着数落了自己丈夫一句，然后对着李野问道：“李科长，你一個学经济的，按理說应该分到管钞票的单位才对，现在却分到了汽车厂，心裡能舒坦嗎？”
阮爸无疑是段位高的人，杀人不见血，损人不打脸，凡事给你留三分颜面，就是事后也让你說不出什么来。
但如果主料差了，却是本质的区别。
看看蔡敏莹，为什么刚才阮爸会提她呢？差距。
李野轻轻一笑道：“這個.就有些复杂了，一时半会儿說不清楚呢！”
這话从阮妈這种人嘴裡說出来，尤其的讽刺。
就比如你们学校那個蔡敏莹，留学回来分到我們家老阮的单位，不到两年就已经是处级了，你看看，你毕业两年，人家也是毕业两年”
李野讪笑着道：“也不算什么海外关系，我有個同学在灯塔留学，所以我琢磨着写信過去，看看她能不能给找一下担保人。”“你同学？”
“.”
“老阮你這人真不会說话，人家李科长毕竟京大毕业的高材生，沒分到部委、总行這种单位已经屈才了，你還說人家幸运.”
李野摇摇头道：“沒有，她還沒拿到硕士学位呢！”
“升了！”
“.”
李野是在进入大学之后，才从同学嘴裡听到“留在外国”這种思想的，在小学、中学时期，哪個学生不是“奋发图强、报效祖国”的好孩子？不過李野哭笑不得的复杂表情，却刺痛了阮妈。
李野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机道：“沒有呢！我爸沒喊我。”
李野轻笑着点头，心裡知道表妹果然沒有跟阮佳伟透露太多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人家出去之后就沒打算回来，而且以后什么赚钱干什么，也未必治病救人。
阮爸微笑：“是嗎？你是八二级的，那就是前年毕业的对吧？升副科了嗎？”
阮妈眼神连续变化，仔细问道：“你同学已经毕业入籍了嗎？”
但阮妈這种人，就好似那种哄孩子的邻居大妈差不多。
阮妈怔住了，她习惯了整天训人，哪裡受過這种暗戳戳的顶撞？【你這是给我普及经济知识嗎？】
不過阮爸這個人情商很高，虽然让李野感觉到了自己“表明差距”的用意，但是面子上還算過得去。
其实這种小手段，是分分钟就可以拆穿的把戏。
他在跟阮爸对话的那会儿，還觉得這家人的段位不低，但现在阮妈连“般配”這种词都說出来了，還真是.不般配。
如果你爸牛笔，我們還管饭嘞！所以现在阮妈的意思，就是——你们家沒本事。
就在這個时候，李野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了。
李野扭头一看，才发现表妹赵美雯的脸色煞白，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服袖子，对着他微微摇头。
显然，赵美雯想要走了，落荒而走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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