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都听你的
這一晚的柔情缱绻自不必细說。
只是舒春兰做梦都沒有想到,郑宏這個看起来寡言少语的男人,一旦关起门来行动力竟然……竟然那么强!
等到第二天醒過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升到正当空了。她却還觉得疲惫得很,就连动动胳膊爬起来的力气都沒有。
汪汪汪!
屋子裡這点微小的动静被大黑狗听到,它立马大声叫了起来。
紧接着,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郑宏端着一個碗走了进来。
男人的目光只在她身上轻轻一扫,然后就低下头,只双手把碗送到她跟前。“我做了点饭,你吃吧!”
舒春兰低头看看這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糊糊,她眉头一皱。“你做的?”
郑宏赶紧点头。“虽然不好看,可我尝過了,能吃!”
舒春兰不禁扑哧一笑。
“你喂我。”她小声說。
男人立马抬起头看着她。
舒春兰扁扁嘴。“是谁昨晚上缠了我大半夜,把我身上的力气都给折腾沒了?我现在還累得很,我爬不起来,也沒力气端碗。”
听着她的說辞,男人脑海裡不由的响起了昨晚上两個人激烈纠缠的画面,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火热起来。
“咳咳!”马上,舒春兰也发现不对,她赶紧用力咳嗽了好几声,“你又在想什么?”
男人立马反应過来。“沒什么。我這就喂你。”
忙不迭用勺子舀了一勺面糊糊,他小心翼翼的送到舒春兰嘴边。
舒春兰尝了尝……嗯,虽然不算好吃,但好歹也不难吃,還能吃得下去。她也的确是饿了,也就不多讲究,三口五口就把這一碗糊糊都给吃了個一干二净。
吃完了,她打個哈欠,男人赶紧给她拉上被子盖好。“你再睡会。”
舒春兰也不和他客气,闭上眼就真的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外头有人在小声說着话。
舒春兰定定神,竖起耳朵去听,就听到一個不算陌生的声音钻进耳朵裡——
“這是六叔的一点心意,你就拿着吧!六叔沒用,你们被欺负的时候我不敢站出来帮你们,现在你们成亲了我也只敢偷偷摸摸過来送点东西。你要是不嫌弃六叔,就把东西收下,不许给我推回来!”
然后,就是郑宏低沉的声音。“那好,我收下了。”
“好,好。不管怎么样,你也算是成家了,以后你就和……和你媳妇好好過吧!這山上其实也挺好的,挺好的。”
两個人又說了几句话,就听到沙沙的脚步声远去,這個六叔走了。
再過一会,郑宏又推门进来了。
看到躺在床上睁着眼的舒春兰,他脸上也沒有多少惊讶的表情,只管走過来把手裡的包袱放在了床沿上。
“這是什么?”舒春兰问。
郑宏当着她的面打开一看,发现裡头装着几個饼子。两個是白面做的,還有几個杂粮窝头。东西不多,不過看着就管饱。
舒春兰再抬头看看郑宏,就听這個男人慢慢开口:“六叔是我叔叔的好朋友,当初叔叔過世后,就是他们一家過来帮忙殓葬的。叔叔過世后,他也经常来看我,给我送点吃的穿的。”
“我知道。”舒春兰点点头,“一开始你收留我,也是他抓紧時間跑過去劝你送我走的吧?”
郑宏眼神一急。“六叔他沒有别的意思,他……”
“我明白的,你别這么着急,我又沒怪他。”舒春兰连忙摇头,“他们一家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当然沒胆子对抗族长他们。所以现在,咱们遭难的时候他们沒有落井下石,而是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帮咱们,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說着,她抓起一個饼子咬了口。“你看就像這個,他们就送来的很及时啊!正好我饿了!”
郑宏听了,他又眼神一暗,连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手劲那么大,捏得舒春兰都疼了。
“你松手松手,疼!”她赶紧低叫。
男人才反应過来。他忙不迭的松手,双眼却還痴痴的看着她。
“你真好。”他低声說。
舒春兰笑笑,又抓起一個饼子塞进他嘴裡。“知道我好就行,以后你可要好好对我,知不知道?”
