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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幸福的雏形

作者:此鸦不再来
40?幸福的雏形

  她对于孟道生来說,是很特殊的存在嗎?

  白露回想起宋景送她回家的那天。

  她现在后知后觉地开始想,宋景行那句“我和他可以一起对你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又要怎么定义和他们两個的关系呢?

  這個话题显然不适合和宋景行和孟道生聊——他们两個对她展露出的感情让白露又觉得不知所措了。于是白露点开了俞怀瑾的聊天框,试图拐弯抹角地询问她,沒想到作为好奇心最强的人类之一的俞怀瑾迅速地直接打了电话過来。

  “什么?我是文盲我晕字!白白你和我在电话裡說。”

  “就是......我好像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白露挫败地把头埋到枕头裡。

  “你是不是還在纠结那件事啊?就上次我們去甜点店還遇见了一個极品大帅哥的那天你告诉我的。”俞怀瑾想了下,“你那天說......你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但是出于很复杂的原因和他处于薛定谔的分手状态,现在身边有好几個人在追求你,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对吧?”

  白露顿了一下:“也不是能說是追求吧......”

  “欸,难道是那种‘喜歡你、对你好又不图名分’嗎!這不就是满分情人!”俞怀瑾不知道为什么兴奋起来了,“我要是你我都爽死了,你在纠结什么呀......等等!难道你向往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嗎?”

  還真是。白露小时候就梦想自己一定要和未来的初恋男友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我靠,你们搞艺术的怎么都這么浪漫主义......還是叫理想主义来着?”俞怀瑾见她沉默,在沙发滚了一圈,“好吧,其实以前我也是!可能女孩子在小时候都有类似的天真幻想吧......总之被烂男人伤透了心后我已经谈了十七個男朋友了,男人就是工具,因为crush就是我的灵感来源!再說了,又不是你纠结完了那几個男的就不追你了,白白你别纠结了!先享受,其他的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你上次還說十五個,不到一個月你就又谈了两個啊。”白露震惊。

  “啊,一個给我的写的情歌太弱智,一個鸡蛋居然爱吃溏心的!都甩了。”俞怀瑾說前半句的时候语气严肃了点,“等等,白白,我們在說你的事吧?”

  “我感觉我做不到享受,小瑾,他们好像都是认真的,我觉得良心不安。”

  “我决定谈恋爱的时候也很认真!好吧......我的良心已经被江延年吃完了,但是,哪怕只认真了一分钟那也算认真了!”俞怀瑾抗议,“不過,重要的是白白你喜不喜歡他们吧,哪怕是对其中一個感觉有那么一捏捏的不一样。”

  白露過了老半天后艰难地开口:“......我纠结的点就在于,我发现我沒办法說一点也不在意。”

  “你看嘛。”俞怀瑾嘿嘿一笑,“看来另外的一個或者几個都是孟少那种级别的黄金单身汉!我看呢,你要是对他们沒那么喜歡,就亲亲抱抱睡睡,他们要是哪天对你不好了或者开始管不住下半身开始和别人乱搞了,你就一脚把他们踹了;你要是都是那种想有未来的喜歡呢——欸,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感觉你去主动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比较好?你猜也猜不出来,而且快刀斩乱麻嘛,他们不能接受你心裡有别人的话,你就趁着对他们還沒多少感情赶紧断了,早点好聚好散。”

  话粗理不粗。這样拖下去也不是個事,白露决定一鼓作气免得再而衰叁而竭。

  “宋队......”把宋景行约到院子裡一起泡温泉后,白露支支吾吾地开口,“你当时为什么說要和孟道生一起对我好?你想要我......给你什么?”

  “露露,我的答案是不变的。”宋景行静静地看着她,“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能幸福,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为什么?你不是說你爱我嗎,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正是因为我爱你。喜歡是想要得到你,爱是希望你能幸福。”宋景行看向她,“我当然想和你在一起。但我知道你心裡有别人,露露。你可以理解为,比起‘和你在一起’,我更希望的是‘你获得幸福’,即使你選擇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也会继续对你好的。”

  宋景行的话让白露的心颤了颤,她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我?”

