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柯士昭案开审
一片山林之中，突然响起一阵激动的高声叫喊。
這声音立刻便引来了正在周围搜索的人群，只见众人聚在某块巨石背后，正在围着地上某個昏迷之人。
這人正是假扮昏迷倒地的孙山，先前他知道自己事发之后，苦思良久才想出了一個不是办法的法子，先悄悄靠近某個搜寻之人，然后直接躺地装昏迷，等着别人来发现他。
人群之外突然挤进来一位满脸焦急的老者，正是闻声赶来的老管家孙更富。
等他刚刚靠近過来，在被人掐了一阵人中之后，孙山也恰到好处地醒转過来。
“啊…老管家，我這是在何处？旁边为何围着那么多人？”孙山睁开眼，装作一脸迷茫地打量着周围。
孙更富把孙山从地上扶起来，一番查看過后，见孙山五肢齐全，体无外伤，還能认出他来，顿时满脸喜色地安慰道：“少爷，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刚才怎么也找不见你，可把老奴给吓坏啦！”
“我记得昨晚在房中睡觉，可为何一觉醒来就跑到這裡来了？”孙山故作糊涂地问道。
“這事全怨老奴，昨日老奴便听說庄子裡前夜招了贼，却沒把此事放在心上。沒料想，昨晚那贼人竟胆大包天，又闯到了少爷房中，不仅打昏了少夫人，還把少爷你掠到這裡来了。”
“绣娘她沒事吧？”孙山假作着急地问道。
“老奴請大夫看過了，大夫說少夫人体无大碍，就是不知为何一直昏睡不醒，就连大夫也找不到病因。”
“快！扶我去见见绣娘。”
一群人又急匆匆地往庄园中赶去，半路之上，孙更富要上前扶孙山走路，却被孙山拒绝了。
…
众人回到庄园中，孙山又赶去他的卧房。
刚迈进房门，他就见屋子裡除了几個丫环婆子，竟然還有两人在场。
“见過师祖！”
“见過太师祖！”
這下拜行礼的两人，一個是王灵官，另一個却是刚刚和孙山厮混過的萧玉真。
“你……你们为何在此？”孙山乍一见到萧玉真，差点就下意识喊出“你怎么来了”的话，好在他醒悟得快，慌忙装作无事的跳转了回来。
一旁的丫环碧云插嘴道：“姑爷，此番多亏王道长回冲虚观裡，請来了医术高明的萧仙姑，小姐這才得以脱险。”
“多谢二位相救。”孙山微微一礼道。
“此乃弟子分内之事，不敢当（太）师祖之礼。”王灵官和萧玉真躬身回道。
他们两人见礼說话一本正经，外人见了觉得正该如此，可是孙山却晓得其中蹊跷。網
萧玉真做样子，他不觉得奇怪，但是王灵官也這般正经，他可就诧异了。
之前在那山洞裡，萧玉真早对孙山說過，她对范绣娘使的法门叫做“神霄手”，是冲虚老道独传的武功秘法，王灵官明明是认得的，不然他也不会請萧玉真過来。
只要是個明白人，不会从這裡面猜不出是萧玉真在搞鬼，而王灵官這么聪明的人，恐怕就连孙山与萧玉真之间的丑事，也多半猜到了几分，可他为何不揭破此事呢？
为了道观声誉？還是慑于孙山這位太师祖的威严？
孙山不解地扫了王灵官一眼，却见王灵官的目光一直躲躲闪闪的，不敢正眼看他。
…
范绣娘慢慢醒来，身子已无大碍，不過一天沒有进食，手脚有些虚弱，還起不来床。
不一会儿，萧玉真起身告辞，孙山亲自将她送出庄外。
临别之际，孙山寻机对她悄声问道：“他不会把咱俩的事說出去吧？”
萧玉真不屑地低声回道：“哼，他敢？這小子敢多嘴半句，我就把他偷看雯师妹洗澡的事情抖出去。”
說着，她還挑衅似的瞪了王灵官一眼。
以王灵官的超人灵觉，岂能听不到两人之间的密语，他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直接别過头去，装作无事人一样。
“這看似正经的小子，原来也有黑歷史！”孙山瞬间把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送走了萧玉真，时辰也不早了。
明天城裡還有大事等着孙山去办，他不敢再多做耽搁，直接回庄裡略一收拾，便乘船离开了西山岛。
随行的除了老管家孙更富，只有几個仆人。范绣娘、范成大，還有王灵官，现在精力都被拖在学堂裡的孩子们身上，根本就脱不开身。
作为开办学堂的始作俑者，孙山却是暂时当起了甩手掌柜，不是孙山不去管，而是当前根本就沒他多少用武之地。
這群孩子刚进学堂，還需要度過一段時間的适应期，其中九成九的人不识字，身体虚弱者也比比皆是。现如今学堂裡能开设的课程，文的方面，只有最最基础的识字课和算数课，武的方面，只是让王灵官领着他们慢慢打好身体根基，而孙山所练的先天混元功就是一门很适合他们的功法。
其实孙山也并非什么事情都沒做，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在为這群孩子量身打造合适的教材，只要他的教材一问世，必能惊艳或者惊吓到這個时代所有的人。
………………
绍兴十一年，九月二十四。
平江府衙即将公开审理柯士昭杀人谋产一案，由知府栾仁主审，通判文斐监审。
孙山赶到府衙之时，衙门口早已挤满了瞧热闹的人。
一群衙差分作两队，一队在前，手持齐眉水火棍，将人群阻拦在衙门外，另一队在后，手按腰间佩刀，警戒着周围可能突发的状况。
直到此时，孙山才恍然大悟，此案說是公开审理，不過是空打开了两扇门，瞧热闹的百姓却都被拦在门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根本看不清大堂裡的情形。
孙山刚一露面，立刻便引起了人群的轰动。
孙小官人之名，在场之人谁沒听說過，现在的苏州城裡，可到处都流传着有关他的八卦，赞者有之，谤者亦有之，总之這是一個十分惹人争议的人物，而今天他更是此案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位苦主。
百姓议论纷纷，說什么话的都有，孙山听了都是一笑了之，但是无意间，他却也从中听到一個不大不小的好消息。
只见人群当中，有一人正在对旁边的人卖弄自己的消息灵通：“喂，你们都听說了嗎？柯全，就是本案帮凶之一，孙府那位二管家，据說因为作贼心虚，已经在几天前，卷了钱财跑路了，府衙为此還发出了缉拿他的协查榜文呢。”
這個消息对孙山来說，绝对是再好不過的结果了，原本的杀人沉尸，先是被官府作为人口失踪案处理，现在又变成了畏罪潜逃案。如此一来，原本一直提心吊胆的陶管事，想来今晚必能睡個安稳的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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