“知道,肯定的!”男人傻呵呵的把嘴巴咧得大大的,也陪着她啃起饼子来。
六叔送来的這几個饼子真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舒春兰现在身子還虚着,实在沒力气下厨做饭。郑宏的厨艺她中午已经尝過了,实在不想晚上再尝第二次。现在正好有了這几個饼子,两個人放开肚子吃了一顿,舒春兰可算是觉得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
她也不算爱在床上待着的人。吃饱了,她挣扎着爬下床,又绕着新房走了一圈。
郑宏自然是陪在她身边的,還有大黑狗也摇着尾巴跟在他们身后。
時間過得真快,這都已经入秋了。山顶上的叶子黄得快,现在他们屋子四周围的的树上都已经多了不少黄叶。
這個时候,秋闱已经考完了吧?再過几天就该放榜了。依照文成的才学,他中举人应该不成問題。那中了举人之后,就算他沒回来,他家裡连同黄家也该抖起来了呢!到时候,他们的日子又该不好過了。一边慢慢走着,舒春兰心裡一边想着這件事。
在她走路的时候,郑宏的双眼就沒有从她身上移开過哪怕一瞬。
“其实,刚才六叔還和我說了一件事。”他突然主动开口說了一句话。
舒春兰立马回神。“什么事?”
“就前四五天吧,龙门镇上有個人找過来了,說要找坡子村的铁匠来着。”
“找你?”舒春兰立马眉梢高挑。
龙门镇,這就是三個月前他们俩去卖铁器的那個镇子的名字。
“他们是要找一個会磨刀的铁匠。”郑宏說。
“那不就是你嗎?”舒春兰脱口而出,“然后哩?黄家人二话不說就把人给赶走了?”
“不,他们先问了那個人的来意,知道他不是来找我麻烦的,然后才把人给赶走。”郑宏一本正经的回答。
舒春兰撇撇嘴。“這是当然。要是真是来找你麻烦的,他们肯定第一時間就把人送到山上来,再来玩上一手借刀杀人!”
而如果不是……那是不是說明,那些人是有要紧事找他们的?族长他们也是发现了這個事实,才急吼吼的把人给赶走了。
這对他们来說可真是件大好事。
舒春兰目光一转,她顿时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正好這房子造好了,咱们手头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要是运气好的话,再過两個月我肚子大起来,咱们要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所以趁着现在這個机会,咱们是得抓住這個机会好好规划规划,手裡先多攒点钱才行!”
“好。”看着她一脸容光焕发的模样,郑宏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不少。只要是她提议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赞同。
舒春兰也不客气,直接一把拉上他就回屋去了。
她抽开床头的柜子,从裡头拿出来一叠牛皮纸。這些都是之前每次去买东西用来包肉那些的纸,舒春兰全都沒扔,留下来了。现在,這些纸上已然用炭條画上了一個個符号。
郑宏从她手裡接過来,挨個看了一遍,脸上满是迷茫。“你要干什么,可我直說就行了。”
舒春兰捂嘴笑笑。“還记得上次咱们在龙门镇看到的那把专门用来切烧鹅的刀嗎?其实那把刀就是個噱头,给醉仙楼拿来装样子抬高那道菜身价的。”
“记得,是。”男人点头。
“所以,我有一個想法。”舒春兰笑眯眯的抽出来一张纸摆在他面前,“既然他们能折腾出切烧鹅的刀,那咱们也能做啊!只不過哩,既然這個市场已经被别人开发了,咱们不和他们抢生意,我們就来做割猪肉的刀、切青菜的刀、切萝卜的刀、削瓜果的刀,你看怎么样?”
她话音刚落,就见男人双眼圆睁,眼底也迅速闪现出一抹亮光。
“這样可行嗎?”他言语间還带着一点踟蹰,“明明一把刀就能解决的事。”
“要是寻常人家,那的确是一把刀就能解决的事。可是对于那些一直想要打出名号、做出特色来的酒楼茶馆,這样绝对可行!”舒春兰毫不犹豫的点头,“你只管相信我就行了!”
男人看看她,又把头一点。“好。”
舒春兰顿时神采飞扬。
“我就知道,我的相公最好了!”她搂住他的脖子亲上一口,就把那几张牛皮纸都抓過来在跟前摊开了,“我跟你讲,我现在的计划是這样的,咱们先做出一套来,刀子的样式我也都给你画出来了,你只管照着打出来就行了。等你把它们都给打制出来,咱们就再去一趟龙门镇!”
兴高采烈的說了半天,却沒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舒春兰一回头,才发现男人正目光呆呆的看着她。
“喂,你怎么了?”舒春兰轻轻推他一把。
男人身形一晃,這才反应過来。
“沒事。我都听你的。”他赶紧低下头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羞涩。只不過,两边耳垂上那一抹可疑的粉色還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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