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傳承

作者:思鄉明月
男神愛上鬼!

  一直窩在玉佩裏的聞傑,始終都在密切關注着外面的情況,所以他的心情變化也跟沈嶽差不多,都是從一開始的緊張期待,到錯愕無語,再到柳暗花明、豁然開朗……可到了此時此刻,卻是隻剩下一個字了:囧。

  於是他就頂着這麼一張囧臉,從玉佩裏爬了出來,與稱呼他爲“豔鬼”的元中老道士四目相對。

  “呃,”元中老道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失望地嘆氣道:“這麼普通啊,跟我想象中的‘大鬼’完全不一樣哎。”

  噗,您老想象中的“大鬼”到底是什麼鬼樣啊?聞傑的表情更囧了,看得沈嶽忍俊不禁,便幫他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要麼醜到極致,要麼美到極致,總之不該是這副普通人的小模樣唄。”元中老道很坦然地回答道,又朝沈嶽嘿笑道:“想不到你小子長得好、錢又多,口味居然這麼淡,嘖嘖嘖。”

  “……”

  沈嶽微微一笑,一點兒也不介意元中老道的打趣,說他“口味淡”,難道不是在誇獎他有節操嘛?這挺好的,他愛撫了一下聞傑炸起來的呆毛,繼續提問:“那您以前有沒有見過其他的鬼呢?”

  “如果是說跟你們家這隻差不多‘大’的鬼,那我真是第一次見。倒是曾經見過幾次比他弱小的同類,不過那也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元中老道這麼一說,就見沈嶽和沈奶奶都不自覺地往前傾了傾身子,顯然是對這個話題頗感興趣,這讓他心中頓生自豪,便一邊回憶往事,一邊興致勃勃地講述了起來:

  “第一次是在拜師的時候,師父帶着我和十九去到一處亂葬崗,那時候戰亂嘛,不少有冤有怨的人都被草草地葬在那附近,以致陰煞齊聚,活人稍稍走近一點,都會覺得汗毛倒豎,偏偏師父還帶着我們走進那墳地裏面去了,走了一段,越往裏墳包越多,忽然,他老人家眼睛一亮,指着一個墳包問我們看到了什麼……”

  說到這裏,他瞥了瞥靜坐在一旁的元白真人,嘿笑道:“十九當時啊,嚇得腿都軟了,抖抖索索地說弟子什麼也沒看到啊!”他故意捏着嗓子說出元白真人當年的回答,惹得元白真人哼了一聲,臉色頓時就不好了。

  元中老道見了,講故事的興致反而更高了,樂呵呵地接着說:“而我呢,卻是天賦異稟,一眼就看到那墳包上飄着一團半透明的東西,看上去隱隱綽綽的,有點像是一團煙霧,又像是光影,我就照實跟師父說啦,師父滿意地點點頭,告訴我那就是受到陰煞侵染的幽魂,正在凝聚鬼身,如果這片墳地能保持個百來年,那玩意兒說不定會變成一隻爲禍鄉里的厲鬼呢!”

  “然後呢?你師父把那幽魂給收了嗎?”沈奶奶和聞傑居然一起問出了這句話,沈嶽左右看看,發現他家的老頑童和阿飄就像是一對聽故事聽得興起的小夥伴,眼睛都是亮閃閃的,臉上還泛起了小紅暈呢,真是讓人看着就樂。

  “嘿,纔不是呢,當時啊,師父他老人家是把點過硃砂的銅錢劍遞給了我,讓我走過去狠狠地刺向那玩意兒!”說着,元中老道以手中的蒲扇當劍,給大家演示了一下擡劍前刺的動作,看上去似模似樣,還真有幾分高人風範呢。

  沈嶽看着點了點頭,卻又暗暗給元中老道添了一個標籤:逗比高人。

  “哇,那你當時真的過去了嗎?”沈奶奶好奇地追問。

  “當然,我毫不遲疑地就過去了,乾脆利落一劍了結,然後就被師父收爲唯一的關門弟子,成爲這一代的大師兄了。”說到這裏,元中老道得意地昂起了頭,又瞥了元白真人一眼。

  “得了吧大師兄,當時是誰半哭不哭地問師父‘會不會有危險啊’、‘我過去刺它的話它會不會反抗啊’、‘萬一它朝我撲過來怎麼辦啊’……啊哈?”元白真人抖了抖眉毛,歪了歪嘴。

  “咦,那不是你說的嘛,是你問師父‘大師兄會不會有危險啊’,而師父呢,就笑眯眯說‘不會,你看你大師兄多英勇,一劍就解決了’,嘿!”元中老道也歪了歪嘴。

  眼看着這對年紀加起來都快兩百歲的師兄弟又要開始擡槓了,沈嶽趕緊打斷他們,說:“元中爺爺果然厲害,第一次就表現得這麼好,那後來呢?您不是見過好幾次這樣的鬼怪嗎,都是怎樣的經歷呢?”

