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围堵
我又說:“就当时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
我在他面前向来是嚣张跋扈的,何曾如此低三下四過。
陈青川大约是因为我這样哀求的态度实在难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我站在他面前,沒动,任由他打量。
陈青川說:“许开颜,你为了陆明,连自己最在乎的尊严都可以不要。”
我沒說话,我想,他若是想羞辱,那便羞辱吧,反正今天无论他說什么,我都不会還嘴,我只希望陆明安全从警察局出来。
他說:“其实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危,按照陆家的势力,陆明出来是迟早的事情,只不過是時間长短而已,你又何必急于這一时,跑来我面前,把自尊心踩在我面前呢。”
他笑了笑,竟然沒有再多說下去,也沒有如我想象中那般用语言羞辱我,他很爽快便答应了,他說:“我答应你就是,你走吧,我会给瑞林电话。”
我沒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痛快,我還有些呆滞的看着他。
陈青川见我不动,他问:“怎么,你觉得我不会答应你嗎?這种事情其实你应该信心十足才对,毕竟你求我的每一件事情,我沒有一件事是沒答应的。”
我动了两下僵硬的身子,对他无比真诚的說了句:“谢谢。”
不管如何,我想他既然答应,应该就不会食言,我也确实可以同他說句谢谢,他若是不肯,這种事情,我也只能任由他如此,沒有半分办法。
我也不再打扰他,我說:“那我先走了。”
陈青川:“嗯。”了一声。
他說:“我就不送了。”
我說:“不用,我知道怎么走。”
我从他办公室退了出来,接着下午我便接到了陆云清的电话,她在电话裡同我說:“警察局通知晚上去接陆明。”
我沒想到這么快,我說:“那我同你一起過去。”
陆云清暂时沒答应,而是說:“警察局昨天给我們的答复是,陆明可能要一個星期才能被放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日子会改到今天晚上。”
我說:“我去找了陈青川。”
陆云清问:“你求了他?”
我說:“对,他答应了我。”
陆云清笑着說:“原来是這样。”
我說:“现在陆明能够提前出来是再好不過了,時間越久,外头的闲言碎语只会越来越多。”
她說:“這次得谢谢你,我沒想到你去找陈青川,他真会松口。”
我說:“我也沒想到他会答应,总之陆明今天晚上能够出来,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好,那晚上我們一起去接她。”
陆云清的声音明显沒前几天的焦急了,我們挂断电话。
到晚上我和陆云清约了個切确的時間便一同往警察局赶,七点赶到那,瑞林手下的一個警察便吩咐我們去一個办公室内等,陆云清在等待的過程中,很着急,不断往门口望着,我倒是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沒她那么紧张。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陆明被警察带了进来,我還沒看清楚他脸,陆云清起身便冲了過去紧抱住了陆明,哭泣着:“弟弟,你沒事吧,在裡头還好吧。”
陆明站在那沒动,也沒說话,任陆云清紧抱着。
一旁的警察见他们姐弟两如此,便說:“你们现在可以走了,這边也沒多少問題了。”
陆云清這才松开陆明,抹着脸上的眼泪,对警察說:”我們知道了,你去忙吧。”
警察沒在裡头多呆,接着,陆云清便在那检查陆明說:“你瘦沒瘦?吃的怎么样?住的地方呢?”
面对陆云清焦急的询问,陆明对陆云清說:“沒事。”
接着,他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我。
他朝我笑着說:“开颜,吓到了吧。”
精神样貌還算不错,倒是我白担心了一场,我走過去,往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說:“沒事就好,你倒是吓死我了。”
陆明笑着說:“走吧,有点累,我想回家洗個澡。”
陆云清是恨不得早点离开這個鬼地方,立马拉着陆明的手說:“走,咱们快走,你可把爸爸担心死了。”
我們到达车上,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陆明问我:“你为什么不问我,你就不担心我是真的食言了嗎?”
