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解决
顾盼儿皱起了眉头,自她打算抓小牛回来养就知道会引来官府的注意,只是沒想到会来得這么快,而且還是在她刚把小牛抓回来的时候,這事情来得太快实在让人有些反应不過来,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腰,觉得這些官兵来得還真是时候。
這会想武力解决事情似乎有些困难,還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說。
“我家也有牛,他们什么时候来?”顾盼儿问来人。
来人一愣:“好像官兵沒打算過来,他们把村裡的二十二头小牛都拉上了,要把那二十二头牛拉走,村裡人正拦着他们呢,村长让咱過来找你帮忙。”
顾盼儿闻言顿住,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二话不說将大黑牛的绳子给解了开来,拉着大黑牛就跟对来說道:“赶紧带路,我這就過去看看。”
来人见顾盼儿牵着大黑牛,不由得劝道:“你把這大黑牛牵去,說不定官兵连你這大黑牛都抢走,相比起咱村子裡的那些小牛来說,你這大黑牛可值钱多了,還是别牵去的好,省得到时候……”
“少废话,赶紧带路!”顾盼儿腰疼得不行,根本懒得跟這人啰嗦。
来人闻言微僵,讪讪地点了点头,赶紧到前面带路去了。
心裡头却嘀咕,這是为你好,不爱听就算了。
顾盼儿拉着大黑牛出了门,微顿了一下,对送她出门的顾清說道:“我沒回来之前把门给拴好了,别的东西我暂且不计较,可要是我刚带回来的大熊有半点损失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拿刀砍人!”不用细說,甚至不用去看家裡头到底少了多少东西,顾盼儿就能猜到跟隔壁的断不了关系。
一会她還要回来检查一繁,要是不值当的东西也就罢了,否则……
因为是村裡头的牛,哪怕這牛不是自家的,村民们都表现得十分团结,纷纷拦在路口那裡,就是不让官兵将牛给拉走。打官兵這样的事情他们不敢做出来,毕竟民不与官斗,挡住官兵的路已经让他们够忐忑的了,這会只盼着顾盼儿来得快一点,虽然都不知道顾盼儿能有什么办法,可這些牛都是顾盼儿带着人在丛林头拼死抓回来的。
刚他们還听說了遇见大熊的事,听得那個心惊动魄,去過的人都不敢再去第二次,别說他们這些沒有去過的人了。所以這二十二头小牛,他们不管怎么样都想要留下来的,更别說這牛的品种看起来比一般牛還要好呢。
外面的牛都是跟村长家的差不多的黄牛,這些牛则都是黑牛,看着就不一样。
“快让开,大丫来了!”
不知谁吼了一句,人群立马散了开来,让出了一條道来。
顾盼儿牵着牛从這條道走了過来,视线直直落在前方七個官兵身上,這七個官兵虽然穿着官兵的服装,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顾盼儿立马就皱起了眉头:“你们确定他们是官兵?”咋看着像小混混,一点官兵的样子都沒有咧?
土根凑到顾盼儿身旁边,小声道:“是官兵咧,咱泗水镇就一個亭长九個官兵,這一下子就来了七個,可不少咧!”
顾盼儿:“……”
虽然有些意外一個镇才這么点官兵,不過想想這镇其实也不大,也就十来個村子合着两三千人的样子,倒也沒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只是就這么几個官兵,消息還真是灵通得让人想不怀疑都不行了。
顾盼儿直直地走上前,问:“为什么要抓我們的野牛?”
這群长得跟混混似的官兵本来還以为他们会叫什么厉害的人来,沒想到是叫一個妇人,這胆子立马就壮了起来,大声叫嚣道:“大楚国有规定,耕牛必须上册,你们村裡的這群牛都沒有上册,不定是哪裡偷来的,必须拉回亭裡待查,如果查到這些牛是偷来的,你们一個都跑不了。”
顾盼儿面无表情:“听不懂人话?我說了,這些都是野牛!”
“什么野牛不野牛的,咱几個看到的都是耕牛!你要是有本事,你去抓头野牛来看看?你要真把野牛抓来,跟這群小耕牛长得一样的,咱就算你们沒罪!”說他们是混混還真沒白用這個词,這一副睁眼說瞎话的样子還真是绝了。
而且這话說的,仅是沒罪而已?
