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情感大师秦易
虽然秦易的灵魂来自后世,和這個时代的人格格不入。但他和這位年轻的状元郎交谈起来,却完全并沒能感觉到时代的隔阂。
這位年轻的状元郎不仅脑袋灵光,懂得的东西也不少,尽管秦易有时侯說的话会惊世骇俗,但他却能够在极短的時間内摸透秦易的想法。
這让秦易感到很是舒服。
两人聊了足足一個时辰,先是从酒楼的生意聊到了隔壁菡萏楼的赌约,后来又从诗词歌赋聊到了人生理想。
两颗年轻的心脏很快就联系在了一起,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秦易不禁赞叹起缘分的奇妙,活了两世,灵魂上能這么契合的朋友,他也還是第一次遇到。
聊着聊着,秦易问道:“郎兄,昨晚你醉倒在我酒楼,還那般狼狈,是因为什么?”
郎粲笑道:“秦兄不必见外,叫我明光(郎粲的字)就好,至于我为什么会醉倒,你不妨猜一猜?”
“猜一猜……”秦易促狭一笑,“男人之所以醉酒,一是因为事业,二来嘛,就是女人!
想来,像明光兄你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自然不会因为科考受挫。如此一来,是女人?”
郎粲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哎,最是难過美人关,秦兄猜对了啊。”
秦易取笑道:“看来明光兄是遇到感情上的挫折了,呵呵,不妨把你的难過事說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郎粲:“……”
“也罢,說出来,让你這個聪明人给我参谋参谋,看看這段糊涂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好死個明白。”
秦易托起茶盏,啜饮起来:“請讲。”
郎粲目露追忆之色,悠悠說道:“我和她年幼相识,那时候她還是個黄毛丫头,我也只是個大人口中的黄口小儿……”
秦易一口茶水差点沒喷出来,他连忙抬手說道:“喂喂喂,明光兄,照你這讲故事的节奏,三天三夜后估计也只能讲到你不在撒尿和泥玩。
简明扼要好嗎?挑重要的說。”
郎粲斜了秦易一眼,对他擅自打断自己追忆美好過往的行为微微不悦,他饮了口茶水,重新說道:
“虽然相识很早,但那個年纪的我還不懂事,尽管她非常喜歡粘着我,但我只把她当做一個跟屁虫。
那個时候,她一心恬不知耻地說长大了要嫁给我,我還情窦未开,所以对她嫌弃拒绝。
但她一直沒有放弃,始终坚定不移地跟在我身后,一直默默支持着我。逢年過节又或者是我的生辰时,她還会送我些小礼物。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這样被她一日日亲近,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乎了。
再者說,她模样也算不错,和我也算匹配,我就想着,在一起也未必不可以。
所以……”
秦易听到這裡,总算是明白了一切:“所以,你就和她表明了心意,结果她拒绝了?”
郎粲连连点头:“可不正是這样?所以我百思不得其解。”
秦易继续推理道:“然后你就喝多了,把外衣鞋子都扒了,对她欲行不轨,最后被她赶了出来?”
“唉唉唉,打住!后面不是這样的!我哪是那样的人!”郎粲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太過伤心失落,然后去买了醉,结果银钱沒带够,只拿衣袍和鞋子抵了债。”
秦易鄙夷道:“你這……還不如我猜的那样呢。”
郎粲拍了拍桌子:“秦兄,你就别和我瞎扯了,你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她为什么会拒绝我?”
秦易苦笑不已,得,自己成情感分析师了。要不是和這個家伙合得来,我才懒得理睬他们這满含酸臭味的故事。
秦易叹了口气,說道:“无非三种情况。一,她突然变了心,喜歡上了别人。”
郎粲当即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调查過,她最近在勤练琵琶,根本不可能和别人相见,更不可能和别的男子相见!
绝对沒有喜歡上别人的可能!”
秦易又道:“二,她根本就沒喜歡過你,這就是你的一厢情愿。”
郎粲听到這话几乎笑了出来:“秦兄,你這话就草率了,她怎么可能不喜歡我?她若是真不喜歡我,何以常常送我礼物?那不是闲的嗎?”
秦易双手交叉,托于颌下:“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她,出于某种特殊原因,不愿答应与你厮守。”
郎粲眼睛一亮:“特殊原因?秦兄,你快仔细說說,能有什么特殊原因?”
秦易面露郑重之色:“特殊原因,要么是出现在她的身上,要么是出现在她家人的身上。无非是家人反对……”
秦易话還沒說完,郎粲就打断道:“她家兄长与我交情极佳,早有要与我亲上加亲的意思,并无丝毫反对之意。”
秦易接着道:“那問題就是出在她的身上。如你所言,她是很爱慕于你的,那她不愿与你在一起,就只可能是不想拖累你。
那她会因为什么而不想拖累你?”
