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夜探 作者:未知 潘永安在门口那番发泄的话,隔壁的张阿良当然听见了。 他想看看江锦绣怎么应付的,所以也就沒有出头。 待潘永安走了,他才過来敲门。 “刚才你沒事吧?那家伙变脸跟翻书一样快呢!”张阿良好笑地說。 “你都听见了?唉,得罪了這种小人,麻烦多着呢!他必定会将我手上有银子的事情到处宣扬。”江锦绣早就猜到了。 她叹了口气接着說道:“沒错,我是卖出鸡宝得了一百两银子,可是,這银子我是想拿去救我大姐的。” “你大姐怎么了?”张阿良好奇地问。 江锦绣就把自家大姐被爹娘逼着嫁了個傻子的事情,說给他听。 前世就在她拿到一百两银子后沒多久,就传来了大姐的死讯,說是生病死的。 她记得自己哭得很伤心。 可是伤心有什么用呢?大姐再也活不转来。 现在她就琢磨着:如果早一点去见大姐,能不能保住大姐的一條命呢? 如果能用银子将大姐换回来,那就太好了! 张阿良想了想說:“我陪你去看你大姐吧!” 江锦绣也怕自己一個人,被丁家欺负,有了张阿良跟着,就沒這個担心了。 第二天两人起了個大早,去江春杏嫁去的白马庄。 大姐自从出嫁以后,除了回過一次门,同家裡就沒了联络。 因为丁家有几個钱,不愿沾江家這种穷亲戚,生怕他们常常来打抽风。 她爹厚着脸皮上门過一次,顺便借点儿钱花。 丁家人爱理不理的,末了拿了一吊钱摔在江阿水面前說:“如今我們家日子也艰难,這一吊钱亲家拿去,也不指望你還了,只是,可一不可再,我們家也应酬不起。” 丁家的大狗很是狗仗人势地冲着江阿水呲牙狂呔,一付随时要扑上来咬人的样子。 江阿水到底沒那個骨气,還是忍气吞声地拿了钱走人。 回到家裡,他把丁家人好一顿大骂,却再不敢上门去。 而李桂花和江临凤她们,是从来沒有想過要去看望春杏的。 至于江锦绣,那时候年纪小,手裡一個钱也沒有,又沒出過门,自然不敢独個儿行动。 去白马庄要翻過一座山,江锦绣和张阿良搭了一辆顺路马车。 到了白马庄,已经是晌午了。打听起丁家,有人就拿手一指說:“喏,沿着河走,庄子裡最好的屋就是他家啦!” 江锦绣放眼一看,到处是茅草屋,土坯房,惟有远处一幢屋是青砖大瓦房,猜到那肯定就是丁家了。 她同张阿良商量:“如果咱们就這样上门去說明原委,丁家肯定不待见。再說了,丁家想来不缺银子,不见得为了钱,愿意把我大姐還回来。” 张阿良点点头:“這倒是的。不如咱俩等天黑了,再摸上门去偷偷观察一番,看看你大姐過得如何?到时候再想办法应对?” 他的想法,倒是同江锦绣想得差不多,所以也就点了点头。 江锦绣說:“也该吃中午饭了,我請你吃点儿好的。” 真要和丁家闹起来,還得指望着张阿良,毕竟他一身的好功夫啊! 白马庄附近就是個很热闹的镇子,江锦绣和张阿良寻到一家小饭馆,大大方方一口气点了好几個菜。 不大会子,香气四溢的菜肴就上了桌。 一盘生炒鸡,一盘溜鱼片,還有一盘青椒炒蛋,汤是青菜肉丝汤。 张阿良虽然喜歡吃,但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象村民那样粗俗;相反,江锦绣觉得他很是优雅。 “這鱼太腥,肉又粗,還沒有我捉来的鱼好吃。”张阿良压低了声音对江锦绣說。 江锦绣问:“你說的鱼,是从山谷中那個水潭裡捉来的?” “是啊!水潭裡鱼多得很,肉质又细又嫩,美味极了。”张阿良肯定地回答。 江锦绣若有所思地說:“要是咱们捉了鱼去镇上卖,倒也是條赚钱的路子。” 她知道,张阿良手上的那三两银子,早就用得差不多了;就算她有一百两银子,如果除了赎回大姐的那一份,還能剩多少呢?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 张阿良简单地应道:“好。” 江锦绣回忆起自己看见的那個山谷,树木葱郁,野果芬芳,不晓得那些野果子味道怎样? 要是好吃的话,也是可以换钱的。 她想好了,等回去后,要到山谷裡仔细地探寻一番。 两人吃饱了,为了消磨時間,只得又去镇上的集市遛哒一番。 走着走着,江锦绣突然发现,集市上的好多女子,不管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妇,眼睛不是在看各式各样的货物,而是老往她身边的张阿良身上瞄。 顺着這些人的眼光,江锦绣转头打量了张阿良一眼,发现這家伙在人群中還真是惹眼。 一件简陋的粗布衫穿在他身上都這样好看;那精致而英气的五官,卓而不凡的气质,怪不得让那些女子移不开眼睛。 张阿良板着脸小声对她說:“离开。” 简短,带着不容置疑,江锦绣一下子就想起了他曾经的经历:他說過,有许多人追杀他。 這要是引来什么麻烦,那可就糟糕了。 江锦绣二话不說,立刻随着张阿良从集市上消失了。 “下次出门,也许你得在脸上抹点锅烟灰才对。”江锦绣打趣地說。 “有道理。”张阿良很赞同。 两人走到個小树林裡,假装歇脚,在树下坐着等待天黑。 晚饭是小饭馆裡买好的馒头。 夜色浓黑,张阿良活跃了起来。 他领着江锦绣,动作利索地从院墙攀进了丁家的院子裡。 其中一间屋子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别打了!哎哟,你要咬死我嗎?呜呜呜……” 张阿良回头示意江锦绣跟上,然后循声找到那间屋子,舔破窗户纸往裡头瞧。 江锦绣也有样学样,這往裡头一看啊,直接把她闹了個大红脸,连耳朵根都红了。 原来裡间亮着油灯,帐子沒拉严实,正好看见床上光着身子的男人,和穿着肚兜的女子。 男的正在打女人,女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這還不算,男人竟然低下头,在女人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血都咬出来了,疼得女人尖声利叫。 “成天鬼叫鬼叫的!你還有脸叫,丧门星!养只鸡会生蛋,养只猪能吃肉,你說养你能干啥?嫁過来三年,连個跳蚤都沒生過,你存心害我丁家绝后是不是哇?”一個女人在门外把门板拍得嘭嘭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