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結束了。都結束了。(七夕節加更三)
大家都屏息以待。
愣了幾秒,董青老師遺憾地嘆了口氣。
“正確答案是——
屈原《離騷》中的兩句: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
轟!
伊誠愣在當場,只覺得一道雷光劈開。
除了對面的莫曉恬,整個世界都黑暗了。
“恭喜陳賡、方牧荒攻擂成功,成爲新一期的擂主。”
完了完了。
伊誠的心如墜冰窖一般。
他不禁在想,我們究竟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呢?
爲什麼最後輸了?
輸的這麼不甘心……
輸得這麼遺憾。
四周的光線黑暗,聲音寂寥。
他怔怔地看着文學女神。
一顆心心痛得要死。
結束了。
都結束了。
期限已到,他們的詩詞大會旅程結束,一切都結束了。
伊誠被莫曉恬茫然地拉着手,順着主持人的話走到舞臺中央。
按照慣例,守擂失敗的選手需要做離場感言。
“能到這個舞臺,我覺得很幸運,也很開心。”莫曉恬微笑着,握着話筒,“我很高興,能跟我的同學伊誠一起站在這裏……”
伊誠板着個臉,緊咬雙脣一言不發。
他側頭打量着莫曉恬。
現在的文學女神。
爲什麼。
爲什麼你還能笑得出來呢?
結果是什麼都不知道。
萬一……
萬一消失的是你自己呢?
伊誠咬着牙,被燈光刺痛了眼睛。
很痛。
這該死的燈光。
爲什麼要打得那麼強烈?
伊誠抿着嘴。
眼淚大顆大顆地順着臉頰爬下來。
莫曉恬的手微微一僵。
她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落敗感言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全場寂靜。
無數雙眼睛看着他們。
董青老師張張嘴,正準備暖場,耳麥裏突然傳來了導演的聲音。
“先給他們一些時間,如果效果不好我們後期會剪掉的。”
她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可還是沉默下來。
……
“怎麼了?”莫曉恬抿着嘴脣,小心翼翼地問到。
“沒……”伊誠咬着牙,“燈光太刺眼了。”
“那我們趕緊說完,然後離開這裏吧。”文學女神說,她的表情微變,變得有些慌張起來。
她的身體微微一動,被伊誠將右手抓在手裏。
“別。這裏是演播室。”
“那又怎樣?”伊誠難受地忍着那股刺痛感,“這是最後,最後的時刻了啊。”
這場錄製結束,就都結束了啊。
伊誠在心底裏發出一聲嘆息。
文學女神眼神閃爍,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爲什麼?”她有些氣惱地,淚眼婆娑地說到。
“什麼爲什麼?”
“我以爲,”文學女神默默地盯着他的臉,“我以爲,在你的心裏面,是不會因爲我的離開而難過的。”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麼鐵石心腸的人嗎?”
文學女神倔強地高傲地擡起頭,把臉轉到一邊。
“對。你就是。”
叮。
就是這時,伊誠的大腦中響起一道冰冷的機械音——
恭喜通關遠方之詩副本。
獲得遠方之詩通關禮包。
解鎖新副本——靈魂之旅
伊誠整個人突然一愣。
眼神一陣呆滯。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的?
我明明就什麼都沒做。
文學女神握着他的手,抿嘴笑了起來。
“回去再說吧。”
……
這一天,京城下起了小雨。
天氣微冷。
兩個人撐傘漫步在大褲衩外面的人行道上,沒有跟隨大部隊一起坐大巴回酒店。
“所以,我明明什麼都沒做,”伊誠難受地說,“我連詩詞都寫不好,怎麼就通關了呢?”
“那是因爲。”
文學女神平視前方。
在前面,有一個把女兒扛在肩膀上的父親快速地通過紅綠燈。
“那是因爲,我聽見了你心底的詩。”
“心底的詩?”伊誠完全糊塗了。
“詩歌、文字、音樂,不過是表達情感的一種方式而已。真正令它們發光的,是內心的那份真情實感。”
文學女神將雙手插在衣兜裏面,慢慢向着前方走去。
伊誠緊跑幾步,撐着傘,爲她遮蔽風雨。
“其實,能感動人的也就只有真實的內心。”文學女神落寞地笑起來。
“好吧。”
伊誠點點頭。
他大概明白了一些。
伊誠一邊傾聽她,一邊打開了通關禮包——
遠方之詩通關禮包:
獎勵:文學女神之筆,用它寫字,更容易創造經典的文學作品。
技能點
伊誠深吸一口氣,把系統界面關上。
難受。
沒有文學女神實體。
不過——
伊誠斜着眼睛。
至少他能判斷在他面前的是文學女神。
看起來像是她已經完全投影在莫曉恬的身上了。
只不過還得再確定一點。
現在的任務完成了一半,還需要莫曉恬回來。
“那麼,我內心的詩是什麼樣的呢?我想聽幾句。”伊誠側頭看着她,狡黠地笑起來。
“這個嘛。”
文學女神停下了步伐。
在他們面前,是過馬路的紅綠燈。
現在是紅燈。
綠燈行、紅燈停。
這是最基本的交通規則。
女神站定身體,默默地看着對面。
她嘴脣翕動,微笑着說——
“如果眼淚是首詩。
那麼它一定會是你的樣子。
清冷得,
就像是一道影。
如果眼淚是塊石。
那麼鐫刻着的一定是你的名字。
高傲得,
就像是一塊冰。
如果眼淚是張紙,
那麼落筆一定是你的心事。
如雨。
如霧。
如夢。
夢裏,是你的側臉。
宛如割破的手指尖。
低語着。
嘆息着。
無奈着。
註定了要飛遠。
我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
站在鏡面的兩邊。
相望卻永遠沒有交點。
我來。
我孤單。
我走。
一個人爲伴。
我們就像是隔着無限的江河和山川。
也許,只有轉身才能到達你的彼岸。”
……
伊誠沉默了幾秒。
手中的雨傘斜在空中。
在聽到她說——
我來,我孤單。
我走,一個人爲伴時。
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心痛得要死。
這個傢伙。
也不知道說的是不是他心中的詩。
或者是她自己的。
伊誠回憶着她最開始的模樣,覺得一陣心疼。
在那個高傲的女神外表下,原來是這麼孤寂的一顆心嗎?
過了一會兒。
他笑了起來。
“說得就像真的一樣。”
紅燈閃爍着,馬上要跳動到綠燈。
“所以說,”伊誠停頓一下,笑着說到,“只要你多笑笑,朋友會越來越多的。”
“而且,如果經常板着臉,老了以後會得面癱。”
“什麼?”
就是這時,伊誠看到莫曉恬的身體突然猛地一顫。
她整個人重心不穩。
伊誠趕緊一把拽起她。
“咦……”
莫曉恬斜靠在伊誠的臂彎,低着頭,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雙手。
“我怎麼會在這裏?”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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