顾盼儿揉了揉腰,若非真的腰疼,真想揍他们一顿。
“我再强调一次,這些都是野牛,并且我记得大楚国的耕牛都是黄毛的,你确定你们手中的這些小黑牛都是耕牛?而不是别的什么野兽?”顾盼儿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对于這群官兵她实在不想多說些什么,不過若是不由分說就上前揍人,就会变得她沒理,所以還是暂且忍了下来。
混混官兵嚷嚷道:“這群就是耕牛,大楚国内虽然不多,但有些地方還是有的!而且我們亭长可是接到举报,說你们這裡突然多出来好多都沒有上册的牛,不定就是偷来的,這事咱必须得查個清楚。”
查清楚了又如何?官府這点事谁不知道?
饶是到时候查清楚了,這些牛想要回来也会很困难,就算能要回来也得给不少银子,自家倒是无所谓,可对于村民们来說就是一场灾难。
“举报?”顾盼儿皱起眉头。
混混官兵们得意了,說道:“可不是?要不是有人举报咱哪能来得這么及时,正好碰见了你们村裡在偷偷贩卖這些小牛崽子呢!”
顾盼儿目光微闪了闪,然后道:“你们要把這群小牛带走也不是什么問題,不過這些拴着小牛的绳子可都是村民的。估计村民们也說了,這些牛都是我弄回来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沒有說,我家中還有一头大黑牛沒上册呢?既然各位大哥都认为這些牛是偷来的,那么连大黑牛也一块都带走好了。不過這些绳子還是還给村民的好,必竟村民的日子也不好過不是?”
村民们一听,顿时议论纷纷起来,都不赞同顾盼儿的做法。
特别是那两家已经花钱买了牛的,更是满脸不乐意,這牛要是被牵走了,自家岂不是白花了银子。
顾盼儿自然知道村民们想法,不等议论声大,立马高声說道:“大家不用担心,這牛要是被牵走了,我自然会赔尝大家损失,不会让大家赔钱的。”
听顾盼儿這么一說,村民们倒不好說话了,只是這心裡头還是不太满意,毕竟這三两银子一头的牛可不是哪裡都能买得到的。要是可以的话,才不要赔回来的银子,只要這些小牛,特别是那两家已经买了牛的,更是舍不得。
而官兵们对村民的议论和各种心疼丝毫不在意,反正這一趟回去,就算這些牛真的是野牛又咋样,怎么也能找個由头弄点银子花花。听到顾盼儿說還有一头大黑牛沒上册,顿时眼睛更亮了,大牛可是比小牛要值钱多了。
“大黑呢?赶紧拉過来,看在你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只要你乖乖跟咱回一趟亭裡,咱几個不为难你。”混混官兵们眉开眼笑地說道。
顾盼儿沒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是扭头对村民们眨眨眼睛:“小牛身上的绳子是谁家的,還不赶紧去取回来?人家官大哥可是非常体恤百姓的,不会贪了大家這点绳子,就算需要用到這绳子,也会付大家银子不是?一條绳子再怎么地也得五十文钱呢,可不能让官大哥们难做啊!”
“谁,谁他娘的……”
混混官兵们一听顾盼儿這么一說,立马就急得跳了起来,赶紧开口想要护住绳子,要知道沒這绳子他们也沒有办法把小牛牵回去不是?可他们還沒有說话呢,那边村长立马就大声吆喝了起来。
“都沒听见大丫话的话不成?赶紧拿绳子,不過好生记着了,谁家的小牛谁自己做好记号了,省得到时候弄混了!”村长话一落,众村民也不知道是啥心理,不管是不是自家的绳子,赶紧就上前去把绳子解下来。
那两家买了牛的,也边解绳子边在自家小牛身上做了记号,若是能要回来的话,到时候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哪头是自個家的。
“喂喂,你们這是在干嘛?不能解绳子啊喂……”官兵们急了,不管這小牛是不是野的,可他们又不是沒眼看,這些小牛可头头都不是温顺的,之前想要拉走的时候就不怎么听话,這要是把绳子解了哪裡還弄得回去。
“不解绳子你们付银子?”
“是啊,五十文一條,付钱就给你们绳子。”
“說那么多干嘛?先解了,等他们付了银子自己拴上就好了!”
“对,赶紧解!”
