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假象
不出所料,入手一片湿润。
而那刚刚還一脸凄苦的少女却淡定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面上一片冷静,哪裡還有半分怯懦?
厉晟舒脸色铁青,顿悟刚刚一切都是她在演戏。
“你对我干了什么?”
孙卿卿往后退了退,一双如星辰大海般清澈的眸子中此刻盛满了笑意,“王爷,您别生气。”
厉晟舒双手握拳。
“你也别用功,您要是一用功啊,說不定待会儿毒发了,你就真得身亡了。”孙卿卿调侃道。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对本王下毒。”厉晟舒提了提气儿,却发现自己自己浑身的内功倾刻间荡然无存了。
孙卿卿佯装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王爷不也想杀了我嗎?我這只不過是礼尚往来。”
厉晟舒朝她走過来,孙卿卿身形敏捷往后一闪。
“识相的,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否则,本王让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厉晟舒感到自己身体越来越沉重,眼前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该死,自己刚刚不该对她掉以轻心。
孙卿卿冷笑,幸好自己做了双重准备,往手镯裡藏了根银针,要不然今天可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王爷,我也不是存心要害你的。”孙卿卿见他又想伸手抓住自己,她连忙往左边一闪,躲過了他的袭击。
幸好现在這個男人中了毒,身形慢了许多。她才得以应付過来。否则,還真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是嗎?”男人扶住桌子,眼神中像含了利剑直直的看着她。
虽然他中毒了,但這浑身的杀气却不减半分。
“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离开嗎?”他目光灼灼,语气笃定。
“我身处瑞王府,到处都是王爷的人,自然不敢奢望安然无恙的离开。”孙卿卿看着他诚恳的答道。
“既然如此,你却自作孽不可活?”厉晟舒再次尝试运功,却发现浑身的经脉被锁住了。
他活了這二十来年,从来沒有见過這般古怪刁钻的毒,心头思虑万千,他不得不开始正眼看這個傻子。
室内灯火通明,映照出少女那张素色而洁净的脸庞,虽未施粉黛,但冰肌玉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娇娇小小的個子,更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疼爱一番。
但厉晟舒却直觉感到,這個少女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不是同王爷說過了嗎?只为自救。”孙卿卿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身子虽瘦但不弱,光是站在那裡,就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厉晟舒凤眸微眯,這個傻子的确是变化太大了。
他记得他上一次见她的时候是三個月之前,皇宫裡举行大型宫宴,孙德武带着两個女儿来赴宴。
而這個有名的草包傻子,国公府大小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整整一只大烤鸭,她甚至還在那裡闹,說根本不够吃,然后上前把准备给他送来的烤鸡给端走了。
那個时候他才注意到這個傻子。
他记得那天晚上,她虽然穿着精致秀丽的华服,但是,那件衣服却被她衬托的无比平凡庸俗,不像现在,哪怕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色亵衣亵裤,都被她穿的风情万种。
五官還是個五官,只不過那晚的她瘦的可怜,颧骨高高凸起,甚至有些刻薄,让人生不出半点怜爱。
现在的她脸上终于有了点儿肉,看上去愈发轻盈俏丽。
“好,本王承诺不杀你,你赶快過来给本王解毒。”厉晟舒思索片刻对着少女說道。
孙卿卿谨慎的看着她,直觉告诉她這個男人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想到古人最重诚信,孙卿卿再次强调。
若非他执意要杀她,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对他下毒。
如果他在自己房中死去,那自己也活着出不去了。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决不食言,你大可放心。”厉晟舒见她犹犹豫豫,随即补充的。
只是那墨色的眸子中闪過一丝杀气。
這抹杀气转瞬即逝,快得让孙卿卿无法抓住。
孙卿卿抿了抿嘴,思虑再三,便朝他走去。
“那你先坐下吧,我给你解毒就是了。”
闻言,厉晟舒便在木桌旁边的梨花木雕的椅子上坐下了。
眼看孙卿卿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眼眸中翻腾的暮色越来越浓厚。
只见少女将自己的手搭在男人宽厚的肩上。
“這毒非常难解,請王爷先宽衣。”
男人身形一顿,紧接着把手放到了自己腰带上。
微微一扯,衣衫应声而落。
“你莫非是窥伺本王?”
看着少女精致的小脸上那一双杏色的眸子专注地端详着自己,厉晟舒饶有兴味调侃道。
孙卿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王爷身份和其尊贵,民女不敢肖想。”
衣衫褪下,露出男人精壮有力的肌肉,在古铜色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诱惑。
想不到一個养尊处优的王爷,竟然身材這么好。
少女纤纤素手轻柔的抚上他的腰际,這冰凉的触感让厉晟舒一顿,掩饰掉自己那越来越浓的杀气,他薄唇微启,“需要多久?”
