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仇人不殺留着過年麼
儘管爲了不改變歷史軌跡,早已知曉未來發展的謝語棠要求自己的徒弟們在自己隕落後不得互相聯繫。
儘管謝澤安本身對於謝螢也並沒有多深的情誼,甚至嫉妒她是謝語棠到最後一刻也惦念不休的人。
但愛屋及烏的他又怎麼可能真的能對謝語棠唯一的妹妹坐視不理?
若真的能做到坐視不理,他就不會讓人在修仙界裏悄悄打聽謝螢的下落。
謝澤安與蕭迦還有江靜檀這兩位師兄師姐不同。
他在意謝語棠,所以只要是謝語棠的吩咐,他都無有不從。
可就是因爲太過於在意謝語棠,謝澤安才無法接受謝語棠多年謀劃因爲任何意外而毀於一旦。
所以他違背了謝語棠的要求,一直讓人暗中尋找謝螢的下落。
只是有謝語棠珠玉在前,即便謝螢被帶走時都是魂魄缺失的情況,謝澤安也下意識的認爲身爲謝語棠的妹妹、白矖一族的後裔,謝螢不可能是碌碌無爲之輩。
他根本想不到蕭迦他們還沒來得及引導謝螢走上修煉之路便因意外隕落,更想不到謝螢被帶回雲天宗後竟然被一羣瞎了眼的人當成廢物對待。
再加上從前謝螢還在雲天宗時,那些認識她的弟子們在外面從來都是直接以“廢物”二字作爲她的代稱。
謝澤安當然也不會料到人人口中厭惡的“廢物”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前輩,雲天宗的事情早就過去了,我都沒放在心上,前輩就別再惦記了。”
“你會不放在心上?”謝澤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雖然自己常年待在別院裏極少離開,但外面的風吹草動,他的手下都會定時前來彙報。
自宗門大比結束之後,修仙界衆人議論最多的就是魁首謝螢,恨不得將她做過的每件事情都扒出來。
而從謝螢做過的樁樁件件事情來看,她和謝語棠的溫和寬厚不同,謝螢的性格完全稱得上睚眥必報!
被謝澤安用懷疑的眼神看着的謝螢也沒有絲毫心虛,坦蕩的與其對視。
“人都死了我爲什麼還要記在心上?他們配麼?”
“你把他們都殺了?”
“當然!仇人不殺難道還要留着過年嗎?”
謝螢下意識回答完才後知後覺發現一個問題。
“怎麼?難道慕宸和顧清淮他們已死的消息這麼久還沒有傳出來嗎?”
“沒有。”
此時的謝澤安同樣恢復了平日那副淡然的模樣。
“我這裏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所以應該是被仙妖盟那邊給壓了下來。”
謝螢皺眉:仙妖盟壓這消息做什麼?她殺了慕宸等人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過她還是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接着和謝澤安說起正事……
待到二人談完正事,天色也早已暗沉下來,謝螢等人乾脆就在別院中住了下來。
儘管這次多了一個栩涯,但謝澤安的別院極大,因此他們一行人還是住在了之前曾住過的院子。
在金陽城的時候,他們所有人腦子裏的那根弦都是緊繃着,誰也不敢放鬆。
如今終於得了好好休息的機會,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在此時討論任何需要動腦子的話題,而是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然而謝螢關上房門後卻並沒有撲向那柔軟的大牀,而是在小榻上盤腿而坐,直接就開始運行心法修煉。
音音:???
【宿主,雖然我很高興你有如此上進的心,但你是不是過於捲了點?
你真就一點都不休息啊!】
“沒辦法,只要一想到我可能只有三年可活,我就擔心的要命,哪還能睡得着呢?
卷死和等死,我當然是要選擇前者的。”
謝螢語氣慢悠悠的還帶着幾絲漫不經心,反正音音是沒看出來她有半點擔心。
“好了,我要打坐了,你跪安吧。”
說完這話,謝螢也不管音音是何反應,直接單方面切斷聯繫,閉眼打坐起來。
她剛剛晉升元嬰期,本來就需要閉關幾日好去夯實一下體內的靈力,再加上她心裏確實還藏着不少疑惑,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有休息的慾望。
她和謝澤安聊了這麼多之後她才發現,其實很多事情在謝語棠留給自己的玉簡中已經說的十分清楚。
而謝澤安今日告訴她的那些也只是補足了一些事實,但對於有些疑惑卻依舊沒起到半點作用。
比如她姐姐是怎麼會認識音音的上司?
又比如原本由善魂主導的那個謝螢又去了哪裏?
再比如音音的身份……音音真的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系統嗎?她和音音的綁定又真的只是巧合嗎?
其實有的時候謝螢也會覺得自己的求知慾過於濃烈,但求知慾本就是支撐着她不斷前進向上的動力之一,所以她並不覺得求知慾旺盛有什麼不好。
只是過多的求知慾得不到解惑的時候,人多多少少也會有些煩悶。
謝螢又思考了一會兒這些問題,順便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一一梳理完畢後,這纔將那些思緒通通趕出腦海,開始專心致志的打坐調息。
——
除去謝螢之外,今夜對於有些人來說同樣是個不眠之夜。
寧明姝在離開祕境後便第一時間將寧玄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告知給了自己的哥哥寧玉朝,兄妹二人簡單商議之後都覺得這件事情不能馬虎輕視。
因此二人連謝螢的雷劫都沒來得及觀看,便領着寧家那些弟子啓程趕回雲寶城。
寧玄的事情雖然與其他人無關,但一同經歷了這些的他們同樣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多年練就的直覺告訴他們,這表面上看似平靜祥和的修仙界實際上早已是暗潮洶涌,或許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會忽然爆出一件大事。
因此柳尚也好,乾坤道宗的元嵩與神農宮的葉若桉也罷,他們離開後的第一反應都是要趕緊回去將此事告知長輩。
就連此時此刻住在客棧中的林月湘與代天也同樣沒有任何睡意,二人面對面坐在一起說話,被跳動的燭火映在窗上,猙獰若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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