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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受伤 “你来找我吧。”

作者:大漠明驼
许是春暖花开的夜晚,风太撩人,吹着两颗摇摇欲坠的心,无端靠近,枯藤老树般萧瑟的心情得到治愈,均睡了個好觉。

  第二天,春蕊开工晚,中午等来一场戏——周末通宵加班,“李俊霖”担心“春蕊”疲劳驾驶,献殷勤,骑摩托到公司楼下接送她回家。

  苏琦志也是個富二代,为了衬托這家伙的身份,剧组花重金租来一辆哈雷戴维森。

  车很野性,激发男性的肾上腺素,李俊霖兴奋极了,迫不及待绕着楼前骑了两圈,嚷嚷着载春蕊兜风。

  春蕊化好妆,她今儿一身天蓝色條纹衬衫搭黑色不规则西装裤裙,露出平直的锁骨和瓷白的脖颈,性感干练又不失优雅。

  她不信任他,问:“你知不知道骑摩托车载人上路,需要驾照。”

  李俊霖下巴一勾,自信道:“我還能摔着你不成。”

  春蕊不与他辩驳,說:“拍戏呢,能不能严肃对待。”

  “你不坐上来,戏怎么拍。”李俊霖不仅反怼她,還恶人先告状,冲导演喊:“导演,前辈不配合我。”

  春蕊气憋,长腿一跨,坐到后座。

  道具老师递来一顶头盔,春蕊自行戴上,正整理头发呢,李俊霖逗她,突然一松油门,车往前蹿出去一截,又紧急急刹。

  春蕊惯性后仰,吓得尖叫一声,情急之下环住他的腰。

  “瞧吧你吓的。”李俊霖被她的反应弄笑了,像個欠收拾的熊孩子。

  “有病吧。”春蕊闷在头盔裡惊魂未定,斥责道:“一点都不好玩!”

  她朝他的肩膀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

  李俊霖不仅沒有收敛,反而对此很受用,說:“害怕你就抱紧我。”

  “我怕你的粉丝撕了我。”出外景,无法清场,路两旁有不少围观群众,春蕊看到有举着李俊霖名字的灯牌。

  “况且咱俩也不是拥抱的关系。”她又說。

  李俊霖扬起脸,想想,问:“至于分得這么清嗎?”

  “至于!”春蕊按捺着脾气,郑重地說:“我的人设本来就不讨喜,不能一边嘴上說爱慕男二,一边跟你举止亲密,社交距离很重要,不然播出来,我会被骂绿茶婊的。”

  “哦。”李俊霖道,“你神经挺敏感。”

  這不叫神经敏感,這是表演尺度。春蕊跟他不处于一個聊天频道,嫌心累,不再开口解释,随他曲解了。

  一旁的导演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裡,喊了句:“别玩了,准备拍摄。”

  李俊霖将摩托车骑回驶离点。

  春蕊两手攀住他的肩膀。

  分正背面两個机位拍摄,背面镜头推轨道,正面走跟拍车。

  先拍背面。场记打板后,导演喊action。

  但因头盔隔音,李俊霖接收信号快了,一脚油门冲出去百米远,导致镜头沒跟上。

  统筹招手,示意返回来重拍。

  李俊霖调转车头。

  好多路人举着手机录像,有女生犯花痴,兴奋地喊“好飒”。

  李俊霖享受夸赞,又是個人来疯,表演欲望强烈。

  他又一松油门,加速前冲,想帅气地来個180度甩尾旋回,但這车车身重,加上他驾驶经验不足,后轮打滑,沒能掌握好平衡。

  春蕊心下预感到不妙,刚要大声提醒他“慢点”,车子突然倾倒,她右侧身体擦着水泥地面,惯性被拖了半米远,滚一圈,随即平躺在了地上。

  事故的发生就在這么一瞬间。

  前冲的摩托车甚至還撞倒了一名无辜的录音老师。

  谁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吓得正走神的小婵虎躯一震,她起身张望,看到人仰马翻的拍摄现场,呼吸停滞差点当场晕厥過去。

  连滚带爬地跑到春蕊身边,跪着喊她:“姐——!”

