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嫡姐3
於如冰穿過來的朝代，是平行世界裏一個叫大炎朝的朝代，沒有明確的年代記載，但大致情形跟真實世界的唐宋差不多。
在大炎朝裏，對女子雖然也有各種限制，比如最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陌生男人更是要回避，但這些主要針對的是還未出閣的女子。
還好，大炎朝風氣開化，包容性極強，雖然規矩是定了，但即便不遵守，也並非到天理不容的地步，最多大家只是笑笑而已。
所以，仗着父親的寵愛，於如冰對這些規矩，向來是視若無睹。而且奇怪的一點是，不論古代還是現代，對於漂亮的人，好像會格外寬容對待，於如冰憑着這幅相貌，就更加隨着自己的性子來了。
於如冰徑直走向前院，走進會客的花廳後，衆人紛紛回頭望來，見到於如冰的一刻，原本嬉笑熱鬧的宴會，瞬間鴉雀無聲了起來。
於博海看着最疼愛的女兒大搖大擺的走了，故意裝作生氣地輕喝道：“沒規矩，女孩子家家，不在後院陪你祖母，跑到這裏胡鬧什麼？”
於如冰雖然任性是任性，但禮貌還是懂的，她一進門就彎膝行禮，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在徑直走向爹爹的席位。
於如冰走過去，坐在於博海身邊，環住了於博海的胳膊，腦袋靠在爹爹的肩膀上，一副女兒撒嬌的樣子，“爹爹別怪我了，我怕爹爹喫酒多了，晚上又會通宵難受，所以來看着爹爹，不讓爹爹多喫酒。”
於博海本來就心疼女兒，如今聽於如冰說出這番話，心裏別提多美了，強繃着嘴角，纔沒忍不住笑出來。
而席間，多半都是於博海的老朋友，也算是看着於如冰長大的，都知道於博海最中意這個女兒，都紛紛讚歎於博海好福氣，有這麼個寶貝似的閨女，不僅長得花容月色，而且還乖巧伶俐，難怪當爹的會這麼寶貝。
衆人都喝過幾杯酒，此時有些酒意上頭，誇獎的話說出來，一波接着一波，於博海聽得，別提心裏多得意了，嘴上說着謙虛的話，嘴角咧開就沒合攏過。
就在於父和友人你來我往，互相吹捧的時候，於如冰掃了一眼，宴席末位，坐着一個從於如冰進門，就一直未敢擡頭的少年。
正是他，十五六歲的年紀，眉清目秀，相貌堂堂，因爲家境貧寒，所以身形瘦削，但舉止儒雅，沒有絲毫貧賤之氣。
明年他會被當今聖上誇爲天才，以不到二十歲的年紀進入文淵閣，成爲本朝最年輕的大學士蘇文瀚。
後來又因爲治理湟河氾濫，改進水利灌溉技術，整治官員貪腐，件件事都做的出色，很快就平步青雲，三十五歲年紀，成了當朝宰相，後來也被奉爲大炎朝第一良相。
而此時呢，蘇文瀚還是一個才華不被賞識，鬱郁不得志的讀書人，因爲偶然所做的文章被於博海看到，於博海很欣賞年輕人的才學，所以今天宴會也邀請了他。
於博海向來是個心大的，在原劇情中，本來想好要幫扶蘇文瀚的，所以酒宴也邀請了籍籍無名的他，酒過三巡的於博海，問蘇文瀚有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這蘇文瀚雖然出身貧寒，又不得志，倒是性格卻清高的很，從不平白接受別人恩惠，更恥於談起自己的難處，所以聽到於博海有意伸出援助之手後，表示自己並未有難處後謝拒了。
於博海聽他這麼講，也就沒再管，等酒宴結束後，於博海第二天醒來，就把蘇文瀚忘到九霄雲外了。
而蘇文瀚，僅僅過了一年，就大放異彩。
而就在蘇文瀚官運順遂的時候，於家卻滿門遭殃，因爲蘇文瀚跟於博海只是一席之緣，後來兩人也沒多深的往來，再加上於家下大獄的時候，蘇文瀚又在外省治理澇災，所以也無法施出援手，於家就白白錯過了這麼個潛力股。
想想都可惜。
如今於如冰重生回來，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把握住潛力股的機會。
正在於如冰考慮這些的時候，話題不知不覺間，已經轉移到蘇文瀚身上了。
於博海的一個老朋友，指着於如冰說道：“我們是看着冰冰侄女長大的，在我們眼裏，冰冰自然是最好的，若想聽聽中肯的意見，還得讓一個，第一次見到冰冰的人講，聽他會怎麼說？”
這位長輩這話一出，立馬得到在座衆人的贊同。
那位長輩側過身去，看向未曾擡頭的蘇文瀚，輕聲詢問道：“蘇賢侄，你向來是個穩重性子，言談又極有分寸，在座的衆人當中，只有蘇賢侄跟於大小姐是初次碰面，不如就由蘇賢侄來評價，於大小姐是不是有傾城之姿？”
聽到衆人把話題引到自己頭上，而且還是關於於如冰的，打從於如冰進門爲止，他連頭都沒敢擡一下，整個人如坐鍼氈，生怕有什麼冒失的地方，讓於大小姐誤會他是什麼輕薄之徒。