“刁民,你们這群刁民,不要命了不成?”官兵们头都大了,倒是把刀给抽出来了,嘴裡叫嚣着却不敢真下手。可他们只是普通官兵而已,可沒有伤人的权利,要是不小心把這群‘无辜’的村民杀死,会不会被這群村民打死不說,就是到了亭长那裡也不好交代啊。
顾盼儿怪笑着看着眼前发生的,第一次觉得這些村民其实都挺可爱的。
“笑什么笑,說的就是你,谁让你這么做的,你個偷牛贼……”官兵们身上自然有绳子,不過這绳子不多,是专门用来捆犯人的,几人拿着绳子就上前来想要将顾盼儿捆住,再怎么也要先出一口气,然后再跟村民们商量一下好了。
“大丫小心啊!”有人提醒。
顾盼儿笑眯眯地后退一步,避开官兵說道:“哎呀呀,我都忘记了,我家那大黑牛都沒牵過来呢,几位兵大哥等等啊,我马上就去牵過来!”然后又对村民道:“大家不用担心我,小心别让小牛跑咯,要不然這些兵大哥說不定還得怪咱呢!”
說完顾盼儿立马转身离开,让想抓她的官兵扑了個空,立马就抽了刀。
见官兵抽了刀,村民们赶紧挡在官兵们前面,不让官兵们去追顾盼儿。村长還在一旁大声喊着:“大家别急,不要怕,大丫家的大黑牛一来就好了!”
想到顾盼儿家的大黑牛,村民有些恍悟,一些回過神来的村民们则看好戏般看着官兵们,特别是几個跟顾盼儿进了山林的人。這大黑牛可是连大熊都顶飞了,更别說這几個官兵,不是不承认這些是野牛么?那就让你们瞧瞧這野牛是啥样子的。
顾盼儿是牵了牛過来的,只是沒把牛牵进人群裡,這会走出人群就能看到大黑牛。大黑牛虽然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可是面对人群還是有些烦躁,不停地刨着地上的土,大牛眼又微微泛红,一副凶狠的样子。
“你個泼皮货,咋跟头野猪似的老喜歡刨土咧!”顾盼儿拍了拍大黑牛,然后将大黑牛的绳子解了开来,牵着走进了人群。
“大黑牛来了,快闪开!”有人惊叫。
于是乎大黑牛经過之处,人群纷纷闪了开来。
哪怕是见過了不少次,可村民们谁也不敢靠近這牛,光看其眼睛就能吓得腿软了。
挡着官兵的人一听到這叫声立马就闪了开来,并且還躲得远远的,人群闪开以后,几個官兵被孤立了起来,正欲发作,却见一头庞然大物朝自己等人走了過来,在那庞然大物的旁边那妇人正边走边解着绳子,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最后眦目欲裂地发现,那妇人竟将牛鼻子上穿着的金属條也拿了下来。
哗啦哗啦……
大黑牛在刨着土,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几個官兵看。
顾盼儿笑眯眯地将东西递给村长:“麻烦村长了,這些东西我可能先不上了,就還给村长了。以后要是還要用的话,希望村长還能借一下。”
村长先是一愣,然后抽搐着嘴角接過,不怎么放心地问道:“你這大黑牛听话不?可别伤着人了!”
顾盼儿点头:“放心,我保证不弄死他们!”
村长:“……”
官兵们被大黑牛瞪得纷纷后退,纷纷拔出了官刀,惊恐地叫道:“這這這是什么东西?”
“天,怎么会有這么大的牛!”
“我一定是看错了!”
“快,快把它赶走,它要发疯了!”
……
看着官兵们无比惊恐的样子,顾盼儿笑得很是温柔,看在他人的眼中却有总毛骨悚然的感觉,别說是官兵了,就连村民们也纷纷退了开来,连小牛都顾不着了。
小牛得了钻了空立马就跑了出来,顾盼儿见状眉头一皱,伸手拍了拍大黑牛。大黑牛回头看了一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朝小牛‘哞’叫了几声,小牛们竟然听话地跟在了大黑牛身后。之后大黑牛又雄赳赳地对准了官兵,又是瞪眼又是刨土的,一直将官兵们撵到了村口。
官兵们都要被吓尿了,他也就是個穿了官服的混混而已,說白了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遇到点子硬的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犯啥大事都懒得管了,要是遇上点子好的自然要好好捞上一笔。
這一行本来以为能捞点油水,毕竟這可是二十多头牛呢!