  她不敢碰她,春蕊手臂和腿部多处擦伤,衣服磨破,伤口渗出鲜红的血液。

  “我還好。”春蕊淡定又痛苦地說,“头盔,卡着脖子了。”

  工作人员蜂拥围上,先帮春蕊把头盔去掉,過程中,谁抓了一下她的右边肩膀,春蕊抽搐着叫:“疼!肩膀!”

  小婵以为骨折了,“哇”地哭出声,拽着身边的谁,凄厉地求:“打120啊,叫救护车。”

  ——

  伤员有三位,来了两辆车。

  春蕊和录音老师是被担架抬上去的,李俊霖還算机灵,紧急关头跳车自保,仅刮到小腿肚,可以独立行走。

  但他显然沒料到自己玩脱手了,方才嘚瑟耍宝的劲儿全沒了,他埋头不敢看人,脸色十分苍白,眼睛露出浓浓的悔恨之意。连小婵骂他“不装逼会死嗎”,他都沒有回嘴。

  小婵慌了,不着神,问春蕊:“要不要通知钱主任?”

  “不要告诉我爸妈。”春蕊制止她,然后忍着疼,冷静地交代:“打给苏媚,告诉她,我只要求不上热搜。”

  “不可能的。”小婵說,“现场围观的人太多了,录视频了。”

  春蕊退一步:“那就不要带着我的名字上热搜。”

  “好。”小婵哭得稀裡哗啦。

  “沒那么严重。”春蕊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感知,安慰她,“反应太夸张了。”

  就近送医,十五分钟到医院,急诊接待。

  经過一系列检查,万幸,除去严重擦伤,肩膀盂肱关节只是因暴力导致了脱位,要进行复位处理。

  等外科医生联系好操作室,人随即被推了进去。

  剧组制片人在操作室外,拉着主治医生低声下气道:“她是演员,医生麻烦您想想办法,争取别留疤。”

  “我們尽力。”医生說,“這個主要看后续康复。”

  小婵待操作室的门合上,留制片人等候,她回酒店帮春蕊拿换洗衣服,春蕊的衣服全磨破了,沒法穿了。

  路上接到两通电话,一個是苏媚的,通知她說,三個小时后赶到。

  一個是宋霏羽的,求证春蕊出事的真实性。

  “真的。”小婵描述一遍伤情,问她怎么得知的消息。

  “朋友圈。”宋霏羽說,“你们剧组的服装老师发的,金钟哥有她的微信,刷到了。”

  “都他妈的爱看人笑话。”小婵咒骂。

  宋霏羽說:“你把医院地址给我,我现在就過去。”

  小婵问:“你時間调配的开嗎?”

  宋霏羽:“我人就在深圳,刚办理入住,来拍画报的。”

  “好好。”小婵知道宋霏羽跟春蕊亲,慌张无措中像抓到救命稻草,报了地址,哀求道:“姐,你快来吧,我姐身边沒有靠得住的人。”

  一小时后,两人碰面,刚寒暄两句,春蕊坐着轮椅被推出操作室。

  手臂和腿部绑了纱布,脖子上挂着吊带固定肩胛。

  她太疼了,因此状态糟糕,脸上毫无血色。

  宋霏羽迎上去,一副“我苦命的师姐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样子了呢”的表情。

  春蕊翻個白眼,佯装嫌弃地說:“哭丧呢,走开,我现在看到比我漂亮的人会生气。”

  宋霏羽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小婵躬身去聆听医嘱,医生交代完,她问:“需要住院嗎?”

  医生說:“理论上不用,但保险起见可以观察一晚上。”

  “那我們观察一晚上。”小婵說。

  安排了VIP病房。

  剧组领导层轮流過来探视,春蕊打听了下录音老师的状况。

  监制說:“磕破脑袋了,缝了针,有点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春蕊得体道:“我等明天好点了,再去看望他。”

  “不着急。”监制說,“你先好好休息吧,受苦了。”

  他沒久坐,剧组现在乱成一锅粥,得趁着舆论发酵前,赶紧开会商讨出公关方案。

  春蕊让小婵代表自己去参加,就那两点要求。

  房间剩下春蕊和宋霏羽。

  春蕊歪靠在枕头上,虚弱地說:“你要是有工作也走吧,别在我這儿浪费時間。”

  “留你一個人在病房,我怕你哭。”宋霏羽给她倒了杯水,“行了师姐,在我面前就别装坚强了。”

  春蕊咬字很轻:“不拆穿我,你能死啊。”

  宋霏羽弯起月牙眼,冲她讨好似的一笑,然后问起了事故状况:“意外還是?”

