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赌赢了
小栓子已经沒有之前故意装出来的流裡流气,俨然就是個半大孩子的耿直样子。
小栓子一进来,看到舒云澜严肃的神情,十足紧张。
“我是不小心听见的,昨晚有两個人,像是千金阁出来的……”
“說重点。”林掌柜催促。
小栓子当即道:“那两人說,七年前咱们败给天启国,是有人陷害的,還害死了将军府所有人。”
舒云澜脸色发白,“你沒有听错?”
小栓子道:“小的天生就耳朵灵,绝对沒有错。否则、否则也不能找到夫人。”
舒云澜示意小栓子先下去。
小栓子走后,林掌柜道:“這些年關於将军府的消息不少,真真假假,夫人也不要太当真。”
舒云澜道:“如果是真的呢?”
上一世她听闻太子被冤枉,朝廷将案子压下秘而不宣,错杀了很多人。可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朝廷会直接压下。
无非一种,跟江山社稷有关。
那会不会跟将军府有关?
舒云澜想起昨天秋鸣宴上的刺客,“林掌柜,昨天,我好像看到了将军府的人。”
“您在哪看到的?”
“秋鸣宴,刺杀长公主的刺客。”
林掌柜紧张地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夫人,這话万万不能說啊,将军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刺杀皇家之人呢,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舒云澜正是因为清楚這点,所以沒有多想,可现在小栓子的话,让她不得不再考虑這件事。
“夫人,听我一句劝,這种捕风捉影的事,千万不要让人知道。”
舒云澜点头安抚道:“我知道,林掌柜放心。”
舒云澜从宅子裡出来,又巡视了一遍商铺查账,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
挽月按照她的吩咐,自酉时起就每隔半個时辰派人回去通知闻修仪,說夫人快回去了。每听到這個消息,闻修仪就差人准备,忙前忙后,独自坐等。
“夫人,商铺都视察完了,要回去嗎?”挽月问,实则挽月有些担心,夫人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去千金阁。”
挽月当即令车夫改道。
千金阁灯火通明,十二时辰不歇,沒有客不敢接,沒有银子不敢收。
“夫人這次是借钱還是办事?”接待的依旧是上次的掌柜,姓白。
“办事。”
舒云澜摘了一個委托牌子,递给白掌柜。
千金阁是最大的私人银号,人脉极广,同时接受一些俗事委托。所以白日小栓子說是从千金阁口中听到的消息,舒云澜更相信消息的可信性。
上一世她也曾想過托千金阁差事,但那时候沒接触過,不敢冒然交托,如今世事变迁,只要有足够的胆略和气魄,就算是千金阁,也未尝不能用。
白掌柜意外,接過牌子,“夫人想交托什么事?”
“我想问一件事。”
“什么事?”
舒云澜将一张纸递過去,“我要知道,這两人究竟什么来历,不必清清楚楚,但要千真万确。”
白掌柜打开纸一看,脸色微变,竟然要查秋鸣宴上的两個刺客。
白掌柜将纸合上:“千金阁绝不会让人空手而回,到时候示消息收费,夫人可同意?”
“沒問題。”
白掌柜当即将那個委托牌子拆分开,這牌子用的是很巧妙的镶嵌解构,可变成两個牌子,拿消息的时候,只有严丝合缝拼上才能交易。
换句话說,认人也认牌,缺一不可。
“我何时来取消息?”
“千金阁自有办法通知夫人。”
舒云澜点头,接過牌子后,让挽月给白掌柜一百两。
千金阁的规矩,委托事宜无论成不成,都有一百两的开口费。
白掌柜见她一個闺中妇人,如此干脆利落,又如此熟悉千金阁的规矩,倒是意外。
“夫人請慢走。”
舒云澜走出千金阁的时候,发现千金阁的设计十分精巧,如果你不想让人碰见,完全可以用专门的入口进入,绝不会跟任何人碰上。
舒云澜這次就是从這种入口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发现竟已经不在千金阁正门的主街道。
“能在京城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如此大手笔,千金阁背后的主人,必定富贵滔天。”
挽月点头,“奴婢最近跟着夫人大开眼界,但就数千金阁最厉害,比长公主府都厉害。”
舒云澜笑着摇头,“傻丫头,千金阁怎么跟长公主府比。”
挽月笑着道:“看起来是這样的嘛。长公主府很大,挺好玩的,沒有千金阁吓人,奴婢每次来千金阁,都觉得毛毛的。”
舒云澜但笑不语,日后周清叙能一举铲了千金阁,可长公主府就算长公主去世都无人敢动。
“夫人,现在回府嗎?”
“不回,去喝茶。”
“喝茶?去哪儿喝?”
舒云澜道:“长公主府。”
挽月愕然,“這么晚了,长公主该歇下了,就算沒歇,是不是换個時間比较好?”
舒云澜摇头道:“我不为见长公主。”
“那见谁?”
舒云澜沒有回答,只是指示挽月将马车停在长公主府门外。
整條街夜裡寂静,偶有打更的更夫,马车静静伫立。半個时辰,一個时辰,舒云澜就這么停着。
挽月不明白舒云澜的做法,只知道夫人沉默得让她不敢說话。
舒云澜将茶叶放在双膝上,眸微阖坐在马车裡,她在等一個人,准确地說,她在赌一個人的出现。
他如果出现,就說明自己的猜测沒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午夜逼近,巡逻的卫兵都来问了两遍,如果不是一再确定她侯府夫人的身份,早已抓起来审问。
自己猜错了嗎?
正在舒云澜要放弃的时候,忽然一道脚步声从马车外传来。不是挽月的声音,会是谁?
舒云澜抓紧手中的茶盒,在对方掀开帘子的时候,猛地睁开眼。
“二爷。怎么是你?”舒云澜双眸明亮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闻君衍。
闻君衍嘴角一勾,钻进马车,“嗤,少装模作样,你不就是在等我嗎?”
舒云澜嘴角一弯,她赌赢了,闻君衍果然跟长公主府、跟太子有关。所以她在這裡等,他一定会收到消息。
“二爷說得哪裡的话,倒叫我听不懂。”舒云澜装傻。
闻君衍忽然倾身靠近舒云澜,舒云澜一個紧张僵住,“你做什么?”
闻君衍嘴角弯起,眸中染上笑容,“放帘子。你紧张什么?”
說着,他手中将勾起的帘子放下,彻底将两人隔绝在一個小小空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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