郎粲听得连连点头,但他智商是很高,情商就实在不值一提了。
是以,他怎么都领悟不透秦易的意思,他不禁急躁起来:“哎呀,秦兄,你就直說吧,别卖关子了。”
秦易瘪了瘪嘴:“她不想拖累你……也许是她患了某种重病,怕时日无多……”
听到這裡,郎粲登时睁大了眼,他猛地站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然是這样嘛!!!
怪不得她会一改常态!我我我……”
郎粲激动不已,他既难過又心酸:“我该早意识到這点的!我真是個笨蛋,不仅误会了她,心裡還对她有些埋怨,我真不是個人啊!”
秦易摇头道:“明光兄何出此言,你也只是被蒙在鼓裡……”
郎粲叹气道:“是我太蠢,沒能及时醒悟。秦兄,多亏你一语惊醒梦中人,要不然我现在還一无所知。
要不是她生了重病,她怎么可能会对我弃若敝履,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秦兄,你說,我现在该怎么做?”
秦易道:“冷静啊,明光兄,现在這個重要关节,可千万不能過于慌乱。你若是乱了,那位姑娘不更沒了分寸?”
郎粲深呼吸了几大口:“嗯嗯,我是该冷静冷静。”
秦易又道:“明光兄,你不是与那位姑娘的兄长关系密切嗎?最好先去找他驗證驗證,倘若真是我們猜测的情况,你就应该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
“细心地陪伴那位姑娘。想必那位姑娘很不愿意被你得知她患了重病,所以你要尽可能地提供她关怀和爱护。
趁着病情发现得早,我們提早去看大夫,或许還有挽救的机会。倘若……那位姑娘不幸无法痊愈,那明光兄,你就要做好心裡准备,陪她度過最后的日子……”
郎粲的心咯噔一下,他重重点头道:“我会的!”
郎粲抿着唇,郑重說道:“秦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今她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在這裡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了,我這就要回去陪她!
我要娶她,在她余下的日子裡,尽可能地满足她的心愿。”
“去吧去吧。”秦易站起身来,拍了拍郎粲的肩膀。
郎粲沉声道:“這次离去是仓促了些,等内子病情稍好,我再待她一起来见秦兄,亲自登门道谢!”
秦易道:“嫂子身体要紧,明光兄不必烦扰了她。”
郎粲道:“這怎么成,若不是秦兄,我哪裡能明白這其中奥秘?你可算是我們夫妻俩的大媒人啊!”
……
教坊副使李佳明府,一处绣楼中……
随着一串清亮且悠扬的琵琶声趋于平息,一道手戴碧翠玉镯的倩影走了上来。
少女皮肤白嫩,双眸明亮,俏脸虽未完全张开,却带着一股說不出来的媚意,简直是光彩夺人。
琵琶曲并非是少女弹奏,她俏皮地走向绣楼中央那位犹自拨弄琵琶弦的女子說道:“佳音姐姐的琵琶曲越发精湛了呢,简直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怀抱琵琶的女子抬眸与少女对视一眼,随后露出微笑:“原来是嘉敏啊,今天怎么有空来姐姐這裡了?”
名为“嘉敏”的少女靠了进来,娇媚一笑:“佳音姐姐,我這些日子在韩府住着都快闷死了,特来找你解闷的!”
李佳音闻言面色故作不悦:“好啊,人家都說找乐子找乐子,合着你把我当乐子了?”
周嘉敏促狭笑道:“姐姐說的哪裡话,我這是关心你嘛……听說,那個郎家哥哥,昨日来向你表示情意,想要娶你为妻,可有此事?”
李佳音放下琵琶,皱起了眉,她淡淡道:“确有此事。”
周嘉敏连忙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你同意了嗎?”
“同意?”李佳音面色有些难看,“那個郎粲,为人轻浮,做事荒唐,我若嫁他为妻,這如何過得日子?”
周嘉敏奇怪道:“這不对吧,我怎么听說,你以前常常缠着他?”
李佳音无奈道:“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又沒有玩伴,我們李家和郎家关系不错,我又经常和他碰到,這才常常与他一起玩耍罢了。”
周嘉敏更奇怪了:“那我怎么听說……你每在他生辰或是逢年過节,都要送他贺礼的?”
李佳音道:“那是我兄长送的,为了维护两家关系密切,和我无关。不会吧不会吧,兄长說是我送的?這该死的李佳明,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活活打死!”
“额……”
周嘉敏瓜沒吃到,却听到了一件伦理惨案,娇媚的小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色:“原来……是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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