  “爱不是一件靠理性能說清的事。”宋景行思考了下,忽然明白了白露真正担心的是什么,“露露,宋景行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他会犯错,也有自己私心。重要的是你很好,你值得。”

  不是“天生的狐狸精”,不是“扫把星”,不是“晦气的小孩”。

  是“你很好”和“你值得”啊

  宋景行看到她的表情,清楚她心裡也许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生改变,這让他也为她心生高兴。于是他微笑着张开了双臂:“露露,来抱抱嗎?”

  皮肤与皮肤紧紧相贴,宋景行感觉到怀裡的女孩子正在悄悄掉眼泪。但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和她相拥着。

  她止住哭泣的时候,宋景行吻了吻她白露的额头:“也去和他也聊聊吧,宝贝。”

  “能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孟道生站在房间外双手抱臂,看着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白露,叹了口气,“你叫我来难道就是为了展示下你的戒备心嗎?”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我不是。”白露连忙摆摆手,“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房间裡的沙发上迭了她冲澡前换下来的衣服,两個人只能坐在床上說话。白露知道孟道生這会儿還是有点生气,加上她和宋景行聊完后勇气已经有点再而衰了,扭扭捏捏了半天一会儿问孟道生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他冷不冷,把孟道生搞得一头雾水。

  “孟道生,对不起——”白露才开了個头,就被孟道生一把扑倒在床上。

  孟道生咬牙切齿:“白露,你敢和我提分开你就死定了,哪怕变成鬼你都别想离开我!”

  把“死定了”理解成物理意义上死定了的白露急得眼泪瞬间就出来了,沒明白自己为什么這是說了句对不起就要把命都给丢了:“不、不是。”

  看到她哭的孟道生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松开了按住她手腕的双手。堂堂孟大少爷這会居然带着点胁迫意味死死地盯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小姑娘——只为了不被她提分开。

  已经熟知怎么安抚孟道生的白露乖顺地搂上了他的脖子,孟道生身体一抖,随即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任命般放弃抵抗,叹了口气后躺在了她身侧。白露刚坐起身准备伸手把灯关了,被孟道生猛地从背后抱住了腰:“干什么去!你又跑!”

  灯熄灭的瞬间,淡淡的尴尬蔓延在只剩一点朦朦胧胧月光的房间。

  白露唯唯诺诺地开口,沒想到自己這辈子会对一個一米八几的男人說這句话:“孟、孟道生,你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

  孟道生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沒喘上来:“那也是你這個渣女害的。”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不知道为什么,白露忍着笑意,握住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我就是因为這個道歉的。孟道生,我现在還做不到完全平等地对待你和宋景行......我确实沒有像信任他那样信任你。”

  “你和他认识了很久,老宋都能說是看着你长大的了。”孟道生把她往怀裡带了带,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脊,“你和我相处的時間太短了,我們甚至都沒有好好聊過天,白露。”

  “......明明是你,只要和你在一起,不是亲就是做。”白露小声嘟囔。

  “還不是因为喜歡你,要不然才不会那样。”孟道生轻轻哼了一声。

  “只有喜歡才這样嗎......”白露說,“可是他们都說你以前有段時間......不拒绝别人。”

  孟道生沉默了一下:“......他们。到底是谁和你說的。”

  “所以——”

  两個人认识以来,孟道生的语气第一次這么认真,“我不想骗你。那段時間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白露小声重复了一下這四個字。

  孟道生察觉到她似乎很在意這件事,但他又不能說“是为了试试能不能不喜歡你”。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且不說在白露不信任他的情况下這理由听起来有多少說服力,要是他真的把自己一开始对她和這份感情都不屑一顾的事如实相告,白露会怎么想?况且那时候她還和纪寒好着,要真說了,不但会让白露在這时又想起纪寒,還会在对比之下显得自己对她更沒多少真心。

  最主要的是,孟道生也是要面子的。就算白露真的信了,肯定也会觉得他這么干又轻浮又幼稚,他好不容易在她心裡建立起来的靠谱形象就功亏一篑了。

  某人肠子都悔青了,只想抽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理由以后再告诉你。”孟道生捏着她的手,“白露,我沒有骗你。我和那些人确实什么都沒有发生,我喜歡的一直只有你。”

  “孟道生。”白露问,“你为什么喜歡我?”

