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9章 生死如常 作者:未知 晨曦升起,古镇上传出些许静而不躁的声音。 鸟雀的鸣叫、船橹击水,不远处古街上的店铺搬开门板的碰撞声——都很美好! 莫槿翻了個身,慵懒的睁了睁眼,顿时觉得胸口有些不太自在的感觉,本就有着昨晚残红余韵的脸蛋变得更为柔媚动人。 悄悄地想要把那只恼人的手拿出去,谁知道她刚生出這個念头,杨砚就使坏似得悄悄地拿捏,惹得莫槿顿時間咬着了唇角,眸子裡的媚意弥漫,柔声儿悠悠的嗔了一句:“快起来了,我很少赖床這么晚的,等会出去肯定丢死人了!” “不起!”杨砚耍赖,一把将莫槿柔柔的身躯拥入怀中,细嗅着她的体香笑道,“這种感觉想让人一辈子睡在你身旁!” 莫槿‘扑哧’一笑,微微扭了一下背,往后蹭着他,嗔道:“那徐洁姐姐她们還不得怨念死我呀?你這才刚回来沒多久,别刚落下那些担子就表现出一副‘昏君’的样子,反差也太大了,而且你不是說今天還有事?” 杨砚還想耍无赖,门却敲了敲响,传来允丽的声音怯生生:“你们起来了嗎?婷姐說想出去逛街,让我问问你们去不去?” “去呀……”莫槿赶忙回答,身旁却一空。 等她反应過来,杨砚已经跳下床跑到了门边,允丽却還沒反应過来,‘呀’的一声惊呼,直接被杨砚开门后把她一把拉进了房间,一個亲吻直接凑在了允丽的嘴上,惹得她羞涩不已! “羞羞脸,大灰狼!”莫槿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不過這也只有允丽,她才不会有醋意,换成林晚晴或者其他女人的话,估计她也受不了。 允丽是来喊他们起床的,可是最终却被杨砚耍无赖的拖過去一番‘施为’,再爬起来的时候,头发和衣服都是凌乱的! 杨砚却神采奕奕的推开门下去! 客栈的楼下早已坐满了一桌子的人,徐洁和莫云裳在娴静的聊着天,何婷跟秦可人带着小孩在门槛外嬉戏着…… 莫云裳沒好气的横了一眼過来:“杨砚你也是一家之主了,该有点样子,這么晚起床,一桌子人和早餐都等你呢!” “是是是……下次不会了!”杨砚還是有些敬畏莫云裳的,忙不迭低头,惹得徐洁掩嘴一笑,附和着也训了他几句。 早餐過后,杨砚要一趟远门,也正因为這样,大家才齐聚在這裡吃這顿早餐,因为有過那种失去的感觉后,大家都有了一种共识,如果他出门办事的话,大家都会尽可能的一起吃早餐后再让他出去,生活有时候得有家庭的约束感,才会让男人不论何时何地都惦记着家的感觉! 上午,吴水水开着车過来接了杨砚离开,直达萧山机场。 …… 草原上最后一片红云落下,杨鸢儿骑马追上了陈长安的背影,气喘吁吁的苦笑道:“安哥,消息传来說林修已经回到羊城了,咱们得离开了吧?” “你怕了?”陈长安无所谓的撇嘴,冷笑道,“還不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候!” “我不怕,只是担心你!” 這句话刚落下,陈长安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扫了過来,语气冰冷道:“以后這种话最好不要让我听到!” 杨鸢儿咬了咬唇,委屈的低下头去嘀咕了一句:“人家也是担心你!” 但這一句,沒让陈长安听清楚。 天色暗了下来。 陈长安淡淡的长出一口气:“让北部伊贺家族的人都出发吧,我要去实验室一趟,其他的事情都由你支配着,得确保万无一失!” “知道了!” …… 六月初四。 杨砚在裟树和吴水水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位于国外的一处海畔,战斗的风声已经传遍四野,混合着京都的稻传家族過去的忍者杀手组织残留下来的最后一批精锐与北部伊贺家族的忍者杀手们的厮杀,将鲜血洒遍了整片滩涂! 海风凛冽! 当杨砚的身影走向实验室入口时,一排的身影却从裡面涌出,一道穿着黑色劲装的曼妙身影慢慢的走在最前面,目光凌厉的直视着杨砚,咬牙凛声道:“你真要做得這么绝嗎?他已经输掉了所有,這只是一個实验而已,如果成功的话,对生物工程和医学也有很多的意义!” “這关我什么事?”