這不怪蘇文瀚，他並非刻板迂腐之人，也不是見了姑娘，就嚇得腿軟不敢說話，他剛來京城的時候，出門甚至遭到勾欄院的花紅綠柳調戲，蘇文瀚雖然從不踏足煙花之地，但是聽着那些姑娘調戲自己，蘇文瀚也並未像見了鬼一樣，嚇得連話都不敢說就溜之大吉。
反之，蘇文瀚跟她們調侃了幾句，言語俏皮詼諧，卻不失半點分寸，笑過侃過也就罷了。
所以，即便面對年輕貌美的姑娘，蘇文瀚也並不會緊張到不敢擡頭，說不出話。
但是，眼前的這位於大小姐卻不同！
僅僅是於如冰進門時，蘇文瀚隨意掃了一眼，整個人就被震撼住了，他見過不少女子，貌美的不在少數，但從未有見過，像於小姐這樣的，貌美到驚心動魄的地步。
蘇文瀚只看了一眼，立馬就把腦袋垂了下去，他只怕再多看一眼，整個人就會呆住，出了洋相也不自知。
於小姐進來後，大家侃侃而談，唯獨只有他，如坐鍼氈，汗流浹背，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蘇文瀚已經夠窘迫的了，現在卻讓他來評價於如冰的相貌，蘇文瀚這輩子都沒有過這樣強烈的想逃離的衝動。
只是！逃是逃不掉的！只用硬着頭皮去面對！
而且，千萬不能給於小姐留下不好的印象。
蘇文瀚穩了穩心神，然後朝衆人一拱手，眼瞼微微下沉，眼眸緊盯着地面，語氣十分真誠，“於小姐實乃天人之姿，只怕放眼整個天下，也難找出一個跟於小姐相媲美之人。”
這番誇獎的話，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衆人聽了，紛紛忍不住拍手稱讚，果然說到了大家的心坎裏。
文化人就是會說話，他沒有把於如冰跟凡塵相配，而是上什到了天人的地步，這跟那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大有異曲同工的清新脫俗的馬屁味道。
那個帶頭讓吳文瀚誇讚的長輩，也是頻頻點頭，一臉的滿意之色，吹捧的話不絕於耳。
於如冰聽着這番誇讚，又瞧着蘇文瀚連頭都沒有擡，明知道他是有點害羞，但忍不住還是想逗一逗他。
也算是跟未來的潛力股拉近距離，給將來的天之驕子起碼留下點印象。
看到大家都滿意了，於如冰卻故意不滿道：“蘇公子說這話，未免太敷衍人了吧？”
衆人一聽，紛紛面露驚愕，不知於如冰何出此言，而蘇文瀚聽到這話，嚇得臉色瞬間都白了。
於如冰繼續說道：“打從我進門以來，蘇公子連頭都沒擡一下，都懶得瞧上一眼，又何來天人之姿這說？”
一提這話，衆人明白過味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起來，蘇文瀚像是被逼到絕境了，他害怕被於如冰誤會，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於小姐誤會了，蘇某沒有擡頭的原因，是不敢直視於小姐，只怕蘇某會有唐突於小姐的地方。”
聽蘇文瀚這麼一解釋，衆人都嬉笑起來，原來平時即便面對權威顯赫，也一貫從容不迫的蘇文瀚，居然害怕看一個漂亮姑娘。
衆人笑得此起彼伏，而於如冰繼續逗他道：“蘇公子這話是怕是搪塞我的吧？哪有看一眼就唐突的道理，只怕蘇公子都嚇得不敢看我，莫非我臉上長了什麼嚇人的東西？”
於如冰這話一出來，衆人又被她的俏皮話逗笑了。
蘇文瀚更加窘迫了！
於博海也是笑得不停，覺得蘇文瀚這樣子，真是又可憐又好笑，連忙安慰蘇文瀚道：“蘇賢侄，既然到了寒舍，就不必太拘禮，我們都知道，蘇賢侄不是唐突之人，所以蘇賢侄隨性一些就好！”
聽了這話，蘇文瀚緩了口氣，也讓自己鎮定下來，總算擡起了腦袋，而且看了於如冰一眼。
雖然這一眼，掃過於如冰臉頰的時候，眼神是放空的，看到的最多也只是個模糊的輪廓。
不過，這已經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席間，於博海也問了，蘇文瀚有沒有難處，需不需要他的幫忙？
蘇文瀚不出所料的，說自己沒有難處。
酒宴快結束的時候，狄文斌才趕來了，儼然一副得償所願，心意滿足的樣子，眉眼間都透着高興呢。
他沒想到於如冰會在這裏，連忙朝於如冰趕過來，大概是想感謝於如冰牽紅線之情。
於如冰只朝他淡淡一笑，隨即匆忙離開了席間，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天色已經暗沉下來，客人們大多喫醉了酒，被自己的僕人趕着馬車帶走了。
只有蘇文瀚一個人，形單影隻的走出於家宅門，回想酒宴上發生的一幕，他的心情還久久不能平復。
蘇文瀚正這樣想着，突然聽見有人在身後叫他，“蘇公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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