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心愿
身边已经沒人了,陈青川不见踪影。
我从床上下来后,便去衣柜前随手拽了一件衣服套上。
等洗漱完到达楼下时,阿姨正在那打扫,一见我醒了,便立马朝我迎了過来。
我开口问她:“陈青川呢?”
阿姨却沒有回答我,反而有些结巴的同我转移话题說:“太、太太,早餐已经替您备好在桌上了。”
我发现阿姨表情尤其的不自然。
我皱眉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姨在我眼神的逼迫下,哪裡還敢撒谎,她赶忙說:“先生今早上七点便出了门,您妈妈、昨昨晚心脏病突发住了院。”
我說:“你說什么?!”
那阿姨被我语气给吓到了,身子顿了两下,她還要說什么,我根本沒耐心再等她說下去,立马朝沙发那端走去,拿起电话便给了玉玲打了一通电话過去。
玉玲在电话内同我說,我妈现在确实正在医院,今早上六点入的院。
我哪裡還敢耽搁,问了玉玲医院地址,便挂断电话让阿姨叫司机备车送我去医院。
等我赶到那时,玉玲正在病房门外站着,我喘着气快速跑了過去,开口问:“玉玲姐,我妈呢!”
我问完,一侧脸,便从病房门口的探视窗口处,看到我妈脸色苍白的躺在裡头病床上,旁边有护士在料理,她似乎是处于熟睡的状态。
我刚要推门进去,玉玲一把拉住我說:“现在不是探视的時間,你先让她好好休息。”
我皱眉问:“怎么会突然這样?”
玉玲忽然态度冷淡說:“珍姐为什么会這样,你心裡不明白原因嗎?”
一句话堵得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這时候,我妈病房对面的医生办公室房门被人从裡面拉开,陈青川同医生走了出来,我一看到這样的情况,便立马走了過去问医生:“我妈怎样?”
那医生见我突然闯了過来,便看了我一眼,陈青川立马解释說:“這是我妻子。”
那医生一听,便点了点头。
他和陈青川的表情都不是很妙,那医生对陈青川說:“既然您夫人也来了,便正好一道把情况說清楚吧。”
陈青川脸色不是太好,他犹豫了几秒,嗯了一声。
我心裡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這种预感来自陈青川和医生话语裡细微的情绪,以及他们凝重的表情。
医生最先回了办公室。
陈青川握住我手低声說:“进去吧。”
他牵着我,想带我去办公室,可我站在那却沒有动,反而拉住他问:“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陈青川沒有同我否认,也沒有說话,就那样默默的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他伸出手将握住我脸,低声說:“先听医生怎么說,好嗎?”
陈青川沒在言语,只是牵着我进了办公室。
门被护士关上后,我和陈青川一起坐在了医生办公桌前。
那医生看向我问:“您是宋珍女士的女儿嗎?”
我說:“是的,我是。”
他翻了翻桌上的诊断报告,沉吟了半晌說:“我們怀疑你母亲有胃癌。”
我被陈青川握住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两下。
那医生见我神情紧绷,他立马又对我进行安抚說:“当然,這還只是我們初步怀疑,具体结果,還是需要等病理结果出来,才能进行判断。”
陈青川问:“以您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来看,机率会是多少。”
医生迟疑了一会儿說:“這,我不好回答,但是以我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来判断,有這個倾向,但具体是怎样,還是要等病理结果出来才知晓。”
陈青川回了句:“谢谢。”
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說什么,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甚至沒问那医生任何的問題。
那医生留给了我們時間接受,便起身对我們說:“等病人醒了,你们可以過去探望的,但是時間上還是不要太久,她身子刚稳定。”
陈青川回了個好,医生便从病房离开。
我摇着头說:“不,這不可能是真的。”我起身要走,要再去找那医生问清楚,陈青川立马拉住我,将我扣在椅子上坐好,他拧眉說:“医生說了,一切都得病理结果,事情還沒定论,先别乱想。”
我還要說什么,陈青川的手握住我脸,他目光满是沉静的看向我說:“小颜,我們先别自乱阵脚好嗎?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一切都有我。”
接着,他将我搂在怀裡,放置在脑袋后的手,细细抚摸安抚我說:“别怕,我是你丈夫,任何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個漂浮在大海裡的人,绝望无助害怕,所有情绪齐齐朝我涌了上来。
怎么会這样,我妈身体虽然身体一直不太好,可每年都做了身体检查,除了有些小毛病,一切都很正常,怎么突然间就成了這样。
我手足无措,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陈青川在医生办公室内安抚了我好久,直到两個小时過去,玉玲从外面敲门提醒我們,我妈醒了。
陈青川才松开了我,他干燥的指尖揉着红肿的眼睛說:“先暂时别让妈知道,就当不知道這回事明白嗎?”
我望着陈青川,好半晌,我强忍着眼泪,用力点头。
陈青川叹了一口气,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将我从椅子上牵了起来。
他带着我出了医生办公室,等我情绪收敛差不多了,才带着我进了我妈房间。
金妈正喂着我妈粥,她瞧见陈青川牵着我从外头走了进来。
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不太想看见我。
陈青川牵着我到达我妈床边后,便如往常笑着问:“妈,您好些了嗎?”
老太太冷笑說:“我如何好得了,气都要气死了,倒不如昨晚就那样去了,干脆爽快。”
金妈却很不喜我妈說這样不吉利的话,她扫了我妈一眼。
我妈也不再看她,而是看向我问:“怎么?你還来干什么?来给我送终?”
陈青川对金姨转移话题說:“金姨,最近饮食方面,尽量给妈清淡些。”
金姨笑着說:“您放心,不会有多大的問題的。”
陈青川将手移到我后背說:“過去陪妈坐会吧。”
我嗯了一声,便缓慢的坐在了我妈面前。
老太太看向我红肿的眼睛,大约是猜出我铁定哭過了,她想到昨天抽我的事,便叹了一口气问:“還疼嗎?”
我立马摇着头,声音有些颤抖說:“不、不疼了。”
老太太见我强忍着泪水,以为我是委屈,她說:“开颜啊,你别怪妈对你狠心,我這都是为了你好,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說再多,也沒太多意思,我只希望你下次再也不犯這样的错误,我們家丢不起這個脸,你明白嗎?”
我难得温顺的回了句:“我明白。”
大约是我态度良好,她脸上神色渐渐缓和了,便又說:“我年纪大了,对富安是沒别的指望,我现在只盼着你和青川能够给我生個孙子出来。”
护士进来了,正拿东西给陈青川签,他听到這,手上的笔停了停,朝我們這方看了一眼。
我妈握住我放在膝盖上冰冷的手问:“我怕我沒多少年了,你……能不能满足妈這一個小小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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