  “哎,”元中老道頓了頓,感慨道:“後面那幾次見到的‘東西’,都跟第一次差不多了,師父去捉鬼的時候我跟着學,所以又見了幾次那種鬼身未成的幽魂,基本都是飄在墳包上的,只有一次比較特殊,是飄在一口枯井裏的,不過本質還是一樣的。”

  “那麼這些鬼身未成的幽魂都是一劍刺過去就解決了嗎?有沒有跟您搏鬥過的?”沈嶽直指重點。

  元中老道“呃呵呵”了兩聲,眼珠子轉了轉,瞅了瞅捧着臉聽故事的聞傑,終於還是強行壓下了吹牛皮的欲-望,搖着頭說:“搏鬥呢,是真的沒有過,都是一劍過去就完事了,那些玩意兒沒什麼神智的,也沒什麼攻擊性,最多會飄一飄、由着本能想要逃走,但速度不快,輕易就被我們追上去解決掉了。”

  “噢,”聞傑聽到這裏,失望地說:“這樣啊,可太爺爺養的那隻鬼絕不會那麼菜的,元中爺爺從沒有過‘殺敵’經驗,只試過砍瓜切菜般地解決小嘍囉,到時候能不能行啊?”

  元中老道眨了眨眼,指着聞傑說:“你這個鬼小子是在說話嘛?我是聽不到的,只有小沈才能聽到呢。”

  聞傑“啊”了一聲,更失望了,臉都皺了起來——“不是吧,所謂的第二高手就這水平?!”

  他還有些介意之前這元中老道說他普普通通,甚至還嘲笑他家男神……什麼鬼啦,他明明也是個小帥哥好吧?而且他家男神敢跟果凍狀的阿飄談戀愛,這還不算重口味嘛?哼哼,本來就不服氣了,這時候發現這老傢伙似乎也沒多少能耐,他積攢的怨氣自然就一起爆發了。

  沈嶽笑着揉了揉自家呆寶的臉蛋,正要說些什麼,元中老道已搶先說道:“雖然聽不到鬼小子說話,我也猜得到他在說些什麼,是覺得我連他講的話都聽不到,很弱是不是?”

  聞傑連連點頭,沈嶽趕忙拽了他一下,朝老爺子笑了笑,打圓場道:“他是小孩子脾氣,凡事只看表面,體會不到您老的經驗就是實力……”

  元中老道擺了擺手表示“我是高人肚量大”,緊接着又解釋道:“我給你們打個比方吧,這凝聚了鬼身的鬼呢,張嘴說話,就好比牛羊哞哞咩咩地叫,雞鴨咯咯嘎嘎,人怎麼可能聽得懂它們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呢?甚至還有些動物,是用那什麼波來跟同類交流的,人耳根本聽不到,但這也不能說明人類都很弱吧?不同的物種當然沒法交流啊。”

  “您說的是。”沈嶽繼續微笑,表現得很有禮貌。

  “至於小沈你能聽得到鬼小子說話,那是特例,是因爲你們之間有媒介,可以直接傳遞意念,那自然就不存在障礙了。”

  元中老道的解釋似乎挺有道理的,可聞傑還是有些不忿,咕噥道:“那我又爲什麼能夠聽得懂你說話呢?我們明明不是同一個物種!”

