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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這次的哗然显然比之前来的更加的巨大,有不少修士都激动的站了起来,神色之间充斥着不敢置信。如果說之前的大灵境巅峰暂时還能够用天才来加以描述,那這一回的弥境,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表情。
试问,哪個修行之人不知道弥境所代表着什么?
但也正因为了解,在這一刻,左庆惊讶脱口而出的這两個字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修行之人为之震惊。
這已经不是天才妖孽来形容了,简直是可怕!
封中通原本還有些放松下来的脸色,此时完全变成了凝重,甚至他的身体先头脑做出了一個最直接的反应——
他不自觉的打了個哆嗦。
他真的……今天能够安然无恙嗎?
季童童她能够這么轻易的突破大灵境巅峰到达弥境,那谁知道,有這样的第一次……不会有接下去的第二次呢?
就算今天他们借着左庆能够侥幸的活下来,但是季童童還這么年轻,左师叔却已经這么老了……他又能够庇护他们多久呢?到了那时,這個女孩的修为,又会到多少可怕的地步?而他们,能够追上她的步伐并且与之一战嗎?
封中通觉得沒有希望。
事情已经展到了這样的地步,就连是他,此刻内心也沒有刚才那样的确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
二十年了,封中通第一次,为当时的鬼迷心窍突然生出了后悔。
如果当年,他沒有這么做就好了……
秦晟愣愣的看向背对着他的女孩。
弥境?
左庆竟然說童童的修为……到了弥境?
可是之前的测探,分明就是大灵境巅峰啊!难道是刚才打坐突破了?怪不得一直坐在那裡……秦晟思来想去也得出這么個原因,当下面上就多了几分欣喜:“童童,你突破了?!”
季童沒有应声。
她看向一脸凝重之色的左庆,开口道:“我师傅与封中通、徐东风、严宾三者的事情,請你不要再插手了。”
修行界,实力,就是衡量二者能否平起平坐的底气。
“血债,本应就是要血偿。”淡然优雅的脸上,次出现了略显诮意的笑容,“……這可沒有跟時間长短的关系。就算過了百年,那也是一样的。”
說罢,竟然转头看向了台下。
“你们說对嗎?”
之前脸上因为爆炸而引起的灰尘早已经被季童童抬手拭去,露出了精致的五官。
下面绝大部分的修士早已被她今天的操作炫到沉迷,竟然直接大声的呼喊出了“对”!直到左庆目光扫视過来,一票人才瞬间消声。不過事实上,季童童說的的确沒错。
在修行界裡的血债本应就是血偿。严格的来說,他们是不受国家管辖的,国家的法律对他们无效,甚至有时候,国家对外遇到困难的时候,還要求助于他们。
但在血债血偿上,最为基础的一点那就是你的实力要比对方来的强。
否则就会出现像今天一样的局面。三大掌门有左庆的庇佑,如果不是季童童后来出现的话,這件事想必会不了了之。
左庆神色倒也沒太大变化,“真是沒想到啊……难怪我探测不了你的灵力,原来是我老人家眼力不行了……”
季童不置可否,“你的意见呢?”
左庆沉吟,低下头思考了起来。
随着左庆的沉默,之前還有些躁动的台下,此刻也是缓缓安静了下来,一道道充满了惊叹震惊以及好奇的视线不断的在双方之间流连。
片刻,他抬起头,摇了摇头,在秦晟面色微沉中开口道:“我可以交主事的一位,但是三位……不行。”說到這裡,左庆隐在宽大袖子裡的双手有些急躁的搓了搓,他实在不喜歡在众目睽睽之下讨论這种事情,更何况小晟還是他的师侄,往小了說這只是家事,沒道理放在這裡說,但是对方很显然不這么想。
刚才的交手虽然电光火石,但是左庆還是现面前女孩的实力可能不比他弱。就算他赢了,在场的人這么多,传出去的名声也不好听。
這是他无奈之下的让步。
“三位不都是主事的嗎?”季童低头整理着之前挽上去的衣袖,轻描淡写的开口。
左庆眸色微深,“你不要太過分了。”
他退让不是因为他怕了她!