可這举报的人也沒說這是野牛啊!
說什么村子裡突然多了好多小牛,而且都是沒有上册的,這事要是换了亭裡头,谁不跟打了鸡血似的赶過来?要不是碍着面子,說不定亭长自己都亲自過来了,可谁知道会遇上這么個硬茬子。
而且這硬茬子還他娘的不是人,是头庞大的大黑牛,它听不懂人话啊!
“你,你個妇人,還不赶紧把這牛给拴住了!”被撵到村口以后,官兵们才想起這牛是谁牵来的,赶紧叫了起来。
可顾盼儿是那么好說话的么?
“兵大哥们有所不知,這头牛可是货真价实的野牛,還是牛群裡头的牛王呢,瞧這群小牛多听它的,我可不敢抓它,要是被它踢上一脚什么的,可是很要命的!就算它自己不出马,让這群小牛来一头给我一脚我也吃不消啊!哎呀,我說這個干嘛?官大哥们都不信的,官大哥们還是赶紧把這群牛给抓了吧,要不然村民们吓着了就不好了。”顾盼儿表情很无辜,无辜到让人想揍她!
“我的姑奶奶,可别开玩笑了,赶紧拴上吧!”官兵们要哭了。
這话刚說完,大黑牛就‘哞’地一声叫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震得官兵们心肝儿抖啊抖的,直接尿裤裆了。
顾盼儿嘴角一抽,额间黑线划下,真心鄙夷這群胆小的。
“官大哥们,我好怕哦,你们赶紧把這些脏物抓住啊!”顾盼儿躲得远远的,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還把手伸了出去:“把牛抓住以后也把我抓上啊,不然你们沒法回去交待的!”
抓你大爷啊抓!官兵们泪奔,悔到肠子都绿了。
大黑牛又哞哞叫了两声,小牛们突然冲了上去,用還沒长角的牛头使劲顶着官兵们,顶得官兵们东倒西歪,有人沒站住摔到地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踩,痛得哭爹喊娘的,說不准骨头都有被踩断的。
官兵们惊恐提刀,眼见着就要砍到小牛身上。
顾盼儿大声喝止:“住手,大楚国有规定,杀牛如同杀人,你们不要命了!”
被顾盼儿這么一喝,官兵们有些醒神,可也被吓坏了,哭喊道:“這是野牛不是耕牛,杀了沒罪,你唬谁呢!”可话虽然這么說,提起来的刀却犹豫着不敢砍下去,不管這些是不是耕牛,可都是牛不是?追究起来真的很难說。况且還有一头大牛在虎视眈眈呢,這要是砍了小的,大的不会冲出来吧?
好在顾盼儿喝了一声,小牛们都停了下来,跟见了鬼似都逃回大黑牛旁边,避顾盼儿避得远远的,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顾盼儿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语,瞥了一眼官兵们,心想這群人估计也被吓够了,再吓下去不定得闹出人命,便拍了拍大黑牛,让大黑牛停下来。
大黑牛听话地停了下来,不過眼神依旧盯向几個官兵。
几個官兵‘死裡逃生’差点抱头痛哭起来,哆嗦着跑远了点,才回头防备地看了一眼大黑牛,犹豫了一下,面面相觑,齐齐想要趁机离去。
“喂,别急着跑啊,咱還有事沒办完呢!”顾盼儿立马叫住他们。
办你大爷啊!官兵们被顾盼儿這么一叫,吓得跳了起来,赶紧又看了一眼大黑牛,见大黑牛盯着他们狠狠地刨着土,一副他们再跑又要追的样子,立马就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一下。
“我說你们来得也挺及时的,难道来之前就不曾打听一下?我跟几個村民刚从山裡头把野牛崽子给抓来回還不到一柱香時間呢,你们就来了。這不打听也就算了,去举报的人难道就沒提醒你一下,這些都是野牛来着?”顾盼儿笑眯眯地问着,然后又一副很好說话的样子问道:“不過话說回来,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這去举报的人是谁呢?”
官兵们连忙摇头:“不,不知道,举报的人是個九岁的娃子,說有人给了他三個铜板,让他到亭裡举报,說你们顾家村弄来几十头牛,都是沒有上册的,說你们村裡头可能住着偷牛贼!”
