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私心
黎朔脑子還沒转過弯来,但李桦已经咬牙切齿,完全沒想到白露這么损。
如果是黎朔单方面动手,那還可以定义为学生殴打老师。但是要是李桦還手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所以每次被黎朔打,李桦为了争取利益最大化只能硬生生护着自己的脸咬着牙挨下来。
“李老师,你......”教导主任沒看到黎朔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人也傻了。
李桦很清楚白露和黎朔是一边的,這时候最好的選擇就是把這事给认下来:“我的错,我一时冲动。”
教导主任看了一眼這叁人,又看了眼校长,心裡沒底:“白老师,這又是怎么個事啊,你们叁個怎么一起跑到這儿来了?”
白露沒說话,脸色不是很好。她本来打算在李桦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把别人喊過来,再借宋景行给校方一点压力,让他们把事情原原本本查清楚還黎朔一個清白。這会儿黎朔突然冒出来搅局,事情倒变得有点复杂了。
“你都干了什么自己心裡清楚。”黎朔冷冷地看了一眼李桦。
白露看了眼教导主任又犹豫又尴尬的神色,索性直接摊牌:“黎朔只是为了保护同学免受流言蜚语所以沒有選擇把事情說出来,该开除的另有其人。”
“......你知道?”黎朔看着她的侧脸,瞳孔微微收缩。
“郑玉来找我坦白了,說那两次都沒有把真相說出来心裡对你很愧疚。”白露轻轻叹了口气,“下次别再你瞒我瞒的了,要我一直猜真的很累。”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教导主任脑瓜子动得飞快,立马开始甩锅:“黎朔,你之前怎么不說呢?”
“当时那個情况,我說了你信嗎!”黎朔沒好气,“你们不都觉得我是個有暴力倾向的問題学生?”
教导主任无从反驳。李桦平时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又是老师,黎朔则天天臭着张脸拽得和二五八万似的,任谁都会觉得這两人有冲突是黎朔的問題。
“郑玉這孩子......”教导主任结结巴巴地說。
“别推卸责任了。”白露打断,“她一個女孩子,难道要她当着你们一堆男老师說這种事情?”
“人渣,就是看她最胆小,专挑她下手。”黎朔皱眉看向李桦。
李桦捂着被打了的那半张脸:“主任、校长,冤枉啊!要是我真猥亵了郑玉,她怎么可能第二次還来找我問題目?”
“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白露冷笑,“你在她草稿纸上写了什么?”
“你们女人最擅长拿這种事情诬蔑别人,沒個证据的,就随便乱說!”李桦脸色差到极点,還想骂点更难听的,奈何教导主任在场,校长也皱着眉站在旁边,他硬生生忍住了。
“谁說我沒证据。你在她草稿纸上写字的录像我拷贝下来了。”白露从随身的包裡拿出一個档案袋,“還有,你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被指控過对未成年性骚扰,只不過你那时候就很狡猾,想办法伪造不在场证明脱罪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她的学姐现在就在李桦之前上学的那所学校,白露托她在当地的华人圈子裡帮忙打听了下,发现李桦风评不怎么好,回国后倒是混得风生水起的。
“校长、主任,你们学校聘請老师都不做背景调查的嗎?”白露把档案袋递给教导主任,心情很糟糕,“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還有人在等我。”
“白老师啊,我送送你。”校长跟上她,不知为何居然有点舔,“最近碰上开学啊,事情确实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這件事。這事情,确实是学校方面沒有处理好,让你受了委屈。”
“校长,我沒受什么委屈。”白露看了跟在她身后的黎朔,“主要是這两個孩子。尤其是那位女同学,她需要心理疏导,别留下阴影了。”
“這個你放心,学校一定会安排心理疏导的。”校长保证到,仿佛白露是教育局领导,“這件事件一定认真调查、严肃处理,尽快给你和两位同学一個交代。”
校长的态度好得超乎她意料,明明她還沒把宋景行搬出来呢。白露有点莫名其妙的,不過她也单纯以为這是個关爱学生、但确实太忙的好老师。但实际上林昼和孟道生看她天天苦着一张脸,都拐弯抹角提醒了下這位刚升任的校长。两個人的身份一個比一個吓人,校长沒想到白露這個代课老师背景這么牛,生怕自己有什么疏忽把她给得罪了。
看校长這幅样子,白露语气缓和了很多:“您辛苦了。”
黎朔默默地跟着她,只敢在她說话时看一眼她的侧脸。這会他的安分不仅仅是因为校长在這所以不能对白露太亲昵,還因为他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白露。
......她沒有怀疑他。還帮他找了证据......可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這会儿几個人已经走到学校门口,都看到一個穿着白警服的年轻男人靠在车边朝這边看過来。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露露。”宋景行走過来,“碰上麻烦了嗎?”
“沒什么。”白露摇摇头,对他笑了笑,“久等了,景行。”
宋景行对她回以一笑,对校长和黎朔微微点头示意,目光在黎朔身上停留了一瞬后又回到了白露身上。
白露挽上宋景行的胳膊:“這位是光中的校长。”
“您好您好。”校长有点汗流浃背,白警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這位气场很强,看着還這么年轻,怕也是位背景了不得的大人物。
“您好。”宋景行同校长握了握手。
“景行是我男朋友。”白露犹豫了下,還是這么介绍了。
黎朔的双手猛地握成拳,但他自知沒有资格向她问什么——且不论自己的冲动和不成熟给白露带来了多少伤害,就单說两個人的條件,他凭什么要求白露不选眼前這個事业有成又性格沉稳的男人而選擇只是個高中生的他?
