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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打赌(三更合一)

作者:六朝雨
顶点重生之雀神!

  “你是谁?”

  他唇角的笑容玩味,眼神却纯善的近乎无辜,越显得莫测。

  千钧一发的时候,郝萌心念直转,大吼出声:“小、小师弟!我是小师弟!”

  燕泽挑眉,似乎這個答案令他意外,反问:“小师弟?”

  “对!小师弟!”短短一刹那,郝萌的心裡迅速勾勒出一個完整的逻辑清楚的故事。他飞快的道:“我是丁垣的小师弟,毛一胡是我和我师兄的师父。我們师出同门所以牌章一样,我师兄被人污蔑入狱死了,我为了调查他的案子才委托律师。那個幺鸡图……是我們师门的图腾!”

  他镇定的与燕泽对视,心中起起伏伏,生怕被看出了端倪。

  燕泽這样子显然老早就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居然一直沒吭声就這么默默搜集证据,想想也是心机深沉。到了這时候证据确凿才来发问,也不知道能不能瞒過去。

  燕泽安静的盯着郝萌,像在思索,過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笑了一声,道:“原来是這样。”

  他把空了的玻璃杯拿起来,转身就出去了。

  郝萌愣了两秒,才反应過来,這就過去了?

  他本以为還有一场硬仗要打,脑子裡還在瞬间分析了数十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借口,结果……這就完了?

  他忙下床,穿着拖鞋也跟着出去,一出卧室,外面的米香更加浓郁,燕泽正在厨房熬粥。

  郝萌站在客厅裡,看着燕泽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我刚說的话,你相信了?”

  “信。”燕泽道。

  “你都不怀疑下?”

  “为什么要怀疑?”燕泽說:“那对我又不重要。”他好像对這件事并不上心,郝萌心道,既然不上心那刚才为什么要弄出那么大阵仗,摆出一副清官审案的架势来吓人么?

  燕泽从厨房裡出来,手裡拿着個紫色小盆,走到客厅角落放下,喊了一声:“猫妮卡。”

  郝萌震惊:“這屋還有女人?”

  過了一阵子,从沙发背后慢慢走出来一只黑色卷毛泰迪,步伐缓慢的像是慢动作,走到食盆面前嗅了嗅,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燕泽回厨房洗了洗手,重新站在砂锅前熬粥。

  郝萌暂时被面前這只狗吸引了注意,沒话找话道:“哇,你们家狗好有气质,名字也很美,狗中女神。”

  燕泽只說了四個字:“它是公的。”

  郝萌:……

  猫妮卡半個屁股坐着,就连吃饭都是懒洋洋的,一副无欲无求看淡世界的样子,有点生无可恋。

  郝萌也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跟燕泽說:“不是說泰迪那啥都挺旺盛的?最喜歡嗯那啥,怎么你家一副老大爷样子?”

  燕泽道:“我們家狗是禁欲系。”

  郝萌沉默了一下,问:“這么有個性,为什么?”

  燕泽:“家教严。”

  “我……”郝萌道:“你们家狗是禁欲系,那你呢?”

  燕泽背对着郝萌,把手上的勺子一搁,微笑着问:“你要试一下嗎?”

  “不用了。”郝萌回头就走,“你们家洗手间有备用牙刷吧?我去洗漱一下。”

  等他出来的时候,燕泽已经关了火,粥熬好了。

  他把两碗粥摆好,让郝萌坐下吃。

  粥熬得又软又稠,加了荷叶有种清香,宿醉過后起来還挺合适吃。郝萌沒想到燕泽竟然這么有烟火气,還会做饭。他想了想,還是问了想问的問題,他问:“你之前說你买的那副玉麻将,你怎么知道是我……我师兄的?還有我师父的名字,你怎么知道?”

  燕泽看了他一眼:“不想告诉你。”

  好!烦!

  這种时候装神秘,郝萌的心像百爪挠心,燕泽知道玉麻将是自己的,那他是在买之前就知道了還是买之后才知道的?但无论他怎么追问,燕泽就是滴水不漏,死也不松口。

  无奈,郝萌只得放弃了。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就试探的问:“你对我师兄怎么看?”

