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恳求
和徐无鬼這一次见面后,郝萌暂时沒有主动联系徐碧娥,俱乐部的人好奇郝萌和他们的关系,郝萌也沒有隐瞒,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众人一阵唏嘘。
虽然徐碧娥沒有主动上门,郝萌也不是太急,他直觉也认同燕泽的话,徐无鬼不甘心之下,大概会有一天主动联系他,问起毛一胡的一些事情。
小燕子俱乐部忙着给锦标赛集中特训的时候,郭盖也沒闲着,作为应娆的忠实追求者,郭盖甚至還在锦标赛入围赛队名额公布以后,主动送来花篮。
這天上午,郭盖又不請自来,上了二楼,恰好看到二楼门口木绳上挂着的一大串照片,還是应秀秀在去年圣诞节给大家拍的。郭盖瞅了瞅,目光落在一张照片上,不由得在那张照片上多看了两眼,就道:“哟,好端端的拍什么结婚照,结婚蛋糕都有了。”
郝萌正出来倒水,闻言停住脚步,认真的纠正他:“那是订婚蛋糕。”
郭盖:“订婚也好,先订下来。”
郝萌:……
他突然意识到重点不对,不過也懒得跟郭盖解释那么多了。应秀秀看见郭盖,气不打一处来,就问:“你怎么又来了?”
“秀秀妹妹,我是来看你姐姐的。”郭盖立马换上一副殷勤的表情,问:“這几天天冷,我托人给你姐姐带了條围巾,应娆小姐在哪儿呢?”他东张西望着。
“我姐不在,出去约会去了。”应秀秀沒好气的道:“你以后也别来了,我姐有你這样的追求者,格调都要拉低三個档次,知道嗎?”
郭盖竟然沒有介意应秀秀的话,只是失望的道:“应娆小姐不在啊,那我下次再来吧。”
“朋友,”方大海坐在沙发上,谆谆教诲道:“你這样来献殷勤,从本质上就是错误的,知道嗎?追求妹子,绝对不是你這個追求法,你得迂回。”
自从郭盖成了应娆的跟屁虫以后,他就自动消除了和小燕子俱乐部過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好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热络自来熟的不得了。听到方大海這么說,就主动凑過去,笑道:“海哥您也给小弟我指点指点?”
方大海被郭盖一句自称“小弟”给喊得舒坦极了,立刻侃侃而谈:“就你這种先天條件就不占优势的人追求别人,就得比别人要动脑子。就你這样直接霸道连個招呼都不打上来就追,你以为你是总裁啊?告诉你,别說是女人,换了男人你一样追不了。”
正是中午的时候,窦豆帮忙订饭去了,郝萌听得好笑,也就跟着在沙发上坐下来,听方大海跟郭盖神吹。
“那应该怎么做?”郭盖主动帮方大海点了一根烟,俨然虚心求教的模样,
“追妹子要讲究情调,你看别人網上都說,你表达我爱你,那不能表达成我爱你,你要表达成‘今晚的月色很好’。”
“那要是今晚下雨怎么办?”郝萌随口问。
“那你就要說:今晚的雨景真美。”
“打雷呢?”
“今晚的雷声真动感。哎我說,”方大海道:“萌萌,你思维别這么僵化,谁家打雷了還在外面约会?那得有病吧!”
正吵吵着,燕泽从训练室走了出来,他一直在屋裡收拾资料,這会儿出来,郭盖见着他就立马站起来,端端正正的给他鞠了個躬:“燕老师。”
大伙儿都被他這阵势搞得有点懵,燕泽似乎也很无奈,点了下头就坐下。郝萌问郭盖:“你每天往這裡跑,不训练啊?”
“我沒加赛队,训练什么。”郭盖說罢又羡慕嫉妒的望着郝萌,“我要是跟你一样新秀冠军,我也早加入赛队了,要我加,我就加红鹰,以后扬名了,就离应娆小姐又近了一步。”
“红鹰有那么好嗎?”郝萌问。
“当然好了,”郭盖情商有点低,也不顾這会儿可能得罪其他人,就毫无顾忌的說出来,“也只有你会拒绝红鹰了,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加入红鹰啊?”
郝萌還沒回答,燕泽突然问:“你为什么不加入红鹰?”
