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女儿、怀孕与求婚
她的小屋子也全是绿色,墙壁是浅绿,天花板是深绿,柜子又是淡绿……为了满足女儿对小房间的要求,梁斐云和祝以山当初几乎把绿色谱系翻了個遍。
她說绿色是生命的颜色,自己在這样的房间裡,就好像生活在森林裡一样,会特别开心。
就在這样的秘密天地裡,梁小苍穿着绿色小恐龙睡衣,躺在画满了草地和森林的被子裡。而她旁边,是個和這屋子裡的气氛格格不入的人──梁斐云。
梁斐云穿了一件淡紫色的丝绸睡衣,坐在女儿身边,手裡捧着一本故事书。這会正在翻来翻去:“嗯……今晚讲什么好呢?小鸭子,讲過了,小虫子,也讲過了……”
梁小苍乖乖躺在床上,空调被盖到了胸口。她眨巴着眼睛,沒有丝毫睡意。
梁斐云把薄薄的故事书翻了一遍,发现都给女儿讲過了。平时還是祝以山给女儿讲故事讲得多,今天祝以山有应酬,会回来得晚一些,所以讲故事的重任就落到了梁斐云身上。
梁斐云正要去女儿床头再找一本,梁小苍却拉住了她的手。
“妈妈,上面的书我都看過了。”
這么好学?
梁斐云坐回来,问:“那你今晚想听什么故事呢?”
实在不行她现编一個吧。
梁小苍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道:“妈妈,我是从你肚子裡生出来的嗎?”
梁斐云点点头:“那当然,不然還从你爸爸”
话說到一半她笑了笑,要是沒回到现实世界,那生孩子的估计還真是祝以山。
梁小苍又问:“妈妈,那你怀孕的时候难不难受?”
梁斐云有些惊讶,女儿今天怎么会问這样的問題:“我還好啊,为什么忽然问這個?”
“今天上课,小美說她妈妈怀孕了,天天在家裡吐,很难受的样子。”
小美是梁小苍的同桌。
原来如此。
梁斐云并沒有想搪塞過去,她已经准备给女儿进行一定的性启蒙教育了,那么讲讲自己的怀孕,讲讲她是怎么来到這個世界上的,其实也沒什么大不了。
于是梁斐云回想起自己当时怀孕的情景。
那是她回到现实生活中的第一天,祝以山在她昏迷期间照顾了许久,黑眼圈和胡茬都冒了出来,看着特别憔悴。
梁斐云经历一场车祸倒是沒什么大事,除了昏迷一段日子。
醒来的时候状态還挺好,就跟刚睡饱了一样,和憔悴的祝以山形成了鲜明对比。
护士還调侃:“你先生衣不解带照顾了你好长時間,你父亲来换班都不同意。”
梁斐云乐呵呵:“是,我先生向来对我很好。”
一旁削苹果的祝以山悄悄红了耳根。
他很容易害羞。
也就是在那天,梁斐云和小护士闲聊,小护士忽然问:哎,你先生沒有告诉你嗎?
梁斐云看了看祝以山,摇摇头:“沒有,什么事儿啊?”
小护士促狭道:“反正是件好事儿,不過還是你先生說更好吧。”
梁斐云就去问祝以山:“什么事儿啊?”她凑近祝以山,悄声问:“难道你真的怀孕了?”
祝以山捏了捏她的脸:“我要是能怀就好了,是你怀孕了!”