  沈嶽覺得呆寶這問題還真有些意思,便幫他“翻譯”了出來,當然是用比較婉轉的表達方式,以免又刺激到老人家身爲“逗比高人”的自尊心。

  “哎,這個問題問得好,正是關鍵所在了。”元中老道拍了一下大腿,搖頭晃腦地說:“簡單來講,還是因爲你養的這隻鬼小子很特殊,神智如此清醒,甚至保有做人時的一切記憶,這是那些自己掙扎着留在陽世、沒人養的鬼魂們永遠都達不到的境界!所以這鬼小子當然能聽得懂我說的話了,因爲他做人的時候就聽得懂嘛。”

  說到這裏,元中老道朝聞傑擠了擠眼,聞傑嘴角一抽,勉強接受了這個還算合乎邏輯的回答。

  “不過呢,”元中老道攤了攤手,又說:“鬼小子生前就聽不懂的那些外語,還有牛羊雞鴨的語言,他現在也依舊是聽不懂的,所以小沈你就別指望他能給你當翻譯了哈。”

  沈嶽笑着“嗯”了一聲,表示瞭解,又問:“這樣說來,那些沒人養的鬼都沒法保持清醒嗎?還是他們需要修煉到一定的層次,才能恢復神智?”

  元中老道呵呵笑着搖了搖頭,好像老師講課那樣,不疾不徐地說:“首先,有人養的鬼也不是都能這麼清醒的,因爲養的方法不同嘛……至少就我的瞭解,也就是你們這一派的養鬼方法能養出這樣‘大’、這樣厲害的鬼了,嘖嘖,至於其它的流派嘛,都是養小鬼來幫他們做些陰私事,不提也罷。”

  沈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元中老道接着說:“而那些因爲種種原因留有一些意識、沒有直接消散於天地間的幽魂,想要自主凝聚鬼身,則需要漫長的積累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曾經作爲人的記憶和情感都會逐漸磨滅,最後剩下的只有執念……還有一種說法是,幽魂到了頭七之日,如果沒有足夠強烈的執念,自然就會迴歸陰冥了。所以自古以來一直有鬼魂於頭七日返家的說法,那就是那些難得沒有在死後消散的幽魂,最後看一眼家人,也就差不多執念全消,可以跟陽世永訣了。”

  聞傑“咦”了一聲,跟沈嶽對視一眼,顯然他們都想起了頭七那天發生的事,果然是有說法的。

  而元中老道的講述還在繼續:“至於那些執念很深的幽魂,雖說在頭七之後還能夠留在陽世,但他們曾經作爲人的記憶和情感都會連同神智一起被頭七的劫數帶走一大部分,所以留下的那個幽魂,其實也就相當於一個新生的特殊存在了,不能算是曾經的那個人的延續了。我這樣說,你們能明白不?”

  “明白了,”沈嶽神色肅然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我的這個家傳玉佩比較特殊,以至於聞傑的存在跟那些自然存世、自主修煉的鬼也有着不同的意義,不是養鬼者的特殊工具,也不是另類的新生,而是相當於他人生的延續?”

  元中老道眼睛一亮,“你小子悟性很高嘛!”轉而看向聞傑,嬉笑道:“原來你這鬼小子叫聞傑麼,運氣不錯啊,攤上小沈這麼個靠譜的。”

  但不等聞傑發表些感想,他又搖了搖頭,對沈嶽說:“你們家的這個玉佩啊,可不是比較特殊而已,而是非常特殊,我師父見多識廣,教給我很多東西,卻是從沒提起過這世上還有這樣的養鬼之術,與鬼平分壽命的契約也是聞所未聞,要不是先前知曉了前因後果,想破頭我也想不明白你小子的壽相怎麼會出現這樣突兀的變化……來,玉佩給我瞧瞧。”

  沈嶽沒有遲疑,馬上把玉佩取下遞了過去。

  元中老道開始仔細地查看玉佩,上下左右對光看,甚至還拿出了放大鏡,大家都不打擾他,任他研究。

  元白真人也一反常態地沉默着,神情有些複雜地看着他的大師兄,好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那樣熱情滿滿、興味十足,又像是科學家發現了新成果,恨不得廢寢忘食地繼續鑽研,鑽得越深就越覺得滿足。

  就這樣,這貴賓接待室裏安靜了好一會兒,元中老道才自信滿滿地開口道:“我知道了!這玉佩裏有一滴性質極陰的玉液,所以裏面自成一處微小的空間,可以容鬼居住。”說着他就把玉佩遞迴給沈嶽。

  沈嶽接過來,下意識地對着光看了一眼,纔想起在前些天裏,他早就把這玉佩翻來覆去地看過了,甚至還買了顯微鏡回家各種看呢,根本就看不出裏面有空洞啊。他無奈一笑,便向元中老道請教。

