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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過年 回来吃她的第二顿团圆饭。……

作者:大漠明驼
十点的时候,严文征由赖松林的助理送回来,人沒喝醉,就是红酒白酒混着喝,喝得胃裡难受,跑到卫生间干呕。

  春蕊一脸担忧,缀在他后面跟进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严文征神智是清醒的,用温水漱了口,摆摆手,道:“我沒事。”

  春蕊瞪他:“都這样了,還沒事呢。”

  严文征缓慢地冲她一笑,捉住她搁在他身后的手,大概酒精麻痹神经让人反应变得迟钝,眨着眼睛好半天,才想起来似的,說:“我想洗個澡,身上太难闻了。”

  烟味和酒味交杂。

  “好。”春蕊答应。

  严文征却杵着沒有下一步动作,安静几秒,提醒道:“那你出去啊。”

  “我不出去。”春蕊扭着脾气,“不放心你一個人在裡面,磕着了,碰着了,我弄不动你。”

  严文征戏谑:“要一起洗嗎?”

  春蕊忽略他的混账话,也沒心情跟他打情骂俏,不啰嗦,直接动手帮他脱掉绒线衫,随即又去解他裤子的纽扣,不過才刚碰到拉链,严文征往后弓了腰,闪避着說:“好了,好了,我自己来。”

  春蕊绷着脸颊,吐槽他:“假纯情。”

  严文征眉眼飞着红晕,任由她說。

  “我去给你找换洗的衣服。”春蕊作罢,迈出浴室门时,還厉声警告他,“别锁门。”

  严文征:“……”

  春蕊到衣帽间随手拿了一套他的睡衣,怀裡抱着,片刻沒耽误,折返回浴室。

  严文征已经站在了花洒下,温热的水瞬间让淋浴间氤氲了一层水汽。

  “冲一冲算了。”春蕊担心水太热,一会儿闷得他晕,“快出来。”

  严文征一只手臂撑着砖墙,失笑道:“我好歹洗個头吧。”

  春蕊无法反驳,拿眼睛盯着他,模样像個看管小孩的家长。

  严文征真的是服了,第一次這么個状态被人盯着看,洗得十分不自在。

  草草去除身上的异味,关了水。

  春蕊见状走過去,置物架上抽出一條浴巾递给他。

  严文征接過,从鼻腔裡呼出一口闷气。

  “什么意思!”春蕊找茬:“我伺候你,你還不乐意啊。”

  “乐意!乐意!”胡乱地擦掉皮肤上的水,严文征迅速穿上睡衣。

  春蕊推他到床上躺着,自己转脚去厨房,给他冲了杯蜂蜜水,顺便洗了一串葡萄。

  严文征乖乖把蜂蜜水喝了,葡萄沒吃。

  春蕊低声询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严文征說:“头疼。”

  “活该。”春蕊心裡看不得他受罪,但该說软话的时候,又牙硬嘴强起来。

  “睡吧。”她帮他盖好被子,作势起身。

  “你去哪儿?”严文征问。

  春蕊沒好气道:“我去把浴室收拾一下,你的脏衣服扔洗衣机。”

  “明天我来弄吧。”严文征說,“太晚了,别忙了。”

  不由分辨,他箍住她两侧的腰身,把人往怀裡带。

  春蕊闪躲不及,手抵着他的胸膛,半趴在了他身上。

  姿势的原因,脚一抬,两只拖鞋落在地板上,咕咚一声响。

  “干嘛呀。”春蕊头发本披散着,這么一弄,乱扑在脸上,她歪歪头,将头发撩至一侧的耳边,转而跟他对视,黑瞳仁亮晶晶的,像闪着火星。

  严文征看着看着,动了情,手掌摩挲着她细白的后脖颈,猛地压来,勾缠她的嘴唇。

  春蕊的胳膊改为撑在他的肩膀的两侧,沒反抗,给他亲,直到肺部氧气快抽空时,她占回主动权,别开了脸。

  喘|息着,质疑他:“你還有力气啊。”

  “沒。”严文征诚实答:“就這剩這点劲儿了。”

  “沒劲儿還想這事情。”春蕊“哼”一声,越過他,躺到裡侧。

  严文征翻個身,将她紧紧搂着。

  他从回来到现在,她也沒過问事情怎么样了,便主动交代:“有谱,但也要等到年后了,现在各部门都放假了。”

  春蕊心力交瘁的感觉,有所感地丧气道:“简单的做一件事情怎么就那么难。”

  严文征下巴垫在她的头顶,沒回答什么。

  身处名利场,该委曲求全的跑不掉,因为這個世界总有比你有钱、比你有权势的。

  一室安静,沒一会,他呼吸平稳起来,睡着了。

  许是喝酒后,他呼吸比平常重一些,春蕊迷迷糊糊的,反倒睡不安稳,也不知過去多久,觉得贴着她的皮肤很烫,像一只火炉,疑心探了探他的额头,竟然发烧了。

  春蕊忙爬起来找温度计给严文征量体温,烧到38.5℃。

  春蕊气得沒脾气,找退烧药喂他吃下,问:“怎么会发烧啊?”