  燕泽有点莫名其妙,道:“什么怎么看?”

  郝萌开口:“我师兄是冤枉的,他沒有杀人。”停了停,他才继续道:“我很了解师兄,他进职业圈当时也是事出突然,为了争名谋杀田庆福,根本不可能。”

  沒有杀人,這四個字他說過无数次,可惜沒有人相信他,除了蒋桦以外。可他又觉得,应该让燕泽也了解這件事。

  燕泽“嗯”了一声,道:“你不用告诉我這些。”

  “你也不相信我师兄?”郝萌道:“其实我這一次参加新秀赛,也想私下裡调查一下這件事。但确实沒什么头绪。”

  燕泽放下筷子,他看向郝萌:“你怀疑红鹰赛队?闫昆英?”不等郝萌說完,他又道:“的确有這個可能。不過,”他的微笑微微带了嘲讽:“既然這样,你最先调查的,不该是蒋桦?”

  郝萌握着筷子的手一紧。

  昨天在赛场上,他怎么也沒想到会看见蒋桦,蒋桦穿着的衣服是红鹰赛队的队服无疑。這說明,他已经和红鹰赛队签约了。但在之前郝萌试图打听他的行踪时,得到的消息還是蒋桦在国外因为丁垣的事散心。

  三個月的時間裡发生了什么郝萌不得而知,但蒋桦的這個做法,他的确是理解不了。

  当初他還是丁垣的时候,闫昆英来拉拢他,他拒绝了。蒋桦同他說起這件事,他說自己不适合赛队,而且迟早要离开职业圈的。问起蒋桦来,蒋桦也說:“我是自由人,赛队什么的规矩太多了,還有职业规划,弄不好搭上好几年,别說是你,就算是我,死也不会入赛队。红鹰就更不会了,有钱了不起啊。”

  蒋桦死也不肯入红鹰赛队,在他死后三個月裡就成了红鹰的队员,其中发生了什么?

  见郝萌沉思,燕泽又道:“你在想什么?”

  郝萌回過神:“蒋桦不可能害我师兄。”

  “就算沒有,他一定知道什么。”燕泽說的云淡风轻:“他对丁垣隐瞒了一部分事,我想,丁垣也不知道他会和红鹰签约。”

  郝萌:“我相信蒋桦。”见燕泽盯着他,他又补充道:“师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們不怀疑朋友。”

  “哦,”燕泽仍然是微笑着,但他的笑容裡似乎又带了嘲弄,像是对郝萌的话不敢苟同,他說:“那你现在是打算,在沒有完全证据之前,无條件相信朋友,站在朋友的一边,不遗余力的支持,做一個感天动地的好人?”

  “好不好人我不知道。”丁垣坦然道:“但朋友的意义不就是這样嗎?”他丝毫不退让,和燕泽针锋相对:“如果随随便便就因为突发情况而怀疑朋友,那不叫朋友。”

  “朋友的意义就在于,无论什么情况,我們都是一伙的。”

  燕泽盯着郝萌,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似乎有点无奈,他道:“好吧,做你的朋友真幸运。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局?”

  “赌什么?”

  “赌你师兄的這位朋友,到底是不是和你们是一伙的。”他道。

  ……

  新秀赛過后,各大赛队的负责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一般来說,前几名出色的新秀会被知名一点的赛队吸纳,后面的大多留给中层赛队,有时候中层赛队也能选到一些好苗子,但是毋庸置疑,最好的肯定是被明星赛队们签走的,就像是红鹰、极光或是青羽赛队這样的。

  明星赛队大多又在新秀赛之前就有看好的对象,私下裡已经达成协议,只要在赛场上出风头打出知名度就行了。

  不過今年的新秀赛,结果却是有点尴尬。

  不知道从哪裡冒出来了一個名字都沒听過的选手,不仅揽走了冠军,還不留情面的把所有的选手都打到积分清零。這下子,其他选手根本就沒法排位,大家统一得零蛋,谁知道谁比较强谁比较弱。因此那些赛队之前就协议好的新人,根本沒打出知名度。

  简直是最稀裡糊涂的一场新秀赛,除了那個第一的冠军大出风头外,其他人都很尴尬。

  虽然尴尬,新人进队饭還是要吃的。李季轩就坐在红鹰赛队的人群中,有些腼腆的吃饭喝酒。

  红鹰赛队最出名的几個选手心高气傲,這样的迎新饭局是不来的。就算来了那些,也多是眼高于顶,只跟熟悉的人說话,把李季轩晾着。

  不過李季轩脾气好,也沒计较這些,吃到中途的时候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和郝萌打了個照面。

  李季轩记得郝萌,看见郝萌還挺高兴,问:“你怎么在這?”

