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烧 小婵睡沙发
人抱着手机睡着了。
春蕊看她睡相不稳,呼吸粗重,十分难受的样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很烫。
“发烧了。”春蕊推醒她。
小婵睁开酸涩的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张口便說:“姐你拍完啦,该吃晚饭了吧,我去给你拿。”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春蕊一把将她按住,又气又好笑道:“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洗洗脸都该吃早饭了。”
瞬间,小婵脸上仿佛浮现一個问号,她难以置信,按亮手机看時間,深夜十点半了,忙心虚地解释:“我下午有点发烧,吃了药,太困了,就上车睡了会儿,沒想到睡迷糊了。“
“逗你呢,躺着吧。”春蕊关心道,“烧得高嗎?“
“不高。”小婵說:“38度多一点。”
“38度還不高。”春蕊瞪她,“去医院打点滴吧。”
“不去。”小婵摇头,“大半夜别来回折腾了,我就是冻着了,睡一觉,发发汗,明儿就能好。”
春蕊目光怀疑。
“真的。”小婵說,“我壮如牛。”
春蕊故意摆出一脸的嫌弃,她想再劝一劝,却口是心非說:“是你自己不去的,别回头背后說我虐待你。”
“哪能呢。”小婵說,“你比我亲姐都待我好。”
“别拍马屁。”春蕊不吃這一套,她怨愤道:“我還沒倒下呢,你先不行了,到底靠不靠得住啊。”
小婵:“……”
她再一次深切体会了,什么叫好心毁在一张破嘴上。
车直接送俩人回酒店。
春蕊思量再三,怕小婵夜裡烧出個好歹,建议道:“今晚,你睡我房间。”
“不用了吧。”小婵惊恐:“我不习惯跟别人躺一张床上。”
春蕊一言难尽的表情:“谁让你睡床了!你睡沙发!”
小婵:“……”
春蕊夜裡起来两次,一次给小婵量温度计,并沒有退烧,一次薅她被褥,灌感冒药。
嘴边得理不饶人,叨逼叨着:“明明我才是女明星,为什么你拿了女主剧本。”
小婵头痛欲裂,实在懒得敷衍她,倒头继续睡。
“沒良心。”春蕊低声念她。
心裡惦记着,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天蒙蒙亮,春蕊就起床洗漱了。
她打电话给前台,让人送来一份早餐。
盘腿坐在地毯上,不甚清醒地捧着盘子吃。
零碎的声音将小婵吵醒。
小婵翻個身,枕着胳膊望向春蕊,病怏怏地說:“要是让钱主任看到你這样,铁定黑脸。”
“我哪样啊?”春蕊舀鸡蛋羹喝。
小婵說:“坐沒坐相,吃沒吃相。”
“怎么!”春蕊加重语气,“你打算到她面前参我一本嗎?”
“不敢。”小婵想到钱芳闵那严肃又高傲的眼神,吓得脊背发凉,病情似乎加重几分,连忙否认,“我比你更怕她。”
春蕊:“出息!”
小婵心中腹诽,我不用有出息,我怕钱主任,躲着不见就行了,你有出息,怎么连個电话都不愿给她打。
但她不敢說,因为春蕊会炸毛。
炸毛的猫都小心眼,顺起来,且得挠她两下呢。
她靠着抱枕,支起上半身,拿手机,点开通讯录,上面罗列着近期春蕊工作相关的待办事项。
“昨天沒来得及跟你說,《幸福三元胡同》那個剧,宋霏羽出场了,她的剧,你都会发微博帮忙宣传的。”
“哦。”春蕊這些天状况百出,宋霏羽這茬事全然抛脑后忘记了,“我抽空弄。”
“還有……”小婵欲言又止片刻,“金哲這两天会過来,苏媚姐也来。”
春蕊一怔,叹口气說:“两天又两天,距上次說的两天都過去多久了,溜我玩呢,不想来就别来嘛,反正剧要播完了。”
“临时有工作耽误了。”小婵瞧春蕊脸色多少带些恼意,忙說,“我再联系一下金哲的经纪人,让他们给個具体的時間。”
“别。”春蕊阻止,“上赶着问,還以为我們這边盼着他们呢。”
“也行。”小婵想想,捡好听话宽慰她,“反正到时候苏媚姐在场,乱七八糟的事让她斡旋,你只管好好拍戏。”