季童淡淡的哦了声,沒有回答,反而是伸出手,横在空中,然后缓缓的握紧。
随着她手一点一滴的缩小,左庆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向四面八方涌来。他死死的盯着季童童的手,脸色竟然逐渐的涨红了起来。具有弥境修为的他,在這一刻,竟然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我不是弥境。”几乎在左庆支撑不了,眼前都有些黑的时候,季童的手终于停在那裡不动了,如墨的眸子抬了抬,“我是虚弥。”
她手松开了。
左庆倒退一大步,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沒用多少力啊?似是奇怪他的反应,季童的眸子微闪现一丝讶异,灵力探入他的体内飞快的转了一圈,片刻之后有些了然的道:“……你停留在這個境界太久了。你的大限快到了。”
原来這就是他死死不让秦晟报仇的原因啊。
他停留在弥境实在是太久太久了,所以,他的大限就要到了。
可能是一年,可能就是明天。
季童有些感同身受。
当年的她,在虚弥境呆的太久了,却始终沒有领会到虚境的奥义。等到了一定的時間,大限就会来临了…………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一件事情。
她也不能例外。
她格外感激上苍能够给予她重新一次人生的机会。
真的格外感激。
似乎是想到了之前的人生,季童的神色微微有些惘然,還夹杂着几许叹息。
台下的人有些看不懂了。
刚才……是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
季童刚才說话的声音太小了,别說后边的人了,就连靠的前面的人都沒有听见。好,秦晟他都沒听见他们两個人刚才說了什么,就看到童童手一握,然后左庆就脸色骤变了。
具体原因他也真的满脑子雾水。
被看出来大限,左庆整個人仿佛又苍老了十岁,他看向季童童,嘴唇动了下,“那你愿意……做新一任的茅山派掌门嗎?”
“不,”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的目光有些追忆,“你既然一定要帮你的师傅,那不如重新创個风水盘。我会在這段時間内,一点一滴的教你……”
所有的人只看到两個人嘴巴动了动,但却一句话都听不见,当下就有些小声的讨论了起来。
季童拒绝:“我志不在此。”
当年作为天师之时,她一手建立的门众众多,遍布朝员的门派,到最后都能将掌门之位拱手让人。更别說现在的风水盘了。每個人追求的目标不同,左庆想必更能理解。
左庆的确能够理解。
面前的女孩子這么年轻,仅仅這個年龄就到了虚弥境,肯定是要追求一下传說中的虚境的。只是理解归理解,当听到她這么說的时候,他還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先一直挺着的背也好像有点弯曲了起来。
整個人看上去顿时苍老了不止十岁。
季童淡淡的开口:“我师傅也很优秀。”
這话好像点醒了他什么,左庆的眸子蓦地亮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秦晟。
之前保封中通三人他也实在是无奈之举,毕竟如季童童所說,他的大限随时都会来临,在這种情况下,三個掌门出事更加会造成人心惶惶。
他别无選擇,必须要保。
但是此刻季童童出现了,還是以這么一种强横的姿态出现。
他在這样的情况下,只能换其他一种選擇。
而秦晟……的确可以……
秦晟隐隐觉得事情的展好像出了意料,他不明白左庆为什么用這样的眼神看他。刚才……童童到底跟他說了什么?他内心隐隐泛起焦躁。
看了半晌,左庆终于收回眼神,然后轻吐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答应你。”
季童轻轻颔,“师傅。”
最后這两句话,沒有用灵力相隔着,所有人都听见了。
当下,四顾皆是茫然。
什么我答应你?
刚才听不见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
被称作像是弥勒佛一样天天挂着笑容的徐东风此时已满脸阴沉,他万万沒有想到,請来了左庆,今天這劫难竟然還是逃不過去!這季童童……他咬崩了牙,整個人都掩了下去,慢慢、慢慢的往后一步步退。
听见童童的唤声,秦晟立马应道:“怎么了?”
问话一问出,他就跟左庆的眼神对上了,似是不敢相信脑海中突然迸出的那個可能,他往后连退了数步。
左庆沒有說话,只是微垂下了眼睛,意味不言而喻。
形势已经這么明朗了。台下的人纷纷倒吸了口气。
竟然,還是……季童童更胜一筹?
☆、晋|江独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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