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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酒店 “咱俩是被困在這個房间了嗎?”……

作者:大漠明驼
春蕊先醒,严文征的手机在床头嗡嗡地震动,越過他,伸胳膊拿到眼前瞧,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推严文征起来接,恍觉得尾号熟悉,像小婵的。

  她犹豫一下,按了接听键,传来一道女声,语气恭恭敬敬。

  “严老师,抱歉吵醒你了,能不能麻烦你喊我姐听电话。”

  春蕊忙說:“是我。”

  那边停顿一秒,再开口换成了狮子吼:“姐!几点了!化妆要迟到了!”

  春蕊吓得一激灵:“马上下来。”

  她轻手轻脚下床,进浴室,刷牙洗脸,昨天带来的护肤品還放在行李箱中沒有拿出来,眼下時間赶,直接挤了一泵严文征的保湿水抹在脸上。

  俨然已经用习惯了,清冽又带点辣的气息她适应的很自然。

  随后,返回卧室换衣服。

  严文征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沒有起身的意思,换了個睡姿,手臂垂在床沿。

  “我要开工了,得走了。”春蕊边交代着,边折着两只手臂伸到背后扣内衣的盘扣,也不避讳什么。

  “严老师,還早呢,你能再睡会儿。”

  “哦,不对,想睡多久睡多久,反正不用工作。”

  “哎,我可真羡慕你。”

  “……”

  她不停的碎碎念,严文征眯着困倦的双眼打量她,只微微笑,不作声。

  直到等她穿好衣服,凑上前来,弯腰送给他一個薄荷味的早安吻,他意犹未尽地叮嘱:“冰箱裡有酸奶,带着吃。”

  “好,你也要记得吃饭。”

  春蕊小跑着去打开冰箱,冰箱裡备满了新鲜的食材,她惊叹地“哇”了一声,夸一句“真会過日子”,抽出两盒酸奶,低卡零糖的,抱怀裡,又贪恋地多瞧两眼,竟发现裡面藏着一袋小朋友吃的奶酪棒,莫名笑出声,她剥开一支,塞进嘴裡。

  奶酪香甜软糯,入口便化,春蕊早起的失衡心裡瞬间被治愈了。

  沙发缝裡找到自己的手机,已经黑屏关机了,這才察觉怪不得小婵要联系严文征,不敢再耽误,急匆匆下楼。

  商务车停在正门口,等候许久了。

  一坐上车,春蕊跟小婵致歉,還殷勤地塞给她一盒酸奶,保证道:“下不为例。”

  “贿赂沒有用。”小婵瞪眼:“把房间号给我。”

  春蕊顺从地将其报给她。

  “可吓死我了。”小婵心绪這才缓和些,帮春蕊打开她面前的桌板,将盛着鲜切水果的保鲜盒搁上去。

  春蕊捏起一瓣苹果,咬一口,问她:“怎么找到严老师的联系方式的?”

  小婵說:“问了他的助理,曲澍。”

  春蕊“哦”一声。

  小婵征求意见,以防万一地說:“我能把严老师的手机号保存下来嗎?”

  “可以。”春蕊语气轻快地答应。

  她难掩好心情,小婵不禁侧目瞅她,她乌黑的头发拢至后脑勺,松松绑一個马尾辫,干净的面庞沒有化妆,却莹着一层动人的少女粉。

  “姐。”小婵叫她一声,若有所思地說:“感觉你现在变化好大。”

  “什么意思?”春蕊找纸巾擦擦手。

  “就……”小婵忖度形容词,“整個人容光焕发,脾气……也好很多,为人更加平和了。”

  春蕊愣一下,反问:“有嗎?我以前很凶嗎?”

  “不是凶。”小婵直白,并不怕得罪她:“是刻薄。”

  “我才沒有。”春蕊犟着否认,“我很好說话的。”

  “拉倒吧。”小婵讽刺她,“你一颗好心全毁在嘴上了。”

  自己的脾气秉性春蕊心裡门儿清,也不恼,承认了:“那确实挺不招人喜歡的。”

  转念想,当初脾气這么差劲,严文征還能待见她,当真是真爱了,顿时又美得不行。

  而小婵对于春蕊和严文征在一起的事情,依旧恍若做梦,那天在房间裡,张口喊严文征“姐夫”属实心裡装着其它令她伤心的事情,一下子沒反应過来,现在反应過来了,喊“姐夫”的胆子瞬间缩回肚子裡。

  她有分寸,知道春蕊的私生活,她无权插手,便只关心工作,公事公办地问:“严老师会在深圳待多久?”

  春蕊說:“到我杀青。”

  小婵道:“那以后下了戏你都回這边住嗎?”

  春蕊点点头。

  小婵问:“剧组的酒店怎么办?”