  郝萌扫了一眼包厢,红鹰赛队也是财大气粗,热热闹闹的,他道:“我跟朋友過来吃饭,你们在庆祝?”

  “庆祝?”李季轩苦笑,有点赧然道:“都被清零了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刚进赛队迎新而已。”說到這裡,他突然看向郝萌:“你有沒有收到赛队邀請,你這么厉害,一定有很多赛队想招揽你。”他热切起来,“红鹰应该也会对你发出邀請的,也许我們以后能成队友!”

  郝萌挠挠头:“暂时還沒注意這些。”

  “你跟我一起进去吧。”李季轩道:“之前听赛队的人讨论過你,对你挺好奇的。你是新秀赛冠军,我想闫老板应该注意到你了。”

  這正合郝萌意,想也沒想就立刻答应了:“好啊。”

  他们两人进去包厢,郝萌這张脸昨天在新秀赛上已经出尽风头,都不用李季轩介绍,顿时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李季轩反而磕磕巴巴了,他干巴巴的介绍:“這是郝萌。”

  “认识,新秀赛的冠军嘛。”有人阴阳怪气道。

  包厢裡的队员大多都是红鹰中层选手,实力不上不下,郝萌昨天的表现,在职业圈裡也可圈可点,要是郝萌真的进了红鹰,也能算得上他们的竞争对手,妒忌有,不满有,众人的态度自然算不上热络。

  郝萌被李季轩拉到角落裡坐下,郝萌也算是看出来了,李季轩在红鹰也算是個小透明,也许本来有很大期望,但因为新秀赛得了零蛋,暂时也要被嘲一段時間。想到這裡,他還对李季轩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李季轩问:“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這么厉害?是从哪裡学的麻雀?”他扶了扶眼镜,求知若渴的样子。

  郝萌道:“自学的。”他今天来不是为了和李季轩讨论麻雀,四下裡看了一下,试探的问:“我听說蒋桦和红鹰赛队签约了,是真的嗎?”

  蒋桦也算是雀坛裡比较知名的选手了,這年头长得好看点的雀手不多,何况他還为人仗义,加上有個黑料遍地的丁垣好友反衬,话题度還挺高。

  “桦哥嗎?”李季轩一怔:“他人挺好的。具体什么时候签约,抱歉,我也刚来,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旁边一個队员和李季轩看起来关系不错,道:“蒋桦早就和我們赛队签约了,說起来,应该是三個月前。這蒋桦其实還真行,我們老板一年前就开始邀請他了,愣沒答应,但也沒一口回绝,就這么吊着,吊着吊着吧,我們還以为不成了,谁知道他又突然答应了。”

  “一年前?”郝萌问:“你确定?”

  “当然了!一年前闫老板找蒋桦的时候,就是我陪着去的!”

  郝萌心裡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年前,他刚进职业圈,和蒋桦也已经认识了进两年,称得上至交好友,但蒋桦至始自终沒跟他提起過這回事。要查這件事很简单,直接问闫昆英就是了。也就是說,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裡,蒋桦至少对他隐瞒了红鹰赛队想招揽他的事,并且在郝萌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

  被朋友隐瞒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那人還在說:“蒋桦其实挺高明的,听說最后敲定的合同比最初那份足足高了一倍价钱。都赶得上咱们赛队第一了。吊了這么长的時間,把身价提起来,其实很划算。”

  “你别胡說,”李季轩小声道:“桦哥不是你說的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老同学,”那人似乎和李季轩是旧识,說话比较无所顾忌,不以为然道:“当初不還說蒋桦和丁垣是最好的朋友,丁垣杀人的那案子只有蒋桦肯为他奔走嘛。”

  郝萌心裡一动,意识到了什么,他问:“难道不是?”