  “也算意外,也不算,小孩做事不知轻重。”春蕊通体不畅快,“第一次进组,估计都沒理解,开机仪式烧香拜佛,全体主创团队到底在求什么。”

  “小婵說苏媚带着他呢。”宋霏羽瞧着她左右蜷卧着不是滋味,又拿来一個枕头垫在她腰下。

  春蕊哼一声,她挪动起来费力又痛苦。

  宋霏羽說:“会保他吧。”

  “当然了。”春蕊很清醒:“和气生财嘛,行业黑话,明星可以不要命,资本不能不挣钱。”

  宋霏羽深深叹口气,有对她的心疼,也有身为同行的悲哀,“师姐!”她有些赌气道,“解约吧,别给她干了,受委屈实在沒意思。”

  春蕊撇脸,望了眼窗外,眼神或许深沉,让人猜不透,好半响,下定决心似的“嗯”一声,嘴边碾出一句:“确实沒意思。”

  宋霏羽說:“我去给你打听打听解约事宜。”

  春蕊說:“你消停会吧,让你的公司知道你打听解约的事,不会给你好脸色的,你别管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等到晚上七点左右,经過一下午的发酵,形成足够的讨论度,此事登上了热搜。

  标题是李俊霖拍戏载人摔车。

  同一時間,剧方和鸿运文化发出聲明,表示事出意外,均对此非常抱歉。

  之后,李俊霖特意发微博给春蕊道歉,语气轻松地承诺道,私下会苦练车技,日后一定载春蕊出去兜风。

  春蕊随即转发,說自己无恙。

  粉丝和买的水军到她微博下空评,替李俊霖道歉加住院康复的句式。

  網络上一派祥和。

  而至于私底下,李俊霖如何赔偿剧组的损失,春蕊沒有心力关心了。

  让小婵推掉了李俊霖和苏媚的探视,催促宋霏羽回酒店,她睡了会儿。

  沒睡多久,翻身的时候,牵动胯骨,又疼醒了。

  小婵趴在她手边,她问小婵:“我妈有沒有打来电话?”

  小婵摇头:“沒有。”

  春蕊放心了,转眼瞧着小婵忧心忡忡的样子,望了眼窗外,天早黑了,关心道:“你吃晚饭了嗎?”

  小婵說:“我不饿。”

  春蕊說:“可我饿了。”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小婵忙不迭离开病房。

  春蕊睁眼望天花板,楼层太安静,房间连钟表的滴答声都沒有,以至于隔了许久,她突然听见手机响,竟一时沒有反应過来,是等第一通挂断,第二通又拨,她才吃力地去摸手机。

  搁眼前一看,来自“一枝康乃馨”的视频通话請求。

  霎那间,心头汇聚了太多的情绪,感动的,期盼的,窃喜的,娇气的,但林林总总,抵不過一份沒来由的委屈。

  瘪瘪嘴,快速调整情绪,接通了视频。

  一开始视频很卡,延迟好几秒,才传来人像。

  严文征应该呆在一间房车裡,穿着一件皱兮兮的白衬衫,袖子捋到手肘,头发凌乱,两只眼皮因困乏撑出两道很宽的褶。

  春蕊不知被戳到哪根神经,扑哧笑了,“严老师。”她糯糯地叫他,“你是坐了一夜的绿皮火车嗎?搞得這么狼狈。”

  “造型。”严文征言简意赅,快速打量她一番,判断到,脸沒事,肩膀受伤,问:“你现在在哪儿?”

