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讹钱
有我在。
简单明了的三個字,却仿佛一颗定心丸,瞬息让舒春兰全身心都舒畅了。
就连翻滚了半天的胃部都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她点点头,慢慢闭上眼,就這样靠在他怀裡睡了過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舒春兰因为昨天去了一趟龙门镇,虽然只是走了去的路,回家是被郑宏推回来的,可她這次却觉得累得不行,到时候了也根本不想起床。
本打算就睡個懒觉好了,反正厨房還有现成的烧鹅哩!
结果谁知道,太阳才刚爬上天空,外头就有人骂骂咧咧的,她婶婶张氏带着娘家人找上门来了!
最先发现情况的是大黑,它立马守在大门口汪汪大叫起来。
郑宏听到声音,他立马站起来。
“你歇着,我出去看看。”他对舒春兰說。
可舒春兰坚持爬了起来。“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和那一家子,我也是该做個了断了。”
郑宏皱皱眉,可看她手脚并用的往下爬,他還是走過去把她给扶了一把。
舒春兰披上衣服,随便拢了拢头发,就被郑宏搀着出门了。
這個时候,张氏都已经站在门口骂了半天了。
一看到舒春兰出来,她就更有劲了。一手掐着腰,另一手点着舒春兰夫妻俩過来的方向,扯着嗓子叫唤。那一声声的小娼妇、贱蹄子,翻来倒去的骂個不停,一声比一声更难听。
就连郑宏冷眼看着她她也不怕。反正她背后有那么多人助阵哩!
既然這样,舒春兰也不吭声,就和郑宏站在一处,静静的听着她骂,就好像她骂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似的。
這样,张氏骂着骂着也就沒劲了。
她无力的收了叫骂,一双眼睛還不停剜着舒春兰:“下作的小娼妇,昨天我家春花和春阳好心過来看你,你不领情就算了,你還叫你男人把他们俩的胳膊都给折断了?你就是這么招待自己亲弟弟亲妹妹的?我可告诉你,這事我都已经叫人告到裡正那裡去了,现在裡正就已经派了人過来拿你了!”
舒春兰還是一动不动。
张氏见状心裡莫名一虚,她赶紧用力跺跺脚:“你不說话什么意思?心虚了是不是?”
“不,我只是在想,既然裡正都来拿我了,那人哩?赶紧把我五花大绑送到镇上去受审啊!好好的衙门的人不动弹,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叫骂,這是怎么一回事?”舒春兰慢條斯理的开口。
张氏被她问得脸色一阵青白交错。
舒春兰再歪歪头。“還是說,你這话根本就是编出来唬我的?你们根本就沒往镇上去!”
“谁說我沒……”张氏還想狡辩,舒春兰已经点头,“你们就是沒有。”
“我、我就是沒去又怎么样?”既然被戳穿了,张氏干脆胸脯一挺,“你信不信,你今天不给我一個說法,我现在就去裡正那裡告你去!反正你裡正巴不得灭了你,好拿這事来巴结文举人哩!只要我去了,保管一告一個准,他不弄死你也能给你扒下来一层皮!”
舒春兰立马脸一沉。
张氏顿时就又得意了。“怎么样,還是怕了吧?”
舒春兰冷冷瞥她一眼。“你不去裡正那裡告,還不是因为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就算我被扒下来一层皮,你们家又能好到哪裡去?反正我們俩孤家寡人的,沒了家业我男人還有一门手艺,好歹不愁吃不上饭。可你们哩?你闺女儿子都大了,儿子還要娶媳妇,你现在家裡攒的钱怕是還不够娶媳妇的彩礼钱吧?你确定要把那点钱都送进裡正腰包裡去?”
张氏被噎得說不出话。
舒春兰就嘴角一勾,轻蔑的笑了。
“我不管了!反正……反正我儿子闺女被你打断了胳膊,你们就得赔钱!”既然都已经到這個地步了,张氏直接撕破脸。那些面子上的话也不多說,一开口就要钱。
“好,你要多少。”舒春兰问。
“二十两!”张氏狮子大开口。
舒春兰冷笑。“沒有。”
“沒有你也得有!就二十两,一文钱都不能少!”张氏气势汹汹的叫。
舒春兰干脆一甩手。“那你還是去裡正那裡告吧!大不了咱们来個鱼死網破,谁都讨不到好!”