  李季轩的老同学反应過来,有点警惕的看了一眼郝萌,李季轩也看向郝萌,郝萌道:“其实我以前是丁垣的粉丝……”

  “嗨,其实這事儿告诉你也沒什么,听說赛队裡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你不要到外面到处乱說就行了。”那人压低声音,四下看了看,凑近小声道:“当初蒋桦不是给丁垣請了個律师嘛,說是一定要帮丁垣打官司打到底。后来丁垣在监狱裡就摔死了,也沒上诉成功。”

  “后来我听說,其实人蒋桦一开始就沒打算认真帮丁垣打官司,就是做做样子。”

  “不可能!”郝萌道。他說话的声音大了点,惹得包厢裡几個人朝他看過来。

  “你小声点。”李季轩的老同学着急的拦住他,道:“你這不是丁垣的粉丝,是蒋桦的粉丝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李季轩傻傻开口:“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傻不?”那人道:“丁垣杀了田庆福,是犯了众怒,谁要是帮他說话,谁就是招黑。但是蒋桦是什么人啊,丁垣职业圈裡只跟他好。要是不帮丁垣說话,别人得骂他无情无义,帮他說话,要骂他不分是非。两边不讨好。但你看人蒋桦处理的多好,‘我相信丁垣沒有杀人’,他這样信誓旦旦帮丁垣翻案,人家就会觉得他只是相信朋友,被朋友蒙骗的傻瓜而已,多可贵。”

  “其实丁垣死的恰到好处,如果他不死,上诉也绝对不会成功。因为蒋桦就沒想帮他打這场官司,他就是想借這事儿成全他自己的名声而已。你看现在,名声好了吧,又干干净净的撇开自己,进红鹰,水到渠成的事儿。”

  老同学說的头头是道,郝萌听不下去了,只觉得匪夷所思,就道:“您想象力挺丰富。”

  “乱說吧你,”李季轩也道:“他们可是朋友。”

  “朋友這回事可說不准,”那人一副阅尽千帆的模样:“人在利益面前,朋友也会翻脸的嘛。再說了,你說的朋友,谁知道是不是真心的?”他看郝萌和李季轩還是并不相信的模样,就道:“你别不信我的话,不信你去看看红鹰的高层,蒋桦进红鹰這几個月,他脾气好吧,人好吧,为啥有点名气的都不想跟他打交道?也就骗骗你们這种完全不知道状况的人罢了,真正知道内情的,也不敢轻易跟他交心。”末了,還语重心长的对郝萌道:“人心呐,可是会变的哦。”

  郝萌說不出话来,李季轩也听得有点惊讶。接下来那人說了什么话郝萌也沒认真听,他坐了一会儿,站起身道:“我還有点事,先走了。”

  才走到门口,恰好有人进来,差点撞到一起,這人道:“不好意思。”

  郝萌抬头,来人却是蒋桦。

  蒋桦看起来和从前沒有任何不一样,他還是以前爽朗大方的模样,看见郝萌倒是愣了一下,随即道:“你是……新秀赛的冠军?郝萌?”

  昨天蒋桦也来新秀赛现场观战,记住郝萌不难。

  他看郝萌不說话,又道:“你打的很棒,以后不知道有沒有机会成队友。”這几乎是有点替闫昆英招揽人才的意思了。

  郝萌试图从蒋桦脸上找出一点勉强的痕迹,不過他失败了。郝萌开玩笑道:“你们赛队的條件很好?”