杨砚盯着站在面前的那道身影,嘲讽道,“当初我要对外推出戒毒产品,难道不是好事?陈长安可是沒有什么情面的,他用女人威胁我,就是這裡吧?在這裡……他残害了伊芙娜,导致伊芙娜至今還沒有完全康复過来,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跟我說這些屁话?” “我是谁?呵呵呵呵……”杨鸢儿仰头,发出了疯狂的笑声,“是啊,手上沾染着鲜血的又不仅是他而已,你杨砚就很干净吧?還记得杨锋嗎?他是我哥哥,死在你的手上,你大概忘了吧?整個杨家上下,我們這一家人,也只剩下我了,我是谁……你当然不用在意,但我凭什么沒资格跟你說這些?” 杨砚神色微怔,错愕道:“杨锋……我想起来了,记得他曾经拿過几次的特种比赛冠军,你是他妹妹……如果你不是跟陈长安混在一起的话,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不需要你可怜!”杨鸢儿咬着牙,“如果你還有点良知的话,从這裡离开吧!” “陈长安呢?让你一個女人站出来挡刀子嗎?懦夫到這個地步了?” “你沒资格說他!” “他就是懦夫!” “混蛋——”杨鸢儿咬着牙,眼眸裡闪烁着泪光喝了一声,“杀————” 无异于送死般的行径,随着杨鸢儿的一声令下,那些持枪的家伙微微一动,便被暗中潜伏着的赛赛、乔杉和凌轹等人击碎了头颅,鲜血遍洒! 杨鸢儿冲過去,身影距离杨砚還有七八米外,吴水水已经迎了過去,子弹在她的胸口绽出一朵血花,然后凭着蛮力,杨鸢儿冲开了吴水水的身躯,挥着匕首凌空扑向杨砚,刺過去———— ‘噗’的一声,刀锋穿過了她身上坚实的皮衣,裟树的身影蓦地挡在她的身前,狭长的太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方式将她近乎于挑了起来,只剩下她的双脚還踮着沾到土地,鲜血从她的口中、胸口……汩汩而出。 “我不想杀你,可他必须死……陈长安呢?”杨砚盯着杨鸢儿绝望不甘,生机渐渐涣散的眼眸,冷声问道。 “你永远……别想……从我這裡……得到……答……答案……” 气若游丝的最后一個字說出,杨鸢儿的嘴角浮现一丝解脱般的苦笑,瞳孔慢慢的涣散,裟树将刀锋收回的瞬间,杨鸢儿整個身躯瘫软坠地。 “他应当不在這裡了,准备去曼哈腾吧!”杨砚朝着裟树說完,低头看了一眼杨鸢儿仰面看着天空沒有闭上眼眸的尸体,叹了口气道,“其他的不用管,這個女人的尸骨想办法带回去,把她安葬在杨家的陵园。” “是。” 片刻后,战斗收尾。 杨砚踏进实验室时,裡面除了设备還在,连科学家都沒几個,找到人逼问后才知道,陈长安最近压根沒来過這裡,所有的事情都是杨鸢儿在管理着。 “情报還是有缺失啊——” …… 哈市。 這是我第一次来到北方。 杨砚的消息通過红叶和凌梦梦已经传入我的耳中,我晚他一天時間动身,当他在曼哈腾时,我已经踏足了哈市的土地上。 沒有费太大的周折,在郊外找到了那片依旧毫无冰雪痕迹的冰雪王国庄园! …… 空荡荡的实验室内! 警报声已经从外面传出,陈长安却神色平静的看着面前栩栩如生的韩烟儿,不由得伸出手去,触碰着她的脸庞。 “外面什么声音?這裡哪裡?”韩烟儿微蹙着眉头,一脸疑惑茫然的神情。 “我們在哈市,你還记得嗎?十五岁那年,我們跟着陈青他们到哈市狩打過一次猎,那次在山裡還遇上了五百斤的大野猪,烟儿你记得嗎?”陈长安紧张的盯着韩烟儿,手微微颤抖着问道。 “哈市?十五岁?打猎?”韩烟儿一脸茫然,伸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似乎是觉得有些头痛,咬牙道,“你是……长安?我……我是……” “烟儿,韩烟儿!”陈长安激动道,“你是韩烟儿啊?” “啊……记起来了!”韩烟儿拍了一下脑门,眼眸顿时兴奋起来,“我想起来了,长安你怎么在這裡啊?我为什么也在這裡?” “我們……来這裡打猎的!”陈长安笑着,找了個理由,笑道,“听到外面的猎枪声音沒?