梁小苍那個时候就在梁斐云的肚子待了两個月了。
她之前只是觉得月经不太规律,還准备要去医院查一查,沒成想是有了孩子。
本来两人穿书,书中的他们有了孩子,谁想到现实生活中也有了。
這可真的是個惊喜。
梁斐云甚至想,也许当时书裡荆溪白怀的那個孩子,就是她现在肚子裡這個。她当时就把這本狗血文收进来網站,算是感谢這位作者,也为两人的经历留個纪念。后来她翻看過书裡的梁斐云,那裡的故事线并沒有因为他们的闯入而改变,书中的梁斐云一直到大结局都是单身,只是在最后提到一句,李酣酣生子后,事情恢复平静,梁斐云在书店中看书,偶遇到一位年轻的omega,就叫荆溪白。梁斐云和荆溪白的故事沒有再展开,作者就写到他们刚刚遇见的时候。
不過這话梁斐云沒有告诉梁小苍,毕竟女儿才七岁,穿书什么的,应该還理解不了。
至于怀孕期间嘛,梁斐云除了肚子慢慢变大,其余地方倒沒什么变化,甚至皮肤還更好了。
孕吐在她身上就沒出现過,只是到了后期有些略微浮肿。
梁小苍說:“原来怀孕的妈妈是不一样的。”
“对啊,有的妈妈会很难受,但也有的妈妈不那么难受,這得看個人体质吧。”
梁斐云摸了摸女儿的头。
其实怀孕期间,祝以山比她還辛苦。
每日清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必须是冲去卫生间对着马桶呕吐,尽管什么也吐不出来。
反倒是身为孕妇的梁斐云得安抚自己呕吐不止的老公。
两個人去医院检查過,什么也沒查出来。
随着梁斐云月份逐渐变大,祝以山的呕吐也越来越厉害,有时候开着会都得暂停去一下卫生间。
医生說其实有种說法,是丈夫因为深爱妻子,在妻子怀孕期间会代替妻子孕吐,来缓解妻子怀孕的痛苦。不過比较少见,而且祝以山也检查不出什么問題来了,不如等梁斐云生产之后再看看,也许就不会了。
于是祝以山除了孕吐,晚上睡觉的时候還要关心梁斐云的睡姿,让她能睡得舒服些。
祝以山說這都是经验之谈。
他也不避讳自己在那個书中世界身为一個omega怀孕的事情,反倒觉得更能体会梁斐云身为女性的不易。
怀孕期间就是這么過的,梁斐云過得很舒心。
父亲会每天過来做菜,给她补身体,也顺带给有些消瘦的祝以山补补。
她真的有点觉得祝以山是代偿了她怀孕期间的痛苦。
不過沒多想,這样的话她也不会告诉女儿。
至于自己那对祝以山沒啥好脸的老父亲,嘴上不說,其实心裡還是慢慢认可了他。
這样的故事可比故事书那些好听。
梁小苍听得入迷,毕竟這是她从来沒有了解過的东西。
她想起自己晚上的看的电视剧,男主角跟女主角求婚,忽然又想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当初是怎么求婚的。
梁斐云并不吝啬,她问:“那你猜猜,是妈妈跟爸爸求的婚,還是爸爸跟妈妈求的婚?”
梁小苍像上课一样举手回答:“我猜是爸爸跟妈妈求的婚!”
梁斐云点点她的鼻头:“对,但也不对。”
求婚其实发生在一個平平无奇的阴雨天。
那时两人交往大概两年多,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梁斐云父亲的同意,两人就觉得去旅行庆祝一下。
选了一個在半山腰的民宿,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山茶花。
可惜他们刚到,外面就大雨倾盆,别說花了,草都沒看到。
梁斐云闷头大睡。祝以山却看着心事重重,连早上的吻都有点心不在焉,不過梁斐云困得厉害,蜻蜓点水吻了一下,就缩回被子继续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祝以山带着一身水汽回到了屋子裡。
桌子上摆着买来的早餐。
梁斐云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伸着胳膊要抱抱,祝以山過去浅浅抱了一下:“我身上凉,别凉到你。”
梁斐云睡得正热,她抱住祝以山的腰,吸了两下他身上的水汽:“不凉不凉,刚刚好。”
祝以山揉一揉她头顶睡乱的头发,轻笑道:“好了,快起床吧,小懒虫,早餐都买回来了。”
梁斐云:“好的!懒虫遵命!”