郝萌一怔,還以为燕泽在问自己,抬眼一看,燕泽是对着郭盖說话,郭盖也十分诧异燕泽会這么說,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道:“我想进,我的水平不够……红鹰也不肯要我啊!”
“你是耿云名下俱乐部的人?”燕泽问。
郭盖被燕泽接二连三莫名其妙的问话问懵了,就点头說是。
“耿云为什么不加入红鹰?”
郝萌愣住,郭盖也呆了一呆。
燕泽道:“耿云的实力不错,名气也有,红鹰不可能不给他发出邀請,为什么耿云沒有加入红鹰?”
郭盖结结巴巴的道:“耿云是老雀圣的徒弟,老雀圣思想古板,咳,我是說重情重义,是不可能离开赛队转队的。耿云的脾气和老雀圣一模一样,肯定也不会转队。”
燕泽“哦”了一声,只是郝萌却从他的表情裡看出了一点不以为然。
他不认为郭盖說的话是对的?为什么?
郭盖却像是非要证明自己的论点不可,一個劲儿的說:“是真的!之前我還沒加入俱乐部的时候,和金铁壁還是兄弟,亲眼看到红鹰赛队的闫坤英来找耿云,不過沒說几句话就走了。后来又听說了,红鹰早在几年前就想挖耿云過去,耿云都拒绝了。金铁壁和耿云是亲戚,這事儿他最清楚,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金铁壁。”
郝萌心想,這耿云名下的俱乐部出了郭盖一個叛徒就很不容易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這么轻易地中美人计,连挣扎都沒有挣扎就陷进去了。不過耿云這么多年都不肯去红鹰,也是有点性格。
当然了,也许是因为田庆福也不许他去红鹰,要說雀坛裡爱惜羽毛最看重名声那一拨人,田庆福肯定能算一個。田庆福的关门弟子,要是为了前途回头就奔向红鹰的怀抱,也是坏田庆福的名声。
不過现在田庆福都不在了,耿云也沒有转队红鹰,也說明了耿云本身的意志。
郭盖似乎觉得卖自己俱乐部的情报能让夕阳红的人对他刮目相看,一股脑儿的全說了出来,对郝萌道:“還有你,可千万别和耿云遇上。”
郝萌一时奇怪:“我得罪過他嗎?”
“你的牌章像丁垣,现在整個职业圈的人都知道了!你也知道丁垣谋杀了老雀圣,耿云就這么一個老师,情同父子,這就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恨屋及乌,看到你能不迁怒嘛。”
方大海眉头一皱:“谁說丁垣谋杀了老雀圣?”
小燕子俱乐部的人都是听過郝萌說過丁垣的事情的,也接受了郝萌的說法,发自肺腑的相信着丁垣是被冤枉的,听郭盖這么說,方大海当时就不高兴了。
郭盖莫名其妙:“這不都结案了?”
郝萌忙岔开话头:“耿云真這么恨丁垣啊?”他对耿云的最后印象,就是耿云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就差沒拿把刀当庭捅死他了。
耿云和田庆福的关系,就像郝萌和毛一胡,徐碧娥和徐无鬼,都是手把手教到大的。平白无故老师被人害死了,自然顺不過气。
郝萌心裡唏嘘着,心裡想着這案子要是不查清楚,和耿云之间的结就永远沒法解开。他正想說话,一抬眼却看见燕泽若有所思的表情。
郝萌心裡“咯噔”一下,虽然很沒来由,但是他几乎是立刻就猜到燕泽脑子裡在想什么。
燕泽恰好也抬眼看過来,二人目光对上,都是微微一怔,彼此心裡似乎都能窥见对方的想法,一時間有些深思。
方大海推了一把郝萌:“你俩這眉来眼去看啥呢?”
郝萌這才回神,心裡有了计较,就和和气气的拍了拍郭盖的肩膀,道:“郭盖兄弟,你既然這么一心为娆姐着想,就算我們俱乐部半個朋友。”
“這哪是半個朋友,說半個太见外了!”郭盖把自己的胸脯锤的咚咚作响:“一個!整個!全身心的朋友!”
“行行行,八/九十個都沒关系。”郝萌說:“以后要是有耿云的什么情报,麻烦還给透露一下。”
“要我当奸细呀!”郭盖很快反应過来,狐疑的问道:“你们要打听耿云的消息干嘛?”
