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为种啥苦恼
转眼间，一月過去，家家户户都已经收完了麦子，又开始准备种秋季作物，就是玉米花生大豆之类。
田廉早已经在两個月之前就发动全家挑出粒大饱满的种子来，准备时候到了就开种。
這一日，午饭桌上。
“老头子，我今儿出去买菜，看见老钱家已经开始种花生哩，要不咱们也赶紧种了吧？”李氏有些着急的說道。
田廉吃着饭，估摸了一下，“现在是不是有点早啊？另外，咱還是多种一点玉米，少种点花生吧？”
李氏不悦，“为啥，花生可比玉米值钱哩！”
“可咱家的花生种子不够啊，要是种花生的话還得去别人家裡买种子。”田廉忧愁道。
李氏算计了算计，“老头子，要不咱就买一点种子呗，家裡還有点钱……”
田廉摇头，“你忘了，中秋也快到了，钱必须得存着，你要是花了，過节时候咋办？”
李氏一听“過节”二字，立刻耷拉了脑袋。
肖氏吧嗒吧嗒的吃了好几大口菜，嘟囔着，“我觉得娘說的对啊，花生可比玉米值钱哩，到明年一卖，就不知道能赚多少呐！”
李氏沒有底气，“可是咱沒钱呐。”
肖氏眉头一扬起，“哟，娘這话說的可不对，要想有钱，咱家也不是沒有办法，关键就看有些人愿意不愿意给咱出钱了！”肖氏說着，眼睛瞥了一眼田义德。
田义德感觉到肖氏的目光，也沒有言语，因为田暖昔已经說過了，那些银子還要用来做生意呐。
李氏琢磨了琢磨，吃不下饭了，对田义德道：“义德啊，你家那些钱要不拿出来一些？到时候分粮食我跟你爹多分给你家一些，咋样？”
李氏一开口，全家都看向田义德，田义德放下筷子，用余光扫了一下蒋氏，“娘，花生种子太贵了，而且收成不能保证，我看還是不要种太多的好。”
田义德這意思就是拒绝了，让肖氏打心裡不高兴，嘀咕道：“做啥不都一样，有赚有赔，那种玉米也不一定就收成好，万一有暴雨啥的，還不一样沒啥收成啊。”
肖氏這话不好听，但是非常合李氏的心思，李氏做梦都想一夜暴富，让自己的嫂子也来嫉妒羡慕自己。李氏就道：“老三媳妇說的对，我看呐，可以多种些花生。”
田义德犹豫了一下，道：“那這样吧，花生种子挺贵的，我跟孩子他娘商量商量再给你们個答复，你看咋样？”
肖氏不满，“還商量個啥的，一個大老爷们還决定不了這事，還啥事都听你媳妇的，不是我說，二哥這也忒窝囊了，让媳妇吃的死死的。”
蒋氏蹙眉，放下碗筷，“三弟妹，你這是啥话，我們只是商量一下，也沒說一定听我的呀。”
肖氏哼了一声，对田义德露出不屑的目光。
田暖昔心裡叹气，她已经忍受肖氏很久了，现在忍无可忍，就說道：“那既然家裡有事都听男人的，那三婶有啥可插嘴的，這事還得是三叔我爹還有爷爷决定！”
這意思就连李氏都不该插嘴，着实叫李氏心裡不痛快，可是又找不到理由反驳人家，就道：“那行吧，快点给答复，别让我們等太久了。”
吃過饭，回到西厢房裡，田义德直截了当道：“娘的意思是多种花生，你们看咋样？”
蒋氏脸上沒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是否不高兴，她淡淡道：“听你的吧，种花生也可以。”
田中磊一边整理着一堆书本，一边道：“不過我觉得吧，既然钱是咱家出，那分粮食的时候還是得多给咱一些，虽然爷爷也這么說了，但是還是提前就說好的好，免得闹矛盾。”
田义德闻言，目光变了变，有些诧异道：“中磊，你现在咋好像变了似的？”
田中磊摇了摇头，走向田义德，道：“爹，不是我变了，是我终于明白了，家斗不可避免，很多时候咱就不能一味忍让，当初的大伯母是怎么算计咱家的，你可别忘了，虽說二伯母沒那么坏，但是也沒多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蒋氏琢磨了一下，赞同道：“中磊說的对。”
“那行吧，那咱就拿出二两银子来买花生种子，多种一点，收成好最好，收成不好了，爹娘也无话可說了，咋样？”田义德最后问。
“行，我同意。”蒋氏道。
“爹，我也同意。”田中磊也道。
“我不同意。”田义德刚要转身去回复田廉和李氏，见田暖昔望着天空喃喃的說了這么一句。