  春蕊想想,稍有一丝挫败,她并不想将此事大肆张扬,直白道:“你都知道啦。”

  严文征“嗯”一声。

  春蕊打趣他:“拍戏還有空上網,严老师,你不专心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严文征对她几乎是有问必答的,因此心知她在绕话题,還是老实說:“是我的一個朋友看到網上的消息,问我,我才得知的。”

  春蕊好奇:“哪個朋友啊,竟然认得我。”

  严文征:“一個制片人。”

  說的是吕燕,他沒想到吕燕会将春蕊的名字记得如此深刻,以至于看到她出事故,還特意发消息来询问,也多亏了吕燕的一句多嘴,他才算不太迟地了解事情的始末,他的工作室包括他自身,平时极少关注八卦新闻。

  春蕊沒完沒了地追问:“谁啊?”

  严文征不回答了:“重点在這個上面嗎?”

  “哦。”春蕊凑近一点镜头看他。

  严文征眉眼拢着,似有一团化不开的浓愁,像担心她,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严老师。”春蕊說,“你不要用這個眼神看我嘛,我容易误会的。”

  严文征忽略她的插科打诨,沉着嗓音问:“你還好嗎?”

  春蕊如实答:“有一点点吓着了。”

  严文征:“谁在你身边照顾你呢?”

  春蕊:“小婵啊。”

  严文征:“她一個人行嗎?”

  春蕊精力十足道:“行,我伤得不重。”

  严文征抬眸睨她一眼,嘴唇抿成一道线,莫名不吭声了。

  春蕊瞧着,心角一颤,忐忑地问:“严老师,你不会是想要過来吧。”

  “過不去。”严文征脸色变冷,端出严肃状。

  春蕊理解,据說《西河大剧院》的剧组以1:1的比例实景搭建了一间剧院,开机运转每天八十几万的经费燃烧,不可能空耗着给主演放假,况且严文征前段時間請了一星期赶去徐州补拍《听见》,进度已经有所耽误了,他不能不负责任。

  春蕊善解人意道:“心意我收到了,但剧组那么多人等着看着呢,别拖累一起工作的人。”

  严文征点点头,但始终放心不下她的处境,详细问:“你這边怎么解决的?還拍嗎?”

  “拍啊。”春蕊說:“都拍一大半了,中途换人,投资商血赔。”

  严文征:“给你休息多长時間?”

  “一個星期吧。”春蕊說:“等走路顺畅了就沒事了,伤口用衣服一遮,不会穿帮的,最关键脸蛋還漂亮着。”

  忘了疼痛,她嘚瑟起来,夸赞自己美,非常显摆。

  严文征简直服气她,又问:“那這一個星期回北京嗎?到父母身边?”

  “才不要。”春蕊神情突然暗淡了,“太狼狈了,会被骂。

  严文征怔怔神,听出了她与父母的关系并不融洽,怕涉及她的伤心事,改口问:“待在剧组?”

  春蕊认真想想,摇摇头,“别了,不自在,我待在這裡他们会有心理压力吧,還总要想着来关心我。”

  是這個道理,她很通透,严文征說:“那你准备去哪儿?”

  春蕊拖着腔调,恹恹道:“无处可去。”

  她话音一落,电话两端陷入静默,两双漂亮的眼睛默契地对视上,均不动了,画面像卡帧了。

  就這样,不知长达多少秒后,严文征像下定决心似的,发出邀請:“你来找我吧。”

  春蕊吓一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听错了,確認一遍:“我去找你啊?”

  “对。”严文征坚定地說:“找我。”

  “严老师。”春蕊怕他沒搞明白状况,提醒道:“我现在是病号,需要人照顾,很麻烦的。”

  严文征平静道:“你不一直都挺麻烦我的嗎?”

  春蕊像只受惊吓而变得非常警惕的小猫,敏锐地听出什么,悠悠试探道:“严老师,您這是乐意让我麻烦嗎?”

  “你說呢?”严文征撤开一点视线,不答反问。

  春蕊却不落套,非要挑明心思,撒娇道:“我不說,你說。”

  严文征抬眸再一次与她对视,隔着屏幕,咫尺的距离,错乱的心跳碾压着胸口,沉吟片刻,突然长长地一叹气,笑了,似无奈似认命的语气,說:“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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