走吧……我带你出去,很危险,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韩烟儿点了点头,可是却好像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慌乱的问了一句:“我的手机呢?我要打個电话给山海……他肯定会担心我的…………” 陈长安满脸的激动、喜悦,都仿佛被這一句话如同雷电般‘轰’的一声击中,怔怔的站着,仿佛石化了一般,眼神慢慢的变得沉了下去,如同一潭清水混入了墨汁,晕开一片片的黑暗…… “祁山海是吧……”陈长安看着韩烟儿,一脸的悲哀之色,“他死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韩烟儿顿时皱眉,猛地抱头,痛苦的摇头道,“不会的,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长安你骗我,我要去找他……” 看着韩烟儿往外走出去,陈长安一动不动,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我沒有骗你,他真的死了,我设计陷害的……老师也不想他活着……這样的人就是一個祸害……他骗你的……他爱那么多女人……你被他迷惑了,知道嗎?” “不!不!” “他真的死了……”陈长安开始說出自己当年对祁山海设计推动的阴谋,眼神裡闪现出复杂的光芒,神采奕奕。 韩烟儿抱着脑袋,痛苦的咬着牙,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别說了……别說了……求你……我的头很痛……不……” “现在外面有很多人要杀我!”陈长安转身,一脸悲伤的看着韩烟儿,苦笑道,“我现在要出去了,烟儿……” “不……别……” 韩烟儿痛苦的抱着脑袋,陈长安已经在她的视线中,推开门走了出去! 光线照进来! 韩烟儿的瞳孔极不适应,望着陈长安出去的身影,她咬着牙站起来,趔趄的走了几步,最终只能痛苦的扶着门框,站在那裡,看到了陈长安的背影,還有他对面站着的……很多人! “陈长安!” “你来了?” 我错愕的看着他,似乎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他鬓角竟然完全白了,眼神也毫无危机和压迫感,只是淡笑着扫视一圈:“带這么点人来杀我嗎?” “足够了!”我坦然道,“你把大部分的人都安排在国外使了障眼法,留在這裡的人不多,外围的枪手和暗哨都清理得差不多了,该做個了断了吧?” “来吧——我不会逃,有本事杀我就過来!”陈长安嘲讽着笑了起来。 我還沒反应過来,褚连翘却发出了‘啊’的一声,所有的深仇大恨全都冲上她的脑海,如同敏捷的猎豹般,她第一個冲了過去。 陈长安冷笑着,脚步微动! 我神色大变,几乎是瞬间追着褚连翘過去,却依旧是慢了一步,褚连翘的身影陡然停住,如同撞中了一堵墙一般,被陈长安一拳击中她的双臂,身躯倒折了飞了出去! 拳与拳的碰撞,一记挟夹着冲劲与蓄力完美的八极拳击中了陈长安的拳头,皮肉与骨骼的声音沉闷传出,仿佛空气都凝滞了一下! 我的身影顿住,最先察觉到承受不住的是肩部传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仿佛整條手臂都要从肩膀处卸下去…… ‘噗’的一声,瞬息间吐出鲜血倒退! 陈长安却冷笑着,身影如电般追過来,又是一拳狠狠的击在了我的胸口,即便是横练气劲瞬息间紧绷,這一拳依旧是如同火车一般,将我击得飞了起来! 无法想象,原来月上岚所說的陈长安也是内劲高手,竟然是這样的强大! 但就在陈长安追過来想要继续追杀时,林晚的身影已然闪到了他的侧方,匕首的寒芒闪過,带着划开空气的风声,刺向了陈长安的心口! 這一刀拿捏的时机无比精妙,避无可避,但陈长安却压根沒有闪避,只是冷眼扫了林晚一眼,硬生生的扭转着身躯,任凭刀锋刺中他的肩窝,换来的是一拳击在了林晚的胸腹之间! “噗————” 林晚娇小的身躯如同中弹的燕雀,在空中抛出一道血线往后飞了出去。 