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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解约 “才刚在一起,就要牵扯利益关系……

作者:大漠明驼
严文征率先被重重的叩门声惊醒了,看春蕊一眼,人拱进枕头底下睡得正酣,沒吵她,滑下床,走出卧室。

  他的行李箱搁置在茶几旁,从裡面抽出一件短袖套上,到门口,拨开猫眼拨片,瞧见屋外来人是小婵,打开了门。

  门溜开半米的宽度,小婵只觉得头顶压来一道影,气势强盛,一仰脖,竟是個男人。

  也不管看沒看清楚脸,下意识哈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敲错房间门了,打扰您了。”

  转身要走的同时,耷眼扫到门牌号,812,沒……沒错啊。

  顿住,再把脚移回来,睁大她的核桃眼,仔细打量门内的人,惊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磕磕巴巴地喊:“严……严老师?!”

  严文征冲她一点头,稍显尴尬道:“进来吧。”

  小婵大脑尚混沌着,缀后一步跟进客厅,傻乎乎地问:“您怎么在……這裡啊?”

  严文征回答:“来找春蕊。”

  小婵挠挠脸,意味深长地“啊”一声,无措半秒,朝卧室瞥去。

  严文征会意,說:“我去叫她起床。”

  春蕊睡得无知无觉,保持着半趴的姿势,团成一团。

  严文征贴過去,撩开她乱糟糟的头发,喊醒她。

  春蕊挣扎着将眼睛眯开一道缝,哼唧一声,手背虚搭在额头,丢给他两個威胁性的字眼:“别吵。”

  匀着呼吸继续睡。

  严文征慢半拍地笑了,心說,起床气不小,捏着她的手背攥在手心,关心道:“你還好嗎?”

  “走开!”春蕊推搡他,“严老师,一大早上你该干什么去干什么,离我远点。”

  昨天的腻歪劲全沒了,只剩满满的嫌弃,严文征乐得不行,

  最后提醒說:“小婵来了,应该是有事交代,工作上的。”

  春蕊的神经元被激活,撑着床垫坐起身,呆滞地放空片刻,察觉自己還裸着,脸颊一热,央求道:“严老师,麻烦你帮我把睡衣拿過来。”

  严文征起身,把衣架上昨天她脱掉的睡衣递過去。

  春蕊穿上,深呼一口气,做了一番心理建设,這才出屋门。

  小婵原地立着,沒精打采地耷拉下脑袋,看上去像個被丢弃的小孩。

  “早啊。”春蕊端出讨好的笑,与她打招呼。

  小婵别别扭扭地瞅她。

  “哭了?”小婵的眼睛又红又肿,宛若两颗巴旦木,春蕊吓一跳,叱责她:“你也太沒出息了吧。”

  “不是。”小婵否认:“熬夜了,睡肿的。”

  鬼才信,春蕊故意问:“那你還生我的气嗎?”

  小婵道:“我不敢。”

  “好好說话。”春蕊朝她后脑勺揉了一把,她听出她的语气带着刺,专门扎她的心窝。

  再次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才想找一個律师打听问问,這不還沒得到确切消息呢。”

  “有区别嗎?”小婵嗡着鼻子,眼眶蓄水,作势又要哭,“你打定主意要走了。”

  春蕊瞧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吼她一句:“沒完了你,憋着,不许哭。”边說边去找纸巾,她劲劲的臭脾气涌上来,走路沒看脚下,不知怎么绊到了地毯,踉跄一步,气得把拖鞋甩一边,索性赤起了脚。

  很虎。

  倚着中岛台,喝水旁观到這一幕的严文征呛着了,轻咳一声。

  春蕊循声朝他探去一眼,生出一份不好意思,拽拽衣角,动作瞬间委婉了半分。

  “那個……”既然撞见了,也沒继续隐瞒的必要,对小婵坦白:“我跟严老师在谈恋爱。”

  小婵更憋屈了,抽泣道:“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春蕊顺从地道歉,转而一脸骄傲地說:“你辈分涨了,以后见到他不用喊老师了,喊姐夫。”

  小婵跟着春蕊時間长了,大概两人的脑电波对上了频率,容易被她带着节奏走,立马遥遥望着严文征,泪眼汪汪地攀亲戚:“姐夫!”

  严文征:“……”

  他挑挑眉,片刻,沉沉地“嗯”一声。

  “是不是沒想到。”春蕊還觉得自己倍儿牛,“我厉害吧。”

  小婵确实沒料到春蕊能拿下严文征,真诚地夸赞:“厉害。”

  一唱一和的,像說相声,搞得严文征哭笑不得。

  更莫名其妙的是,小婵被哄好了,开始交代今天的拍摄通告。

  外面风势渐小,但雨還在下,剧组决定上午停工,下午看天气情况,再定室内戏還是室外戏。

  “好。”能够休息,春蕊自是乐意。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小婵识相,“我去前台帮你们要早餐。”

  春蕊体贴:“找冰袋敷一下眼睛,省得让人說我欺负你。”

  目送小婵关门离开,严文征走到她身边,抓住重点询问:“你請律师干什么?”

  她跟小婵的对话,他听得糊裡糊涂,但归拢出了一個意思,两人似乎要分开。

  春蕊皱皱脸,神色突然为难,說:“我先去上個厕所,晚点再聊。”

  她进浴室洗漱,磨叽有半個小时才好。

  這时早餐也送到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吧台前吃。

  小半碗云吞下肚,春蕊吐露实情:“不想干了,我要跟公司解约,前天找律师咨询了下情况。”

  严文征沒有感到意外,她身边来回只有一個助理跟着,经纪人常年不露面,接的戏乱七八糟,個人发展定位更是模糊不清,显然公司对她并不上心。

  问:“律师怎么說?”

  春蕊說:“有点麻烦。”

  严文征问:“怎么?”

  春蕊解释:“当初跟公司签的不是委托合同,沒有自主解约权。”

  严文征放下勺子,看她:“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打官司呗。”春蕊被束缚住,实在是举步艰难。

  严文征斟酌片刻,分析道:“打官司的话,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公司恶意拖延取证時間,一两年内,你摘不干净,怕是沒工作了。”

  “這一点律师有提到。”春蕊抓抓头发,略显烦躁,“但我等不及了,我实在是太累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暴晒過的海绵,干巴巴的沒有水分,沒有营养,每天過得很焦虑。”

  她蹙起眉,额头压着愁云,焦灼毫不克制地表现在了脸上。

  严文征第一次见她這样,忙隔着大理石桌面握住她的手,抓得很紧,给她力量,亦是无声的安抚。

  “你需要停下来,休息一下了。”

  他懂她的感觉,也知道這份焦躁感因何而来。

  他曾教她,表演的全部内涵就是给予,演员要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财富”给予角色塑造,但有一個問題是,在能够给予前,演员自身要拥有可以给予的东西,想法来源于智慧,累积智慧需要学习【注】。

  最关键一点,她是一個要强且知上进的人,因此才会自我折磨。

  “我知道。”春蕊纠结,“但我同时又害怕。”

  严文征问:“怕什么?”

  春蕊說:“怕我真休息了,網上就沒有我的消息了,想拍戏的时候,又沒戏可拍。”

  症结所在,严文征看得透彻,他毕竟比她多了十年阅历,冷静地分析:“個人的力量无法与资本抗衡,一名演员想要长久且良性的发展,個人成长很重要,外在的资本助推也必不可少。”

  春蕊怔愣着眨眨眼,反应一下,问道:“你要帮我嗎?”

  “对。”严文征点点头。

  “可是我們才刚在一起。”春蕊担忧,“就要牵扯利益关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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