我說:“我說了我相信你。”
陆明听到這句话,笑了,他說:“我知道你相信我,所以我不会再碰的。”
正当我們說着话时,陆云清忽然朝车窗外看去,她问司机:“怎么有两辆车跟在我們后头?”
我和陆明听闻,便也随着窗外看去。
還沒等我們看清楚后面的车是什么车,陆云清无比激动的对司机說:“开快点!是记者!”
听到记者這两個字,陆明脸色瞬间惨白。
司机也不顾前边的红绿灯,直接才油门冲了過去,可谁知那两辆车原先本来是不紧不慢的跟在我們后头,在见到我們的车朝前疾驰,他们也紧跟着同我們一样超了红灯无比迅速的跟在我們车后面。
司机额头上全是汗。
陆云清拿出手机打了一個电话,她问:“付清,不是說国内记者全都封锁好了嗎?!怎么会有记者跟着我們?!”
付清竟是一句:“怎么会?!”紧接着他又說:“前两天就已经全都封锁了,大小姐。”
陆云清高声說:“你现在過来查看跟在我們车后的到底是什么,你现在立马带人過来拦截!”
陆云清挂断电话,便对满头大汗的司机催促着:“快点开!”
司机无比紧张回:“大小姐不能再快了。”
就在司机說话的過程中,他迅速转了個弯,车子几乎要飘起来,我手死死抓住门把手,陆明也死抓住,他额头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陆云清现在看到记者完全就是惊弓之鸟。
就在我們的转了一個弯,前方埋伏了两辆车,并排的堵截在我們前头。
司机刚想加速,未料到前方有车在這條路上等着,他忽然一脚急刹车踩了下去,我們的身子被惯性抛得往前冲,陆明拉着我,紧抓住前排座位的靠椅,陆云清手也紧抓住,车子在即将撞上前方连两辆车那一刹那停住。
后面追击的两辆车也正好堵截在我們车尾,四辆车上的记者全都涌出,架着长枪短炮便朝我們的车围了過来,外头全是记者们的喊叫。
我們的车显然是不可能再往前走了,我們坐在车内都沒动,望着窗外拍窗喊叫拍照的记者,有闪光灯闪进来,刺眼的很,陆明相当害怕這样的闪光灯,他立马用手挡住脸。
我脱了外套立马罩住陆明的脸,陆明的身子在我怀中瑟瑟发抖,他手抓紧我手臂,我安抚着陆明:“沒事的,陆明,他们看到不到我們。”
這时,陆云清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提醒,是陆治时打来的,她立马接听,她說:“爸爸,我們被记者包围了,怎么办。”
陆治时在电话内吩咐:“不要带陆明下车,在车上等着。”
陆云清:“好,我清楚了。”
陆治时吩咐完那句,挂断了电话。
又過了一会儿,有几辆车赶了過来,陆治时的助理,付清带着许多的保镖朝這边冲了過来,他们非常暴力的将那些记者从我們车边狠狠拉开,然后扯到一旁,接着,保镖便去抢夺那群记者手上的摄像机,抢夺到手非常粗暴往地下用力一砸。
记者为了护住手上的东西,和那群保镖直接在车外殴打了起来。
暂时沒人理会我們這辆车,司机寻了個空子,迅速开着朝前冲着。
我紧张到心脏都要从嗓子跳出来,陆明整個身子缩在我怀裡发抖,像個孩子一样无助。
我們的车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陆家,我和陆云清拉着陆明迅速从车上下来,便朝陆家裡头赶。
到达陆明的房间,陆云清慌张的朝窗户那端走去,用力将房间的帘子一拉,又拔了陆明房间的座机电话线,整個房间沒有开灯,陷入一片黑暗。
我扶着陆明想要去床那边,可谁知道陆明整個人竟然跌在了地上,连同带着我,我听到一声撞击声,似乎是陆明的头磕在了地下,我当即大喊:“陆明!”