  孟道生记起来以前白露也问過类似問題,他当时回答的是“不知道”——因为那时候他真的不知道。两個人难得敞开心扉聊聊天,自己如果再回答一次“不知道”,那肯定永远都别想得到她的信任了。

  孟道生沉默了一会儿:“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怀裡的人不說话。

  孟道生只能疯狂說话缓解那种羞耻到快要爆炸的感觉,平时舌灿莲花的人這会儿脑子变成一摊浆糊,完全不知所云:“白露,你很漂亮——我不是见色起意!你善良、体贴、可爱,总之就是很好——”

  說完他才发现怀裡人的肩膀在抖,孟道生撑起身子,发现白露在憋笑。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白露,你居然嘲笑我!”孟道生恼羞成怒,立马气鼓鼓地躺下背对着她,“你别想让我說第二次了!”

  “别生气嘛。”白露凑過去扯扯他的衣角,“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這四個字和你扯不上关系。我還以为你是,会算卦算一下和谁在一起最好的那种类型?”

  “谁要算這個。”孟道生不屑地說,“命哪像‘最好’那么简单。”

  “嗯?”年纪尚小的女孩子還沒能理解话裡的深意。

  孟道生转過身来,把她抱进自己怀裡,和她說了一件事。

  初涉术数的人十有八九在拿自己开刀完后也看一眼亲戚朋友的,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对所谓“命运”也充满好奇心和求知欲的孟道生也不例外。再叁求证后,他强烈要求自己的爷爷要多关心奶奶的身体情况,被孟道生吓唬后疑心病发作的老人家立刻把老伴送进了美国某家着名私人疗养机构。沒想到大半年過后,放学回家的孟道生突然听到了身在美国的奶奶去世的消息,原因是“有心理問題的疗养机构员工在水裡无差别下毒报复社会”。

  “很荒谬。”孟道生說,“但這件事让我......对‘命’有了新的理解。后来我過了很久才发现,有时候它的安排自有深意,只是人往往被自己的观念局限住,所以理解不了。能永远做到趋吉避凶的人也不存在,否则现在地球就不叫地球,而叫嬴家球了。”

  孟道生回過神来,突然发现白露已经保持沉默思考了很久。他怕她想太多,连忙换了個话题:“還是聊点别的吧。”

  袒露内心的能力和唬人的能力在孟道生身上是互补的,一开始他为了转移白露注意力說了自己最近帮朋友处理的几件事,看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又讲了些五鬼运财啊种生基啊之类的,白露听得津津有味的,开始问东问西。

  “我一直好奇,明明個子這么高,为什么你吃的东西却不多?”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练到后面就這样了。如果把我的身体想象成机器,那就是因为转化率高,所以需要的燃料不多。”

  再比如:

  “我還以为你一失联是到地底下去了,原来就是手机沒电了啊。”

  “地底下。你是說去地府办事還是当摸金校尉?”孟道生笑笑,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你要說后者的话,我上大学那会儿還真被人求着去帮過忙。”

  白露眼睛睁得圆圆的:“真的嗎?像一样。”

  “嗯。不過我沒进去,就是帮忙找到地方,然后保证他们都能活着出来。”孟道生說,“当时我在墓穴入口的地方,等他们出来等了四個多小时,快睡着的时候听见裡面有响动,就回头往裡面看了一眼,把我都给吓着了——裡面出来的不是那几個去盗墓的,是好几個穿着旗装的‘粽子’。”

  “啊?”白露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皱着眉害怕地往他怀裡钻了钻,“還真有僵尸啊......”

  她還沒来得及问“然后呢”,就发现头顶传来男人的低笑。由于贴得太紧,白露甚至能感觉到孟道生胸膛的振动。

  她当即气成河豚,目露凶光瞪着他:“孟道生,你又逗我!”

  两個人目光相接了一瞬,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时白露又瞬间消了气,她忽然心跳加速,连忙移开了视线。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孟道生用虎口抬起她的下巴:“白露,看着我。”

  白露下意识揪着床单,怯生生地向他看去。他们在能感觉到彼此呼吸的距离默默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谁都不說话,但谁都能感觉到气氛变得旖旎。

  孟道生摩挲着她的脸颊:“要和我接吻嗎?”

  她的回答是垂下的眼睫。

  孟道生撑起身来,抚着她的后颈,覆上她的嘴唇。

  他只是慢慢地用自己的唇瓣蹭着她的,温柔地吮着。明明不含任何情欲,却比两個人第一次接吻时口腔裡舌与舌的纠缠還让人脸红心跳。

  被他這么吻着的时候,白露才第一次对孟道生的喜歡有了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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