  “当然。”蒋桦道:“就算之前沒进职业圈,也应该听過红鹰的名字,你要是进来,不会吃亏的。”他看上去非常真诚。

  郝萌的耳边却响起很久以前,同样的人說過的话,他說:“红鹰除了钱多点可是沒什么可取之处,闫昆英连麻雀有多少番都不清楚。谁去了谁傻,暴殄天物這是。”

  他挂着熟悉的笑容,用熟悉的语气說话,但仿佛蒙上了一层纱,让郝萌也觉得陌生起来。

  郝萌深深吸了口气,道:“谢谢,我先走了。”

  他的语气有点奇怪,惹得蒋桦也多看了他一眼。郝萌走出屋,一直往酒店外面走。

  走廊很长,他边走,脑子裡却有点混乱,但在混乱中,過去的事情又慢慢清楚的浮了起来,连带着以往长久的都有些模糊的平常记忆,都完完整整的重新展开。

  他是在进职业圈一年前遇到蒋桦的。

  毛一胡的病情在最初的时候還不是很严重,郝萌在某個场合见到了蒋桦,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蒋桦是职业圈的人。只是觉得蒋桦麻雀玩的不错,同样的,蒋桦也注意到他。他刚来到海桥市,蒋桦很热诚。

  后来毛一胡病情严重到必须做手术,郝萌钱不够,只有打比赛赚奖金,也是蒋桦在其中帮忙。關於职业圈的规矩,都是蒋桦给他科普的。蒋桦帮他挑奖金高的比赛,两人经常切磋。

  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容易,尤其是在患难时候還志同道合的朋友。

  蒋桦热情,爽朗,大方,真诚,和他一拍即合。蒋桦从不嫌弃他的野路子打法,沒有看不起他为奖金打比赛,在整個职业圈一窝蜂的黑他时,从头到尾也是站在郝萌這一边。

  郝萌也以为,蒋桦绝对是和自己一伙的。

  李季轩老朋友的那些话,郝萌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全都是真。但是,也未必全都是假。

  他走到酒店外面,停车场裡,燕泽靠着车门站着抽烟,他的黑衬衣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唯有指尖的火星明明暗暗,衬的他的眼眸异常明亮。

  郝萌走到他身边。

  燕泽平时一副纯良乖雅的样子,有时候又坏的让人发毛,說不清是好是坏,让人觉得捉摸不透。但再怎么捉摸不透,也沒有蒋桦给他带来的震撼大。

  郝萌想,和燕泽的這個赌,他還是输了。燕泽大概从一开始就料到了這個结果,现在肯定要毒舌几句。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燕泽并沒有讥笑他,只是问:“說完了?”

  “给我来一根。”郝萌道。反正喝酒酒量不好,不能借酒消愁,也许抽根烟能冷静一下。

  燕泽看了他一眼,把嘴裡的烟头熄灭丢进垃圾桶裡,拍了拍他的肩,道:“回去吧。”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郝萌也跟上去,坐进副驾。

  “你怎么不问我结果?”郝萌问。

  燕泽笑笑:“什么结果都写你脸上了。”

  “老实說我现在比较沮丧。”郝萌道:“你不知道我……我师兄和蒋桦的感情多好。”

  “我师父以前常常跟我們說,人呢,活在這個世界上,看着天天烦恼特别多,其实都是自找的。想要的越多就越烦恼,如果沒有什么所求的,就会开心很多。”他看着车上挂着的毛茸茸的坠子,目光有点怅然:“我师父带着我們這么多年东奔西走,基本上不会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所以不管是喜歡的還是讨厌的人,有时候這辈子就可能见一面,不用太计较。”

  “我……我师兄第一次在海桥呆這么久,蒋桦不是见一面的关系,是朝夕相处的兄弟,所以感情特别好。我师兄也沒什么朋友,所以对這個朋友特别珍惜。”

  无论是少年时代,還是青年时代,他和毛一胡這样匆匆忙忙的旅途,注定与大部分人都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因为从来沒有得到過,有“朋友”,才会非常珍惜。

  如果蒋桦从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有意识的隐瞒他一些事情,那郝萌就不知道,這個朋友,是后来才失去的,還是从一开始就沒有得到過。

  “名利,钱财,或是误会和不满,看开点沒問題,也可以不用计较。但是朋友,”他苦笑道:“還真不能轻松的說无所谓。”

  “所以呢?”燕泽沒有开车,只是坐着,车窗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他道:“你现在還要进职业圈嗎?”

  “当然!”郝萌道:“我還要调查我师兄的案子。而且我想了想,新秀赛闹了這么一出,不进职业圈太可惜了。”

  “你不是沮丧嗎?”