顾盼儿错愕:“然后你们就来了?”
官兵们哽着脖子理所当然道:“這是当然的,如果真有偷牛贼,找到這几十头牛,我們算是大功一件,能得不少鉴赏呢!”谁知道他娘的都是野牛,哥们几個都被坑死了!
顾盼儿看他们几個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沒必要为那举报的人隐瞒,心道那举报之人還挺小心的。不過想来那举报之人应该是村裡面的,要不然不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說不定那举报的人還想把她弄进牢裡呢,只是不知对方哪来那么大的信心。
“這人肯定沒安好心呢,几位官大哥可要好生查查,否则几位官大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這些牛弄回去,不定会要了命呢!”顾盼儿一副好在有我帮忙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官兵们,然后问道:“那现在還要不抓我回去呢?這些牛咋办?”
“都是野牛,咱能咋办?”
“既然是野牛,自然跟你沒关系,你不用跟咱回去了。”
“是是是,野牛不算耕牛,大楚国也沒這個规定,你只要好好看着這群野牛就啥事也沒有了!”
“对对,好好看着,可不能让它们伤了人!”
“這事我們回去一定会好好禀报亭长大人,将那恶意举报之人揪出来。”
“咱這就回去,你,你看好牛啊!”
……
顾盼儿笑眯眯地朝他们挥手:“几位官大哥走好啊!替我們顾家村跟亭长說個好话,等這俩天把這些野牛分配好了,咱就去亭长那裡上册去。到时候這牛要是不好治,或者亭长觉得不好,咱就把野牛留在亭长那裡好了。”边喊着话還边拍了拍大黑牛,大黑牛立马凶悍地瞪向几個官兵。
官兵们顿时头皮发麻,暗道這女人真狠毒,得通知亭长千万不能惹着她。
一想到到时候這头大黑牛会出现,官兵们更是感觉毛骨悚然,啥也不敢想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觉得這事還是赶紧通知亭长比较好。這牛上册可是要把牛牵到亭裡头的,不给亭找個招呼,到时候把亭长吓到了,還不得怪到他们身上?
他大爷的,别让咱知道是哪個混蛋举报的,坑死咱了!
目送几人惶惶离去,顾盼儿面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摸着腰哎呦一声,小声嘀咕:“老娘的腰啊,不会真出啥毛病了吧?還是赶紧回去泡点药汤才是。”
转念一想,又皱起了眉头,這药材不会也给搬走了吧?
村民们一直就沒有离开,吊在后头一直看着,虽然沒听清楚官兵们說的啥,却将顾盼儿话听了個差不多,知道這事了,顿时就欢呼起来,個個两眼放光地看着小牛,特别是那些已经打算买牛了的。
不過這心裡头還是忐忑,有人不安地问道:“這官兵虽然走了,可這事情是解决了還是沒解决?咱要是买了牛,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不等顾盼儿說话,村长立马保证:“大家尽管放心,咱這些都是野牛,就算是官府也不好說啥,况且咱又不是不去上册不是?這牛买了以后還是去上一下册比较好,毕竟牛上册以后就沒人敢偷了啥的。不上册的话,要是被人给偷了,咱是连哭都沒地儿哭去。”
大家一听,也觉得有理,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這牛這么稀罕,却很少发生偷牛的事,可不就是因为牛要上册嗎?這牛是易偷却不好卖掉,所以偷牛的事情才少,毕竟是花了不少银子买回来的牛,大家自然不会省這個银子,也都想着到时候买了牛就去上册。
顾盼儿也說了一句:“大家放心,就算咱镇上的亭长不好說话,咱還有县令不是?听說县令可是個好官,大家不用担心這事。”
县令是個好官,這话大家也沒少听,這吊起来的心自然也放了下来。
“那還等啥,买牛呗,除了那几头不卖的,剩下的谁要买的话自個挑挑,照样是一头小牛三两银子。都是一個牛群裡出来的牛,咱也不寻思能有大黑牛那么大力气,一驮就是好几千斤的东西,但养大了以后耕個田绝对不在话下不是?”村长趁着這机会,立马就打锣子吼了起来,声音依旧那么洪亮。
村民们瞅了瞅大黑牛,心想這牛要是养這么大得多吓人?不過人家也說過了,這大黑牛是牛群裡的牛王,所以才长這么大的,一般的母牛也就两千斤左右那样,這群小牛裡头就只有一头公的,别的都是母的,母的自然不会长得那么恐怖。
“行啊,咱家买一头!”