“我這不是都进职业圈了嘛,以后准备把职业目标定在和顶尖那批明星选手竞争上。耿云也是我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之一,”郝萌說:“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說什么职业机密,你就說說他最近在干啥,生活起居就行,谈恋爱也可以跟我說說,這样行不行?你要是能做到,我在娆姐面前帮你說好话。”
郭盖满脑子裡大概除了恋爱什么都沒有,前面還很怀疑的听郝萌說,听到最后一句,神情陡然一变,笑呵呵的道:“生活起居嘛,沒事儿,我回头多跟金铁壁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保管告诉你。你也要說到做到,”他一抹自己油光水滑的头发,“在应娆小姐面前多多替我美言。”
郝萌立刻答应下来,两人一拍即合,等窦豆订的午饭到了,大家坐在大厅裡吃午饭,郝萌拉着燕泽到了训练室裡。
他說:“你刚才什么意思?怀疑耿云有問題?”
“你看出来了?”燕泽挑眉。
“我一看你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郝萌得意道:“但是你怎么怀疑到耿云身上了?”
“我沒有怀疑他。”燕泽道:“我只是觉得不正常。”
“有什么……”郝萌還沒說完“不正常”三個字,手机就响了,是一個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却是徐碧娥的声音,徐碧娥在电话那头吼道:“我在俱乐部楼下,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說!”
郝萌把电话拿远了一点,对着燕泽无声的用口型說道“徐碧娥”的名字。
燕泽直接夺過了郝萌的手机放在自己耳边,不知道徐碧娥在电话那头說了什么,燕泽听了一会儿,挂断电话,把手机還给郝萌,道:“下去吧。”
郝萌问:“我怎么听徐碧娥的声音怪怪的。”
“你的机会来了。”燕泽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现在他有求于你,你可以提條件。”
等两個人下了楼,就看见在小燕子俱乐部楼下,一個电线杆子面前,站着穿着蓝毛衣的徐碧娥,他两手都揣在裤兜裡,埋头踢地上的小石子儿。
郝萌喊了一声:“徐碧娥。”
徐碧娥转過头,他的模样比起几天前憔悴了不少,眼底都是青黑色,像是有几天沒睡觉了,头发也沒好好梳,马尾乱糟糟的。
他看了一眼郝萌,又很忌惮的看了看站在郝萌身后的燕泽,欲言又止。
郝萌问:“你找我有什么事?”顿了顿,他又道:“你這几天失眠啊?徐师伯骂你了?”
一提徐无鬼,徐碧娥的表情变了变,過了一会儿,他才问:“你师父毛一胡的牌章,你学到了几成?”
“我?”郝萌說:“三四成吧。”
“怎么会?”徐碧娥失声叫道。
“我开玩笑的,不能說一模一样,七八成還是有的,到底怎么啦?你這么紧张。”
徐碧娥思考良久,才艰难的开口道:“你能不能模仿你师父的牌章……不,你扮成你师父毛一胡的样子,和我师父打一场牌。”
郝萌:“啊?”
“我师父病了,病的很严重。”徐碧娥别過头,“他本来就沒有多少時間了,那天看到了你……他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和毛一胡打的那一场,毛一胡故意输他的那张牌。”
“他一直想争执一個结果,谁更厉害。可惜毛一胡后来消失了,他沒有這個机会。”
“我师父快要死了,本来這辈子就只能抱着這個遗憾過了,可是你出现,所以现在又不一样,如果你扮成毛一胡的样子和他打一场牌,他就能了却一桩心愿。反正他现在神智已经认不清楚身边人。”
“郝萌,你很想我加入夕阳红吧?”徐碧娥突然看向他,第一次這么郑重其事,他說:“其实第一次我就知道你的打算,說句老实话,我本来打定主意,就算你提出来,耍赖也好,跑路也好,我肯定不会加入任何赛队。但如果你帮了我這一回,完成我师父這個遗愿,我答应你,加入夕阳红,并且会用尽我的最大努力,帮助夕阳红走到最后。”
郝萌蹙眉,但看见這样的徐碧娥,他又突然生出诸多感慨,仿佛在徐碧娥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徐碧娥道:“求你了,如果你不答应,他這一辈子,都会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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