  “哼哼,有高人在這玉佩裏微刻了幾個陣法,既封住那玉液的陰氣不致泄露,又迷惑凡人的視覺……”元中老道拍拍胸脯,“也就是我纔看得出這裏面有玄機了。”

  沈嶽恍然受教,又詢問那些陣法的形態模樣和原理,作爲一個學霸,他永遠不會停止探究未知的。

  可元中老道卻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表示他也不清楚,“基本上所有的養鬼容器都差不多是這個原理,這是我師父告訴我的,我也就是按經驗來判斷嘛……真要問具體的,我敢說當今世上沒什麼人答得上來,就算是你太爺爺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

  “……”沈嶽和聞傑一陣無語,剛剛纔生出的幾分對高人的敬佩之情又消散了。

  “可是您之前不是說我這玉佩非常特殊嗎?”沈嶽微微皺眉。

  “特殊的是玉佩裏留下的信息,是那教你養鬼、教你簽訂契約的內容,容器都是相似的,可使用方法不同,結果自然就大相徑庭了。”元中老道正色說,而爲了顯示他的“專業”,他想了想,又說:“肯定還有外傳的祕錄吧,來,也給我看看。”他又伸出了手。

  沈嶽一聽就明白所謂的祕錄就是那捲獸皮祕籍,他當即從旅行揹包裏取出,遞了過去。

  一見這獸皮,元中老道頓時兩眼放光,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元白真人也忽然直起了背,湊過來看,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這材質……”

  “……真想剪開來畫符啊!”元中老道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抖着手翻開獸皮卷,一個勁地咕噥着“高人,這絕對是超級高人硝制的材料,這麼多年了還蘊着靈氣呢!”

  眼看着倆老道一起撲在攤開在桌面的獸皮上各種摸,聞傑偷偷搥了搥沈嶽的背,“小心他們強搶你的傳家寶哈!”

  沈嶽失笑,暗想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強搶呢……真要是敢,就按上山前奶奶說的,報警咯。

  而就在夫夫倆眉來眼去間,倆老道嘀嘀咕咕地交流了一陣,元白真人忽然就小跑出了這貴賓接待室。

  “耶?十九幹什麼去?”

  沈奶奶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了,瞪大眼睛盯着元中老道,生怕他真的拿出剪刀就把這祕籍給剪成一片片的用來畫符……她可是清楚,在他們“一家三口”出發來這裏之前,自家乖孫雖是廢寢忘食地撲在這祕籍上反覆研究,可距離真正讀懂、完全研究透,還差得遠呢,而且這祕籍裏似乎還有不少祕密,有待他們發掘。

  倒是沈嶽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這倆老道雖然是逗比二人組,但觀其眉間有正氣……咳咳,總之人品不會太差,應該不至於鬧出什麼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的事吧。

  過了一會兒,元白真人拿着一瓶子未知液體回來了,元中老道略略解釋了幾句,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把那顏色古怪的未知液體往獸皮捲上一倒——按他的話說,這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

  聞傑喫驚地大叫了一聲,沈嶽也屏住了呼吸,就見那獸皮上的字漸漸隱去,然後又有新的、一段一段的文字浮現了出來!

  “這纔像是傳說中的祕籍嘛!”聞傑一邊探頭去看那浮現出來的文字,一邊興奮地飄上飄下。

  沈嶽卻是首先想到了幸好之前有做備份……

  “來來來,大小姐和小沈快來看看,靈液的效果保持不了多久,這祕錄很快就會恢復之前的樣子了。”元中老道頭也不擡地盯着獸皮,總算還講點義氣,朝沈嶽和他奶奶招了招手。

  “嗯?”居然還會變回去?

  沈嶽趕緊掏出手機,對着變化後的祕籍就是一陣“備份”,然後才定睛去看上面的內容……

  “這些居然是玉佩之前的主人們的故事!”聞傑瞪圓了眼睛。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元中老道感慨地說:“看了這玉佩第一任主人的故事,好多疑問都有解釋啦!”