“那头我們家要了!”
“我刚解绳子的那头是哪头?对了,在那裡,我就要那头了!”
……
二十二头小牛,有八头牛是不卖的,大伙挑挑拣拣,除了原先那两头小牛被直接牵走以外,又留下了六牛头,其中有一头是公的。谁也不乐意养這公牛,毕竟公牛它不会下崽子,相对来說要亏一些,最终這公牛落到了铁头手裡。
因为铁头年纪最小,当初說過他只能有一头牛,這能多一头牛已经很不错了,铁头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沒有什么不满。這一天就赚了二两银子,還有一头小公牛,对他来說已经是很大一笔财富了。
顾盼儿一直在旁边看着,见铁头有些失落,便道:“如果你想要小母牛的话,我家裡倒是還有一头,可以跟你换一下。”
铁头先是眼睛一亮,之后又黯淡下来:“不用了,小公牛也挺好的。”
顾盼儿微讶:“哟,你這是不好意思,還是真觉得公牛好?”
铁头犹豫了一下,问道:“要是我跟你换了,你会不会把這小公牛给宰了吃小牛肉?虽然這小公子不会下崽子,可我還是挺喜歡它的,不想它死。”
顾盼儿:“……”为什么熊孩子总是那么欠揍呢?
“不会,我爹娘也得养一头呢!”顾盼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說出来的。
不過最后铁头還是拒绝了顾盼儿的一番好意,那個样子到底還是担心顾盼儿会宰牛吃肉,认命地养头不会下崽的牛,看得顾盼儿直磨牙,很想很想揍人!
全福家听說顾盼儿带了一头大熊回来,立马又动起了心思,虽然之前拿回来不少好东西,可那些东西再好也比不上一头大熊啊,听說那熊掌可是十分珍贵的东西,一只熊掌就能值不少银子。
只是想到顾盼儿就在村子裡,全福家就犹豫了,担心会被顾盼儿撞個正着。
“听說一只熊掌值千两呢,大表姐這次真是赚了。”說熊掌珍贵的是赵月儿,只是赵月儿沒想到自己光說珍贵,這些人依旧不敢动弹,不得已将熊掌的价值给說了出来,就不信他们不心动。
這话一落,陈氏立马就瞪大了眼睛,尖叫出声:“一千两银子?”
赵月儿道:“据說若是好熊掌,值這個钱呢!”
别說值不值這個钱了,就算是卖不到一千两银子,难道還卖不到五百两银子?全福家人立马就起了心思,就连一直装腔作势的老爷子也不免急切了起来,突然开口问道:“听說大丫這牛犯了事,也不知道這会解决了沒有,啥时候能回来。”
听到老爷子這么一說,大伙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個個朝门口奔出去。
這大丫在村裡头又咋地?趁她不在的时候把熊掌砍了拿去卖掉,等她反应過来的时候不定熊掌就卖了,這银子要是进了口袋還怕啥?這疯丫头還能杀人不成?打一顿就打一顿呗,被打一顿换回来四只熊掌,可是值透了!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
“再不开门就砸门了!”
“裡面的人都死了不成?赶紧开门!”
……无论說啥,這门就是不开。
却不想這跑到了顾盼儿门口,却吃了個闭门羹,咋都敲不开门了。
院子裡头,司南正坐在小板凳上盯着大熊看,一脸难過地說道:“听說熊掌可是個好东西,前掌千金一只還买不到呢!本公子真的很想吃啊,可是本公子這身体却无法消受,這不是欺负人么?這黑妇咋就這么残忍,非得打头熊回来……”
顾清啥也沒听见,就听到‘前掌千金一只’,這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金子,都是金子,好多好多的金子。
怪不得疯婆娘让他守好家门,原来這熊掌那么值钱,幸好這疯婆娘提醒了,要不然门口那群疯子闯进来,這熊掌還能留得住?顾清嘎巴嘴,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大门,虽然這大门被疯婆娘改装過,可他還是担心会被撞坏了。
陈氏急得团团转:“這门打不开怎么办?”
周氏阴沉着脸:“撞,使劲撞!”