“马上就好。”
孙卿卿看着那個针眼大小的黑点,用指尖挑了挑,心头意味深长。
這個男人的杀气還真是未减半分呢。
身为杀手,孙卿卿对這种气息最为敏感,哪怕他只是有一丝丝的想要杀她的那种感觉,她依旧能够灵敏地捕捉到。
這也是她能够成为意大利黑手党s级杀手的至关重要的原因。
对周围任何的事物都不能掉以轻心,這是一個杀手最基本的素养。
“毒已经解了,可能還需要点時間恢复恢复。”孙卿卿站起身来,淡淡地看着他說道。
說时迟那时快,男人那有力的长臂突然朝她面上袭来。
孙卿卿的身形仿佛猎豹一般敏捷向左一闪,紧接着她将那摆放在木桌上的玉质茶杯拿起来往厉晟舒面上一甩。
男人身形敏捷一躲,茶杯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王爷這是作甚?”孙卿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中含着威胁。
“放心,本王不会杀你的。”
他拢好衣裳,一步一步朝她慢慢逼近。
感受着他浑身那浓郁的仿佛能让人窒息的杀气,孙卿卿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不多时,厉晟舒便将孙卿卿逼到了角落裡。
他虽然不会杀她,但是也不会让她完好的走出王府。
虽然他承认他有那么一片刻的欣赏她,但是這突然提起的兴味不能掩饰掉他的杀意。
在大事面前,儿女情长不過是浮云。
“呵。”孙卿卿冷笑一声,“就知道你不会這么轻易的让我离开。”
见孙卿卿一脸气定神闲,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厉晟舒微微皱了皱眉头。
片刻之后他眸中杀气剧增。
“该死,你沒有为本王解毒?”虽是疑问句,却被他說出了肯定句的语气。
“对呀,沒有啊。”孙卿卿勾起一抹淡笑,朝他点了点头,耸了耸肩膀說道:“虽然王爷的人品摆在那裡,但是我還是有点不放心呢。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沒有错。”
听出她言语中的嘲讽意味,厉晟舒当下也不再犹豫,立刻俯身上前,一掌朝她脖子处劈去。
孙卿卿也毫不示弱,长脚一踢,就朝他下身袭去。
厉晟舒此刻虽然用不上内功,但一身蛮力還是存在的。
虽然眼前模糊的感觉越来越重,但厉晟舒又岂会轻易倒下?他咬了咬舌尖,让疼痛唤醒自己,再次用力朝孙卿卿劈去。
见他竟然還迟迟未倒下,孙卿卿不由惊骇這人恐怖如斯的自制能力。
眼看那男人又朝自己袭来,她立刻一個流利的转身,然后从他怀裡扯出了那把匕首。
然而她還未拿出匕首刺向他时,厉晟舒突然扯到了她腰间的腰带。
一根细线应声而断。
孙卿卿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厉晟舒也沒料到自己竟然会扯到他的衣服,稳下心神,见到孙卿卿发愣,他立刻乘胜追击。
孙卿卿也不是吃素的,看到他竟然敢扯自己衣服。她一脚朝他的下面踢去。
厉晟舒见状躲闪,不料下面有一個雕花木凳子摆在二人当中。
厉晟舒一闪身竟然被绊倒,随即整個身子撞到了桌子上,他那蕴含着怒气的一掌也拍到了桌子上。
嘭!
那梨花木的桌子竟然当场碎成了两半。
孙卿卿不敢想象,要是他碰到自己,自己又会是怎样恐怖的下场?
沒有内功尚且如此,要是他有了内功…孙卿卿不敢深思。
這梨花木桌碎掉的声音实在過于大,站在门外候着的管家赵德连忙敲了敲木门,担忧的问道:“王爷王妃,出什么事情呢?需不需要奴才进来帮忙?”
良久却沒有听到人回应自己,赵德不由纳闷儿,随即便推开了紧闭着的木门。
让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家王爷正在和今天刚過门的王妃安静的坐在床边,二人穿戴整齐,气氛十分和谐融洽,不像是发生争执的模样。
见他进来,二人都朝他看過来,赵德不由感觉有几分尴尬。
随即目光便被那碎成两半的梨花木桌吸引過去。
“赵德,這桌子太不牢实了,明儿找人给换了。”厉晟舒淡淡道。
“奴才遵命,奴才待会儿就找人去办。”
见自己待在這裡确实不太合适,赵德赶紧退了出去,還贴心的为二人将给关好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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