田中磊疑惑的拍了田暖昔一把，“妹子，你咋了？想啥呢？为啥不同意？”
田暖昔的目光一直仰望着天空，望着蔚蓝蔚蓝的天空，蹙着眉头，“今年恐怕雨水少，种植花生前期最怕旱，真要是不下雨，恐怕颗粒无收。”
“不会吧？”田中磊吓得跳了起来，“你可别吓唬我，咱乡下人重地，就怕旱涝灾害呢。再說了，前几個月不是還下了一场大雨嗎？”
蒋氏也下了炕头，对于农家人来說，這可是大事，万一真的闹旱灾的话，那全村全镇人的生计恐怕都是問題。
田义德慌慌张张的跑出门，看了天空很大一会，有些不确定，“暖昔，你真确定這是要旱？可我咋啥都看不出来呢？”
田义德一辈子生活在农家，对于农家情况最了解不過了，现在连他都看不出什么来。而且這两年东山镇這边虽然雨水不多，倒也沒太少過。
田暖昔自然不能說出在前世时候，就遇到過一次旱灾，那时候跟着爷爷到中国西北部地区采药，春天去的时候還春暖花开，小河潺潺，可回来的时候却已经干旱到地裂，庄稼完全无法成活。那时候有一些老年庄稼人告诉了他们预测旱涝的方法，這方法就是看天。
“爹，你别不信我，這是梁家大少爷告诉我的。說今年不会大旱，但是肯定雨水少，我還是建议咱家少种花生。”田暖昔想了想，把這顶大帽子戴在了梁少玉的身上。
“這是真的？我咋不知道？”田中磊還是有些怀疑。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到梁家去问，梁家今天那几千亩地都不会种花生呢。”田暖昔继续劝說，但也不是全部都是胡诌，因为她的确听說了梁家人不打算种花生的消息。
蒋氏一個妇人，自然细心谨慎，听說人家梁家都不种花生了，自己也不太想中了，毕竟人家梁家是大户，见多识广，人家继续都這么决定了，肯定不会有差。就說道：“他爹，你告诉咱爹娘，咱不种花生了。”
“可是……”
“可是啥，万一颗粒无收，咱家還咋過日子？”蒋氏蹙眉道。
“那行，我就去說。”
很快，田义德去了南屋，不大一会，就传出李氏的叫骂声，“啥？！老二，你再给我說一遍，旱灾，你骗谁呢！咱落山村好地好山好水，咋会說旱就旱？”
肖氏也咄咄逼人道：“我看呐，老二家就是不想多花钱，就怕咱们其他人日子好過！”
“二哥，你真是不地道啊。”田义东对田义德早已经不满了，多次想让田义德出钱做点事，可是田义德每次都不给他出。
田义德被骂急了，喊道：“娘，你们咋不信我，人家梁家都是這么打算的，不信的话，你到梁家去打听去！”
“打听就打听，我還怕你了不成！”肖氏气冲冲的冲出南屋，往大门走去，边走边道：“等我打听出来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故意不愿意出钱，這事就沒完，我們不痛快，你家也别想痛快咯！”
田暖昔从西厢房的窗口看着怒气冲冲的肖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让她去打听吧，到时候打听出来了，看她還能說啥。
田义德不大一会的功夫，也从南屋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爹，你沒事吧？”田中磊忍不住关切道。
田义德摆摆手，“能有啥事，就是吵吵呗，吵吵完了也就沒事了。”
田义德从南屋回来，田暖昔就一句话沒說，坐在窗户边上的椅子上，在默默地思考着什么。
“暖昔，你想啥呢？”田中磊问。
田暖昔转過身来，沉闷道：“我已经打听過了，梁家种玉米。可是梁家几千亩地全都种玉米的话，就垄断了玉米的受益，到时候咱家也种玉米的话，恐怕卖不出去啊，物丰价贱，到时候收成再好，沒有受益也不行啊。”
田暖昔這么一說，田义德和蒋氏也沉闷下来。
“你說的沒错，那咱不能种太多玉米了。”田义德道。
蒋氏有些焦急，“那咱种啥，咱光种大豆嗎？大豆到底不能做主食，我感觉也不太好。”
“暖昔，你有啥想法沒？”田中磊想了想，想不出個头绪来，就问田暖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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