碰碰碰……
被加固過的门发出猛烈的碰撞声,墙灰不断地落下,這门看起来倒沒有問題,只是门墙却似乎有些受不了,再這么撞下去,不定前面的整面墙都会倒下来,院内众人瞪大了眼睛,看得心惊肉跳的,暗道這群人疯了不成?
而陈氏见门墙直晃,胆怯道:“這墙要是倒了,大丫這疯子不会杀人吧?”
顾大花并沒有见识過顾盼儿的利害,见陈氏吓成這個样子,不屑地說道:“怕啥?大不了到时候熊掌卖了赔她几個银子,让她重新修一個就得了。”
這要是赔了钱应该沒事吧?陈氏不断地安慰自己,可不知咋地這眼皮却突然跳了起来,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边缩着缩着,却是不敢去撞门了,总觉得今個儿自己要是把這墙给撞倒了准得出事。
周氏一巴掌打了過去:“還愣着干啥,赶紧撞门!”
陈氏躲闪着直摇头:“胳,胳膊疼了,撞不动,不撞了!”
周氏又一巴掌打了過去,阴沉着脸道:“胳膊疼了就用屁股去撞,那老些肥肉就不信還能疼了!”
陈氏不免犹豫,一脸的不乐意,却又不敢反驳周氏。
赵月儿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可能觉得這样不太好,柔柔地开了口:“姥姥,這毕竟是大表姐家,咱這样撞门而进不对,要是大表姐一气之下去官府告了,可就不好了。”
周氏立马反驳:“她敢?我可是她奶奶!”
赵月儿委屈道:“姥姥何必生气,月儿只是听說大表姐病還沒全好,所以這脾气也不太好,连亲堂弟都能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伤了,這去告人的事情不定也能做得出来,虽然這可能非大表姐她本意,可到时候若是气疯了又谁能保证得了呢?”
周氏未說话,顾大花就先叫了起来:“告啥告,這会說不定她正被官兵带走了呢!谁坐牢還說不定呢!”
赵月儿闻言轻扯了扯顾大花的袖子,示意顾大花先不要說话,顾大花欲言又上,最终還是乖乖地闭了嘴,平日她就挺听這個女儿的话的,這会虽然急着想进门,但见女儿似乎有话,犹豫了一下還是决定听女儿的,毕竟一直以来听女儿的话就沒有吃過什么亏。
“不如让月儿试试,如果裡面开了门自然是好的,如果不开门你们再想办法如何?”赵月儿心想這司公子应该在還在裡,如果听到自己的声音,司公子应该会开门,到时候姥姥家的這些人再进去好了。
听到赵月儿這么一說,周氏犹豫了一下,還是挥手喊停了。
“停下,停下,先别撞了!”
正撞得起劲的顾来银不解:“干啥不撞了,這墙都快倒了,再来几次可就挡不住咱了!”
周氏瞪了他一眼:“你懂啥?让你月儿表妹去试试。”
月儿表妹?顾来银眼睛一亮,立马看向赵月儿。
赵月儿眼底下闪過一丝嫌恶,迈着碎步上前,轻轻地敲响了门,柔声问道:“司公子,請问司公子在嗎?月儿前来找司公子有事,可否开一下门。”
呕~!
闻声,一直盯着熊掌的司南差点沒吐出来!
“快說本公子不在!”司南朝顾清挥了挥爪子,满脸威胁。
顾清只觉得好笑,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对不起,司公子他不在。”
门外赵月儿顿了一下,又问:“請问司公子去了哪裡,什么时候回来。”
司南再次挥爪:“說不知道!”
顾清倒沒有拒绝,毕竟如果回答司南在的话,恐怕对方会让开门,到时候這门自己是开呢還是不开呢?不過司南這‘不知道’似乎不太适宜,于是顾清想了想,喊道:“司公子他要晚饭时回来,若姑娘要找司公子,可晚饭過后再来。”
得,這下连进去等人都不行了。
赵月儿皱了皱眉,以她观察,那司公子应该在裡面才对。
可是对方却說司公子不在,并且回话的還不是那俩仆人,而是那個表姐夫。想到這面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对周氏說了一句:“姥姥也听见了,這会月儿也是沒有办法了,姥姥若觉得撞门合适的话就撞吧!”
周氏正有此意,立马尖叫:“撞,给老娘狠狠地撞!”
众人正要下狠劲,准备一举拿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谁敢撞我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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