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唱念做打 作者:未知 陈名知道胡氏心裡的想法,拿着钱叹道,“這些钱看着不少,但家裡开销大,买药,修房子,一转眼就花沒了。”又对陈老太說,“娘,我這個家不是弱就是病,放這么多钱我心裡不踏实。這三贯娘帮我保管着,修房子、盘炕用的泥砖、木头什么的,就用這個钱,大哥去取也方便。” 老太太答应着接了過去。 陈名又拿了一贯钱给王氏說,“明天去县城一趟,把赊的药钱還了,再买些药回来。剩下的這两贯钱,一贯是請人修房子的工钱,還要给阿福母子买锅碗瓢盆。至于家俱什么的沒钱买,就把东屋的家具抬過去吧。還剩一贯多钱,只够买两個月的药。哎,天天不断顿的吃药,再多的钱都不够。” 這么一分配,六贯多钱眨眼功夫就都沒了,這個家過得也着实艰难。 吃饭的时候,依然是陈老太领着两個儿子、大孙子坐在炕上吃,這次胡氏和王氏也在這桌,挂着炕沿坐着。 陈阿福和另几個孩子在地下桌上吃。沒有陈阿菊在场,陈大虎也表现出了可爱的一面。他边大口吃着肉,边看着陈阿福干净的脸說,“阿福姑姑,你的脸洗干净了,原来长得這么俊啊,比阿菊姑姑還俊。” 陈阿福笑道,“你不怕阿菊姑姑听见了揍你?” 大虎满不在乎地說,“我又不傻,当着她的面,我会說她是咱们响锣村最好看的小娘子。” 這孩子還真是隔代遗传,不像他爹,像陈业,甚至比陈业還多了几分油嘴滑舌。 陈阿禄和大宝听了,都呵呵笑起来。 這桌很友好,可炕上那一桌就不是了,都在看胡氏演大戏。 胡氏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诉說着自己男人、儿子及自己的辛苦,“……哎哟哟,忙了大半年,无论刮风下雨他们父子都要往田间地头跑,从来都是先顾着你们家的地,再顾我們自家的地。那辛苦的,经常累得晚上爬在炕上直‘哎哟’。有一天,下着大雨,我当家的去排水,還摔了一跌,一身泥水地回来,把我心痛的……”她還捶了捶胸口,又继续說,“到哪裡去找這么心疼兄弟的人?反正除了我当家的,我就沒看到過……我這個长嫂也是個劳累的命,一进陈家门就忙得像陀螺,两個小叔都当亲兄弟疼……” 胡氏唱念做打,眉毛都拧成了一根绳,眼睛微眯,愁苦着一张脸,說到动情处,似乎要流出泪来。她在乡下還算貌美,這副样子像极了戏台子上唱戏的。 听了她的话,若不知道的人,還以为大房是免費为二房种地,二房不知道回报把粮食全部收回来。 陈名和王氏都如坐针毡,每次收完庄稼,胡氏都要唱這一出。 這些话陈业還是挺受用,眼睛裡盛满笑意,嘴上却骂着胡氏,“你這個臭娘们,蝍蝍歪歪個啥?兄弟手足,就是要相互帮衬。” 陈名听了,赶紧给陈业满了上酒。說道,“弟弟谢谢哥哥了。” 陈业喝了一口酒,拍着陈名的肩膀說道,“我是长兄,爹死的早,该当照顾弟弟。” 胡氏听了,又說道,“都說长兄如父,兄弟小的时候把哥哥当成父亲一样依靠,但成人了,又有几個人能对长兄像父亲一样孝敬呢?”顿了顿,又道,“当然也不都是這样不记情的人,三叔還不错,知道我当家的养他养得辛苦,会时常孝敬……” 這话又让陈业红了脸,忙骂道,“我說你這個臭娘们,說這些干啥?我們兄弟互相扶持,那是我們感情好。你說那些,不是挟恩那啥嗎?” 陈老太特别不喜歡听胡氏說這些。开始大儿喜歡听,她就沒拦,现在见大儿骂了,也跟着骂起来,“听你這话,不知道的還以他们哥仨不止死了爹,连娘都死了。你就当了老二、老三的娘,他们都该孝敬你。” 胡氏一顿,方沒敢继续唱下去。若是对着老三陈实,他们就是拦她也会继续往下說,說了会有好处,挨骂也值当。可二房這一家死抠不记情,說了也白說,挨骂不值当。 陈阿福通過观察及两個小正太的描述,已经对大房一家人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陈老太和陈业還是不错,比较精明,典型的老农意识,不愿意吃亏,但对儿子、兄弟都很好,也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特别是陈业,热情好帮忙,又极好面子。但胡氏却是自私沒底限,脸皮厚,什么都想着占便宜,是她的功劳她要夸大百倍捞好处,不是她的功劳她也有本事划拉過去。 大房家的几個孩子,陈阿贵不错,勤快,踏实,有些像陈业,但比陈业還要老实,不善言辞。這個性格,既不像陈业,也不像胡氏。他很小就被望子成龙的陈业送去读书,可就是读不进去。到他十二岁就闹死闹活不去读书,陈业无法,只得送他去府城跟着陈实学经商。可惜他也不喜歡,說做生意费脑筋,头痛,半年后自己就偷偷跑回了家。陈业无法,只得让他跟着自己一起种地。 陈阿兰比较温柔,也勤快,偶尔還会来二房向王氏請教绣活。只不過有些嫌弃傻阿福,但大面上過得去,也不会欺负她。 陈阿菊像胡氏,极其自私,又阴坏,却沒有胡氏的精明。从小就喜歡欺负陈阿福,经常把傻阿福打哭。长大后因为說亲不顺,更是把陈阿福和陈大宝恨上了。 胡氏沒敢再继续唱了,几個人又說起给阿福、大宝修房子的事。 陈名的意思是,請陈业帮着张罗,請几個人来修,别人给多少钱,他家就给多少钱,再管一顿晌饭。 陈业点头道,“就那么小一個院儿,三间草房,用不了多少人。我和阿贵,再請三個人,十几天就能修好。你只给那三個人工钱,我和阿贵的不用给。” 陈名忙道,“那咋行,该怎样就怎样,不能让大哥、侄子白辛苦。” 胡氏也急道,“是啊,二叔咋好意思让你们白干活呢。” 陈业眼睛一瞪,霸道地說,“咋不行?听我的。”又对胡氏說道,“你娘家兄弟我還帮衬少了嗎?二弟家的日子不好過,当哥哥侄子的帮点忙是应该的,不许你偷偷管他们要钱。” 陈阿贵也点头附和。 …………………… 谢谢keppra的红包,让亲破费了。谢谢赫拉@芊琳的荷包,谢谢亲们的各种支持,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