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线索
通红的“手术中”终于暗了下来，她揉揉眼睛，看着自己父亲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样子，忍不住又红了眼角。
“爸。”
她低声唤道，手指攥紧了披在身上的外套。
孙河清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他還是沒有脱离危险期。
孙棠失魂落魄的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看着玻璃窗裡浑身插满管子的孙河清，咬紧了下唇。
沈博先是在孙河清的坠楼现场看了半晌，然后起身来到三楼的破窗户跟前。
发现這裡除了那扇破了的窗户，别无异样。
他顺着墙根一寸寸看過去，终于在一個角落发现一枚浅浅的凹陷。
那处痕迹崭新，平常人可能以为這就是担架经過时偶尔的磕碰留下的，但沈博仔细看了，又伸手摸了摸，发现這应该是一枚打斗留下的痕迹。
他伸出指头比了比，根据大小，应该是前脚掌踩在上面致使墙壁出现了凹陷。
沈博心下暗惊，如此功力，在现代社会已经是凤毛麟角。
他当即在周围寻找了起来，发现在天花板，左右两旁的墙壁上，還有十几处這样的痕迹！
這痕迹有深有浅，不過根据力道角度，可以明显分出是两個人留下来的。
其中一個是孙河清，那么另一個自然就是凶手。
沈博闭上眼睛，开始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演算起来。
根据痕迹，两個人应该是一路奔跑来到此处，黑衣人先出手直取孙河清心口，孙河清出手格挡，同时弯腰躲過黑衣人的直拳，黑衣人收不住势，已然和孙河清交换了位置。
孙河清见情况有利，当即飞起一脚踹向黑衣人胸膛，然而黑衣人早有准备，他顺势抓住孙河清脚踝，一個借力使力把他狠狠甩到了墙上。
黑衣人紧接着一個空翻，在墙壁上一蹬，一掌拍向孙河清胸口，就把刚刚站起還重心不稳的孙河清拍出了窗户。
沈博這时猛的睁眼，既然這裡不是打斗发生的第一现场，那么会是哪裡呢？
他干脆在楼道裡奔跑起来，根据墙上的痕迹将二人的打斗历程倒着演算出来，最后居然直接来到了医院的天台。
他在天台上搜索了一阵，终于在天台的铁门后面发现了一枚扣子。
那扣子表面光滑，還未沾染尘土，显然是新掉在這裡的。
他仔细观察了那扣子，发现這扣子中央只有三個眼，呈等边三角形排列。沈博之前观察過医院工作人员的制服，都清一色的是透明扣子，四個眼。
而天台风大，寻常病人肯定都是上不来的，而且天台门上有一把大锁，锁上已经有了斑驳锈迹，看来除了有钥匙的人，根本沒有其他人有机会上来。
不過那锁是开着的，并未毁坏，所以应该是孙河清开了门，接着黑衣人寻着上来了。
沈博将扣子收进口袋放好，觉得现在一切都朦胧不清，他使劲儿捏了捏那枚扣子，决定先把這些放下，先去看看孙棠的情况。
等他回来才发现手术室前已经沒人了，询问了這一层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孙河清已经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去了。
转過几個拐角，沈博终于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他远远的就看见了披着他外套的孙棠。
和初见时那副娇憨却充满這青春活力的模样不同，仅仅一天，孙棠整個人就变得憔悴起来。
她脸色苍白，本来好好收在护士帽裡的头发也漏了几丝下来，就连唇色都是苍白的，原本明亮有神的大眼此刻也失了神，呆呆的望着监护室裡的孙河清，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沈博身边经過两個护士，正对着孙棠指指点点。
“沒想到，她居然会是院长的千金。”
“本来我看她做事就毛手毛脚的，一点不像是干過活的人，沒想到啊，還真是個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不過你說啊，她一個千金大小姐，怎么就屈尊做了最底层的小护士呢，甚至连护士长都不是。”
“我倒是挺佩服她的，是想从头做起吧？虽然干活毛毛躁躁，一副经验不足的样子，不過人倒是蛮认真的，也好学。”
“這倒是，其实我還挺喜歡她的，你說這小姑娘刚参加工作，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整個家裡就剩他一個人了，她心裡肯定难受的紧。”
“哎，孙院长沒有夫人啊？”
“你才来半年，不知道吧，孙夫人早就去世了，孙院长至今未娶，也算是個痴情的人啊。”
“哎别說了别說了，那边来活了，赶紧過去吧。”
两個护士說完就转身进了病房，沈博听见她们谈话，又是心裡一紧，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保护孙棠，他觉得孙棠就应该无忧无虑，天真快乐的過完一生。
他走到孙棠旁边坐下，帮她紧了紧衣服。
“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這样，”孙棠突然說，“我爸爸他，不是自己掉下来的吧？”
沈博沉默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是有人要害他嗎？”
孙棠转過脸来，湿漉漉的眸子裡满是空洞。
“可是我爸爸他人那么好，”她突然拽住了沈博的衣角，“他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人要害他！”
“求求你，”她此刻也是慌了，居然拽住一個人就当是救命稻草，“救救我爸爸，我不知道是谁要害他，我也不想报仇，求你，我只要我爸爸活着。”
“别着急，你放心吧，”沈博郑重做出承诺，“伤害你爸爸的，一個都跑不了。”
“你，”孙棠這才像是回過神来，“你为什么要這么帮我？”
她才想起来，沈博对她来說仅仅是個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但她心裡，居然情不自禁的就将自己的信任交了出去。
“如果說，”沈博微微一顿，還是說到，“我是你哥哥，你相信嗎？”
孙棠微微张开嘴，神情是十足的惊讶。
還沒等她回话，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声音：“孙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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