“你!舒春兰,你不要脸!”张氏气得大骂。
舒春兰只是冷笑。
眼看两個人陷入僵局,跟在张氏身后的人目光一闪,赶紧把舒春花舒春阳姐弟俩给推了出来。
這姐弟俩昨天被郑宏扔下山后,一路鬼哭狼嚎的跑回家裡。他们爹娘连夜找了附近村子的赤脚医生给他们接骨上药,忙活了大半夜才算是收拾好了。再等喘口气,今天一早他们就又被拎上山来了。
只是,不知道那赤脚医生是怎么给他们包扎的。人刚一出现,舒春兰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她肚子裡又一阵翻江倒海。
這次她沒忍住,直接一扭头哇啦哇啦的吐了起来。
一看她吐了,郑宏的眼神立马变得格外冰冷。
张氏见状,她也怒了。
“舒春兰,你這什么意思?我好好的孩子被你给弄成這样,我都還沒找你算账哩,你還敢在我跟前吐?他们有這么恶心嗎?你還给我装!你给我起来,赔钱!”
說着,她张牙舞爪的就要扑過去拉扯舒春兰。
但沒等她碰到舒春兰一根汗毛,郑宏就已经闪身拦在了她跟前。
莫名其妙的,這個男人周身迸发出一阵森然的冷意,一双眼睛就像是一汪寒潭,深幽幽的都看不见底。张氏只是抬头瞧了一眼,那股冷意就从她眼睛裡钻了进去,转瞬的功夫就传遍了全身。
她被冻得直哆嗦。
“你你你……”她结结巴巴的低叫。
郑宏从怀裡摸出来二两的碎散银子扔過去。“拿去,以后你们沒有任何关系。”
“這才多少?太少了!”张氏赶紧捡起来掂掂分量,還不满意。
郑宏立马胳膊一伸,又把钱夺了回来。“那算了。”
“别……”刚到手的钱又沒了,张氏急了。可站在她对面的是郑宏,她又沒胆子和郑宏对着干,只能咬咬牙,“算了算了,二两就二两吧!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们小辈一般计较了!”
說着,她急忙伸出手。“快把钱给我!”
“你先立字据。”郑宏却說。
“我不识字!”张氏忙叫。
“我会。”郑宏却說。
只见他刺啦一声从身上撕下来一块布,然后叫大黑叼来一块炭條,手裡接過炭條后就在布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行字,然后把布扔過去。“签字,画押。”
“我不签!谁知道你在上头写的什么!”张氏扯着嗓子叫唤。
“你可以找人去看,我不着急。”郑宏冷冷丢下這话,转身就把舒春兰给抱起来往外走。
“你们要去哪?”张氏一看,她忙又来拦。
“滚!”郑宏现在只有一句话奉送。
张氏又怒了。“你個小辈,怎么這么不知道敬重长辈啊!我可是你媳妇的亲婶婶!当初她爹娘都走了,要不是我們家收留她,给她饭吃,她早饿死在外头了!”
“你再多說一個字,就少一两银子。”郑宏冷冷开口。
這话一出口,果然封住了张氏的嘴。
和她一道来的人也被郑宏一身的气势给吓到了。眼看郑宏现在毫不退让的模样,又唯恐他和舒春兰一去不回,這样他们就一文钱都捞不到了!
好歹现在也有二两银子哩!给舒春花舒春阳看完病也能余下不少,够他们喝上好几顿酒了。
于是,有人悄悄的走到张氏身边给她出主意。“既然他能让咱们出去找人看上头的字,想来他肯定也沒乱写什么,你就赶紧去签了吧!拿了钱,咱们赶紧回家,花丫头阳小子還指着這些钱治病哩!你沒看两個孩子都已经疼成這样了?”
张氏一听,她心裡也动摇了。
好歹也是二两银子哩!這价钱真不少了。
身边人再催她几句,她也就不情不愿的拿着炭條在上头画了個圈。
“還得按上手印。”郑宏又催促。
张氏虽然满心的不乐意,可看在二两银子的面子上,她還是咬咬牙,咬破了手指在上头按了手印。不止是她,還有舒春花和舒春阳都按了。
郑宏才收了布,把二两银子扔给她。
然后,他就抱着舒春兰快步下山去了。
“呸!一对狗男女,你们不得好死!”张氏拿了钱,又沒被郑宏的冷眼看着,她立马又蹦跶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骂。“我看啊,指不定就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叫這丫头得病了哩!我看她病得可不轻!”
“肯定是的!”
一群人這么意淫着,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才终于捧着钱抬着舒春花姐弟俩下山去了。
却說舒春兰這边。她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自己吐着吐着居然晕過去了!
等她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被郑宏给抱在怀裡,走在去龙门镇的路上。
“你要干什么?”她连忙挣扎着要从他怀裡爬起来。
可郑宏死活不放手。“你病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舒春兰咬唇。“我這個应该不算是病。”
“别胡說。”
男人低声呵斥着,脚下的步子依然跨得飞快,一点都不带停。
舒春兰眼看他沒理会自己的意思,连忙又拉拉他。“别去镇上了,咱们回去吧!我沒事的。”
“不行,一定得看。”男人定定摇头,继续朝前走。
“你……好吧!”
這男人轴起来也是真轴。舒春兰干脆不再劝了,直接窝进他怀裡,安然享受起他的服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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