“苏媚姐。”春蕊唇边碾着她的名字,“啧”一声,心中隐隐预感不妙,“估计又沒好事。”
春蕊放小婵一天假,让她留在酒店休息。
小婵跟着她很不容易,不仅要“伺候”她的片场生活,商务等琐碎的工作也一并包揽着,一天到晚替她操心打算,简直比耕地的黄牛還要累。
九点左右,春蕊让徐师傅接她去片场。
路上,她倍速播完了《幸福三元胡同》最新几集的內容。
這部剧主要讲三元胡同裡,孙、赵、李三家的日常隔阂,长辈的恩怨是主剧情,支线是小辈间的情感纠葛。宋霏羽在裡面扮演孙家的小女儿,一名古灵精怪略有叛逆的高三学生,她成绩中不溜,但狐朋狗友一大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暗恋隔壁班的学霸李溶进,可李溶进觉得她疯疯癫癫,不爱搭理她。与之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赵西南,赵家的纨绔儿子,为此老爱嘲笑她,俩人似前世仇人,整体地打打闹闹中,渐渐心意相同。
挺闹腾的一個角色,但還算讨喜。
春蕊截图做了個宋霏羽的表情包,編輯微博——晚八点,锁定北京卫视,看孙“猴子”吃不到冰糖葫芦心裡酸,在線摔锅砸碗。
微博发出沒一分钟,微信收到宋霏羽的信息。
四眼飞鱼:你還有空看电视剧呢?
春蕊:沒空,忙死了。
四眼飞鱼:百忙之中也沒忘了帮我宣传,谢谢,感动。
四眼飞鱼:這剧收视破2,有师姐的一份功劳。
春蕊:庆功宴记得邀請我,横厅挂上答谢横幅。
四眼飞鱼:面子功夫就十分沒必要了,功劳记心间。
春蕊:好听话全让你說了。
四眼飞鱼:你放心,等你的电影上映了,我包场支持。
四眼飞鱼:破一亿票房,上海外滩震旦大屏投屏给你庆祝。
春蕊:越来越会說话了。
春蕊:先借你吉言。
两人沒聊多久,都有工作在身。
春蕊今天的拍摄戏份不重,除去一场与宋芳琴的对手戏——从照相馆回家后,梁竹云被冷翠芝教训說,离李庭辉远一点,剩下的,全是给陈婕当街闹事,当吃瓜群众。
由于镜头分散,春蕊全天都在跑动。而小婵沒在身边陪着,她的随身物品无暇顾及,就乱丢乱放。
因此,她一下戏,满片场跑,又是找衣服,又是找水杯。
严文征留意到她进进出出,一会儿不停歇地逮着工作人员询问,见沒见她的某样东西,疑惑地拦住她,问:“你的助理呢?怎么今天就你一個人?”
“生病了。”春蕊說:“本着人道主义原则,让她呆酒店休息一天。”
“你进组只带了她一個?”严文征似有些诧异地說:“沒有其他可以帮忙的人了嗎?”
春蕊反问:“您身边不也就跟着曲澍一個。”
严文征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但思量着春蕊說的也是事实,严文征沒跟她继续搅理,评价道:“你還挺省事。”
春蕊抿唇笑笑。
不知为何,严文征感觉出她的笑容裡藏着几分心酸,好心建议道:“你去找卢晶,让她从后勤调一個人给你用。”
口气很大。
春蕊知道,他们不一样。严文征走动,仅带着一個人,原因不是他請不来人,是他低调,不讲排场。而她跟小婵呢,难听点比喻,是东家的庶出弃女,被扔进苦逼的圈裡,相依为命讨生活。
春蕊不敢,也不愿找卢晶开口要人,怕被嫌事多,再者,她也确实不太需要。
“不用。”春蕊推拒了,“沒助理跟着,能少听一天唠叨呢。”
她落落大方,严文征再坚持下去便显得矫情了,他颔了下头,表示說:“助理确实有时候挺烦的。”
一旁的曲澍耳朵尖,听到被自家艺人吐槽了,不满地咂咂嘴,“我整天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严文征和春蕊相视一笑,严文征沒接曲澍的腔,转而又跟春蕊說:“需要帮忙的地方,吱声。”
“好的。”春蕊点点头,转念說,“您這么照顾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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