洗漱完吃了早餐,发现祝以山站在飘窗跟前,看着外头下不停的雨。
梁斐云从后面抱住他:“看什么呢,外头一直在下雨,有什么好看的。”
祝以山转過身把她抱上飘窗:“就是因为下雨,好不容易出来旅游一次,结果全来看雨了。”
梁斐云趴在窗户上,祝以山护着她的腰。
“确实有点大,沒事啦,反正你在就行。”
梁斐云转回身,直接抱上祝以山的脖子,热烈地去吻他。
两個人吻不够似的。
只是這次祝以山吻得不认真。
良久,两人分开,都有些喘气。
祝以山捧着梁斐云的脸,梁斐云的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
“我有话跟你說。”
“我有话跟你說。”
异口同声。
梁斐云笑了出来:“那你先說吧,男士优先!”
沒想到祝以山特别认真,他看着梁斐云,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忽然不知道怎么說了”
“斐云,這件事,我已经想了一段時間了,我觉得我已经想好了,绝对不会再反悔,這次出来旅游就想跟你說這件事情的本来不是想在這個房间裡說的,应该去外面,可是我等不了,今天早上你在那裡睡觉,我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我就觉得我现在一定要說。”
祝以山愈发语无伦次。
梁斐云笑:“到底要說什么啊?”
祝以山松开捧着梁斐云脸的手,从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深蓝色的绒布盒子,然后单膝跪了下去。
梁斐云跪坐在飘窗上,祝以山還跪了下去,两人的身高差瞬间逆转。
梁斐云看着自己眼前那只拿着戒指盒子的手微微颤抖。
她听到祝以山說:“斐云,這件事我真的想了很久,很多保证的话我也想了很多,但說出来好像太多了,一切都看我們以后的生活的好嗎?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梁斐云眼眶有些热,她其实知道祝以山在饭局上,在应酬裡,向来是巧舌如簧的,唯独在她面前,說情话都有些笨嘴拙舌。大概是假意容易說出口,而真情,总是再三思量,還要担心哪個字說得不对。
祝以山继续道:“我本来是准备在外面的花海裡跟你求婚的,那样应该很浪漫,你也会更喜歡,但是外面下雨了,我看了天气预报,這几天都有雨”
梁斐云笑了出来,她把左手伸過去:“不,现在我也很喜歡。”
她不喜歡大张旗鼓的浪漫告白或者是浪漫求婚,就像這样就很好,只有他们两個,只有外面连绵不断的雨丝作证。
這样等以后下起雨来,她就多了一個甜蜜回忆,属于两個人的回忆。
祝以山忙不迭要把戒指待在梁斐云的手指上,然而却在无名指和中指之间犯了难。梁斐云提醒他:无名指。
其实无名指是结婚之前才戴的,但這又有什么关系。
祝以山把戒指戴在了梁斐云的左手无名指上,虔诚地在指根处轻轻一吻。
求婚完毕,祝以山热泪盈眶,起来抱梁斐云,梁斐云却推他:“我的嘴唇有点干,帮我去包裡拿根润唇膏。”
祝以山不明所以,起身去拿。
梁斐云坐在飘窗上,等着他。
“斐云!這是什么?”
祝以山脸上又惊又喜,他左手拿着润唇膏,右手却拿着一個酒红色的绒布盒子。
梁斐云笑眯眯得打开那個盒子,露出裡面的戒指。
“是求婚戒指。本来我也准备跟你求婚的,谁知道被你提前了。现在轮到我了。”
梁斐云拿起戒指盒子,把开口对着祝以山:“那么祝以山先生,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呢?”
结果当然不必多少。
梁斐云說了個大概,尽管梁小苍很有兴趣,但生物钟已经让她开始打呵欠了。
梁斐云给她掖了掖被子:“好了,快睡觉吧,明天就放暑假,就能去姥爷那裡玩了。”
哄睡完女儿,梁斐云轻手轻脚关了房门,出来时正好听到外面的门被打开了。
這是她的男主角,她的丈夫,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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