我摔落在地的瞬间就爬起来,看到林晚的身影抛飞,毫不犹豫的朝着陈长安再度迎击而上,一拳轰出的同时,另外一手间藏着锋锐的寸芒! ‘砰’的一声,同样是以拳头换刀锋刺入的一击,无法想象的力量再度将我抛飞出去,而我刺出的刀锋却如愿的扎入了陈长安的一处经脉! 鲜血迸溅出来! 陈长安的步伐微微停顿一下,转头朝着倚靠在门边的韩烟儿看了一眼,表情悲伤! “别——不要————”韩烟儿使劲的摇着头,只觉得头痛欲裂! 陈长安却现出了复杂无比的笑意,仰头大笑着,朝我飞出去的身影追了過来,一時間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全都泼向了我! 我咬着牙承受着陈长安蕴藏着无比巨大的内劲的攻势,仿佛身上的筋骨都在寸寸的发出崩裂的声音! 无边的杀意中,我只是顺着本能的直觉,将刀锋几次刺入了他的经脉与血脉,可這就像是完全无法伤害到他一般! 他的攻击,依旧是蕴藏着巨大的内劲,源源不断的泼洒在我的身上。 直到,微风般的感觉拂過。 陈长安的脚步顿了顿,朝我拍出了最后一掌! “噗————” 一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飙出,如血雾一般! 他咬着牙,发出狂笑声,扭头朝着韩烟儿的方向看了一眼,嘶喊道:“韩烟儿————你真的想看到我死嗎?” 韩烟儿倚靠在门边,慢慢的滑落下去! 身影交错。 ‘噗噗’几声,锋利的寒光闪過,当凌风定定的站住时,已经将刀锋递进了陈长安的心脏,一寸寸的慢慢往裡推! “不————”韩烟儿瘫在那边,口中喷血,倒了下去! 陈长安身上全是伤口和血,那些被他以内劲强行遏制着的经脉和血脉的伤口,再這一刻再也无法约束,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执念,全都涣散! 鲜血,弥漫! 陈长安发出狂笑,悲喜不明! 慢慢的,随着凌风绞动着刀锋,而倒了下去! 凌风看着陈长安倒下去后,如同抽空了力气般,脸色苍白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往后趔趄几步,苦涩道:“可惜了……一身的内劲……” …… 七月的微风下,苍山洱海。 祁山海和叶晴歌的婚礼如约,承包了整片场地,穿着婚纱的叶晴歌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极为不满的瞪着祁山海嗔道:“讨厌死你了,早点不好嗎,现在穿婚纱多不好看啊?” “我觉得挺好的啊!”祁山海哈哈笑道。 “好你個头,你看浅茗……比我好看多了!”叶晴歌有些怨念。 “哈哈哈……自己侄女的醋也吃嗎?”祁山海凑過去,悄悄道,“你别看浅茗穿婚纱好看,可是你等会看看吧,那几個女人谁穿婚纱的样子不好看了?林修的日子能好過?” 看着那边脸色发苦的林修,叶晴歌倒是忍俊不禁的‘扑哧’笑了起来:“好吧,這样看起来花心也确实不好,今天来的這些就不說了,那几個沒来的,估计也饶不了他!” 祁山海抹了一把虚汗,嘴角闪過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過我苦恼的不是祁山海的猜测,而是万娇娇的婚纱订小了,我也沒想到万娇娇竟然比刘丹還要早,她還悄悄的保密了,现在肚子都大了起来! 看着不远处杨砚把允丽抱起来转圈圈和允丽发出银铃般笑声的画面,我不由得看到了站在旁边帮叶浅茗牵着婚纱裙摆的青秧! 她的眼神裡有着掩藏不住的羡慕,也有着淡淡的失落感! 趁着叶浅茗注意不到后面,我凑過去往她脸上亲了一口,低声笑道:“别难過了,我有個秘密和你說,只要你想开口說话了……随时告诉我……” 青秧的脸庞顿时羞红一片,奇怪的低下头去! 因为那個秘密,杨砚其实早就跟她說過了。 “喂喂喂……你俩在我裙子后面悄悄的干嘛?”叶浅茗转头,嗔笑道,“婚礼快开始了啊,我們快点過去吧?” 更远处,沈曼提着婚纱的裙摆,跟褚连翘一起走了過来! 苏草穿着宽大的衣服,眼神复杂的咬着唇,发出了淡淡的叹息声,手按在肚皮处,有些难堪…… 沒有女人不喜歡穿着婚纱的样子,她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