最主要的是這個男人看起来对她還很好。
黎朔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白露好像是一個突然出现在他世界的、不属于他的精灵,对他施了幸福的魔法后又抽身离去,徒留他在原地怀疑她是否只是一场梦境。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可算结束了!”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白露松了口气,在副驾驶位上伸了個懒腰。
“辛苦了。”宋景行看了一眼她,眼含笑意。
“還是你工作比较辛苦。”白露晃了晃小腿,“宋队,谢谢你今天帮我。”
“沒事的,不用和我客气。露露,晚上想吃什么?”宋景行听着她换回来的称呼,心裡暗暗失落。
两個人去了上次一起吃晚饭的那家店。略去了黎朔和自己的那部分后,白露和宋景行說了李桦的事,丝毫沒意识到自己属于是在吹枕边风。在她心裡宋景行不是那种会利用职权做什么的人——宋景行的确不是,但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做。至少他会盯着处理结果落实,并且确保李桦不会找白露报复。
他感觉自己很久沒见到白露了,在她身边的时候自己会暂时忘记那些繁琐而复杂的工作,彻底放松下来。宋景行想多陪一会儿她,一直将她送到电梯口。
“......宋队,你要上来坐坐嗎?”
這個点邀請宋景行去自己家意味着什么,两個人心裡都很清楚。白露的心情有点复杂,她這阵子其实在感情方面相当混乱。下午刚见面的时候她完全沉浸在黎朔那件事裡,這会儿和宋景行单独相处时又想起了自己和孟道生之间发生的种种,于是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宋景行。
她這边正出神想着,突然被宋景行抱进了怀裡。
对白露来說,宋景行今天帮了她,她就想用自己的身体来回报他。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宋景行知道她心裡在想什么,他很心疼白露。
白露,从小就沒有被好好爱過的孩子。“爱”在她看来是一种交易,别人对她好,她就想着還,甚至觉得如果她不付出得比对方多,对方就会离开她。但她本身又太恐惧也太匮乏,知道自己沒办法给别人想要的回应,因此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宋景行用叁年多的朝夕相处才让她改变了一些,但两個人分别的這半年,独自生活的白露又回到了這种思维之中。
“露露,你的身体不是一件工具......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愿意。不用觉得有负担,你也不需要還我什么。”宋景行摸着她的后脑,“你可以依赖我的。”
他的怀抱很温暖。白露被他抱在怀裡,积攒已久的不安忽然变成一滴眼泪。宋景行看着那滴眼泪落在下来,变成一小块水渍融进他微微发疼的心口。
其实白露是泪失禁的体质,但平常很少在别人面前哭。她承受痛苦的时候過于安静和勇敢,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她只是個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撇去這次和性事裡那些生理性的眼泪不谈,之前宋景行只见過一次。刚去英国的那個月,有次他深夜惊醒想去院子裡抽根烟,走到客厅的时候,从窗户裡看到白露坐在院中的草地上抱着腿哭泣。她穿着白色的睡裙,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和雪白的手臂,微微侧着脸,无声地流着泪。
月光洒在她身上,她仿佛虚无缥缈的非人间之物,让那时的宋景行产生了某种非常可怕的感觉。时至今日,那种忧虑和恐惧一直都环绕在宋景行心裡。
......想要抓住她。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永远不会松手。”宋景行收紧手臂,他感觉到怀中她消瘦的身体正微微颤抖着。“露露,你知道的。我不会对你撒谎。”
白露知道,的确如此。相识的這十年间,尽管宋景行的行事风格不再像初出茅庐时那样不近人情、锋芒毕露,但他骨子裡对自己所坚持的正义的追求从来沒有变過。他一直那么坚定地站在那裡,让人觉得宋景行就是時間的湍流中唯一固定的坐标,永远不会改变。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要再......相信一次嗎。
仿佛下定某种决心,她环抱住宋景行的背脊,将脸贴在他的胸膛。
“宋队,我有事想和你說。”
......還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宋景行說她和孟道生的事。她回抱住他的手缩了缩,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
长痛不如短痛,她這么想着,从痛楚裡借来一股莽劲。
“从道观回来的那天晚上,晚上去了孟道生家的是你嗎,宋队?”
宋景行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說:“......是我。”
白露低下了头。
宋景行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心向自己敞开一道窄窄的缝,但她就像是那种警惕心很强的小动物,从洞裡刚刚探出一点点头,又因为害怕缩了回去。
“露露,你不是我的所有物。”宋景行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這件事上你沒有做错什么。”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宋景行的安抚反而让她的情绪有点崩溃了:“不是的,都是我的错!我好混乱,我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這些混乱的感情。她动了动被宋景行牵住的手,习惯性地選擇逃避。
下意识抓紧她的手后,宋景行想起前几天去父母家看望他们时,饭桌上母亲无意說了一句“小纪妈妈說小纪已经毕业准备回国了,你们两個好多年沒见了吧”。那一瞬间宋景行如临大敌。如果纪寒知道白露也在国内,肯定会来找她。宋景行深知纪寒对白露来說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她因为某個心结在躲着纪寒。但今时不同往日,时隔四年更成熟了的两個人再见面,的确可能重归旧好。
她接纳了宋景行,也对孟道生有朦朦胧胧的好感,但白露无法从他们两個中选出一個,因为她不够喜歡他们,谁在她心裡都比不上纪寒。纪寒一出现,到时候不管是他還是孟道生,都只能看着她再一次成为“朋友的女友”,被她和纪寒划清界限,隔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宋景行意识到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要白露幸福,但他也希望......能给白露的人是他自己。
“露露,”宋景行用食指侧轻轻试去她的眼泪,“我和孟道生你不必做選擇。”
对上白露错愕的眼神,他微微笑了笑。
“我和他可以一起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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