  严文征估计也沒料到,皱着眉头,咕哝道:“饭吃一半,嫌热,到外面吹了会儿风。”

  春蕊无语,垂落视线瞧着他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條,掀起獠牙就呲他:“你健身有什么用,身体的底子就差。”

  严文征沒力气回怼,趴個能让他舒服些的姿势,又沉沉睡了過去。

  春蕊经這一折腾完全不困了,为了不打扰他,捧着手机坐去客厅的沙发,她上網查了一下,醉酒的人第二天喝米汤能让胃舒服些。

  天亮的时候,她撸起衣袖,拿捏着姿势走到操作台前,翻开米袋。

  虽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但到底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做饭,十分忐忑。

  不過好在她選擇做的东西不难,锅裡放点水,朝裡扔一把米,凑合着煮熟了。

  盛了一碗,叫醒严文征過来吃。

  “我第一次這么照顾人。”春蕊抱着手臂,傲娇道:“已经尽力了。”

  生病的症状经過一夜的发酵,身体有了反应,严文征头疼,喉咙也疼,他沒有胃口,不過還是老老实实把汤喝完,熬的软糯的米吃了,沒有辜负她的用心良苦,還欣慰地夸奖:“非常不错。”

  春蕊:“……”

  春蕊只陪了严文征半天,確認他烧退了,便回钱芳闵那边了。

  明天就是除夕,既在北京,手头的工作也结束了,不提前回去显得不懂事。

  而每年這個时候,钱芳闵和濮立焕才随乐团结束新年音乐会的城市巡演,舟车劳顿,疲惫不堪。

  自是无心张罗年夜饭,定了菜谱,由住家保姆徐阿姨负责做。

  钱芳闵端庄,濮立焕正言厉色,同桌吃饭也不怪春蕊抱怨会积食。

  不過這么多年生活下来,春蕊完全沒压抑自己,反倒养成了跳脱爽朗的性格,這跟她会卖乖、会看脸色、会自我开解有一定的关系。

  既然钱芳闵和濮立焕安静不吱声,那就春蕊自己打破沉默。

  她想說,也愿意說,更藏着私心。

  “你俩還记不记得我跟你们提過,我去年参演了一部电影?”

  钱芳闵细细咀嚼食物,十分有涵养地微微颔首。

  春蕊规矩地将筷子放置于筷子托,手臂交叠伏在桌面,這才又开口道,“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下半年能上映。我前天去导演的工作室看了成片,质量很高的。”

  她自卖自夸,宛如极力向面试官推销自己的实习生。

  日子特殊,加上濮立焕心情也不错,难得他挤出一句不太热情地应和:“什么样的故事?”

  “這個不能剧透。”春蕊故意卖关子,眼睛机灵灵地转,“不然就沒有新意了。”

  濮立焕敏锐地察觉出她的语气与平常略有不同,多了一丝大胆的兴奋,怪异地瞥她一眼,說:“看着很有信心?”

  春蕊坦诚道:“我抱很大的期待,怎么形容,這种感觉就像你和妈妈期待新作的曲目试奏一样。”

  钱芳闵抽纸巾擦擦嘴,俨然不能接受這样的形容与对比。

  春蕊丝毫不受打击,试着邀請:“妈,首映礼你和爸爸一块来参加吧,反正沒参加過這种活动,当瞧個新鲜。”

  钱芳闵婉拒:“人多吧。”

  “那样才热闹啊。”春蕊一挺腰杆,說:“哪有影院嫌观众少的道理。”

  钱芳闵蹙眉,为她不懂得掌握分寸,适可而止。

  “你闺女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当女主角。”春蕊放软态度:“你俩這么不愿意卖给我面子嗎?”

  她在故意撒娇。

  钱芳闵和濮立焕惊讶于她的反常,一时愣住。

  春蕊眨巴着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等回答。

  好一阵,濮立焕松口說:“到时候再看時間吧。”

  “嗯,当然不能耽误你俩的正事。”春蕊得了便宜,立马变得分外乖巧。

  濮立焕:“……”

  吃過饭,徐姨收拾餐桌。

  家裡少有過年的氛围,钱芳闵和濮立焕更对春晚提不起兴致。

  客厅溜达两圈,交代两句,各自回房忙碌。

  春蕊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严文征发短信:严老师,你在干什么呢?

  严文征回复一张照片。

  他做了寿喜烧,加厚的日式铸铁锅坐在四四方方的酒精炉上,锅裡牛肉卷和蔬菜红绿相间,色彩明亮,甚至還颇有情趣地将香菇切了花刀。

  严文征:一人食。

  春蕊顿住打字的手,以一种开小差的模样定格半响,突然输入:可以加一双碗筷嗎?

  严文征诧异:要回来?

  春蕊:嗯。

  严文征:可以嗎?

  春蕊:沒什么可不可以的,爸妈都要睡了。

  严文征:我去接你?

  春蕊想着大年夜打车不方便,沒拒绝:好。

  她把地址发给他。

  严文征将燃烧着的酒精炉关闭,扫了眼餐桌,察觉缺了点什么,从边柜裡拿了一副新的碗筷,摆放在他座位的对面,這才穿了羽绒服,攥着车钥匙出家门。

  屋外,呼啸的北风刮着,街上张灯结彩,他驾车在宽阔的马路行驶,去接一個人,回来吃她的第二顿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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