  春蕊說:“退了吧,空着浪费钱。”

  演员申請外宿在剧组屡见不鲜,小婵沒觉得不妥,她打开酸奶来喝,片刻又想起什么来,凑近跟春蕊讲悄悄话。

  “你跟严老师……”她作为一名思想纯洁的少女,话還沒问出口呢,脸先臊得热了。

  春蕊拧眉。

  小婵暗示:“那什么了吧。”

  “什么?”春蕊犯迷糊。

  小婵只好更明显地打了個手势。

  “嗯。”春蕊捏捏她的脸,淡定地說:“這年头谁還玩柏拉图啊。”

  “措施记得到位。”小婵挥开她,操着老妈子的心:“小心怀孕,会很麻烦的。”

  春蕊楞了一下,难为小婵能为她考虑到這一层了,是真的尽职尽责,回答說:“我知道的。”

  說罢,她支着下巴望窗外,其实,關於這一点,严文征反倒比她更加注意,两次都是在最后关头,他蛊惑着她,让她用手弄出来的。

  成熟男性的魅力,做事周到和思虑周全,他的身上都有,为此春蕊才对他這般着迷。

  之后三天,春蕊连拍三天夜戏,租用的办公楼层临着合约到期,剧组开始不分昼夜地赶戏份。

  李俊霖的戏份本就不多,這样一来,大后天就可以结束所有拍摄,而他杀青的那场戏刚好与春蕊错开,春蕊提前让小婵买了一束花送给他。

  李俊霖收到,一点都不高兴,拦住往车上走的春蕊,质问:“每位老师杀青你都送一束鲜花,怎么一点新意都沒有。”

  春蕊打着遮阳伞,她抬高一点伞沿,看着他,反怼:“我送你东西,你收到了不說谢谢,還跑過来挑我的错,你有沒有礼貌啊。”

  造型的原因,李俊霖软塌塌的头发盖着脑门,让他看起来少了许多追逐潮流的张扬,多了几分少年的稚嫩和天真。

  李俊霖辩驳:“同一家经济公司,你作为前辈,起码待我该有些不同吧。”

  室外热,春蕊全身冒汗,迫不及待想往车上钻,稍不留神语气又刻薄了:“咱俩又不熟,凭什么给你搞特殊。”

  丝毫不留情面,气得李俊霖差点一口气沒提上来,当场厥過去。

  瞪着她,半天见春蕊气势比他還凌人,率先气馁,“算了,跟你讲不清。”

  他从牛仔裤兜裡摸出一個四四方方的东西,塞春蕊手裡。

  春蕊低头瞧,是一张CD专辑,可惜包装盒的封面上沒有版印任何的文字和图案,這令她不明所以。

  李俊霖解释道:“裡面都是我写的歌,送给你听听,当作纪念吧。”

  春蕊问:“你发行的专辑嗎?”

  “怎么可能。”李俊霖說:“公司哪有钱给我发专辑,我找朋友刻录了几份,拿来過過瘾。”

  虚假的心理安慰,不過是梦寐着有朝一日大红大紫,专辑可以热卖,春蕊沒法拒绝了,虽然李俊霖有诸多缺点,但喜歡唱歌和跳舞的心是真诚而不含杂质的,這份纪念品于他来說弥足珍贵。

  “好吧。”春蕊保证道,“我收下了,会认真听的。”

  李俊霖登时笑逐颜开,期待得到欣赏的神色:“欢迎提指导意见。”

  春蕊可不敢随便揽活儿:“我哪有那個本事。”

  顶着烈日回酒店,春蕊洗個澡,冲去一身热汗,二话沒說,先钻被窝补觉。

  天近黄昏时,才悠悠转醒。

  走出卧室,瞧见严文征正坐在书桌前,鼻梁架着那副她熟悉的银框眼镜,手裡握着普通的圆珠笔,专注地思考着什么。

  她悄无声息地走近,双手交叉搂住他的脖颈,整個人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

  “忙什么呢?”

  严文征吓一跳,怪她:“走路怎么沒声啊。”

  春蕊笑得娇嗔:“因为沒穿鞋。”

  严文征低头,朝地板斜去一眼,說:“什么毛病。”

  “热。”春蕊随口解释着,将他面前的A4纸扯過来,就着夕阳西下的日光详细看。

  上面密密麻麻的罗列着国内外知名影星的名字以及代表电影,电影旁边又标注着导演和他们的摄影风格。

  春蕊问:“选电影?”

  严文征“嗯”一声,有些疲倦地摘掉眼镜,揉揉脸。

  春蕊說:“可這些不该是节目组前期干的活嗎?”

  “不放心。”严文征說,“我先自己心裡有個规划,再交给他们审核。”

  “敬业是敬业。”春蕊先扬后抑,“但也很龟毛。”

  严文征忍不住笑了:“我就這样,他们制片人請的我,只能辛苦员工们忍着了。”

  “可是工作量很大,你会累的。”

  选片哪有那么容易,12期的內容,每一期讲什么,要求不同,风格不能重复,需要顾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她心疼他。

  严文征說:“挣一份钱,卖一份辛苦。”

  這是他的工作原则,春蕊不好计较什么,安抚性地蹭蹭他的脸,他的下巴周遭冒出青色的胡茬,扎得她直痒痒。

  春蕊歪脖子打量他,人有些颓然,不似刚来那天神清气爽。

  春蕊倏地心中一抖擞,难以相信地询问:“严老师,你不会這三天都沒出屋门吧。”

  严文征纠正:“去過健身房。”

  有什么区别么,春蕊沒好气道:“该說你是工作狂呢,還是宅男呢?”

  严文征不以为意:“都行。”

  春蕊一时心酸,瘪嘴问:“咱俩是被困在這個房间了嗎?”

  严文征說:“你想出去玩?”

  “不是玩。”春蕊直起身,打定主意似的,拽他从椅子上起来,“比起满足我,你现在更需要找地方透透气。”

  严文征默认,他确实需要换口新鲜的空气,但又忐忑,“今天是星期天,街上人多,沒关系嗎?”

  怎么会沒关系,自然是有关系的,一出屋门就有被拍的可能,但她们也要有生活啊,总不能永远這么躲着吧。

  春蕊選擇自我欺骗:“现在的年轻人哦,都近视,眼神不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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