  沈嶽緩緩點頭,心神還沉浸在那故事裏。

  難怪這玉佩裏的養鬼方法那麼特殊,跟其它的養鬼流派都不一樣,原來最初的最初,這玉佩就是一個古人爲了留下他的妻子,而向一位修道的高人求來的。

  那古人是個大情癡,對他妻子摯愛至深,偏偏他的妻子年紀輕輕就得了重症,纏綿病榻好些年,任他遍尋名醫也救不回,至彌留之際才尋得一位修道的高人,千求萬求,終於打動了高人。可高人雖修仙道,也沒有改命之術,便跟那情癡說:活人留不住,芳魂卻可留,就看你情有多深,願不願意爲愛妻付出大代價了。

  那情癡當然說願意,聽了契約條件之後,甚至還笑出了聲來,因爲他本來都打算殉情了,如今還有轉機,當然高興。

  就這樣,高人爲情癡製作了這塊養鬼玉佩,還留下祕錄,教他如何如何去做……功德圓滿之後,高人就飄然遠去了。

  而情癡和他妻子呢,自然是照做了。從那以後,他們雖然人鬼相隔,卻仍舊琴瑟和鳴,攜手暢遊天下,“飲朝露、食靈草,隨心所欲、和合雙修”,結果這一人一鬼居然不知不覺就突破了某個界限,按他們的說法是“超凡脫俗,即將舉霞飛昇”了。

  既然都超凡脫俗了,這玉佩自然就沒用了。情癡夫婦便尋了另一對即將生死相隔的情癡夫婦,把這玉佩並祕錄一起送給了他們,也算是場功德。

  於是繼續往下看,一對又一對情癡的故事,都頗爲圓滿。即使後來少有能達到“舉霞飛昇”境界的夫婦,也都是在沒什麼遺憾的情況下把這玉佩和祕錄傳給了後來人……

  “咦,可最後這個故事都發生在四百多年前了哎,之後呢?就沒有好結果啦?”

  聞傑拿出他看小說的速度“唰唰唰”地看完了十幾個筆跡不同、但內容都是一致秀恩愛的故事,然後眼看着獸皮上的字跡再度隱去,高人留下的養鬼方法再度浮現,心裏又是激動欣喜,又有些忐忑不安:最近一對秀恩愛的都是四百年前的了,後來怎麼就斷了傳承?那他和他家男神,會有好結果嗎?

  元白真人輕嘆道:“四百多年啊,正好根據我們道門的傳承來說,天地靈氣就是在四百多年前徹底耗竭了,所以……之後的人再想修玄道、超凡脫俗,都難了。無論是哪家的傳承,本質都要靠靈氣啊。”

  “啊?!”聞傑一聽,驀然想起各種小說裏“末法時代”的概念,頓時倍感蕭索,連腦袋上的呆毛都軟噠噠了。

  “哎,不要急着下結論,”元中老道摸了摸下巴,一邊思考,一邊說道:“照我看啊,這個‘情癡門’的傳承真是非常非常的特殊呢,靈氣顯然不是關鍵啊,要不怎麼這些年來,妖鬼辟易,各門各派的傳承都差不多完蛋了,可小沈還能養出這麼一隻‘大鬼’來呢?要知道,就連我們的師父,也只是在年少時,跟着他的師父見過一隻百年厲鬼而已,再後來都是小打小鬧了,道門的實力也一代不如一代……還有小沈的太爺爺,稱雄近百年,不也是靠的這‘情癡門’的傳承麼!”

  “問題是那老傢伙是個大渣渣啊,整出個要命的大-麻煩,兩個月後就會找上我乖孫了,該怎麼辦?這纔是我們最需要討論的問題!”

  沈奶奶倒是沒那麼多感觸,情癡也好,靈氣也好,她都無心理會,只想找法子救她的乖孫。

  元中老道又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這個嘛,我只能說到時候會拼盡全力,可結果會怎樣,真是說不好。”

  說着他不等沈奶奶接話,就指着沈嶽和聞傑說:“倒是你們倆小子,或許可以試試變成情癡,說不定就能對抗大渣渣了呢?”

  “呃?”沈嶽頓了頓,聳肩笑道:“那麼依元中爺爺所見,到底怎麼樣纔算情癡呢?天天秀恩愛?”

  他暗想自己似乎還挺符合情癡的標準吧?至少當初他是在不知道自己會有三十歲大劫的時候就跟聞傑簽訂契約了,斷子絕孫外加壽命分一半,情真意切天地可鑑啊。

  卻沒想到元中老道竟咧嘴一笑,又露出了他那一口豁牙說:“秀恩愛?太含蓄了吧,我的意思是讓你們天天雙修啊!明白不?”

  “……”沈嶽再度無語,倒是聞傑眼睛一亮,忽然就覺得這豁牙的老道士變得有些順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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