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难堪
“嗤,這年头连瘫子都這么关注科考了?”
“毕竟自己不能参与……”
“算了,說话别那么难听。”
江宇恒面容僵住。
“诸位切莫妄言。”与之相比,方淮安的态度算得上好极。“請问您是?”
江宇恒勉力一笑:“淮安,不知你可還记得我?我曾是你父亲的同僚……”
“什么同僚?”他话未說完,便被人打断。“淮安,你可别随便听信,這年头的骗子可不少,你我皆是读书人,世人皆知,身带残疾者不能为官!”
“可不就是,上来就一口一個同僚!那敢问,您是哪位大人?”
江宇恒出身富贵,即便是庶出,日子也不难過。后来他得中进士,虽不是什么好名次也未能进入殿试,却也给江家挣足了脸面。
可以說,他這辈子,从未這么难堪過。
他想起江暮寒的话。
逃避是无用的,他已是废人,在面对世人的诋毁时甚至做不出反驳来,如何保护江暮寒?
方淮安皱眉看着江宇恒,他记忆中确实是沒有這么一個人的。
但他父亲方志平在外放周县前,确实在京城当了一段時間的官。只是眼前這個人……江宇恒打扮简单,身边也只有一老妇一丫鬟,看着确实是单薄了些。
“父亲到周县有些年份了,从前在京城时,我年岁還小。”方淮安到底還保持了礼貌。“许是如此,才会记不住先生。”
“方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待人過于温和。”
“不错,似是這样找上门来的骗子,何故還要给他好脸色!”
“方公子大家出身,自然与你我不一样。”方淮安给人台阶,旁边的人却看不過去,更有甚者,還借机嘲弄了方淮安一番。
“……是我唐突了。”江宇恒难掩失望。他跟方志平不只是同窗和同僚,更是知己。這些年方志平外调后,他们两人也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
来周县前,他還想過给江暮寒和方淮安做媒。
江宇恒越是深想,那天江暮寒的话,便越是清晰。
“琼枝,你快些去看看少爷可有考上。”江宇恒心情复杂,便更想知道江暮寒的成绩。
“刚才還說自己是知县大人的同僚,這会又变成他儿子了。”
“按我說啊,這种人必是骗子无疑。”
“這位先生,别忙着走啊,你既是說自己的儿子也参加了此番的县试,大家同样在此等候,這样吧,你說說你儿子叫何名字。”那些人存了看笑话的心思,說话极为难听。
這中间,一直跟在方淮安身边,穿着身杭绸、大腹便便,却神色谄媚的男子更是站了出来,高抬着下巴道:“這周县内的才子,還沒有我刘庆不认识的!”
“巧了。”江暮寒本躬着身子趴在二楼的走廊上,這会骤然出声。
楼下的所有人皆是抬眼看了過来。
瞧着她那张白净漂亮的小脸时,倒是有人愣了下。
“我還真不认识你。”江暮寒笑。
“你谁阿?”刘庆砰地拍了下桌子,江暮寒眼力极佳,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他手上金闪闪的戒指。
“嗯?他们都叫我雷哦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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