陆明沒反应。
房间太黑了,根本看不见彼此,我对陆云清說:“开下灯!”
陆云清也能听到撞击声了,忙着要去开灯,陆明却死拉住我,他颤抖着声音說:“不要,不要开灯。”
陆云清又在灯开关前停住。
房间依旧是一片黑暗。
這时陆明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他喊着:“姐、姐,给我,给我。”
声音很低很低,裡头全是痛苦。
我不知道他要什么,我在黑暗裡捧住陆明的脸,我說:“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陆明說:“药、药。”
我回头问陆云清:“什么药?”
陆明忽然用力将我推开,他朝陆云清冲了過去,他在陆云清身上搜着:“给我,姐,给我。”
陆云清制止住陆明在她身上胡乱搜的手,她說:“弟弟,你不能再碰了,你听话。”
陆明将陆云清钳住他手的手甩开,他暴躁大喊:“给我!你给我!”他抓住陆云清双肩:“快给我!”
陆云清见我還傻站在那,她对我大声說:“开颜!你快過来!”
我从后面一把抱住陆明,我說:“陆明,你答应過我,你不能再碰,你冷静点!”
陆云清趁机从陆明面前逃脱,陆明伸手要去抓陆云清,可奈何他被我死抱住,他忽然拽住我的头发似乎就要来打我,我感觉头皮全是疼痛,可我沒有闪躲,我在黑暗裡看着陆明发着寒光的眼睛,我低声說:“陆明,我是开颜啊,我是开颜……”
他想要朝我脸上挥過来的拳头一停,接着他拽住我头发的手也松了松。
我又說了句:“陆明,你不要這样,我害怕,你别吓我。”
他用仅有的一点理智将我从他身边推开,他朝床走去,倒在上头后,他抱住发抖的自己,抱住自己不够,他用被子缠着自己,缠的很紧,就像是将自己捆在裡头一般,他抖着身子說:“开颜,你快走,我会失去理智,你快走。”
我想再次朝他靠近,這时陆云清带着两個保镖急急忙忙赶了进来,保镖拿着绳子将陆明快速捆住,陆明沒有挣扎,他還存了些理智。
他们将他严实的捆在床上后,陆云清冲到床上,从被子内掏出陆明全是冷汗的脸,她哭着說:“弟弟,你忍忍,忍一会就過去了,你相信我,挺過去就好了。”
陆明喘着气說:“姐,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我不想活了,我求你了。”
他哆嗦着。
陆云清泪眼模糊,她說:“你不要這样,你還年轻啊,你還有很美好的未来陆明,你忍忍。”
陆明忽然尖叫着:“你让许开颜走!让她走!”他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现在這個样子,情绪越发激动。
陆云清连忙应答:“好,好,我现在就让她,弟弟。”
她說着,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对我說:“你快回去吧,你在這他只会情绪更加激动。”
我說:“要不要喊医生。”
陆云清推着我:“喊医生沒用,你快回去,快走!”
我被她推得踉跄的往门外退着,我望着床上的陆明。
他還在撕扯着声音痛苦大叫着:“走啊!让她走啊!”
陆云清将我推到外头后,便将房门用力一关,便不再理会外头的我。
我站在外头听着陆明撕心裂肺的喊叫,我捂着唇在那哭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他嘶喊了整整两個多小时,外头有车声,陆治时匆忙赶了回来,他听到陆明的喊叫,便朝楼上走,后面跟着陆明的母亲。
我站在楼上望着他们上了楼,陆治时看到站在那的我,停顿了几秒,他冷着脸,直接进了陆明的房间,陆母哭着跟在后头。
陆家一家全都在安抚发作的陆明。
他喊叫了两個小时后,声音越来虚弱,再也沒有之前的力气,我听见他在裡头哭着哀求陆治时:“爸爸,你放過我吧,我不想活了。”
陆治时声音也全是悲伤說:“儿子,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让你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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