  “沮丧也要過日子。”郝萌道:“牌都是自己打的,我不能這把打烂了就不打了,谁知道会不会海底捞月赢個大满贯。”

  燕泽笑了笑:“心這么大,燕阳刚才来电话,闫昆英和他联系了,问你……”

  “我不打算进红鹰赛队了。”不等他說完,郝萌就打断了他的话。

  燕泽并沒有意外,只道:“为什么?”

  “我也是有自尊心的。而且闫昆英這個人,不坦诚,這样的赛队我进去沒有意义。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還是挑個别的赛队吧。”

  闫昆英当初来招揽他的时候,明明也已经和蒋桦在胶着,可从来沒对郝萌提過一句。明明他和蒋桦是朋友的事情整個职业圈都知道,闫昆英却装作一无所知。這绝不是无意,虽然不知道闫昆英为什么這么做,但是這样的赛队,郝萌也沒办法做到真心。

  更何况蒋桦也在裡面,如果蒋桦认出了自己的牌章,郝萌也会有麻烦。

  已经很混乱了,就沒有必要乱上加乱。

  燕泽道:“你去雪岩队吧。”

  “雪岩队?”郝萌看向他:“那不是你之前呆的赛队?”

  燕泽沒退役之前,就是雪岩队的队长。雪岩队当初也是风头极盛的赛队,只是后来燕泽退役后,后继无力,反而渐渐被红鹰之流赶超。但就算拿到现在来說,雪岩队也是圈子裡相当不错的队伍,而且比起以钱财砸出来的红鹰来,积累的口碑更好。

  但是雪岩队不怎么招收新人,因为他们内部的选手已经足够了,而且形成了比较完整的体系。

  郝萌道:“他们不是不招新人?”

  “我和他们打個招呼,你晚点過去看一下。”燕泽道:“应该沒問題。”

  如果能进雪岩队,比起红鹰队确实是個更好的選擇,一来是红鹰明星选手太多了,粥多僧少,郝萌過去不一定上手就有好资源。二来是,对闫昆英,郝萌也沒法生出好感,带着情绪去赛队,根本也沒法好好打比赛。

  他道:“太谢谢你了!你为什么這么帮我?”

  燕泽:“不想告诉你。”

  郝萌:……

  “其实你可以不用进职业圈。”静了一会儿,燕泽开口:“调查真相有其他办法。尤其是你现在的條件,做起来很难,沒有必要为难自己。你有沒有想過,也许你根本不适合這個圈子。”

  “我当然想過。”郝萌道。其实這個問題,在他還是丁垣的时候就想過了。虽然很诧异为什么燕泽要這么问。但他還是回答道:“我师兄当初进职业圈,虽然是被黑嘲,也赢了個雀神,看着百战百胜,其实是输了。”

  “除了赢的那些比赛以外,输的一塌糊涂。”毛一胡也好,田庆福也好,甚至是蒋桦也好,从某种方面来說,他并沒有赢。

  “输光了就从头再来,我想重新开始,把一切都赢回来。公道,真相和应有的尊严。”

  “更何况,”郝萌理所当然的道:“我是一個雀手,当然要继续比赛了。”

  燕泽侧头看他,睫毛沉而重,压得他眸光也异样的温和。

  “你不用這样同情的看着我哈哈哈,”郝萌摆摆手:“呃,我……我师兄是很惨吧,我看着现在也沒好到哪裡去。但是!用我們师门祖师爷的话說,高低起伏是雀道,阴晴圆缺是人生!一帆风顺多无趣,轰轰烈烈最精彩!”他之前的郁卒一扫而光,很快又豁达高兴起来,精神抖擞的道:“這么精彩的人生,也不是人人都能碰见的!”

  燕泽:“這话是你自己编的吧。”

  “哇,這你都看得出来?”

  “行了。”燕泽道:“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還很多。”

  “你也不用太操心,”郝萌反過来安慰他,“我這人沒别的优点,就是心态好。沒什么事情是一圈麻将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圈。以后的事谁也說不定,說不定,你将来也会和我是一伙的。”

  燕泽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懒得跟他說,发动车子,又好像笑了一下。

  他說:“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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